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悲催史+番外——江诸岸【完结】

2019-06-09  作者|标签:江诸岸

文案:

想他堂堂费尔罗国最为尊贵的王子殿下,有一天居然会被一只长相单纯,脑子秀逗的怪力兔子给压倒,最后还被兔吃干抹净!

最让克雷格殿下无语的是,这只兔子跟他结下梁子的原因是,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克雷格王子在饭后,很优雅的拎起系在桌角

的小白兔——擦了下手。

该死的,这擦手的规矩又不是他定下的,可为什么最后承担后果的人,会是他?你这只该死的流氓兔子,离本殿下远点!费尔罗

王室的尊严,不是你这是兔子能玷污的!

这其实是一场因为造物主恶趣味而倒霉的——王子殿下悲摧史。

本文是一个梗扩写的,朋友很喜欢,但是没有大手出现扩写,所以只好我硬着头皮上了。短篇,希望不会写得小白……

梗来源百度事件记录吧。

内容标签: 异世大陆

01.结怨

午后和煦的阳光,照耀到整个艳丽的玫瑰庄园。

一场宴会正在这里举行。席上宾客手执高脚酒杯,穿梭其中,彼此之间进行小声的交谈。然而宴会上最起眼的却是一位俊美的青

年。

金黄的发,淡蓝的眼瞳,搭上修长的身材,冷峻的面容,疏离的眼神使得青年在宴会众人眼中,格外显目。而且每当有人经过青

年身边时,都不自觉的放轻脚步,使得他周围一片静穆,似乎与宴会中欢乐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个青年便是整个费尔罗国,血统最为高贵的,克雷格王子殿下。

克雷格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他早已习惯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感觉,并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同。

然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克雷格王子殿下抱有敬畏之情,比如说他的叔叔,博尔德亲王。

得益于费尔罗家族优良的血统,博尔德并不老,而且长相俊美,更兼风度翩翩。与交谈时,语气柔和谦逊,不由得让人大生好感

姿态优雅的亲王此时正带着身后跟随的一群贵族,迈着步子走到克雷格的面前。

“我的王子殿下,这些美食是否让你感到愉悦?”亲王保养良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友善的笑容。

手中银质的小刀划开牛排,露出里面掺杂血丝的鲜肉。克雷格冷淡的点了点头,“非常感谢亲王您的款待。”

“那么,请慢慢享用。”亲王礼仪性的问话后,带着身旁簇拥的人群,很快离开了克雷格视线范围之内。

哼,这只老狐狸。克雷格眸底划过一丝不屑。

虽然在别人眼中,他是费尔罗国血统最为高贵的王子殿下,但实际上,自从老国王死后,整个王国大部分的实权都落在了博尔德

亲王的手里。王子需要做的就只是每天当个温顺的玩偶,按照亲王的安排出入各种场合。他的叔叔非常谨慎的没有让他沾到一丝

与权力有关的事情。

名副其实的傀儡王子。费尔罗交际圈内的贵族们,这么称呼他。

不过好在,老费尔罗王虽然已经死去,但余威尚在。博尔德暂时不会有什么举动,感谢他父亲以前对他的溺爱,如今虽然权力被

架空,但老费尔罗王最为宠爱的王子殿下,这个称号还能保住他一条性命。

不过也仅是暂时而已,为了不坐以待毙,最近几个月,利用老国王的号召力,克雷格也是暗地积蓄了一批忠诚的手下。等到时机

成熟,他会让博尔德知道,谁才是费尔罗国适合的掌权者。

克雷格嘴角微扬,划出一丝算是愉悦的笑容。

怀着这奇异的心情享受完一顿美餐后,克雷格优雅的伸出两指,拎起系在桌角的——一只小白兔。

被拎起的兔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王子,似乎在判断眼前这个人类有什么威胁。很快的兔子那一双宛若红宝石漂亮的眼睛慢慢

闭上,眼前这个人类,威胁力为零。

克雷格当然没有注意到兔子古怪的想法,他很自然的将手指缝里残留的酱汁,在兔子软乎乎腹部,那一小撮白毛上,擦拭干净。

宴会后用兔子擦手,是费尔罗国的一个传统习俗。会有专门的人员,挑选毛色纯正,雪白的兔子,用上等的饲料喂养。在宴会开

始之初,就将准备好的兔子拴在餐桌旁边,供贵族饭后擦手。

这不仅是一个习俗,更是举办宴会主人,高贵身份的象征。

要知道兔子虽然看着干净,但很容易掉毛,而且味道也不好闻。如果贵族饭后擦得满手白毛再加上一股奇怪的异味,自然是大煞

风景。

所以必须挑选出上等的兔子,而且饲养的方法很重要。这也体现出用兔子擦手的奢侈之处。

擦完手的克雷格没有发现,被他随手丢回桌角的兔子,眼睛更红了,上面似乎还有一层水蒙蒙的白雾。

冬宝是只来自遥远中国的兔子,准确的说,他是只兔妖。

兔妖冬宝的家原本是在一个风景秀美的山落。家中有兄弟姐妹一窝,其中大半修成了妖。

崽多的大家族,都不可避免的面临一个问题,父母的偏心。兔子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冬宝很幸运,他是被偏心的那一个。从小吃的是嫩草,胡萝卜,睡的是茅草铺的软垫,甚至能修成妖也是因为吃了兔子他爸好不

容易从隔壁山羊嘴边抢来的一颗仙果。兔子眼睛本来就红,现在看到好吃懒做的冬宝,光是睡觉都能成妖,族里其他兔子的眼睛

更红了。

不过好景不长,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天,兔子他爸疏忽,被掌管山头的狼妖给一口闷了,连点白毛渣都没剩下

老的一死,小的自然是分财产。冬宝自然也没有被漏过。

他当然不是被当成财产分,兔子他爸把他当成是宝,其他兔子可不喜欢。谁愿意养个只会吃睡的“米虫兔”。

于是某天冬宝睡醒发现,有几只凶神恶煞,尖牙利爪的肥兔子站在他专属的茅草垫上,红彤彤的眼睛兔视眈眈。冬宝虽然搭上仙

果的顺风车,成妖了。但是除了会最基本的变幻术,力气大点以外,其他仙术妖法什么的通通没学。

眼见着势头不对,冬宝只好夹着毛球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可是如今那些仙山美景,哪个不是被妖怪们都瓜分好的,冬宝离开了家乡也是处处受妖排挤,连个固定的窝都没有,更别说软茅

草铺的了。

一次偶然,冬宝发现了一艘通向海外的船只。既然无处可去,冬宝也不留恋,变回原型,混上船,糊里糊涂的就离开了中国,来

到了费尔罗国境内。

冬宝兔子下船以后,一打听才知道这里的人从来不吃兔子肉,反而还饲养品质优良的兔子。身为兔妖的冬宝,自然不会掉毛,而

且,看着眼前挂着抓兔子的告示栏,冬宝不由得闻闻自己身上,很干净,在船上的几天,连胡萝卜味儿都没了。所以冬宝很自觉

的颠着尾巴钻进商人收购兔子的笼子里,自荐了。

要说冬宝为什么能看懂异国的文字,因为他是——兔妖啊。精通各类语言文字,这也算是冬宝除却会变成人形,力气大之外的,

第三项技能了。

于是,冬宝又过上以前那种,每天草来张口,胡萝卜到手,混吃等死的日子。

直到今天。

懒惰的冬宝当初很明显,没有打听清楚兔子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所以当眼前这个在兔子审美观里也算长得不错的人类拎起他的时

候,他也只是斜了那人一眼,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可是当那人油腻腻,还带着血腥肉味的手,摸上冬宝柔软腹部的时候,他愣住

了,然后怒了!

奇耻大辱,这是兔子家族的奇耻大辱!居然被人类当成是擦手的物品,而且那人修长的手指,还很不老实的触碰到了冬宝藏在腹

下的某物,挑逗了其身为雄性标志的那话,看看,都硬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过因为这一愣神的功夫,等冬宝愤怒的时候,已经被丢回了餐桌角,错过了咬那人一口报复的最好时机。

现在的冬宝觉得自个有点委屈,红彤彤的眼睛上也是一片水蒙蒙的,被迫离开老家不说,还被眼前的人类这么羞辱,兔子的尊严

都碎了一地,再多的胡萝卜也弥补不了冬宝现在这颗受创的心。

几百年都没用过的脑子,现在转得飞快。不行,这个耻辱必须得报复回去!冬宝咬牙切齿的这么想。

不过冬宝再傻也知道,不能在人类面前变身,不然会被有法术的道士抓住,打得原魂尽灭。这个国家虽然没有道士,但是听说还

有一种跟道士抢饭碗的人,叫驱魔人。

不能变成人形,光凭一只兔子,怎么报复眼前这个人类?

往他手上吐口水?冬宝抬起头,目测了一下餐桌角离那人类双手的距离,坚定否决。

咬他一口?冬宝凑到眼前人类的脚边研究了一下,完了还用爪子轻轻的拍了拍上好牛皮打底长靴,湿漉漉的鼻头怂动,舌头舔了

舔自个只有两颗的门牙,否决。

纵然冬宝抓长耳扑地瞎闹腾,也没想出个合适的法子,反而招来克雷格不轻不重的一脚。

最后,耷拉着一双长耳的冬宝,只能含恨看一眼那个人类,用上家乡的一句古话:来日方长,十八年后又是一只好兔子,作为他

日后报复计划的激励词。

无意间调戏了一只兔子的克雷格王子殿下在用餐后,自然没发现,餐桌角落里,有一只长耳红眼的白毛兔子,不见了。

02.走火

造型奢华的马车在树林之中奔驰而过。如果忽视马车轱辘里,车棚顶上,还有车厢后座上插着的几根细箭,缰绳上臀肥腿粗的骏

马正赤目嘶鸣撒蹄儿狂飙的诡异景象。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有一人轻骑越过失控马车,单手持剑扬起,利索砍下马头。疾奔的马车因为惯性一下撞击到树上,不过就算东倒西歪,车厢也是

紧紧闭着。从这里又可以看出马车制作优良,不愧是费尔罗上等的工艺。

不过拿出屠龙气势杀马的骑士,很明显不这么想。

骑士拉住马,在原地转了两圈,高声说:“亲爱的王子殿下,第二中队骑士莫尔救驾来迟。还请殿下随我回宫。”

车厢门紧闭,没有一点声音传出。骑士被头盔压迫着有一点扭曲的五官,现在更扭曲了,几乎惨不忍睹。

树林氛围静穆,面目惨然的骑士,又是客客气气的加了句:“王子殿下,我家主子博尔德亲王,很担心殿下您的状况。”

还是没有回应。心高气傲脸丑的莫尔骑士,等的不耐烦,拔出腰间的细剑,挑开门栓。

虽然其中制作精美的坐垫、摆饰因为一开始的撞击凌乱分布,但车厢内的情况还是一目了然。

里面没有人。

克雷格现在正躲在生长茂盛的灌木丛后,并不强健的身形和苍白的脸颊在一片长势茂盛青草衬托下,就好像一只幽灵。

悉悉索索的一队人远去。克雷格这才松垮下肩膀,长长吐出一口气。

暂时安全了。

克雷格今天本来也像平常那样,准备坐着晃悠的马车,到郊外打猎散心,顺带跟暗地里召集的心腹手下交流一下感情。

没想到他的叔叔博尔德亲王,今天同样是好兴致。

也许是最近贵族们的恭维,让博尔德觉得权势滔天,已经无所顾忌。所以亲王想找出点特别的事情,给这灰得有点蓝的天空,染

上点不一样的颜色。

比如说篡位。

而被当成储备粮白养了很久的亲侄子,很幸运的成为了亲王这次开刀的祭品。

不过因为忠心侍卫冒死来救,克雷格很幸运的逃过一劫。

猫着腰在树林中潜行的克雷格,此刻心中对于叔叔是又喜又怒。

喜的是,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怒的是,尾巴是逮着了,可狐狸尖牙利齿还留着点吐沫星的血盆大口,也在他眼前。

克雷格一边用记性良好的大脑估算自己在个什么地方,一边下意识的避开前来搜寻他下落的亲王卫队。同时有些后悔,怎么没把

邻国进贡的那把左轮手枪带来。

前面有声音,避开往后走。

后面也有声音?那……

克雷格傻眼了,一向精于纸上谈兵的他,很明显不知道狭路相逢前后全是虎的状况,应该怎么办。

就在前来搜查的两分队越靠越近的时候,从旁边很突兀的伸出一只手,拽起克雷格的衣领,轻松也很快速得把他拖进了——枝干

交汇密集的灌木丛里。

那只手的速度非常快,快得当克雷格陷进那堆矮树丛里时,只发出轻微哗——的一声响。

快到克雷格才发现灌木丛里居然被人镂空一部分的时候,外面的两队士兵已经完成最基本属于同僚间的友好问候,正在进行下一

步微笑告别。

克雷格也很知趣的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耐着性子等着灌木丛外那两队士兵依依不舍的分离。等得无聊,克雷格的视线落到此刻正

环住他腰畔的一只手上。

这只手真够瘦的。克雷格心里这么想。

没等他再多从其他细节方面了解一下,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偶尔路过解救他的恩人,或者是另有所图的合作对象时,又是哗——

的一下,克雷格被拉出了灌木丛。

光暗交替,视野中有短暂的失明,克雷格只能勉强用迷离、看不大清楚的眼神瞟向救了他的那个人。不过也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体魄倒是很匀称,后面还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阴影。

等到眼睛适应刺眼的阳光,侥幸脱险的王子殿下才发现,救他的人,是一个少年,准确说长相单纯的黑发少年。

少年现在还很天真很无邪的眨巴眼睛,似乎对找到的猎物很满意。

不过,克雷格还没来得及分析眼前这灿烂笑容里隐藏的意思,他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忽然压在身上的重量吸引过去。

少年趴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很轻松的就把他压倒了。

少年……居然在脱衣服。而且很不巧的是,他脱的还是克雷格的衣服。

这是怎么一回事?反应过来的克雷格很快像只落到滚水里的青蛙一样剧烈挣扎起来,可是无论怎么扑腾,少年看起来很瘦弱的手

臂将克雷格按得死死的。

该死的,这个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该死的,这个人类穿的衣服居然这么多!

一个闷不吭声的脱,一个闷不吭声的反抗。终于,眼见着领土就要全部落入敌手并且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克雷格失态尖叫,

“噢,你干什么!”

