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去搅合婆媳的谈话。
吃晚饭的时候耿乐还是揉他的眼屎，最近他心情不好，火挺重的，每天早晨起来都有眼屎还口臭。王海最近已经因为这个拒绝给他早安吻了。
老太太细心，一看他两眼通红，就叫他弄点清淡的食物吃，然后转身交代了李维嘉一大堆食物禁忌。李维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她也算是会做饭的了，可还真架不住耿了他妈的那个术业有专攻。
席间老爷子又跟耿乐聊了一会儿他新公司的事情，总之还算融洽。
但是俩人临走的时候，老头又拉住儿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有问题就直接说，免得我和你妈老悬着心。”
“什么问题？公司这边有事我给舅舅打电话解决了。用不上您，您安心钓鱼养花，别挂心我的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
“你媳妇这么久都不怀孕，她又没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不管你是生理问题还是心理问题，总之尽快给我和你妈一个交代。”
耿乐一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头说——心理问题？生理问题？
他顿时脸色就不好看起来，没给他爸一个好脸儿就冲出了家门。
晚上，1201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四个青年人围坐在沙发上，个个面色凝重。
苏莹莹的肚子还没凸起来，不过人却有点发胖的趋势。耿乐坐在她旁边，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竟然有点夫妻相。
“我觉得我爸还不知道什么，要不他怎么能这么平静？”
“那觉得他说的心理问题是指什么？”
“我们别乱了，先观望吧。现在最紧要的是莹莹的身体，她折腾得这么厉害，还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呢。”
王海叹口气，“如果你爸妈没怀疑，今天这说法也太奇怪了。也许还没怀疑到你是同性恋头上，但是只要有怀疑的苗头就不难发现。我们最近还是少出门吧，别碰到什么熟人，弄得他们神经更紧张。”
“不出门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一我妈又来个突袭。”
“那我们先住——”
李维嘉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另外三个人的强烈反对。
耿乐还是坚持他爸妈应该想不到这么远，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个说法多少有点自欺欺人。他们四个人肯定是露出破绽了。
苏莹莹又提出，“要不嘉嘉也怀个孩子，这样不就暂时能按住你父母了。”
“现在我爸妈还没想到那么远，所以没跟你家通什么气，要是发现我们四个人都有问题，那还得了。我看现在维嘉立刻就把孩子怀上的话，更可疑。”
耿乐抓抓头发，看着王海，王海只好表态，“如果事情发展到必须要个孩子的话，那我也会配合的。”
苏莹莹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一步臭棋，这时候维嘉就是要怀孩子，也只能怀耿乐的了。要不他们真的乱得自己都理不清了。
“苏莹莹，你到我公司来做财务吧。”
“不去，我为什么要替你打工。”
“你也做股东好了。”
“没兴趣。”
“你来我公司的话，以后出什么事，我们还能掰扯一下。”
“啊？哦……”苏莹莹立刻跟上了耿乐的想法，她明白耿乐是说万一孩子发现是他的，就扯淡说自己跟他有一腿。虽然这也不失一个好的解释，可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叫人窝火，妈的出轨的对象如果是耿乐真不晓得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而且这个说法也极其不靠谱，要是他们俩有私情就直接结婚得了，还有李维嘉和王海什么事儿啊。不过目前看来，这个最不靠谱的解释竟然好像是唯一可以成为解释的解释。
“你公司开了再说吧，我现在是孕妇，就算工作也跟你工作不了几天。”
这头两人还在沉思，王海就打断了耿乐的小算盘，“乐乐你别出这种馊主意了。我们两家才结婚多久，你扯这些不靠谱的，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你忘了我当初跟莹莹结婚的时候是怎么跟她家里说的了，这时候你就是指天誓日跟她有一腿也没信。”
“那你说这还能怎么解释？”
“只能希望孩子生下来不像你了！”李维嘉在一旁说了一句让大家都很泄气的话。
“要不把孩子打了？”
耿乐话音刚落苏莹莹就拿了个靠垫扔到他头上去了。
“你他妈以为女人打胎就跟来大姨妈一样是吧？说去人流就去人流？你他妈真是活该一辈子被人操屁眼儿！”
“老子乐意被人操，怎么了？！”
“乐乐，别闹了。”
“你怎么不说她说话不留口德啊，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就不准人想馊主意啊？！”
“好了好了，我们再合计，现在不是还没东窗事发吗？”
“不想讨论了！散会！老子要去抽口烟。”
被耿乐一搅合，这“家庭会议”还真没发开下去了，他和苏莹莹也只能择日再战。王海陪着他在阳台上抽烟，两个人都觉得心烦意乱的。所以说人最好别去扯谎，尤其是没那个智商就更别扯谎。一个谎言，需要一万个新的谎言来掩盖，简直就是滚雪球。
四个人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耿乐只是被他爸一句话就搞得像“月经失调”一样。王海表面上看着平静，不过没两天嘴里就起了泡——上火了。苏莹莹跟李维嘉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大家都觉得必须得有个对策和章程，说不准明天事情就穿帮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是极其不靠谱，他们得把伤亡减低到最小。
星期一早上，耿乐他爸接到一个他等待已久的电话。那人约了一个他上班附近的地点见面。
来人到得很准时，耿乐他爸看着对方手里握着一个黄色信封，厚厚的，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紧张。要知道他已经十来年都没紧张过了。
东西交到他手上，对方问：“你看看吧，如果有需要我继续调查，还是那个价格。”
耿爸爸迟疑了一秒，还是拿出了信封里的一叠照片。
第三十章
照片大约有二十来张，白天的居多，晚上的只有几张。而照片里的人就是耿乐，当然还有王海、李维嘉和苏莹莹。
如果不细想，这些照片看起来一点可疑都没有。
无非是王海跟耿乐在饭店吃饭，或者李维嘉跟苏莹莹上理发店、逛街。但是奇就奇在，这些照片是耿乐一个星期的生活照片，但是没有一张是他和李维嘉单独在一起的。也没有王海和苏莹莹单独在一起的。周末有一张四个人去超市的照片，但是坐苏莹莹车的是李维嘉，坐王海车的是耿乐。这也透着股不寻常的味道。耿乐爸爸看得很专注，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