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了点头，将兔子又递了过去：“二位这是要去哪里？这兔子且给二位压惊下酒了。”
一旁的胤禛倒是不客气，将兔子拎了过来，拔出靴中短刀，一刀结果了它的性命。
胤禩看了一眼那虽然已经被削了脑袋，四肢却仍然扑腾的兔子，不仅为四哥那削铁如泥却沦为宰畜刀的上等短刀感到可惜。
胤禩对那人淡淡的笑道：“我二人不过是漫无目的游玩，也无什么固定的目的地。倒是这兔子，谢谢老乡了。”
那人对他们憨憨一笑。
复又想起什么一般，站起身来：“二位，老农我家中还有事情，就不多陪二位了。您二位烤了这兔子赶紧吃吧。这么肥的大兔子想来定是鲜美。”
说完拎上弓箭就走了。
那老农才走远，胤禛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草绿色衣着的暗卫。自胤禛手中接过兔子，不知将什么伸进那流血涓涓的血窟窿里。
“主子，是煨了毒的。虽不至要人性命，若是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此毒，恐怕也是到不了山西了。”黑衣暗卫报告道，“此毒最厉害之处在于人亡后尸检完全查验不出来。”
胤禛眯了眯眼睛，眼底闪现一片阴狠。
第108章：能看不能吃
胤禛眯了眯眼睛，眼底闪现一片阴狠。
“怎么手法与太子上次给弘盼下毒是一样的？”胤禩说出心中的疑惑。
胤禛就着兔子仍就温热的毛皮将短刀擦拭干净。
“可惜了了。如此肥美的兔子竟然只能擦刀用了。”
胤禩惊觉自己竟然提到了弘盼。
他暗暗吐了吐舌头，有种想要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明明就知道眼睁睁看着弘盼落水是四哥心中永远的伤痕，竟然疏忽了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
“四哥，我们上路吧。”胤禩看着沉默着的胤禛，小小声说道，“这日头渐渐毒辣，正午时候找个荫凉安静的地方歇歇脚吧。”
胤禛抬起头认真道：“就说我们坐马车出来，你却是执意要骑马。本想着若是坐在马车里，正午时候你还可以午寝。这若是总是正午避开行路，定会耽误许多时候。”
胤禩本要反驳，但一想到方才自己的口误惹人心情不好，便讪讪的闭了嘴。
在胤禛面前，胤禩想什么都是一目了然。胤禛心下觉得好笑，却又装着故作严肃。
“赶路了。”
胤禩瞄了一眼地上的身首异处的可怜兔子，摇了摇头：“可惜了了，本以为能吃上野兔肉呢，谁知道只能看不能吃。”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平日里不甚喜欢吃肉的人今日竟然主动想要吃肉！
胤禛侧过头给仍旧候在那里的暗卫使了个眼神。暗卫了然，静悄悄的退开。
胤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慢吞吞行至风驰身边。
“你这畜生倒是好养，给你点儿好草料就跑的撒欢儿。人人若都似你这般满足，这个世上便无那么多纷争了。”他转身看向胤禛，“四哥，希望当你坐上那个位子的时候，手中不是沾满鲜血的。至少，不要沾满兄弟的鲜血。”
胤禛正要起身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稳稳站起。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语气中全无每次妥协于胤禩时的无奈与宠溺，有的仅仅是满满的自信与萧然。
虽是温暖天气且日头正逼近正午，胤禩却生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不知是身体传至心里，还是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若是哪日我拂逆了你，还请放我一条生路。”胤禩淡淡的说道。
胤禛眸色黯了黯，立刻牵住胤禩的手。
“这辈子，我都不会与你刀剑相向。”
“是吗？”胤禩笑的粲然，翻身上马，“四哥怎么还不走起？”
胤禛也跨上马，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胤禩。
“八弟，别怪我。我能保证的，只有你。”
胤禩轻轻淡淡的笑道：“那也仅是我不背叛你，你不厌倦我的前提下吧？若是哪日我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与你对立，现在这般美好的景象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
胤禛就着两匹马相互靠近的机会拉住了风驰的缰绳。
“八弟，如何又说这些煞风景的昏话？说过不会对你刀剑相向便是不会。哪怕哪一天你真的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背叛我，我也不会恨你。这个位置，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拼了命为你夺了来，送给你。”
胤禩拂开他的手，有些发怒：“胤禛！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大的抱负，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我自出生到现在，想要的，仅仅是安享此生。你说这句话，是在侮辱我对你的心。”
胤禛知道胤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人和物，在我心中都永远没有你重要。只你一句话，什么都可以为你放弃。”
胤禩颜色稍解，轻道：“让你的暗卫们看到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还不快些走？”
二人驾马前奔，一时无话。
“今日便走这么多吧，风驰电掣想来也是累了。”行至一处村镇，胤禩收住缰绳说道。
胤禛看了看已经升起的月亮，点了点头。
想来虽是早晨走的有些慢，可是耽误的路程晌午之后都补了回来。平日里必定午寝的胤禩竟然执意赶路放弃下马休息的机会，大概为的就是晚上能赶到有人烟的地方住下来。
虽是有暗卫保护，可是夜晚在野外休息，被偷袭的几率总归是大一些。
“二位爷，是住店还是打尖儿？”才走进一家小客栈，小二便迎了上来。
胤禩把包袱取下，笑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只打尖儿不住店吗？”
那小二也算是机灵之人，赶紧改口道：“抱歉了二位，您二位要上等房还是……”
“一间上等。”胤禛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再打些热水来洗澡，另外准备些吃……算了，吃的就算了。”
“二位爷真的不需要吃食吗？别看我们这镇子小，可是您在京城吃到的，这里一样儿都不少。为了让京城过路的可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们特意请的京城的厨子。”小二又问道。
胤禛刚要拒绝，胤禩便微笑说道：“那劳烦小哥给上些清粥淡饭，我二人晚上吃不了许多东西。谢谢了。”
这客栈小二的服务速度竟是不比贝勒府的慢到哪里，不多时便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并且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些什锦小菜也都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