而少年也很顺利的扒下克雷格身上仅剩的一条短裤。

让人比较奇怪的是,少年脱光克雷格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也给脱个干净。不过如果要问他为什么要脱自己的,估计是顺手。

然后在克雷格极度屈辱的眼神注视下,少年拿起从刚才就一直藏在身后的——一个油壶。

油壶?克雷格像是湖水一样湛蓝漂亮的眼睛突然睁大,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少年欢快的把一满壶的油都倒在了克雷格的身体上。

……

油很香,还有股花生味。

克雷格内心悲愤无语更有莫名其妙,这是上演哪一出?难道是那该死的叔叔给自己开的玩笑,不,不对,他不像是会有这么恶趣

味的一个人。克雷格内心猜测。

很快,他发现他又错了。

少年笑得灿烂好像冬日里温煦的阳光一样,然后就又压在了克雷格身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因为一愣神错过最佳逃跑时间的克雷格不死心,企图跟眼前这个力量与身材绝对不成正比的少年,再交

流交流。

“我……”少年歪着脑袋想了会,好像在组织措词,或者说他是在熟悉人类的语言。

“我想摸你。”

克雷格不敢相信,这么下流的一句话居然从眼前的这个长相单纯的怪力少年嘴里,平平淡淡得就说了出来。

说实在的,少年长得不错,如果是克雷格那个有恋童癖的叔叔看见,肯定会邀请少年参加一次愉快的下午茶,然后进行一场肉体

与灵魂之间的交流。

但是现在就是这个纯洁的好像天使一般的少年正跨坐在克雷格满是油……而且赤裸的身体上,并且用与他身躯截然相反的力量压

迫着克雷格连一个胳膊都抬不起。

真像一只烹饪好正冒着肥油的白斩鸡上面跨坐了只吃草的兔子。克雷格难得的幽默了一次。

不,他是魔鬼!才不是什么兔子!克雷格迅速把脑海里不相干的联想全部筛选掉。

说摸就摸,少年下手毫不手软,而且专门照顾重点部位。不过他的手法不轻不重,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在摸。

好不容易宽下心,渐渐放弃挣扎的克雷格又发现,不对劲!身上不仅有了双四处游离的手,还多出个硬邦邦的玩意。

不!等克雷格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硬物经过花生油的润滑,突的一下顺利攻破了克雷格身上的某个部位。

领土保卫战,克雷格X黑发少年。

王子殿下完败,全军覆没。

承受过巨大打击正被人按在长草堆里做活塞运动的克雷格,一脸死气沉沉的。

精神恍惚之余,他忽然想起以前曾教他射击现在已经退役的皇家骑士队老队长说过这么一句话。

“保养枪管的时候,油别倒得太多,不然很容易擦枪走火。”

现在是擦枪走火了么?该死的!

03.事后

“真是耻辱啊!”

第二天,吃饱喝足的冬宝如此感慨。现在的他正在一边擦嘴一边压在昏睡的克雷格身上滚动,手里还攥了根胡萝卜。

前几天,冬宝一直跟在克雷格的身后,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痛抹落水贵族一身的花生油,其他该摸的也都全摸回来,可以说是大

快兔心。

可是为什么最后摸着摸着就燃了!

“真是耻辱啊!”冬宝又是大叫了声,从克雷格的左边滚到右边。

被当成坐垫这么折腾的王子殿下,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冬宝虽然是只兔子,可他毕竟也是个妖怪,还是力气很大的妖怪。克雷格不大强壮的体格很明显不能适应一只妖怪整夜无耻的索

取。

“真是耻辱啊,”冬宝羞愧的捂着脸,就这么光溜溜的跨坐在克雷格的身上。

身为一只兔子,他居然跟一个人类交配了,还像是个没偷过腥的毛头小子,硬生生的拖着不能反抗的克雷格做了一晚上。这简直

是兔子家族史上的败笔啊!

现在的冬宝很想学以前山头的那匹狼妖一样,对月长嚎一声来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可他只是兔子,嗷嗷叫这不科学。而且说来

那只狼妖也算他的杀父仇妖。学仇妖,会被其他兔子鄙视死。

兔子的叫声应该是呼呼,呼呼。于是冬宝很自然的开始打呼噜。

呼呼,油后走火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讨媳妇……

呼呼,可是父亲说身为一只兔子,要敢做敢娶……

呼呼,他看起来很难养,可怜的我连新窝都没找到,希望他会喜欢吃胡萝卜……

克雷格刚从昏睡中醒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单纯阳光的少年跨坐在他胸口,碎碎念叨着些什么,还时不时看他一眼。克雷格敢发誓,少年眼神里的意思绝对是嫌弃。

不过嫌弃也就嫌弃了,为什么少年没穿衣服,他的身体也是凉凉的?经过整夜的操劳折磨,克雷格的大脑很明显一时还没反应过

来。

等他回过神,想起来昨晚上,这个披着小白兔皮心中藏着只大灰狼的少年干了什么时候,跨坐在他身上的冬宝立马以迅雷不及掩

耳之速将他的四肢压得死死的。

还来这招!克雷格悲愤无语能比就要破口大骂时,冬宝又是麻利得抄起怀里的——胡萝卜,就这么塞进了克雷格的嘴里。

这又是怎么一个情况?克雷格忽然觉得,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冬宝不等他心目中内定的媳妇挣扎起来,就把脸凑到克雷格还有半根胡萝卜尖在外的脑袋前面,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说,“我

是雄的,你也是。”

克雷格才刚活跃起来的大脑就被这异于常人的开场白镇住了。

“但从昨晚上开始就不是这样了!”

什么?王子殿下蒙了的思维开始松动。

“我还是雄的,但你从今以后,不仅是雄的,还是我的夫人。”说完这句,冬宝以非常娇羞的姿势趴到克雷格的胸口,蹭啊蹭啊

蹭的。当然他还记得不能放开克雷格的四肢。

克雷格用力挣扎了几下,但事实很残酷,在眼前这个怪力少年的压迫下,他想要挣脱开,无异于是在对抗一座雄伟的巨山……

该死的,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状况!

蹭了一会之后,冬宝满意的看到克雷格咬着胡萝卜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单方面以武压人的冬宝兔子还在克雷格因为塞了胡萝卜而鼓起来的脸颊侧,波了一口以示奖励。

克雷格告诫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作为一个绅士,任何时候都不能丧失该有的涵养和风度。

“夫人啊,虽然我们都已经交配过了,但该有的不能少。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冬宝很天真的眨巴眼睛。

涵养风度都去死吧!克雷格内心无限悲愤。

装模作样等了一会,征询完夫人意见的冬宝刚准备再次强权定案时,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什么东西碎了?

天哪,是胡萝卜!

“既然夫人没意见,那我们就不办了吧。两只雄性,应该一切从简。”

冬宝很机械的把到嘴边的话说完,然后一脸心痛的看着只剩半截的胡萝卜。

关注点不对!冬宝迅速转过脑袋,将视线对准已经能开头说话的夫人。

克雷格很淡定的把一嘴的胡萝卜碎渣吐掉,冷冷说:“放开。”

冬宝很听话的松手,心底赞了句。

哇塞,夫人好利的牙!

一时之间,气氛安静非常,就连冬宝不安的拿屁股摩擦草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克雷格很冷静,虽然心头怒火烧啊烧,但从外表看来,克雷格脸上的神情还是很平静的。是的,他现在平静的想要杀人。

冷着一张脸的王子殿下很自然的扯过被丢在一边的衣服挡住下面,同时手也摸索到藏在衣服里的那把匕首。

很好,克雷格一双好看的眉毛扬起,在衣服下面慢慢拔出匕首。

侮辱费尔罗家族血统的人,将以性命作为偿还!

冬宝没发现克雷格在衣服底下进行的勾当,他只是觉得脊梁骨后面有点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让克雷格的眼角余光瞟到不该出现的东西。

这是一根毛球尾巴,蓬松松的白色软毛随风飘

荡,就跟主人的现在的心情一样,还时不时上下颠动。但现在,在克雷格眼中,白白的尾巴就连在他眼前这个单纯少年的屁股后

面。

克雷格震惊了,反复看了几遍确认他绝对不是眼花!

冬宝注意到夫人的眼神变了,一直盯着他最爱的毛球尾巴看,于是很得意的转过身,抖抖尾巴。

“你不是人类!”克雷格咬牙切齿一字字说。

冬宝眨巴眼睛,很温顺的点点头。

很好,克雷格利索的将衣服下面拔出一半的匕首放回原处,又问:“你是什么……”克雷格在思虑用词,小心不要触到对方的敏

感部位。

不过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个怪物的想法?还有敏感部分又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克雷格默默吐槽自己。

冬宝灿烂的笑了,有点害羞的自我介绍,“我是一只兔子。”

兔子,克雷格又在心里咬牙切齿得说了一声很好。

难怪有尾巴,难怪尾巴还是白色的。可兔子不应该是长耳朵,三瓣嘴,龅牙?他怎么只有尾巴?连眼睛都不是红色的。

克雷格心底莫名的求知欲膨胀了,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问。难道要跟这个刚上了自己一晚上的兔子很热情的问:嗨,兔子,你的三

瓣嘴呢?

噢,该死的!去他妈的三瓣嘴,去他妈的兔子,老子要杀了他!费尔罗王族血统不容亵渎!克雷格又在心里念了一遍家族祖誓,

再次把手伸进衣服堆里摸索匕首。

一直很安静的树林外围忽然传来交谈声。

“奇怪,找了一晚上,连王子殿下的衣服都没看到,他会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开始还以为接了个好活计,得了赏钱能去丽水街摸几个妞,没想到亏大了!除了灌了一晚上的风什么也没捞到。”

“嘘,小点声,千万别让莫尔队长听见,找不到王子,心情最糟糕的就是他了!”

“啊呸,莫尔那个小人!”

天哪,居然是亲王的护卫队,选到现在找上门来,该死的!克雷格这一天也不知骂了多少句该死的。从小接受良好家教的他,很

明显只会骂这么一句。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克雷格急忙站起来准备逃走,结果经过一晚上操劳的腰板很明显还没恢复,刚直起来又一下子酸软跌回

草地上,抱在怀里的衣服也同时掉在地上。

“什么声音?”

“走,去那边看看。”

克雷格又是暗骂一句,现在该怎么办,能求助的只有那只兔子了!拉不下脸求兔的克雷格只好看向冬宝。与其被光着身子抓回王

宫,忍受博尔德的羞辱,他宁愿跟这个兔子在一起。可是王子殿下不知道是,他现在的眼神活脱脱的就像只可怜兮兮被主人遗弃

的杂毛狗。

就在克雷格惶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冬宝身上时,他却是在想:天哪,有人要过来了,我的毛球尾巴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于是冬宝很从容的把克雷格求助的眼神收下。

站起来观察了一下方向,冬宝左手捞起被克雷格咬得只剩一半的胡萝卜,右手夹起自家新进门的夫人,颠着毛球尾巴一蹦一跳,

就朝另外一处偏僻的树林方向逃去。

带着一个成年男子,跳动的时候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冬宝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妖怪。

不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一地乱七八糟的衣服哭了,匕首还在我这呢!

被冬宝带走的胡萝卜也哭了,我真傻,我以为装一下脆弱,丢掉一半身体能活下去,没想到还是逃离不了兔口,我真傻,真的!

而在迷糊间已经被带远的克雷格心里也是默默流泪,当然他是被气哭的。谁家的傻缺兔子,快领回去!

估计高兴的只有胡萝卜依旧在手还捞到位夫人的冬宝,以及等了一晚上终于捡到王子衣服的亲王护卫了。

04.上瘾

这个众物嘤嘤哭泣的不眠之晨,克雷格王子在身心遭受巨大打击后,不得不痛苦的接受眼前这个风吹鸡鸡有点凉的状况,以及唯

一武器的遗失这个令人伤心的事实。

常年身陷皇家夺权阴谋以及被害妄想症洗礼的克雷格不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兔子会不会是故意的?

这想法一萌芽就在克雷格的大脑里迅速扩展,像是根小树苗噌噌往上长,连冬宝那朴实带着东方妖怪特有的出尘不染,宛若白莲

花一样的笑容,在现在的克雷格眼中,也都变成了居心叵测的证明。

兔子怎么可能变成人?但他不是只兔子又会是谁?那根尾巴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唔,还有那股奇怪的力量,难道是恶魔?

莫名求知欲再次膨胀的王子殿下,很努力的想要理顺这一切的逻辑关系,猜测的同时不忘看一眼始作俑者。

还处于忘拿衣服反省自己果然不适合伪装成人类以及夫人是不是嫌弃我没用这类低迷情绪中的冬宝,在克雷格探视的目光中,勉

强挤出一丝微笑。

然而这个笑容更加坐实了克雷格的猜想,看吧,他心虚了!

不过,传说中的恶魔不该是集傲慢优雅狡诈于一身,克雷格不禁再看一眼身前这只,白嫩单纯羞涩,简直就是只兔子。

噢,不对,这肯定是他的伪装!

就在克雷格搜刮脑中有关恶魔的传说,努力的想要证明,眼前这只兔子其实是恶魔时,冬宝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克雷格面前。

全身肌肉绷紧处于一级防御状态的克雷格戒备的看着来到身边的少年,而赤条条的冬宝只做了一件事,递出身上的唯一一样东西

——那根断了一半的胡萝卜。

这是什么,示威,和谈,投降?

夹着几片枯黄落叶的凉风吹过,克雷格感觉下面的小兄弟打了个啰嗦。唔,他有点冷了,而且现在这个状况一点儿都不适合学术

宅做研究,最起码要找件衣服穿起来,可是眼前这只握住胡萝卜的手,还在。于是他努力打起精神,与敌人对视。

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都快被风干成两座雕塑时,终于有兔动了。

冬宝委屈的缩回手。

夫人果然还是不喜欢吃胡萝卜……少年的脑袋无力垂下,四周好像都散发出一阵灰蒙蒙的气息,如果克雷格能看见的话,也许能

看到眼前这只兔子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两边。

是错觉吗?我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可怜。克雷格心里默默想。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忘在脑后,继续研究起眼前这只非比寻常的恶魔。

经过一段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克雷格很谨慎的决定先问清恶魔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耷拉的双耳噌的竖起,还兴奋的抖了两下。

克雷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有种错觉,眼前这只好像变高了点。摇摇脑袋再看,又不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恶魔可以在无形中影

响人类感觉的神秘力量?

克雷格脑中的学术宅小人,抬了抬眼镜,很认真的在少年是恶魔几个字后面,画了个圈。

对比克雷格的冷静,冬宝现在的心情简直要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

夫人跟我说话?难道他不生我的气?果然是胡萝卜发挥了作用!

虽然以上逻辑很不通,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胡萝卜在兔子心目中是再厉害不过的法宝。

冬宝腼腆的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我叫冬宝。”

克雷格瞬间石化了……

脑中的学术宅小人愤怒的跳起来,笔摔了,纸撕了,眼镜腿都掰断了。

看到自家夫人明显大受打击的样子,冬宝很迷惑的眨眨眼睛想:一只兔子叫冬宝,难道很奇怪?

就在冬宝反省自己是不是该改名叫胡宝或者萝宝的时候,隐藏在克雷格石化外表下的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而过。

冬宝冬宝冬宝,他居然叫冬宝?!

恶魔一般不是都会取个帅气绕口的名字比如利卫旦阿斯塔罗特贝鲁赛巴布之流?学术小人再次愤怒的踩碎仅剩的眼镜片,听听他

这都是什么名字!冬宝,这么幼稚愚蠢白目的名字,要是真有恶魔敢用的话,绝对会被其他恶魔嘲笑到死都抬不起头的吧!

