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番外 作者:雪宝脆皮鸡(上)【完结】(9)

2019-06-09  作者|标签:雪宝脆皮鸡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然而向来以除魔安良为己任的范氏宗门却是心如明镜,这绝非自然,而是鬼气临城。一时间广场上众弟子纷纷紧张起来。

  只看空中一朵黑云疾驰而来,靠得近了些便见云雾虚散,化作一个少女的身影。

  “七爷!”来的正是小铃儿,她一声疾呼,谢语栖便应了声,继而空中黑雾下沉,人群乱了阵脚,各自凝神驱散,只怕这黑雾另有蹊跷。

  趁着四下慌乱,天色正暗,谢语栖足下轻点一跃上了倒塌的石像,转身要走时却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黑衣身影。对方也正抬头看着这边,谢语栖略一思忖,轻轻一勾唇角道:“范宗主,后会有期了。”

  待他走后,空中的黑雾逐渐散去,再不见那少女的身影,如同有一柄天工巨扇将云层撇开,日头又渐渐露了出来。

  阳明尊高声问道:“可有伤者?”

  四下皆是一片安好无事之声,然后便开始小声议论方才这些事。

  虚天尊却仍是盯着云层退散的方向眉头不解。

  阳明尊拍了他一下道:“怎么了?在想那谢少侠的事?”

  虚天尊点点头:“原以为他纵然不是世家大宗的弟子,总归也是正派之徒,却不想竟是九荒的……身边还跟着个鬼灵……实在是……”

  一旁的瑶光尊也沉默了一会儿,道:“至少眼下他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若不犯,我们也且观望着,不必闹的太僵。”

  虚天尊冷哼一声道:“如此最好,他若心怀不轨,必不会放他自在。”

  阳明尊唏嘘着摇摇头,转身指挥着各门下弟子收拾善后。广场上一片狼藉,原本庄严肃穆的地方变得满地疮痍,那竹宣阁的先生是范氏宗门的老先生了,这儿的一花一木就跟他的子女一样,如今被人糟蹋成这样,更是欲哭无泪,只在心中不住咬牙道那石像怎不将那糟心小子砸死了干净。

  那团黑云气势恢宏的退出了范氏宗门,沿着景安街一路往城外去了。然而方一出城,小铃儿就摔了个嘴啃泥。谢语栖站在一旁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就知道笑话我!”小铃儿嘴一扁,一双灵动的大眼滴溜溜的一转,作势就要哭了出来。

  谢语栖忙打住,道:“我不笑你了,只是觉得凭你的修为,搞出黑云压城这般气势的排场来作甚?也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小铃儿道:“还不是看你没了消息么。范家那种地方我不敢进去,只好在门口晃来晃去还担心被发现呢。后来看到里头热闹着,大家都往那广场凑,门前也没人守着了,我才敢进去,就看到他们为难你来着。急着为你脱身哪儿还管修为够不够撑排场啊。”

  谢语栖笑着摇摇头。

  小铃儿拍拍手上的泥,问道:“怎样?如意珠可有进展?”

  谢语栖看她一眼道:“有。不过要等些时日,不急着取,眼下正无事,你可四处去玩儿几天,免得回去了你又闲闷。”

  小铃儿闷哼一声,背着手往前一蹦一跳的跑了。

  看了一会儿少女在林间蹦跶的身影,谢语栖转身看向了景阳城的方向。

  日影西斜,夕阳如火,天边鸣鸟铺展着羽翅划过。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谢语栖看的出神,远方的小铃儿一连唤了数声,他才应了转身跟了过去。

第5章 风来

  自那一日范氏宗门上闹了一通后,卫延一直闷闷不乐的。范卿玄交于他的任务是跟着谢语栖,可当天就把人追丢了。谢语栖的轻功他是见识过了,那日和空琉你追我赶的飞了大半个范家都不见个大喘气,卫延是没打算能赶上人家了。

  卫延在城中四处晃荡打听了几日,想着或许能遇上也说不定。

  景阳城市井繁华,大街小巷都是人声鼎沸。要想在这人山人海中找个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兴许这几日未见,人家早就离开了景阳也未可知。

  这几日里卫延虽说是在找人,可街上的光景仍吸引着他几分目光。总有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热闹,也有三三两两的孩童在街上追逐,撞翻了小贩的摊铺,便讨得一顿追。

  西市的几间茶坊前总是座无虚席,吹拉弹唱的声音隔条街都能听到,隔壁的菜馆酒楼更是生意兴隆,雅舍间亦是吟诗诵词颇有一番情致。东市的小商小铺居多,多是些新奇古怪的玩意,玲琅满目,车马络绎不绝。

  像是杂耍卖艺里外三层的围着圈儿人,不时传来喝彩。又像是卦摊边上趴着个挽着双髻的小姑娘,有模有样的守在那儿。还有街头摆下的棋局,棋手对弈的聚精会神,观棋者亦是看的投入。