噢不,除了兔子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生物会叫这么……这么傻不拉叽的名字。学术小人泪牛满面,难道他真的是只兔子?

哎哎,好像有什么不对,如果他真的是只兔子,那我岂不是给一只兔子给上了!

学术小人委屈的抱住双膝想,这傻兔子看起来还有点缺心眼……

学术小人嗷嗷大哭,这只兔子还有个更傻的名字,叫冬宝……

克雷格石化状态解除,眼神凶狠看向还一脸无辜的少年。

就是这只兔子,把费尔罗国血统最高贵的王子给上了。他用强大与其身材不成比例的力量,强行逼迫了才落难的王子。他恬不知

耻的一做就是一晚上,让王子到现在双腿都是一阵酸软酸软的。

克雷格双拳捏的噼里啪啦响,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将前面这个兔子掐死的冲动。

他还有用,匕首不在,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精神萎靡的学术小人飞快抽出张纸,列举一系列不能杀兔的理由。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毛糙糙的东西盖到了克雷格被风吹得已经有些僵化的老二上面。

这是一条草裙,编织精美出自青草的好朋友兔子冬宝之手。冬暖夏凉,自带避虫功效。草裙不长不短,刚好包住双蛋一肠。

虽然草裙制作良好功能齐全,但很可惜,它的第一任主人却没有停留任何目光在它身上。相反,冬宝靠近的动作反而刺激了正处

于暴走边缘的王子。

杀了他,杀了他!克雷格好像浑身血液都在叫嚣着这句话,脑中学术小人同时将不能杀兔理由撕的粉碎。克雷格也不管冬宝干了

什么,双手直接掐上了少年看起来非常脆弱的脖子。

压压压……压倒了!两人一起赤条条的滚到了草地上。王子在上,兔子做垫。

学术小人画出稿纸计算出合理的施力点并记录下来,确保下一次能再次成功压兔。

等等,为什么还会有下一次?小人犹豫了。

等到克雷格情绪平复时,他才发现一个很尴尬很残酷几乎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他,掐不动!

克雷格喘着粗气,跨坐在冬宝身上,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敢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用力过。可是偏偏眼前这个看起来吹

弹可破的白嫩肌肤连个小凹陷都没有,克雷格觉得自己好像握住的就是根柱子,该死的还是实心的!

这家伙的皮难道是钢铁浇灌的不成!

要说为什么王子殿下掐不动,这就要扯到一个问题,妖怪是什么?

妖怪是古老中国所特有的生物,可吸取天地精华修成人形,可身化万物体悟本心,可开化灵智求证仙道!

当然,这些都是上古大妖怪,冬宝只是只偷工减料的劣质货,基本处于妖怪等级最底层。但他好歹还是只妖,不说铜墙铁壁一样

的皮,好歹也能跟普通生铁差不多吧。

所以在冬宝眼中,克雷格那小之又小的力度,简直就跟挠痒痒没两样。不过他也的确把那当成是挠痒痒,思想单纯的兔子以为这

是费尔罗国夫夫之间亲热的一种方式。

于是,冬宝很舒服的抬高脖子,把看起来脆弱实际上坚不可破的要害完全暴露在自己的新任伴侣面前,同时身为好丈夫的他还不

忘安慰性的呼呼两声表示自己的愉悦以及对夫人行为的肯定。

克雷格牙都快咬碎了,也没能在那脖子上留下一点痕迹,哪怕连个指甲印都没有。眼见少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舒服,他泄气的松

开手,但还是没忘记狠狠的瞪着冬宝。

迟钝的冬宝终于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夫人还在生气?

思考中的兔子,两只长耳分开成八字,眼睛很无辜的眨了两下。

明明衣服都有了,夫人还在气什么?懒惰兔子几百年没动过的脑袋第二次开始运转。

裸身,压倒,草地,怒火……

两人现在还保持一个压一个的状态,虽然克雷格腰上象征性的围了条草裙,可是下面什么都没穿,可以说两人的胯部现在是实打

实的贴在一起。同时伴随着克雷格脱力的喘息,两者间还时不时的相互摩擦。

被挑起某种欲望的冬宝眼睛忽然亮了,这不就是同族中雌性求欢不成的样子?

原来夫人是想要了啊,冬宝害羞的瞟一眼克雷格。

看到少年有些羞涩的表情,克雷格好不容易小下去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一双湛蓝的眼眸都带上点血丝。

你这只死兔子还敢装!

眼睛都红了!冬宝兴奋的抖抖陷在草丛堆里被压扁的毛球尾巴。同族里的那些雌性欲求不满的时候,眼睛可都是这样的。

自认为找到源头的冬宝一脸大悟的表情,然后迅速转变成坚毅。

在必要时满足雌性的欲望,那可是雄性的责任和义务,也是光荣。而且他也有点想念昨晚上的那种滋味了。兔子娇羞的捂着脸又

抖抖尾巴。

怒气冲天的克雷格还不及分辨少年脸上表情诡异的变化时,就发现天旋地转的一变,他才占据的有利地势没了,再一次悲惨的被

兔压倒在地。

满腔怒火好像忽然被盆水给浇灭了。他想干什么?克雷格惊恐的发现少年黑亮的眼眸中,隐隐发着红光。

跟昨天差不多的姿势,差不多的地方,差不多的情形,他该不会是想……

冬宝可没有给克雷格醒悟过来的时间。将要冲击的入口就隐藏在这碧绿的草裙下面,呼呼,那销魂的穴口紧致的触感,他现在可

一点都没忘!

冬宝兴奋的呼呼直叫,单手按住克雷格的窄腰,翘起毛球尾巴掀开草裙一挺腰就直捣黄龙。

“不!”克雷格凄惨的叫声在被欲望主导的兔子面前,反而是最好的催情剂。

王子殿下领土再次失守,而且某只正处于发情期的兔子,对于这种活塞运动似乎有些上瘾了。

戏外小剧场

戏棚外,博尔德捧着盒饭泪眼汪汪。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好歹也是要饰演剧中最终大BOSS的重要角色,居然连续两天都没有上场的机会。

亲王殿下穿着华美精致的衣服蹲在戏棚里,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全是大白菜的盒饭。

不出戏的演员只能啃盒饭,这是费尔罗戏棚里的规定。

他又不是兔子,天天吃白菜。就算是那只兔子的饭菜也比他的好,里面好歹还有胡萝卜雕成的小人作装饰。博尔德红着眼睛委屈

的想。

吃饱从旁边路过的克雷格姿态优雅的剔着牙,提出建议,“叔,也许你可以尝试粘点胡子伪装一下,导演看你顺眼了,说不定就

会让你出戏。”

这样?于是博尔德啃着白菜开始冥思苦想,要从哪里弄来胡子。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05.反省

克雷格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睁开眼睛后的一秒,他快速的看向旁边,然后极其缓慢的转头,又慢慢闭上那双湛蓝的眼睛。

原来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那只该死兔子还睡在他旁边,正像只猪一样,发出呼呼满足的鼾声。

有点儿不敢面对现实的王子殿下,在又一次经历了腰酸背痛菊花疼的痛苦之后,开始认真的反省过去。

他不过就是趁着天气不热不冷,出门游玩顺带跟忠于他的骑士谈谈心而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先是遇到暗杀,然后被个少年给救了。相处不到一小会,少年不仅行为奇怪,还强迫他发生了关系。体弱的他被操昏后再一觉醒

来,整个世界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克雷格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个十字型的青筋。本着好好反省为目的,克雷格继续总结。

跟世界脱节的少年声称他是一只兔子,还以他那正常人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尾巴为荣,噢,对了,他好像对他的名字也很满意

冬宝,真是个令人愉悦的好名字。克雷格干笑两声,额头上的十字青筋更新,变成两个。

一旁睡得正舒服的冬宝迷糊中感觉阴风阵阵,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不过基于草地的舒适,他也只是哼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将脚

跨在克雷格几乎快断了的腰上,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克雷格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挪动这只也许会非常沉重的脚,只好继续反省。

好像反省完了。那么,究竟要拿这只兔子怎么办?第三个青筋有出头的趋势。

唯一的匕首被那家伙看似无意的给弄丢了。拼命抵抗的后果就是跟昨晚一个下场。跑的话,现在连衣服都没有,而且就算跑的出

去,该怎么对付追踪而来的博尔德呢?

克雷格的眼底忽然划过一丝异样,也许身边这只兔子是个很好的利用人选。毕竟现在只能依靠他了。克雷格反复强调这一句,企

图将脑海中另一个想要立刻杀兔的想法掐灭。

就在王子殿下摇摆不定的关头,懒兔子冬宝也醒了。

近来饱暖淫欲一个不少的冬宝,越发滋润的水亮光鲜,像是个刚被剥去外皮的水蜜桃一样诱人。

醒过来的冬宝用腰背在草地上舒舒服服的蹭了两下,然后翻来覆去的滚动。当然他刚才放在王子腰上的脚也早就收了回去。这个

滚动的行为在兔子家族里俗称认窝。一般是兔子表示心情愉悦以及赖床时,才会发生。

对兔子习性一点都不了解的克雷格嘴角抽搐,只是看着冬宝顶着毛球尾巴滚来滚去。这种行为在人类的习惯中也很常见,也有两

个字来形容,俗称——发春。

由此可见,人和兔的种族差异非常大。

最后克雷格实在不能忍受一只超出人类理解极限的毛球尾巴在他面前折腾,于是他一个没忍住,抬脚踩住了那只不停抖动的尾巴

冬宝认窝时舒服的呻吟声嘎然而止。

脚快的克雷格心底有点后悔,今天早上才反省过的,怎么一时就没忍住。看那白痴兔子这么宝贝这条尾巴,他该不会……

打死也不会认错的高傲王子,虽然心底不安,但还是冷着一张脸。

而诧异回头的冬宝心底却是另一种想法。

尾巴是兔子的敏感部位。

夫人他踩了我的尾巴。

呼呼,夫人他又挑逗我了!我就知道,大清早的,夫人肯定也很想做某种运动。

两人虽然逻辑方式有异,但也算殊途同归……

于是,悲催倒霉的王子殿下,只看到眼前一花,然后他又被某只兔子毫不客气的压倒,当成是早餐享用了。

王子殿下两天来被冬宝调教或者说操——惯的身体,越来越敏感。

众所周知,冬宝是只兔子。兔子情动的时候,跟人类肯定有点不一样。

而冬宝非常特别的地方就在于他会变成像滩水一样,身在水谭中遭受巨大阻力的克雷格除却某些部位异常明显的侵入感外,其他

地方都感觉是被一层软乎乎的肉团包住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外表俊美冷淡的王子殿下,有个非常独特的癖好。

他喜欢很软很软的东西。也许是童年阴影或者是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所导致,但这已经成为王子唯一的软肋,不可改变。

恰恰冬宝完全符合这点。也许这就是什么刀配什么鞘。

于是,悲催成鞘的王子殿下,发现自己已经快沉沦在这一摊肉里了。

前几次还能勉强控制,但再这样下去,他最终只会沦为情欲的俘虏。

不知道是该忠于情欲还是忠于理智的克雷格不禁哭叫出声,“天哪父神,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正在十分认真的把自个玩意往克雷格身后戳的冬宝听到这句话,自然不会觉得克雷格是以此作为微薄的反抗。

在他眼里,克雷格这是在大谈人生命运。没想到原来夫人还有这个癖好,喜好在嘿咻的时候说真理。冬宝抽空在心里默默的想。

一直都很顺从夫人的冬宝也不好打破他的“兴致”,于是他一边掰开克雷格的长腿,一边很认真的想,夫人到底在说什么。难道

是在说我们的相识,哦,原来是这样。

恍然大悟的冬宝继续进行未完成的工作,同时语调轻快回答:“这在我们家乡,叫做孽缘。“

闻言克雷格用红肿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冬宝一眼,死死闭住嘴,坚决不再吐露一个字,或者一句呻吟。

企图跟一只兔子交流,是他这一生中做过最愚蠢的事。

就在克雷格与冬宝在阳光明媚的清晨,进行一场愉快的交流时,博尔德亲王的心情也很好。

他摸着最近两天才新长出的小撇胡子,美滋滋的巡视已经快要易主,属于他的宫殿。

看看这装饰,这盏吊灯,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噢,还有这个宝座。

博尔德动作轻柔的抚摸在费尔罗象征至高权利的王座,上面镶印的一颗颗光彩耀人的宝石,正泛着十分迷人的光芒。

不过,他也就只是摸摸而已。毕竟没有正式加冕,谁也不能坐这个位置,包括他那个有顺位继承人身份的侄子。

博尔德捻捻才冒出小青茬的胡须,笑的十分愉悦。等到把那个不听话的侄子抓回来,这个国家就该真正属于自己了。也就再等两

三天而已。

刚准备放声大笑,做出一幅幕后腹黑终极大BOSS姿态的博尔德忽然想起什么,抓起守在一边跟着傻笑的侍卫问道:“今天几号?

侍卫正流着口水,还处于幻想自己跟在亲王身后,捞到个骑士长威风一把的美梦中,不明所以。

“蠢货!”博尔德非常利索的一巴掌将侍卫扇醒,然后随手丢在一边。

擦干净口水清醒过来的侍卫就只看到博尔德焦急的走来走去,在王座前绕着圈子,嘴里还发出十分不符合绅士风度的大声咒骂,

“又一年了,那个狗杂种,挨千操的混蛋又要来了!我该怎么办,现在去淋个凉水澡装病还有用么?不,那个禽兽肯定会更加享

受。”

虽然博尔德没说一句好话,但从这也可以看出,在骂人功夫上,克雷格的确不如他的叔叔。

最后博尔德一拳狠狠的砸到——侍卫的肚子上,难得的暴怒起来。

“该死的,只差一点了!”

被一拳揍得翻白眼的侍卫,心里想,难得这是新一轮的庆贺方式吗?

时间哗啦哗啦如流水,很快就到了中午,白日宣淫的冬宝很节制的只上了两次就停止了,正在殷勤的给自家夫人揉腰捶腿。

克雷格僵着脸,也没拒绝这送上门来的福利。毕竟他要尽快恢复体力。

所以郊外草地上很少见的出现了一副非常和睦的画面。一个围着草裙的少年正在用心的服侍另一个俊美冷傲的青年。两人的腰上

都围着草裙,长度只能勉强挡住重要部位。

悉悉索索,不远处的灌木丛隐隐约约发出一阵树叶摩擦声,肆乱的枝桠十分不稳的晃动。

察觉到空气中气味有点不对劲的冬宝很警惕的坐直身体,探查四周。

忽然从密集的灌木丛中走出一个人。

几片落叶掉在了他的头上以及做工华丽的肩饰上。他腰间挂着一把银色的长枪,非常稀奇的武器。

刚从灌木丛中挤出来,这人的外形看起来有点狼狈,但这一切都无损他的英俊。

一头耀眼至极的金发,与克雷格完全不同的金色。

如果说王子殿下的是沉淀般高贵的金色,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如同阳光一样的灿烂。

就算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因为他与阳光是如此的般配。

“嗨,两位先生,不介意我搭个座吧。”金发人笑的灿烂,让人不忍心拒绝。

克雷格刚准备回话,冬宝却是忽然挡到他的面前。

人类看事物,是用眼睛。而妖怪却是用鼻子。

就在克雷格被金发人耀眼的外貌摄住时,冬宝却发现刚才那股不寻常的气息就是从眼前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或者说是从他腰间

的那把银枪上散发出来。

“噢,瞧瞧我看到了什么,”金发人笑容愉悦,向一脸警惕的冬宝友好的伸出右手,“一个如天使般纯洁的少年,我是否能有幸

得知你的名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冬宝犹豫了下,虽然没自报家门,但还是握住了眼前的这只手。

金发人姿态优雅的弯下腰,亲吻冬宝的手背,抬头轻轻一笑,语调夸张,“多么美丽的少年啊,就算是国王,想必都会被你的纯

净所倾倒,甘愿伏倒在你的脚下。”

冬宝礼节性的回以微笑。想抽回手,却发现被人握的死死的。

不是单纯力量的较量,而像是被人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将两个人的手掌紧紧的粘附在一起。

金发人嘴角划出一丝优雅的笑容,语调轻快,“先自我介绍一下,迪莫,是个驱魔人。”

******

小剧场后续

今天终于如愿出场的博尔德非常高兴的捧着饭盒到处跟人或者兔炫耀,“今天有肉,这么一大块肉耶!”

可怜的孩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今天吃的还是盒饭……

满意打了个饱嗝的克雷格,实在忍受不了他那过于白痴的叔叔。于是他一边享受冬宝的服务,一边出声提醒,“出场太快可是会

死的哟,叔。”

兴奋的博尔德愣住了。

坏心的王子继续说,“你演的可是炮灰BOSS呀,也许下一次出场就直接领便当了。”

博尔德想起后面的剧情,捧着饭盒一脸心如死灰状。

“哈哈,”还没有捉弄够的克雷格不满意,又加上一句,“也许导演还会附赠给叔一张回家乡的船票哦。”

克雷格说的正高兴,忽然从身后黏过来一只软乎乎的兔子,冬宝啃着克雷格的脖子,小声警告:“不准欺负别人。”

“我哪有,”克雷格心虚了,伸手挡住兔子的脑袋。

兔子人型状态的两瓣嘴顺着伸过来的手往上啃。

在博尔德遭受晴天霹雳难以恢复的过程中,浑身酥软的王子被某只兔子带走,作为饭后甜点享用。

06.玩笑

克雷格双眼骤然一亮,驱魔人,他居然就是驱魔人!

那他是不是可以对付这只兔子?想到这里,克雷格内心的狂喜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他几乎想立马向眼前的驱魔人告知冬宝的身份

。但是迈出的脚忽然又停住。这个驱魔人真的可以信任么?克雷格默不作声。

冬宝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相比克雷格矛盾的心理,他的想法要简单多了。难怪我的手拿不回来,原来他是道士。

两人都在乱七八糟的瞎想,因此没有注意到说话后的迪莫整个人都变了,亲和温煦的笑容不在,现在的他像是个冷酷的杀手。金

色的瞳子,冷冷的注视冬宝,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腰间的银枪微微震颤,发出蜂鸣一般的声响。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他忽然松开了手,脸上恢复优雅的笑容。一瞬间的变化,几乎让人来不及察觉。

不知道逃过一劫的冬宝只顾着看自己的那双手,他在很认真的看,猜想这个道士,哦不,是驱魔人有没有画了什么奇怪的符在他

手上。

“你的名字呢?”迪莫问。

冬宝摇了摇头,有点害羞但又非常严肃的说:“在我们族,名字只有伴侣才能知道。”

一旁暗自留神两人对话的克雷格僵住了。

名字只能告诉伴侣……克雷格自然不会觉得他会是那只该死兔子的伴侣,冬宝果然是个假名么?他很气愤,感觉像是被个一直鄙

视的白痴耍了一顿。

学术宅小人忽然跳起来,指着驱魔人腰间那柄银枪,兴奋的说:“天哪,是驱魔人,瞧瞧那柄长枪,银光闪闪的,真漂亮。”

这是什么该死的关注点,内心狂躁的克雷格立马对着学术宅小人怒吼:“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那只兔子居然说名字只有伴侣才

知道!该死的,它告诉我的果然是假名!”

小人被吼呆了,小脸煞白,不由自主的说:“假名已经这么傻了,那真名……”小人甩头停止自己的想象,努力的想让注意力回

到银枪上。唔,这柄银枪真漂亮,是的,好像摸一摸啊。

等克雷格回过神,驱魔人跟兔子已经进入疑似交谈的友好气氛。两人的话题从家乡,正在往择偶标准这一诡异的方向发展。

这个驱魔人究竟是来干什么?被忽视彻底的王子殿下,实在忍不住问,“迪莫先生来费尔罗,是有什么事么?”以前从来没有在

费尔罗听说过有驱魔人的存在,那么他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在没有面对某只兔子的时候,克雷格的思维还是很清醒。

金发的驱魔人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克雷格的存在,又是优雅得伸出右手,似乎还准备再行一次吻手礼。这次一握上,却还是兔子的

手。笑容灿

烂的迪莫对上羞涩的冬宝,两人的目光进行短暂的交流。

他是我的。

噢,是我失礼了。

没有吻手礼,只有友好的握手。两人似乎在不知觉间成为了朋友。倒是克雷格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他本能的感觉到,

这两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追寻一只恶魔的气息,来到了这里。”迪莫笑了笑,又加上一句,“其实我来过费尔罗很多次。”

“很多次?”克雷格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是啊,因为这里有一个非常好玩的人。”迪莫笑的十分亲和。

克雷格不由得打了寒颤,他似乎看到隐藏在驱魔人灿烂笑容下的恶劣本性。

冬宝的鼻子很轻微的耸动两下,认真的说:“附近没有恶魔的味道。”

迪莫一摊手,有点无奈,“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反正我跟丢了。不说这个,刚才说到哪儿了?”

克雷格的问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但也只是暂时打断了一下而已。他们很自然的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克雷格依旧一个人,很孤

独的吹着冷风,回想悲惨的过去。

学术宅小人不满囔囔着:“他可真不负责,那可是恶魔,说跟丢就跟丢。天哪,他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灾难么!”

没有理会小人,克雷格一瞬间迷茫了,他都不知道他在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疑是恶魔的神秘少年,外表阳光实际恶劣的驱魔人

,还有他这个从昨天就一直在倒霉的王子。小人偷偷的补上句,“还有我这个分裂人格。”

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奇怪的组合!克雷格咬牙切齿。纵然愤怒,他也很清楚的明白,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他走不出这片树林。

而另一边驱魔人跟兔子的对话,已经进行到如何能有效的杀死恶魔。

克雷格忽然觉得有些头痛了,他很想告诉那个正说得兴致勃勃的驱魔人,坐在你对面的,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恶魔。只是说了,

又能怎么样?这个驱魔人看起来,根本连是不是恶魔都分不清吧。克雷格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将驱魔人鄙视千万遍。

一直在窥视着克雷格内心的小人,弱弱的带着点试探问:“或许可以让他试验一下,这些杀死恶魔的办法是不是真的有效?”

“闭嘴。”克雷格已经累的连跟自己说话的精力都没有了。小人伤心的拖着一长串记录的纸条,沉默了。

“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离开了。”迪莫拍拍身上的落叶,友好的跟冬宝告别。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又回过头,对着克雷格笑着

说:“还有你,敬爱的王子殿下,我想你们如果往东边走的话,会有好运。”说着,驱魔人点了点头,转眼间消失在树林中,就

好像他不曾出现过。

“他……”克雷格疑惑了,那个驱魔人,似乎认识自己。

“他是一个好人。”冬宝很认真的补充。

克雷格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拍拍草裙,也是站起来。

反正现在无路可做,那个驱魔人好歹比这只兔子靠谱一点,也只是靠谱一点点。克雷格强调。

东边,但愿真如驱魔人所说,霉运就此结束。克雷格麻木的想。而冬宝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费尔罗宫殿里,博尔德一脸神经兮兮,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急的跳脚,简直像是只上下窜动的某种生物,一边的侍从这次很聪

明的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想什么,看起来像是在非常认真的——保护亲王的安全。

从昨天起,博尔德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暴躁阶段。哪怕当年老费尔罗王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烦躁过。亲王殿下很清楚自己暴躁

的原因。那个人要来了,那个比恶魔还有恶劣的人,要来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发泄一下,而刚好回来覆命的莫尔骑士撞上枪口。

“蠢货,拿回来一堆衣服有什么用!难道教会那群愚蠢的老头,会因为这堆衣服就给我加冕吗?!”博尔德一字字的训斥,完全

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莫尔低下头,阴沉的看不清脸色。

博尔德的怒火很明显不会因为莫尔的沉默就消失,他在王座走了几圈,带着明显的迁怒说:“还不快去把克雷格找回来。要是找

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趁早滚回你的贫民窟去!”

莫尔很平静的握拳平胸,毕恭毕敬的行礼后告退。他退出大殿的同时,似乎还听到自己效忠的对象,很鄙夷的骂了句,“哼,这

群卑微的贱民。”

等到博尔德怒气有所消减后,他忽然发现整个宫殿陷入某种奇特的寂静中。如死一般的寂静。

侍从的脑袋歪向一边,轻声打着鼾。青灰色的鸟雀扑腾翅膀落在宫殿正中的红色地毯上,悠闲的梳理羽毛,时不时鸣叫几声。殿

外依稀有宴会的喧闹声传来,但只是隐约。

因为博尔德发现他忽然间什么都听不到,甚至都动不了,好像整个人都被隔离到另一层的空间,就他一个人。他只能听到是自己

牙齿上下打颤的咯咯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哒哒,哒哒。脚步声从博尔德身后缓缓靠近,如重锤般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

扑腾,扑腾,博尔德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跟这脚步声是一个节奏。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博尔德战栗,恐惧,却连一声呼救的发不出。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究竟是什么东西,父神保佑,他可从来没招惹一

切奇奇怪怪的东西,哦不,除了那个人。

脚步声停在了博尔德的身后,一只冰凉的手轻轻从衣领探进,往下延伸,像是一条蛇一样扭曲蜿蜒,达到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弯曲。

不,也许不是手,是一条吐着长信的蛇?

纵然亲王的身份,也不会让博尔德对于某种冷冰冰的长条生物少一点恐惧。于是他两眼一闭,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个人在耳边很懊恼得叹了口气。

“这么不经吓啊,我的亲王。”

果然……果然是你这个家伙。博尔德咬牙切齿,彻底的晕死过去。

小剧场后后续

“嗨,亲王阁下。”

被愉悦的语调惊醒的博尔德小心翼翼的给剧组新人——费尔罗人气最高的演员迪莫打招呼。

“噢,您看起来气色真差,”被迪莫灿烂笑容晃瞎眼的博尔德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饭盒里唯一的一块肉,正在被人夹走。

等他反应过来,肉早就进了驱魔人的肚子里。

“我跟你拼了!”博尔德的斗志瞬间被点燃,他将手中的饭盒抱的死死了,把整个身体当成武器,朝偷吃肉的罪魁祸首撞了过去

“这可不太好,我的宝贝,”迪莫一把接住投怀送抱的亲王,温柔的将他额头上,因为穿太过繁琐的衣饰而累出来的汗,一点一

点擦拭干净。

博尔德愣住了,迪莫脸上浮现出优雅迷人的笑容。他凑到亲王的耳边,笑着说,“昨晚上是谁偷偷剪了我的头发?”

一嘴金色胡须还没来得及撕下的博尔德扭扭捏捏,有点不好意思。

迪莫亲切的摸了摸亲王看起来有点奄的脑袋,保持绅士完美的微笑,“下次你可以直接找我要。”

被正主逮着的博尔德乖巧的点头。迪莫心情愉快的离开。

还在回味那个微笑的博尔德忽然看到了手中的饭盒。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天哪,我的肉,迪莫你个混蛋!”

于是,第二天有戏份的博尔德亲王吃的还是一饭盒的大白菜。

07.会合

“我……我想跟你一起玩。”

“你真丑!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玩。”

“我,我想跟你做朋友。”

“丑八怪离我远点,真恶心!”

“我把糖都给你,带我一起玩好吗?”

“好呀。”

“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

“你长得那么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谁要跟你一起玩了!”

“可是糖,你都吃了。”

“那不过是给我的一点补偿,天哪,谁知道看到你之后我会不会得什么怪病!”

“哈哈哈,丑八怪还想跟我们做朋友,滚一边去!”

“就是这个小子偷了我们少爷的钱!”

“贵族老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我亲眼看到,还能有假!”

“浑小子,你真拿了别人的钱?”

“嗯……”

“钱呢?”

“买糖了……”

“你……糖呢?”

“我……我吃了。”

“你个小白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少爷,依我看,这丑小子家里穷得很,怕是拿不出钱。”

“哼,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胆子不小。没钱赔,把这里砸了!”

“贵族老爷啊,手下留情啊,别砸了别砸了……”

“敢拦我们,连人一起打!”

“少爷,这老婆娘好像不行了!”

“慌什么,不过死了个贱民而已,大不了钱不要了,真晦气。”

“呸,算你们走运!”

“莫尔,你没事吧。”

“母亲……”

“听着,饭桌底下我藏了点钱……”

“母亲,我这去就给你请医生!”

“不,不要浪费钱了,这点钱根本不够我看病。”

“母亲,我错了,我不该去拿别人的钱,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好莫尔,你听我的,拿这些钱去城里克鲁克子爵家,他是我以前的老东家,是个好人。你说出我名字,他会收留你的,你一定

要找机会得到老爷的赏识。”

“我不要,母亲,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莫尔乖,你要记住,要想出人头地,让别人看得起,要靠自己拼!我……”

“母亲!”