  谢语栖闲来无事嘴里叼着根竹签跟着人群四处的逛,沿路的小吃摊点似乎挺合他口味。

  他去过很多地方,大江南北里唯独这景阳城最合他心意,冬暖夏凉,风景怡人,最重要的是大家生活的随x_ing,倒是很适合他的脾x_ing。

  他朝那棋局瞟了一眼。

  棋盘上黑棋白棋一片胶着,白子紧咬着黑子,黑子亦是步步为营的克制着白子,过往的人都在纷纷摇头,嘀咕着棋局太为刁钻了。

  两个对弈人面色各异。

  持黑子的那人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望着棋盘上的棋子,时而瞥上一眼对手的神色。

  持白子那人每走一步都要用袖子抹抹额角的汗,显然形势于他并不乐观。

  谢语栖咬了咬竹签,眼珠转了转,四下略为计算了一番,伸手扒开人群。

  只看那白子的棋手伸手要落子,而偏偏这一步又是一招错手。

  谢语栖袖中的手指凌空轻弹,那人本要落下的手,转而去了另一处,白子落地。

  “这……”这一步显然并不是棋手的本意,可棋子落地哪有悔棋的道理,他也只好认栽。

  然而对手却惊住了,这一步可是一招妙手,白子本命悬一线,却没想到被他这么一手救下了一命。

  黑棋手跟着下了一子,白棋手再要下子,却又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撞到了另一处。

  这么一来二往,棋盘上的布局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白子如同绝处逢生一般,竟在活了过来,不仅如此反倒牵制了黑棋,有反败为胜的迹象。

  直到白子最后一子落地,不少人都鼓掌叫好,黑棋最终是输了。

  那黑棋手输得蹊跷,棋局开盘白子分明连连失手,到了最后关头却走出了不少妙招,实在是委屈。

  而胜了的白棋手却也赢得迷茫,就觉得被虚空中几番莫名的撞了几下,就赢了,莫非是高人相助?

  他们各有各的心思,谢语栖却挑了挑竹签,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一声高过一声。还有人跃跃欲试想找那白棋手挑战一局。

  临着不远处的卦摊边,一个粗布衫的男子拿着布巾搭在脑袋上,正揉搓着一头s-hi哒哒的头发,他看了一眼街角的热闹,却嗤声哼了一下。

  男子转而看着卦摊上趴着的小姑娘,道:“这摊子不用守了,你回屋歇着吧,过几日我……我再回师门领了任务去,有了俸饷哥再带你去看几个好些的大夫。”

  女孩儿侧头看着男子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的推了他一把,朝里屋努了努嘴。

  男子又揉了几下头发,随即扯下布巾转身往里走了两步。这人正是前几日从范氏宗门溜走的空琉,如今他长发散在肩头,没有束发时那般精神,倒显得有几分慵懒。

  “那你再守一会儿,我进屋收拾收拾,一会儿摊子收了来吃午饭。”空琉朝着女孩儿嘱咐了几句,见女孩儿重重的点头才撩开门帘钻了进去。

  女孩儿转过头又重新看向了街角的那处热闹的地方,一双玲珑的大眼忽闪忽闪,手支着小木椅,两只脚晃来晃去,使得木椅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忽然间女孩儿的眼中亮了起来,只盯着走出人群的一个白衣人,如同雨后一抹丽阳,秀色可餐。

  街上来往的人密密麻麻,总有人往眼前过挡住了视线。于是小女孩忽左忽右的探头去看,直至最后哐啷一声响,摔下了木椅。

  待到女孩好不容易从桌子下钻出来,就看到那白衣人正眼中带笑的坐在自己的卦摊前,于是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谢语栖支着脸望着这一方小卦摊,饶有兴致的道:“小先生,会算什么卦?”

  女孩红着脸将头埋的低低的,伸手在桌上划道:我会算面相。”

  谢语栖静静的看着女孩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眼底微微有些异样的光彩,待到女孩写完,他才道:“小先生如何称呼?”

  女孩划道:“容儿。”

  谢语栖笑道:“原来是容小姑娘,失敬失敬。姑娘会算面相,不如替我算上一算?你看我命数如何?”

  容儿按捺下心如鹿撞的紧张心情,抬头看了看男子,霎时间脸又红了,只觉得双颊烫的厉害,似乎都要冒烟了。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念闪烁:世间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人?他若是我大哥该有多好。

  容儿的正牌大哥空琉此时方整理完,搭着擦过头发的布巾正往外走,撩开门帘就会与屋外的谢语栖打上照面。可正当他伸手要去扯门帘时,忽然停了一下,侧耳听着屋外传来的对话,悄然避到了墙边,然后将门帘微微撩开了一条缝朝外看去。

  谢语栖说了几句,容儿便弯起眉眼,笑出两个可人的酒窝。空琉看在眼里不觉讶然,说实在的,自从六年前的那件事后,妹妹便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没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如今再见竟有些隐隐的想哭。

  容儿吃吃的笑着,划道:“厉害吧!”

  谢语栖点头应了一声道:“厉害,这样吧,我也替你算一卦,算是回你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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