一声惊叫,莫尔从噩梦中醒来,被刻意遗忘的记忆也都一一浮现。

“我的主人,您又做噩梦了么?”有人凑近莫尔的耳边,嬉皮笑脸的说。

说话的是个黑发黑眼的少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莫尔的身边。虽然语气亲昵,但少年却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就像是

只噬人的野兽。

莫尔没有回答,一张脸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

少年脸上扬起魅惑的笑容,带着明显引诱的语气说:“主人,需不需要我将那些讨厌的人全部杀掉?代价很小哟,只要让我品尝

一下,独属于您的灵魂。”

“不需要。”莫尔冷漠的回答,丑陋的五官在阴影的衬托下,更显狰狞,与少年的俊美,形成鲜明对比。

坚定的拒绝少年的诱惑,或者说是拒绝来自于心底的某种渴望,莫尔翻身下床开始穿戴铠甲,动作利索果断。至始至终,他都没

有再看少年一眼。

少年眨眨眼睛,表情再无辜不过。但在莫尔转身的瞬间,那一双如黑夜般沉淀的眼瞳却泛过一丝红光。他拉住了站立在床边的莫

尔,伸出殷红的舌头舔舐被铠甲包裹唯独裸露在外的手背。

“为什么不相信我一次呢?当初可是暗藏在您心底的恶念,才将我从地狱里召唤而来的呀。”少年状似虔诚的垂下头,同时遮住

眼底轻蔑的笑意,“是您赋予了我新生,主人。”

莫尔看也不看少年,冷漠的甩开手。他戴上铁质的头盔,将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遮住,随后大步离开。

“主人,难道您真的想再一次回到那个地方么?那个充满污秽气息,卑贱同类的地方。”莫尔离开的身影一僵,少年脸上露出笑

容,“我可以满足您的一切愿望,只要您希望。”

铠甲关节间铁器的摩擦音又响起,莫尔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开房间。

少年微微抬头,有点惋惜的笑了笑。他望着莫尔离去的方向低声赞叹着:“多么纯粹又充满怨恨的灵魂,在恶念中苦苦挣扎的一

丝良善,令人怀念的滋味。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主人,不然我会忍不住将您整个人都吞下去的。”

克雷格按照驱魔人的指示往东方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一个人。

“克雷格殿下!”那个人惊喜得尖叫,但声音又太刺耳。吓得冬宝差点把毛球尾巴又露出来,而且这语气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人

难道是仇家?

克雷格看到来人的瞬间认出他的身份,曼纽尔,表面上是皇家骑士团的一名文书,暗地里却是克雷格的得力心腹。他努力压制心

底的喜悦,淡漠的回应:“曼纽尔。”

王子淡定的态度让冬宝更加猜不到所谓曼纽尔的身份,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如果是熟人,自家夫人应该上去抱住那个人转上几圈

才对。可对克雷格而言,他从小就习惯于克制自己的情感,淡漠是他最好的保护色。只有这样,他的叔叔才不会看出,自己的侄

子究竟与哪些人交好。

当然这层伪装,在冬宝面前早就不存在了,毕竟不是谁都有他这样令人抓狂的杀伤力。

曼纽尔满脸的激动,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袖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一小会,他又尖叫着说:“您的衣服呢?”

“丢了。”克雷格回答得轻描淡写,但站在他身后的冬宝却不自觉的打了哆嗦。

曼纽尔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王子穿下。至于一边因为衣服问题再次自我惭愧的冬宝,被他很利索的无

视了。

克雷格眼神扫过曼纽尔空着的双手以及身上崭新的衣袍,冷静的问道:“伊克在哪里?”

“就在……”曼纽尔抬起手转过头,声音戛然而止。等他再转过脸来,神情由激动变成了尴尬。

“你又迷路了?”一个又字点明手下心腹的死穴。曼纽尔好像更尴尬的低下头,才刚松开袖子的手又抓住。

克雷格轻叹一口气,曼纽尔路痴的毛病无论在哪都是个硬伤。

等到曼纽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却对上一张笑容满面的脸。

“你好。”冬宝挥挥手。

“你……你好。”尽管不认识这个人,但自小接受良好礼仪培养的曼纽尔反射性的回了一句。

好像得到某种允许,冬宝开始凑到曼纽尔的衣领处嗅,鼻子耸动不停,时不时还露出两颗雪白的门牙。

顿时曼纽尔脸上一团诡异的红色蹭蹭的往上冒。克雷格冷着脸跨步上前,将某只兔子拉开。曼纽尔瞪大眼睛指着乖乖回到王子身

边的冬宝,半天才憋出一个字:“他……”

克雷格皱起眉,因为他发现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身边的这只恶魔或者兔子。但这一行为,却让曼纽尔以为,王子觉得他的行为十分

不礼貌,于是他有点委屈的缩回手。

冬宝很坦然的开口说:“我是他的……”

“朋友!”克雷格打断冬宝的话。

“不……”冬宝疑惑的想否认。

克雷格坚持,“是朋友!”

“不是……”冬宝也坚持。

克雷格态度强硬,“就是朋友!”

眼见夫人坚持,冬宝有点难过的让步,眼睛湿漉漉的。

曼纽尔傻眼了,看向少年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古怪。

克雷格咳嗽两声掩饰刚才的失态,他顿了顿说:“曼纽尔,伊克在哪?”被某只兔子影响的王子殿下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刚

才已经问过一次了。

“大概……在那边。”曼纽尔的语气非常、非常的不确定。

“是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冬宝很自然得插口说。

曼纽尔拉不下面子,嘴硬着囔囔:“怎么可能!”

“你身上的味道说,你是从那边来的。”

曼纽尔一脸震惊的还想辩解,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克雷格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脸羞涩微笑的冬宝,抬脚迈向……跟曼纽尔

所说,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一刻,曼纽尔感觉到心都快碎了,为什么殿下不相信他要相信那个人?这么想着他狠狠的瞪一眼冬宝,委屈的跟上去。

一路上,曼纽尔还很阴暗的想,如果没找到伊克,那个少年在王子面前大失面子会是怎么一个情景。谁想到还没天黑,三个人就

看到了营地,伊克建造的临时营地。

外围巡戒的战士通报后,伊克带着一队人马出来了,出来迎接他们等候已久的主人。

但是在冬宝眼里,只看到一群男人跪倒在他家夫人的脚下。夫人身上穿着别的男人的外衣,下面甚至还露出一小截草裙,令人浮

想联翩。这一刻,冬宝很难得的没有往色色的方向联想,因为他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上帝没有舍弃我们!”伊克骑士带头欢呼。所有人都像是被一种喜悦的气氛所感染,簇拥着克雷格进入营地,只留下冬宝一个

人傻乎乎的站在门口,这也恰好印证了他的预感——他失宠了。

最后曼纽尔终于想起来殿下似乎还有位同伴,但是等他从营地里迷路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连只兔子的影子都没有了。

等到克雷格跟心腹手下制定好有关于篡位复位区别的计划后,已经是深夜了。

可以暂时放松心情的他,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有只兔子不见了。

他走了么?克雷格顿时愤怒起来,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愤怒,那个恶魔离开了,他不应该是非常高兴么?或许是因为可恶

兔子吃完不负责的行为。这个念头一起,克雷格就立刻摇头,坚决否认这种想法。

当他经过营地外围的一块农田时,王子殿下愣住了。

农田里的大部分菜叶正开心得泛着卷,似乎努力的想把自己裹得严实,显出一副长势良好的模样。但是在农田的正中,却出现了

一只白乎乎的大兔子。

这是一只一米多高的兔子。

这是一只活着的兔子。

兔子还很高兴的在地里翻来覆去的打着滚。

周围一颗颗把自己卷成包子脸的卷心菜都露出一副被人蹂躏的凄惨模样,很委屈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克雷格眼角抽搐,虽然他很清楚这是谁,但他还是忍不住试探的叫了一声:“冬宝?”语气要有多疑惑就有多疑惑。

“嗯?”菜田里的大兔子睁大一双迷离的红眼睛,似乎还沉浸于被卷心菜包围的快感中,不明所以。

王子殿下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这只傻兔子还有点用途,而且他的手下就在附近,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同时,他也没忘记

把又企图钻出来的分裂小人按回去。

也许是克雷格愣神的时间太长,傻兔子察觉到缠绕在夫人周围的那股“怨气”。冬宝扒拉耳朵摇着尾巴,在卷心菜的包围中很认

真的想,夫人又怎么了?

古话说,饱暖思yín欲。在食物堆里会想出什么好办法?

冬宝觉得夫人又想要了。

冬宝顿时觉得很为难,在卷心菜和安慰夫人之间摇摆不定。

卷心菜是他的命根子,夫人?夫人是……冬宝又开始犹豫,他没有意识到,伴侣跟食物是不能摆在同一水平面相互比较。

克雷格回过神后立刻转身,并且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任何跟兔子有关的东西。脚还没迈开几步,一个软乎乎的身体就贴了

过来。少年纤细的双手环住克雷格的窄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只毛球尾巴摇得欢快。

08.复位

三天后,在费尔罗王宫之内,利益熏心的摄政亲王与年轻冷漠的王子在对峙。

克雷格与心腹手下会合后,立刻发出号令,召集士兵攻打王宫。有老王国的威望加持,一路上势如破竹,顺利无比的攻进王宫,

反观摄政王招揽的手下却早已在温柔乡里泡软了腰,几乎是溃不成兵。但在最后关卡,费尔罗王的宫殿前,拥戴王子复位的军队

却遭受到最顽固的抵抗。因为亲王在这里。

博尔德握紧权杖顶端鹅卵石般大的红宝石,死死的盯着自己戎装在身的侄子,一双眼睛几乎要变得跟宝石一样红。他实在是不甘

心多年的谋划就这么拱手让人。

克雷格在人群的簇拥中冷冷喊话:“叔叔,投降吧。”

博尔德哼一声,挺直腰杆刚准备发出“宁死不降”之类的话语时,忽然被身边的亲卫给按了下去。博尔德很狼狈的一屁股坐在地

上,满脸错愕,他刚才差点扭到腰了。亲王残余的党羽一片哗然,这个亲卫不要命了吧,居然敢对亲王无礼!

亲卫露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对党羽们低声解释:“亲王殿下需要休息。”

众人似乎被这绚丽的笑容所感染,也没听清亲卫解释了什么,都点点头不再说,只留下可怜的博尔德一个人坐在人群围成的小圈

里。

周围的一堆人墙,把视野都遮盖了一大半,只留下个像天井一般的小块天空。不行,这样气势太弱,已经连他的侄子都看不见了

。博尔德这么想着,边撑着权杖准备再次站起来,脑袋还没露出人墙,身体又被亲卫不容置疑的按下去。博尔德刚准备发火的瞬

间,对上一双如流金般冷质的眼瞳。仿佛古老爬行类冷漠的眸子,让博尔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乖,”亲卫开口了,“投降吧,你的脑子根本不适合做个国王。”

被这么侮辱,博尔德亲王却没有一点的怒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如果胆敢说一个不字,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扭断自己的

脖子。权衡利弊,博尔德觉得还是生命比王座更重要。于是他松开手,像是嘟囔般的说了句:“我投降。”

亲卫眼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他高声对着周围的党羽宣告:“亲王殿下决定投降。”众人看了看亲王,见他没有任何反对,都欢呼

起来。打了三天,他们也早就累了。至于谁当国王,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在喜悦的人群中,却有一个人提出质疑,是博尔德手下的第一骑士,莫尔。

“为什么要投降!你不是要做国王的吗!为什么!”莫尔步步逼近博尔德,厉声喝问。亲王心慌的往旁边一扯,却发现亲卫不知

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博尔德色厉内荏的吼回去:“你是什么东西,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么!”

莫尔忽然放声大笑,但笑声中却又是蕴含浓浓的悲哀。“你把我们当什么,玩具么?还是你讨好新王的礼物?博尔德,在你心里

,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一个人!”

不远处克雷格冷冷的看着这一副主仆反目的闹剧,没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意思。站在他身后的曼纽尔则是小声嘀咕:“你们当然不

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啊。莫尔怎么搞的,居然会问这么……”克雷格一眼瞪过来,曼纽尔很自觉的把剩下没说出来的话都咽下去

了。

而站在王子身后另一边的冬宝,很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人类世界的逼宫对他而言很新奇,但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初被同族几只

肥兔子赶出窝的悲惨过去,顿时心情失落起来,看上去有点奄奄的。克雷格一眼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伸出手摸了摸兔子的脑袋。

手伸出的瞬间,王子忽然醒悟到自己的行为,整个身躯凝固了,而被安慰的冬宝也凝固了。

这边就好像被施放了时间静止的魔咒,可另一边的怒斥还在继续。

莫尔感觉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认同自己,或者说是引诱。他义愤填膺的诉说博尔德干下的种种坏事,而四周党羽则个个一脸恍然

大悟。

“原来我的宝贝花瓶是被你砸了,以前还冤枉我家的猫!”

“好家伙,博尔德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还偷过我老婆的内裤!”

“哇,你个该死的恋童癖居然一直觊觎我的儿子,他……他还没出生呢!”

众人都跟着愤慨起来,痛骂落水亲王,或者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失败的摄政王划清界限,向新王宣告自己的效忠。

博尔德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张张以前阿谀奉承的脸,瞬间变得正义起来。这群虚伪的家伙,势单力薄的亲王在心里默默的咒骂,同

时他还感觉到从人群中有一道视线冷冷的看着自己。想到以后可能的遭遇,博尔德习惯性的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莫尔头上,他

怒吼道:“你个白痴,我早该把你赶回贫民窟去!”

贫民窟这三个字就像是句魔咒,一下刺激到了莫尔,他露出狰狞的笑容。少年恶魔在莫尔心中欢快的诱惑着:“看吧,这种软弱

的人类根本靠不住,主人,快点召唤我,我可以帮你夺得一切,就算你想做国王也行。”

莫尔一向坚定的心,动摇了。他脸上神情布满了痛苦与矛盾:“我……”,顿时周围齐力谩骂亲王的党羽都停住了嘴,他们感觉

自脊背底一阵阵的发凉,一个人惊愕的指着莫尔身后,尖叫说:“那是什么!”

莫尔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在缓缓旋转的黑洞,一只属于少年洁白精致的赤足慢慢伸出来。

莫尔抱着头,痛苦的大吼:“我需要!”少年恶魔整个人走了出来,他对着莫尔优雅的微笑:“主人,你是需要我么?用灵魂换

取所有你想要的一切,这很划算哟。”

“不。”莫尔脸上的痛苦纠结在瞬间都消失不见,只留下冷静。他看着满脸魅惑笑容还来不及收起的少年,冷酷的说:“我拒绝

。”

恶魔感觉受到了侮辱,黑夜般沉沦的眼眸底红光溢出,“你在戏弄我么,人类。”

“就是在玩你啊。”一个身穿亲卫服饰的士兵从人群里走出来。亲卫抬起头,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他走到恶魔与莫尔之间,还

不忘对吓傻的亲王送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莫尔默不作声的弯下腰,带起亲王,离开恶魔与亲卫身边。少年手指动了动,却没有阻拦他的行为,因为他感受到来自对面力量

的制约。

黑发恶魔忽然笑了,带着明显轻蔑的语气说:“哼,驱魔人。”

亲卫取下头盔,露出一头耀眼的金发,纠正道:“是驱魔人,迪莫。”

一旁的冬宝看到熟人,就从凝固状态解封,高兴的想要上前打招呼。头一次,克雷格挡在他的身前。分裂小人得瑟的抓着笔大笑

:“我的推断果然没错,这只兔子的外表跟真正恶魔也没什么区别嘛。”

“别过去。”克雷格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就开始专心的镇压在心底作乱的小人。冬宝哦了一声,乖巧的躲在自家夫人身后。

恶魔看一眼垂头立在安全地方的莫尔,又看一眼身前满脸微笑的驱魔人,他后退一步,嘴里开始低声念着咒语。

高阶恶魔都有召唤低等恶魔战斗的能力。熟知这点的迪莫笑容一变,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让他听清了少年在念些什么。但少年念咒

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在迪莫全神戒备握紧腰间的银枪时,就看见恶魔抬手召唤出了——一大批的蝙蝠。

乌压压的大一片围上迪莫,很吓人。但现在是白天,于是迪莫松开银枪,象征性的摆摆手,蝙蝠群在阳光的照射下,疯狂的扑打

翅膀,呼啦一下全飞走了。

黑发恶魔目瞪口呆,他此刻的表情是如此的懊恼,以致于迪莫都忍不住的发出疑问:“冒昧问一下,如果刚才我没听错,你念得

咒语是召唤黑蝠王?”

恶魔不理迪莫,用十分怨恨的眼神看一眼莫尔,然后鼓着气又开始大声的召唤,这似乎是比刚才还要了不起的咒语,他不单只是

念,甚至手臂都开始夸张的舞动。迪莫这次听得更清楚了,少年在召唤地狱三头犬。

悠长的咒语念完,少年很有气势的一挥手。

“嗷呜——”一大团黑色的光芒在迪莫脚边凝聚。

这次少年脸上充满了得意,除了得意还是得意。巨大的魔法阵缓缓转动,浓浓的黑雾中露出血红的眼睛,眨呀眨,非常吓人。等

黑雾散开,黑发恶魔又傻眼了。

一二三,迪莫数了下,的确是三只狗脑袋,但这也有三只狗。小小的狗脑袋挤在驱魔人脚边,大张着嘴发出怒吼,努力龇牙作出

一副恐怖的样子。迪莫微笑的看着在自己脚边扑腾的小狗,虽然叫声恐怖,但浑身肉呼呼的,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威胁,反而更像

是挤在大人身边要糖果吃的小孩。

少年暗骂一句,跺着脚,三只狗仔嘭的一声消失。

迪莫看着少年,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噢,让我猜猜,你的力量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么?”

少年瞪向莫尔的笑容更加凶狠,猜想得到证实,迪莫不带暖意的笑容扩大:“再让我猜猜,是因为要讨主人欢心,才拼命忍着不

去吞噬灵魂来补充能量?”说着,迪莫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真是愚蠢啊,费尽力气从地狱里爬出来,却一直保持虚弱状态,

我能不能说,这是您送给我的一份大礼呢?”

黑发恶魔直接冷哼一声,“别得意,我可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迪莫无奈的摆手,嘲讽意味更加浓厚:“噢噢,千万别冲动,你该知道,这些对我没用。”

“那么,对他总是有用的。”黑发少年没有犹豫,举枪朝着不远处的博尔德扣下。

一个恶魔居然会使用人类的武器,这点认知让大部分人都来不及反应。嘭的一声枪响,迪莫只来得及快速抽出银枪,急速飞出的

子弹在亮银表面擦过,留下一个浅浅的刻痕。迪莫来不及幸庆,就发现被改变方向的子弹射向了另一边站着的克雷格。

克雷格正偏着头说些什么,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贯冷漠的笑容,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险。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冬宝忽然出现在克雷格的身前,用一种很亲密的姿势把他抱住。

克雷格来不及愤怒或者有什么别的情绪,就听到冬宝发出一声惨烈的大叫。这把王子吓了一大跳,这只兔子怎么了?从他认识冬

宝开始,他就只会笑,傻傻的笑,傻不拉几的笑,他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么痛苦的表情。王子不可否认的心慌了,怀里的身躯忽然

软了下去,克雷格只看到满手的血。

他究竟干了什么?克雷格茫然的看向四周,刚好看见不远处,在黑发恶魔手中正冒着白烟的手枪。铁质的外壳,正泛着独属于金

属的冷漠光泽。

09.终于可以结局了o(︶︿︶)o

他替自己挡了一枪?为什么,这个疑问在克雷格心中迅速扩大,但得不到任何回答。少年在他怀里虚弱的笑着,黑亮的眼睛眨了

眨,似乎在告诉克雷格不要担心。

“你这只傻兔子。”克雷格的眼睛红了,抱住冬宝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从小就生活在王宫里,虽然衣食从不用担心,但也很少感

受到他人的温暖。在他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似乎都有层坚不可摧的硬膜阻挡。他的父王宠爱他,这是别人说的。下属敬仰他,

是因为他王子的身份。他一直都是孤独一个人,可怜的连一个朋友都有没有。冷漠而空虚的生活,直到这只兔子的出现。

从来没有敢对他这么无礼,也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多的温暖。在这只兔子面前,他不是王子,而只是克雷格这个人。可是他从

来没想过,这只兔子居然肯代替自己去死,用所有生物都只有一次的生命。

无法抑制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渗进鲜红的血液里,慢慢扩散开来。从来……从来没有人肯这么对他。克雷格内心悲戚,把满身鲜

血的少年用力的抱进怀里。

“啊——”凄厉的一声惨叫,克雷格脸上的泪水甚至都来不及擦干,就看到冬宝连滚带爬的从克雷格的怀里逃了出来,还边尖叫

着:“痛痛痛,痛啊!”

克雷格再一看,血早就没流了,而冬宝脸上现在哪里还有半点虚弱,要说也就只有一点心虚。克雷格把拳头捏的噼里啪啦响,眼

中似乎有团怒火在燃烧。是啊,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只兔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小小的一颗子弹怎么可能杀的死他!

哎呀,好像有点装过头了。冬宝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挪,兔子的本能告诉他,现在的夫人,惹不得。

克雷格一抹脸,对着冬宝怒吼:“你既然死不了,为什么要叫得那么大声!”

什么叫死不了,冬宝很委屈,但是面对夫人的怒火,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撇嘴巴,弱弱的反抗:“被那个小圆球打到,可

是很疼的。”

克雷格额头的青筋冒起,他似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更大声怒吼:“一点疼就叫成那样,亏你还是个男人!”

冬宝觉得更委屈了,什么叫一点疼,那是很疼很疼的,不过他很识相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吼完后,克雷格整个人好像都恢复正常,他看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曼纽尔,冷冷的说:“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押俘虏。”

“是!”曼纽尔转身就跑。

“方向错了,是右边。”克雷格冷不丁的补上一句。

“是!”曼纽尔迈着小碎步从似乎要炸开的王子身边跑 过。

“还有你,”这次吩咐的对象变成了迪莫,“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对面的恶魔干掉!”因为距离很远,这句话克雷格几乎

是吼出来的。博尔德亲王应声打个哆嗦,他开始庆幸自己投降的早。

迪莫上前飞快的一脚踹掉恶魔掌中的手枪,除掉暂时的威胁后,他有些不自然的扭头,与其面对王子的怒火,也许这只黑发恶魔

还要可爱点。他对着眼前漂亮的少年,嘴里嘀咕着:“你说我该让你回地狱里去,还是把你封印到某件银器里呢。”

恶魔不死心,看向依旧垂头守在博尔德身边的莫尔,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语气说:“您为什么不接纳我?”

莫尔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听到。恶魔气得哇哇大叫,又开始满嘴飙咒语。迪莫的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全神贯注的——开始驱逐

小动物。

“你……”克雷格看向手下另一心腹伊克,还没吩咐,伊克很自觉的接口:“我去安排王宫守卫。”

克雷格点点头,随后目光一扫,所有人都开始跑动起来,作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连博尔德都很热心的向路过的士兵询问,他

以后会被关在哪里,一日三餐有什么之类的。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冬宝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真的没事做。难道要他变成一只兔子,乖乖的让人拴在桌边

擦手么?而且,冬宝咽下口水心虚的想,夫人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擦手,他也许需要的是个沙包……

“还有你……”克雷格终于点到了冬宝,他笑了,笑得十分温柔,温柔的让冬宝感觉仿佛到了严寒的冬日,“没有一点用处的废

物,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里。”说完克雷格长舒一口气,转身就这么走了。

冬宝眼巴巴的看看左,又看看右,非常非常委屈的认命。好吧,他被夫人罚站了。

迪莫干掉最后一批召唤物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真神奇,他居然有种累到虚脱的感觉,这才仅仅是一只恶魔而已。幸好他

不是完全状态,不然以这层出不穷的召唤物,估计真的要迎来末日了。

他笑了,低头看向手中正时不时冒出黑气的十字架。这只恶魔别想再出来了,也许他会感谢自己没有把他关回到地狱里去。

“您好,”礼貌的问语声,让迪莫抬头对上一张五官扭曲的脸,他吓了一大跳,退后一步才发现是莫尔骑士。

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吓到人,莫尔表现得非常的淡定,“这只恶魔出不来了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迪莫回以灿烂的微笑,“是的。您有什么事?”眼前的人

虽然丑了点,但是他居然能抵抗恶魔的诱惑,非常不简单,迪莫倒是对他起了点好奇。而且这次能抓到这只恶魔,也多亏了他。

莫尔一时间有点被这笑容闪到眼,而这时候在迪莫手中的十字架开始咕噜咕噜的大批往外冒黑烟,一团一团的企图挡在两人中间

,就好像是着火了一样。不过莫尔也就一愣,然后隔着黑烟很礼貌的说:“开始我答应帮您引出恶魔,现在不介意我来讨个报酬

吧。”莫尔犹豫了下,试探的说:“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被莫尔指着的十字架忽然停止冒黑烟,它震动了两下,然后像是很羞涩的冒出一大团黑雾,黑雾飘到上空凝聚成了一个——爱心

迪莫优雅的微笑,同时伸出手把黑色爱心挥散。在十字架又一次着火前,他很有礼貌的回答:“当然可以。”

一个月后的王宫里,新任的费尔罗王正在册封自己手下的第一骑士。

庄严肃穆的大厅里,一缕阳光正从百叶窗中探出个脑袋,然后试探的落到璀璨的权杖顶端。

冬宝,哦不应该说是被新王赐名冬尼尔的勇敢骑士,正在接受来自费尔罗的最高荣誉。身披铠甲的冬宝很难得的没有犯傻,在庄

严气氛的衬托下,他稚嫩的五官首次透出了一种成熟的味道。

所有来观的人都为即将成为王座下第一骑士的冬尼尔,发出了由衷的祝贺。

冬宝单膝跪在克雷格脚下,虔诚的取下头盔。

克雷格左手将权杖横举在冬宝头顶上方,右手抬着摊开的书,语气冰冷的念着:“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

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他俯视跪倒在自己脚边的骑士,湛蓝的眼珠里不带一点私人的感情:“亲爱的冬尼尔,你愿意向我宣誓么?”

冬宝抬头,眼瞳里淬着光,似乎将克雷格整个人都倒映进去。

“我愿意。我将仁慈地对待弱者,

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

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

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

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

我将不伤害妇孺,

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

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很好。”克雷格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书递给一旁的曼纽尔,左手依旧握紧权杖,而右手伸出。

冬宝低头亲吻克雷格的手背,其他人闭上眼睛,给王座下第一骑士祈祷祝福。

克雷格说:“我宣布,你,冬尼尔骑士,成为费尔罗呃第一骑士。你的荣耀与我同在。”新王宣誓的语气中多出了一丝颤抖,但

所有人都闭起眼睛,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莫尔脖子上的十字架忽然冒出一小团黑烟,摆出一张嘲笑的面孔。当然这也没

人看见。

其实冬宝也没做什么,只是在新王宣誓的时候,翻过克雷格的手掌,伸出舌头从他的掌心舔到了指尖而已。克雷格陛下狠狠的瞪

一眼胆大妄为的冬宝骑士,而冬宝眨眨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在我的家乡,舔手心是求偶的意思。”

克雷格怔住了一小会,他收回手,冷漠的宣告:“恭喜你,冬尼尔骑士。”说完就大步向门外跨去。没得到回答,有点失落的冬

宝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来道贺的乱七八糟众包围了。

过了很久,冬宝才摆脱其他人的围堵。他找寻了整座宫殿,终于在一片草地上发现了费尔罗王。

克雷格一个人站在那里,夕阳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抬头远视,又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感觉就好像专门在等冬宝一样。

冬宝凑上去,脸上带着明显的谄媚,还有点期待说:“你答应了?”

“什么?”

费尔罗王座下的第一骑士红了脸,扭扭捏捏的挤出几个字:“做我夫人。”

“夫人?”克雷格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表情。

冬宝心灰意冷的垂下头,却发现克雷格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费尔罗新王的手,凉凉的,冬宝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

是反手握住这只冰凉的手。克雷格依旧将目光投向远方,投向那片属于费尔罗国的土地,他用很平常的语气问,“只有我一个人

?”

冬宝把另外一只手也放上,两只热乎乎的手掌,像是握住胡萝卜一样把夫人的手包好。他用从来没有过的慎重语气说:“就你一

个,永远。”

克雷格笑了,冷硬的五官变得柔和,笑容里甚至还带着点孩子气。

他总算觉得这只兔子还不算是太傻。在费尔罗,第一骑士一旦册封,终身都不得更改,哪怕是拥有至高王权的国王也不行。这是

国王对一个人的全部信任,也是能给予一个同性的最高荣誉。费尔罗的历史上,很少有国王会颁布这项荣誉,因为他们无法信任

别人。

王座下的第一骑士会永远守护着他的国王,像是守护陪伴一生的爱人一样。哪怕到生与死的尽头,他们都会在一起,不离不弃。

这是游离在费尔罗法规之外注释。

冬宝伸出舌头,一点点的舔舐克雷格的手心。这点温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了。克雷格的眼

神越来越温柔,算了,对于一只兔子,他还能奢求什么?有这温暖的誓言就足够了,毕竟就像那只兔子在不久以前说的一样,大

家都是雄性,不要计较那么多。

你知,我知,就足够了。

两人这么温存的站了一会,克雷格忽然想起件事,问了一个长久以来深埋他心底的疑惑:“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冬宝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想才表白就让夫人瞧不起他。但他还是老实的小声告诉夫人,自己当初被用来擦手之后,很小家子气的

想要报复。说完冬宝不敢抬头,他怕挨骂。可他还是感觉到握住的这只手,不凉了,开始发热,开始颤抖。一个声音逼近冬宝的

耳旁:“你就为了这么一个愚蠢可笑的原因,上了我?”

克雷格咬牙切齿,一字字的说:“你这只傻逼兔子!”

果然……果然还是挨骂了,冬宝奄奄的垂下脑袋。克雷格气得浑身发抖,骂完就准备甩手走人,但冬宝连啃胡萝卜的劲都使出来

了,像是拽住命根子一样拉住克雷格,死也不撒手。

两人争执过程中,克雷格又看到一条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毛球尾巴。

“把尾巴收起来!”新王利用强权训斥道。

“呼呼,为什么要讨厌我的尾巴!”冬宝很委屈,他最爱自己的尾巴,为什么夫人好像很讨厌它。

克雷格恶劣的嘲讽:“因为它掉毛。”

冬宝懵了,他感觉脑袋里有个弦断了,骂他可以,但侮辱他的毛球尾巴绝对不可以!

呼呼叫的冬宝骑士毫不客气的将费尔罗王,他才刚刚宣誓效忠一辈子的对象压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费尔罗王勃然大怒。

“哼,我的毛球尾巴从来都不掉毛。”冬宝轻车熟路的扒下夫人的裤子,用自己的挺硬在某个温暖的穴口附近摩擦。

“你看,这样顶,它都不会掉毛。”冬宝两腿蹬掉裤子,挺腰毫不客气就顶了进去。

“还有这样,它也不会掉毛!”冬宝换个角度抽插。

“还有,还有这样,我的毛球尾巴永远都不会掉毛!”冬宝起了兴趣,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做活塞运动。

克雷格的满腔怒火好像就这么被顶散了,他有气无力的咒骂:“该死的,为什么会是我?”

冬宝将所有都埋进夫人体内后,十分羞涩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呼呼。”

说完兔子得意的摇摇尾巴,白乎乎的软毛在风中飘呀飘,似乎得到来自远方的祝福。

——正文完——

番外一:费尔罗国骑士与王子的童话故事

他是费尔罗国最美丽的王子,克雷格。来自地狱的邪恶魔王博尔德垂涎于王子的美貌,将他抓走并囚禁到西方一处不见光日的古

堡中。

【衣着光鲜的克雷格与罩了件缀满宝石的黑袍,像只花孔雀一样的博尔德登场。叔侄俩非常愉快的在打双人斗地主。】

魔王每天都对王子进行百般的羞辱。

【“炸了。”克雷格冷静的丢下四张牌。

“这不算,我们重来!”博尔德将手上全部的牌丢下,企图耍赖蒙混过关。

“你都输一万七千两百零二次了,叔。”克雷格懒洋洋的打哈欠。

画着魔王妆的博尔德脸黑红黑红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无辜的说,“谁叫骑士还不来的……”

“那我们来玩带钱的。”最后克雷格一锤定音。】

邪恶的魔王将王子一囚就是十年。

【博尔德可怜兮兮的裹着袍子,清点家当。

他发现他已经连最后一条短裤都输掉了。如今袍子下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克雷格不耐烦的说,“还来不来,在这都快十年了,骑士连个影子都没有。”

博尔德吸着鼻子委屈的说,“剧本上说要囚禁十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可是为了不用领盒饭……”】

在遥远的邻国,住着一位年轻英俊的骑士,他有一只神奇的宠物。

【骑着白马的迪莫带着冬宝拉风出场。】

王子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向骑士求助。

【克雷格打了个哈欠,把求援信绑在胡萝卜上面,而衣服已经输光只能肉偿的博尔德大魔王很努力的搬运成堆的胡萝卜,希望能

将它们扔远一点。】

终于有一天,骑士无意中看到了来自美丽王子的求救。

【冬宝叼着胡萝卜边吃边吐渣,迪莫闲的无聊,收集起纸渣,用他非比寻常的耐力,开始玩拼图。

排序错误无数次后,迪莫终于拼出了一句话:西方古堡有美男一名大派送,未婚骑士速来。】

骑士被王子凄惨的身世所打动,决定去拯救他。

【迪莫摸着下巴,笑眯眯的问兔子,“要不要出去玩玩?”冬宝兴奋的点头。】

骑士在寻找王子的途中迷失了方向,但幸运的是有位仙子出现拯救他们。

【迪莫用长枪挑开四周的荆棘,小声嘀咕着,“什么破招婚启示,连个路标都没有,西方这么大,要我怎么找。”

曼纽尔挥舞小法杖,昂着头出现。他骄傲的说:“我给你们带路吧。”

一个月过去了,古堡没找到。

三个月过去了,古堡还是连影子都没有。

半年

过去了,迪莫终于忍不住说:“曼纽尔仙子,这里我们好像已经走过第五十七次了。”

曼纽尔脸红的像是个番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低头吱唔着说些什么。

一直耸动鼻子的冬宝忽然立起身体,用短小毛绒绒的前爪指着一个方向,兴奋不安的呼呼直叫。

就是那里,有很多胡萝卜的气味。】

勇敢的骑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王子所在的古堡,但是邪恶的大魔王没有那么容易放他们进去。有位善良的男巫出现,破开

了古堡的锁咒。

【古堡大门口挂着的一把跟小山一样巨大的锁,整个锁金灿灿的,似乎全部是由黄金铸成。迪莫开始思考,也许这锁能比王子值

钱点。

莫尔带着头盔,身穿巫师袍出现。

曼纽尔扑腾小翅膀,绕着莫尔飞几圈,疑惑的说:“你干嘛要戴头盔?”

莫尔闷声回答:“怕吓到观众。”

曼纽尔又飞了几圈,感慨,“好孩子呀。”飞着飞着他忽然发现自己晕了,一个莫尔变成了两个。于是把自己给绕晕的仙子顶着

蚊香眼趴一边休息去了。

接替任务的莫尔把视线投向骑士,刚开口,挂在他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忽然咕噜咕噜冒出一大团烟雾,把莫尔整个人都包裹在里

面。

“咳咳,”莫尔开始不停的咳嗽,但他依然坚持念完台词:“旁边有后门,咳咳,你们可以不用管这把锁。”

在一片黑雾中,莫尔颤抖的手指向后门的方向。然后他就跟曼纽尔仙子一样,无奈退场吃盒饭去了。

迪莫犹豫了下,终于下定决心舍弃金锁,带着兔子从后门进入古堡。】

眼见骑士的到来,邪恶的魔王阴谋败露,他不死心,企图杀死骑士。

【迪莫一进古堡,浑身可怜兮兮就只剩下件黑袍子裹着的博尔德一下扑上前,抱住迪莫的大腿。

骑士找古堡的这几个月,他已经连袍子上最后的宝石都全部输掉了。就连这件现在看起来惨兮兮的黑袍也在前几秒就不属于他了

“您终于来了,赶紧把王子带走吧。”

克雷格懒洋洋的把玩一手的宝石,干巴巴的念着台词:“哦,英俊勇敢的骑士,你来了。”

然后他瞥一眼博尔德说:“叔,别想赖账,乖乖把袍子脱了,不然就去给我买台爱疯来作抵偿。”】

当然,魔王最后失败了,邪恶是不可能战胜正义的!

面临死亡,阴险狡诈的魔王假意服软,哀求骑士饶他一命。

【博尔德立刻回头大声怒吼:“爱疯,爱疯你去疯啊,叔连内裤都输给你了,买爱疯,难道要我去卖肾啊!”

好不容易等来救

星的博尔德抱紧骑士的大腿,唾沫横飞的诉说侄子的暴行。

“白养他十年了,叔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为了买个苹果去卖肾,我苦啊,骑士大人。”】

面对魔王的狡辩,骑士不为所动。最后魔王不惜用他全部的财宝贿赂骑士。

【迪莫姿态优雅的抹掉一脸的唾沫星子,拉起博尔德就是一个法式热吻。

吻完,手不老实的摸索隐藏在黑袍下的躯体,脸上笑容灿烂的让人心醉。

他凝视在自己怀里喘着气的魔王,用翻牌子一样的语气说:“爷要你了。”

尽忠职守的博尔德红着脸小声提示:“你的台词念错了。”】

骑士感觉尊严受到了挑衅,于是他狠狠的教训了魔王。

【迪莫的手越摸越下面,博尔德惊恐的推开他,尖叫着:“不,王子在那边,您该带走的人是他!”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风度翩翩的骑士微笑。

博尔德忽然感受到来自心脏,非比寻常律动。他……他是要死了吗?

骑士脸上扬起迷人的笑容,走近正瑟瑟发抖的魔王,手上拿着剧本用夸张的语调念道:“噢,威风凛凛无恶不作战无不胜的邪恶

大魔王,居住在多拉雷山脉密西呼西古堡的博尔德阁下,你这名字还真他妈的该死的长。”

优雅的骑士即使在说脏话吐槽时,也是这么的从容淡定,就好像是在赞美一样。

认真演戏的博尔德再次小声的提示:“是密西呼西哼西古堡。”

“管他妈的古堡去死,导演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迪莫毫不在意的说着。

可是剧本中威风凛凛无恶不作战无不胜的魔王却开始垂头丧气,“是我取的。”

迪莫摸了摸魔王发型很是拉风的脑袋,微笑说:“很好听。”

然后他转头问克雷格:“双人床的房间在哪?”

克雷格嘴角划起愉悦的笑容,懒洋洋的回答:“右拐第一间。”

在魔王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有不对劲时,迪莫上前将他的战利品打横抱起,丢下一句话,“王子归你了。”然后就走进右拐的第

一个房间。

不久后,房间里传来魔王凄惨的叫声,还有微弱的抗议:“剧……剧本不是这样演的……”】

【剧本?剧本关于这段描述只有无数的省略号。

所以演员们可以自由发挥。教训魔王的方式由骑士决定。】

【还留在古堡大厅里的一人一兔,面面相觑。

兔子抖抖尾巴,在王子面前,变成了一个相貌单纯的少年。

克雷格冷眼旁观。冬宝有点羞涩

的笑着说:“我会努力种胡萝卜给你换爱疯的。”然后他睁大眼睛,伸出一只手,带着希翼问:“那么,你愿意跟我走吗?王子

。”

懒洋洋的克雷格走到兔子面前,脸上扬起优雅的笑容:“如果有只兔子想带我走,我会拒绝。”

冬宝难过的低下头,却听到克雷格又是说:“但是如果这只兔子愿意为我种几辈子的胡萝卜,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高傲的王子将眼前这只兔子的手紧紧抓住,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故事的最后,骑士成功救出了王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直到永远。

番外二:费尔罗国的海盗传说

海盗船长克雷格,跷起一只脚,风骚无比的站在船首。海风扬起他的披风,让船长此刻看起来潇洒极了。

可是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三个小时了……

大副博尔德理正自己的兔毛帽子,狗腿上前:“侄子,欣赏了这么久的大海,你不冷么?”

克雷格凉凉看一眼他的叔叔:“卡住了。”

“什么?!”

“我的脚卡住了。”克雷格用剑鞘敲敲自己的左腿示意,同时顺手抽了博尔德一下,“还有你该称呼我为船长,大副。”

博尔德顿时被打趴在地,不过他也因此而看清了一件事,船长出航前新装上的木质假腿卡进了甲板缝隙里。为此博尔德不禁发出

一声惊讶,“船长大人,你的腿肿么了?肿了么?”

克雷格将镶有五彩鹦鹉尾羽的帽子拉低一些,面无表情问:“装假腿那家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博尔德掏出航海日记,翻得稀里哗啦:“报告船长,据说是做鞋的。”

“什么鞋?”

“女士高跟鞋,以鞋跟能卡进石板路的缝隙并从而得到绅士怜悯而著名。”

“废物!”克雷格船长毫不客气的再次抡起剑鞘,将大副抽得哇哇直叫。不过考虑到船长现在行动力下降一半,攻击范围有限,

博尔德很快得救。

气还没撒完的克雷格只好收回剑鞘,以一句“下次补给的时候,把他们店给端了!”为战后总结。

躲到安全范围内的大副还不死心,大声囔囔:“我就早说过,为了像海盗而装上只假腿不值得啊,侄子。”

克雷格将剑柄杵在船首像上,换了个轻松点的姿势。

“你觉得一只假腿会有损于本船长的美貌么?”鹦鹉帽上鸟毛乱舞,恶劣心性的侄子船长,上下打量一眼他的叔叔,毫不客气的

嘲讽:“铁钩手,独眼,那都是已经被淘汰的装饰了。”

博尔德眨眨独眼,低头瞅了瞅左手扣着的——正泛出一丝寒光的铁钩,以及头顶那只傻不拉几的兔子,很自卑的缩起脖子。

而这时候克雷格船长也终于看清了扣在大副脑袋上,那顶白花花的帽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这只兔子是怎么回事?”克雷格冷冷的问。

博尔德缩的更小了,“鹦鹉都被船长您拔毛做帽子了,所以我……”

克雷格盯着努力想要将自己降低存在感的大副,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你就违反规定,带了一只兔子上海盗船?!”船长狠狠的

跺了跺那只还能自由活动的脚,“该死的,它吃鱼么?”

博尔德茫然:“什么?”

克雷格暴躁起来,抽出剑鞘再次殴打大副,“我们这可没有胡萝卜给他吃!”博尔德来不及辩解又是一顿胖揍劈头盖脸的打下。

他连忙再次滚进安全范围内,与船长保持距离。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兔子抖抖尾巴,很无辜的用他那双迷离的红眼睛注视船长。

这个眼神让克雷格改变了注意,“哦不,不用喂它。等它饿死了还能享用一餐肥嫩的烤兔。”

船长如狼似虎般饥渴的眼神,让兔子察觉到危机。冬宝很利索的大副头顶撒了一泡水后,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在船长的威慑力外加恐吓的目光驱使下,大副手忙脚乱的干起了他在此次航海途中的第一件正事——抓兔子。而克雷格继续用他

忧伤而明媚的眼神,注视着浩瀚无边的大海。

接连不断的海浪击打到船舷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同时呕吐出一大堆白色的泡沫在甲板上。兔子白乎乎的身影在一片白浪中显得

更加隐蔽,而这无疑也给大副的捕猎生涯带来了不少麻烦。

就在这时候,一条金光闪闪的人影,或许说鱼影从大副眼前优雅的跃过。

大副一时间也忘记了兔子,看着鱼影目瞪口呆。

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人鱼。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完美五官,以及与其脸蛋一点都不匹配的匀称肌肉,再加上一条快有两米长,

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协调的巨大鱼尾。从上到下流畅的线条让人感受到力量与美结合,同时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

“嗨,人类。”人鱼尾巴拍击浪花,露出一个诱惑的微笑。

这么赏心悦目的画面下,博尔德却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他一路飞快的朝着克雷格的方向逃去,嘴里还不忘大喊:“海鬼啊!救

命,侄子!”

人鱼在一片金光闪闪的登场氛围中,石化了。

正在思考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克雷格,就这么被人无情的扯了回来。他至此失去了一个成为哲学家的机会,而这些都要得益

于他那愚蠢的叔叔。于是船长很愤怒的给了大副的后脑勺一计狠的,这也导致他与某只兔子的排泄物亲密接触了。

不过船长很明显没想到这里,给了大副一点教训后,他顺着叔叔惊恐的目光看去。嗯,海里有一只鱼,长着半截人类的身体。

人鱼努力作出一副无害的表情,微笑。

克雷格面无表情继续注视,人鱼微笑再微笑。

克雷格仍然没有调转视线,人鱼……笑僵了。

终于船长懒洋洋的说了句,“不是海鬼,是人鱼。”敷衍安慰了大副的克雷格

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语气要有多轻蔑就有多轻蔑,就好像说小鱼小虾一样。

人鱼要抓狂了,隐藏在水下的大尾巴拼命的甩动,可是为了人类美好灵魂的诱惑,他还是忍了下来。为了发泄内心的不满,人鱼

噗咚一声,从空中划过一小段弧线,然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入水。

于是,巨大的浪花迎面袭来,克雷格眼光里多出点兴趣,不慌不忙的想要后退一步。可是先前在人生道路上迷失方向的船长,忘

了他的脚还卡在甲板缝里。反倒是一边被船长狠狠教训了几顿,神经一直处于绷紧状态的大副,飞快的逃走了,留下船长一个人

迎接滔天的巨浪。

庞大的水浪冲击过后,船长依旧威风凛凛的伫立在船首,没有移动过一丝一毫。由此可见,木腿卡的难以想象之深。

“哈哈哈……”报复心得到满足的人鱼,想要故技重施,不料被浇了个透心凉的克雷格,不慌不忙的将挂在腰上的剑柄——撑开

华丽的剑柄在一秒钟后变成了一把伞?

船长像是位准备去赴宴的贵妇?

克雷格优雅撑着伞,眼神在无形之中再次散发着对人鱼的嘲讽。

人鱼不泄气,巨大的尾巴一甩,鳞光闪闪的鱼尾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他将自己弹的更高,“噢噢噢,小美人,这次你可

就躲不过了。”在半空中停顿片刻的人鱼如此说。

然后在克雷格更加鄙视的眼神中,只听到“吧唧”一声响,人鱼完美的五官与甲板进行了亲密接触。

飞得太高一下子没找好落地点的金色人鱼,就这么头朝下撞在了甲板上。

“船长威武,谈笑间,人鱼自投罗网!”拍了一顿乱七八糟的马屁后,博尔德大副急冲冲的又跑过来,他抱起蚊香眼的人鱼雪上

加霜的转圈,“还真沉,太好了,晚上可以加餐了!”

开始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冬宝也冒出来,在船长的木腿上慢吞吞的磨起了牙。有人鱼在,他也暂时避免沦落到食物的地步了。

“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船舱里的莫尔船员,听到响声,正准备出来看——热闹。

孬种的博尔德大副,这时候就变的异常强势,他随手将手里抱着的东西朝着船舱的方向砸了过去,嘴里咆哮一般的怒吼:“回去

,别露脸!会吓走观众的!”

还没来得及探出脑袋的莫尔,被一条“肥硕”的鱼尾给砸回到船舱里,他一骨碌爬起来,同时抱起那条鱼尾。

人鱼星星眼一闪一闪,“您这是个大好人,刚才我差点要吐了,多谢您将我从无止境的眩晕中

解救出来,”人鱼说着抬头看向莫尔,顿时尖叫道:“啊!您的脸怎么了?”一直以优雅有礼要求自己的人鱼这时候才醒悟到这

话对于救命恩人来说太失礼了。他换了种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我的意思是,它曾经被门挤过么?”

注视着人鱼那双真诚的双眼,莫尔闷声说:“天生的。”

“噢,这没关系。”人鱼欢乐的摇尾巴,“我刚出生的时候眼睛跟金鱼一样,这可把我的父亲吓坏了,他一度以为自己有金鱼的

血统,不过后来长大就好了。”

莫尔看着人鱼,想象他长出一双鱼泡眼的样子,扑哧笑出来。

人鱼心底忽然有点触动,眼前这只人类或许很好骗。他凑近莫尔诱惑道:“我能不能亲吻一下您那如……呃……啊……唔海藻般

波动抽象的脸么?”

可惜就在人鱼绞尽脑汁思考描述词汇的时候,莫尔已经回过神了。他很快收起笑,一脸冷酷:“不行。”

计划A:用美人计惑人类交出灵魂,失败。

博尔德适时在船舱外吩咐:“莫尔,那只鱼晚上熬汤。”

莫尔目测了一下人鱼尾巴的长度,想了半天实在估算不出煮汤究竟要加多少水,这样他索性把人鱼抱上秤。“一百八十……”莫

尔看着示数盘一字字的说。

人鱼摆摆尾巴,羞涩的捂起脸:“最近好像节食太过了呢。”

“吨。”莫尔慢慢的说出单位。

“不,这不可能!”人鱼疯狂的尖叫,“您就算是人鱼一族的恩人也不能这么侮辱一位高贵的人鱼!”

莫尔狠狠的拍了一下示数盘,单位瞬间变回正常。他不理会在尖叫抗议的人鱼,把他抱起来搁到砧板上,而尖叫声也是同时消失

温柔的拥抱让人鱼满肚子的牢骚一闪而空。莫尔对待食物的原则一向是轻拿轻放,如此安置好“晚餐”后,他开始在船舱里翻来

覆去的找些什么。

人鱼单手托腮盯着莫尔,中途还很不舒服的翻了几个身。总是感受到一股灼热视线的莫尔忍不住回头,对“晚餐”说:“怎么了

?”

人鱼很有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在莫尔回头之前以非常快速的语速说道:“虽然麻烦你很不好意思,但是宝贝,你能把它挪远点么

?”人鱼戳戳砧板,“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它有点咯……”

砧板即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在附和人鱼。

人鱼瞬间找到了能做的事,跟着砧板的节奏欢快的唱起了歌:“咯……咯……咯……”他还不忘顺着砧板摇晃的节奏翻滚。

莫尔不耐烦又转身过去翻箱倒柜。

“咯……咯……咯……”人鱼这么玩了一小会,玩的有点无聊的时候,饱受折磨的砧板却是不堪重负,瞬间垮了。

“鱼……”人鱼傻傻的看着身下一堆木屑,吐出最后一个字。

莫尔提着刚找到的刮鳞刀愣神,他走到秤身边,疯狂的拍示数盘。

人鱼看到那充满腥味的武器,跟着疯狂的尖叫,“不,宝贝,把那件沾染无数同伴血气的凶器拿远点!您不会真的想要吃了我吧

!”

舱门被愤怒的打开,博尔德扔进一根巨大的木棒。疯狂的一人一鱼瞬间冷静下来。

博尔德甩上门,声音隔着门缝传进来:“杀只鱼也要弄出这么大声响,废物。再吵就敲晕他!”

人鱼很顺从的凌空画叉,闭嘴。

莫尔扔下刀,也没拣棒子,继续在船舱里到处忙活找东西。

觉得自己暂时安全的人鱼摆摆尾巴,看着莫尔忙前忙后,用腻死人的声音赞美:“您真是个大好人。”说完之后他不由得好奇莫

尔究竟在找些什么,便努力伸长脖子观望。案台上莫尔翻出了一瓶胡椒,一小碟芥末,大蒜和葱。接着又掏出一根钓鱼竿?一瓶

鱼饲料?一捆胡萝卜?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最后被翻出来的是一盒罐头,上面几个注释触目惊心——鲜美鱼汤必

备搭档。

人鱼再也躺不住了,他咽了口唾沫,“虽然很冒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您在准备什么?”

莫尔平静道:“炖鱼汤。”

“呵呵呵……”人鱼干笑,“请问鱼在哪?或许我可以帮上点忙,不要小看人鱼的肱二头肌哦,”莫尔回头,人鱼即刻炫耀一般

的亮出手臂,同时樱红的舌头绕着略薄的嘴唇舔了一圈,“还是宝贝你想亲自试试我的肌肉,嗯?”

冰凉白皙的手指沿着被扣的一丝不苟的海员服领口,往下滑。

莫尔面无表情将那只冰死人的手抽出来,放回原处,动作无论怎么看都是在摆放——食物。

计划B:用肉体诱惑人类交出灵魂,失败。

船舱里莫尔一动不动的凝视金光闪闪的鱼尾,而对其上半身的完美体型视而不见。

人鱼温柔的笑,努力的想把鱼尾藏起来。

“大副。”莫尔朝船舱外喊,同时准备走出去。

“什么事?”正在努力擦甲板的博尔德发现莫尔露出的半张脸,又进入咆哮状态:“别露脸!”他顺手抓起甲板上的白乎乎的一

团砸了过去。撒完气之后的博尔德还没来得及得意什么就遭到了船长冰冷目光的注视,他很快低眉顺眼做擦地状。

“二副去哪了?”克雷格以目光督促完大副后,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继续风骚的摆造型,以鄙视的目光迎接更加狂暴的海浪。

莫尔再次被一只兔子给砸了回来。兔子在他脸上扑腾几下,忽然间双耳一立。

砧板上一大捆胡萝卜被更红的眼睛看到,冬宝瞬间弃了海藻脸,投奔胡萝卜的怀抱。

莫尔顶着一脸的伤痕,隔着门板恭谨说:“您忘了带盐。”博尔德不敢再吼,他避开船长迷离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往船舱方向蠕

动。

“噢,这真是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在木屑渣里翻滚的人鱼得意的摇尾巴,欢快的说:“天知道我有多想为你们贡献出我的身体

。唔,如果宝贝你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用另一种方式贡献出我的身体。”

在他身边,冬宝咯吱咯吱啃胡萝卜,这声音让人鱼再次怀念起那块已经粉身碎骨的砧板同志,再往后他又想起砧板破裂的原因。

对于自己迷一般的体重,人鱼心底默默内流满面。

大副终于挪到了船舱口,他将门板掀开一条缝,随即朝里面大吼:“白痴,放海水就行了,要什么盐!”

人鱼得意的表情一凝,博尔德“嘭”的一声关上门。莫尔面无表情开始烧水,冬宝咯吱咯吱,开始啃第二根胡萝卜。莫尔走过来

将他拴在桌角,饿了半天的兔子没理会他。

人鱼伤心了,他在人类眼中地位还不如一只兔子。怎么那个人类也不担心他会逃走?!人鱼吧嗒吧嗒的流珍珠泪,不一小会儿,

船舱木板上一堆珍珠乱滚。

终于擦干净甲板的大副昂首挺胸走进船舱,视察鱼汤进展。谁料一脚就踩上了圆滚的珍珠,连滚带爬一头撞上了案台,顿时一小

堆珍珠山出现在大副眼前。“噢,感谢海神,”博尔德抱起一大把珍珠兴高采烈的跑了,完全忘了当初进船舱是想干嘛来着。

而正有条不紊的将各种配料依次放进锅里的莫尔,对船舱里越来越多的珍珠视而不见。

计划C:用财宝诱惑人类交出灵魂,失败。

人鱼从鳞片里扯出一本《上陆指南》,封面还有几行小字,海神迪莫着。“去他妈的上陆指南!”鱼将书啪的一下摔到地上。

“陆地好危险,人类好可怕,我要回大海……”人鱼脸上的珍珠泪瞬间转化为珍珠瀑布,将一旁吃起第N根胡萝卜的兔子埋葬。

等到专心盯着锅子的莫尔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排山倒海般的珍珠已经迅速把他给埋了起来,一起被珍珠海吞没的还有

正咕噜咕噜冒泡的铁锅……

夜晚的大海,平

静的就像是个睡着了孩子。星星倒映在海面上,俨然是另一片天空。

航行第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度过的海盗们,正在甲板上准备享用晚餐。

长方的餐桌上,船长坐在首位。克雷格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方法,终于把脚从甲板缝隙里,拔了出来。而在次位坐着的是

大副,博尔德洋洋得意,自我感觉良好。他跟白天里有点不一样,多出了顶缀满珍珠的帽子,眼下正发出璀璨的光芒几乎快闪瞎

所有人的狗眼。再往后的位置上一直空缺。海盗船上本来还有一位二副,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直到吃饭也没有露面。

莫尔船员戴着顶把整个脑袋都罩进去只在眼睛的位置上留了两个圆洞的巨大帽子,开始上餐。

晚餐依次摆上,珍珠团子,珍珠丸子,珍珠海带汤,珍珠咸鱼羹,珍珠水果沙拉以及珍珠鱼子酱……最后莫尔还推着餐车上了压

轴主菜,秘制珍珠鲜鱼汤。乳白色的汤汁里,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同时他拎起一只兔子,系在船长的脚边。

博尔德兴奋的举起汤勺,大声喊道:“赞美海神,”然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伸向鲜鱼汤,快得几乎要在餐桌上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然而伸着汤勺舀了几下,什么都没找到的大副不满道:“莫尔,鱼呢?”

莫尔回答:“熬化了。”

博尔德不满敲碗,训斥道:“怎么做事的,谁让你炖成这样,还想不想要薪水了?!”

克雷格面无表情的夹起一块珍珠团子塞进嘴里,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头看向噪音来源——大副。

博尔德顿时乖巧低头喝汤。

上完餐再没自己什么事的莫尔回到船舱里,脱下帽子。此时在船舱里比先前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里面正有一条金色人鱼

在谄媚的摇尾巴。莫尔看了人鱼一眼,顺手拿起案台上的那罐鱼饲料,走到鱼缸旁边。人鱼顿时惊恐起来,长大嘴巴结结巴巴道

:“您您您……您该不会是想……”

莫尔准确的将半罐鱼饲料倒进了人鱼嘴里。人鱼白皙的脸庞瞬间绿了,五官扭曲成一个奇怪的样子。

“呕”人鱼扶着鱼缸壁,拼命呕吐。莫尔疑惑的看了眼鱼饲料,下面有一排小字注释:适用于小型观赏鱼类。他瞬间领悟,又去

未完的翻箱倒柜之旅。

吐了半天,人鱼只觉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却看到莫尔抱着一个有半人高的罐子走过来。莫尔抱着罐子确认般的再看

一眼罐身,上面清晰注释:适用于大型凶残鱼类。莫尔犹豫了。

鱼缸里人鱼虚弱撑起微笑,以示自己的无害,却忽然被一块鱼干击中脑袋。人鱼瞬间抓狂:“我不吃那个!”

可惜他没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是人鱼的语言。试探丢下一块鱼食的莫尔没有听见人鱼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人鱼似乎很兴奋

,得到肯定的莫尔将整罐鱼食全部倒进鱼缸里,然后满意的走了。

被奇怪而且难闻的各种劣质鱼干包围的人鱼,再次吧嗒的留下两颗珍珠泪。他朝着莫尔的背影大吼:“低等的人类,你这是挑衅

人鱼的尊严,我要跟你决斗!”

回答他的是莫尔冷酷无情的关门声。

甲板上,克雷格慢吞吞的吃完最后一个珍珠团子,顺手拎起脚边兔子擦手。睡得迷迷糊糊的兔子,有气无力的哼了两声。克雷格

疑惑的将兔子拎到眼前,冬宝睁开眼睛,只看到克雷格红润的双唇。停留在睡前记忆的兔子误以为眼前看不清楚的两瓣是胡萝卜

,于是伸出舌头飞快的舔了下。

船长的手凝住了。

同时解决完鱼汤的博尔德摸着圆滚的肚子,满意呼气,当然他还不忘赞美一下伟大的海神。

然而在这时候,海底忽然传来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人类,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怎么样?”

博尔德警觉:“谁在说话?!”没等他顶着肚子艰难转身视察情况,就被忽然出现在甲板上的一条巨大触手捆起,拖入海底。

大副顿时张牙舞爪并惊恐的大声喊道:“不要,我不会游泳!哇——”话没说完瞬间被海水淹没。博尔德很无辜的冒了几个泡,

随后沉入海底。

“船长,不好了!敌袭!”空缺许久的二副终于出场了。

克雷格迅速从石化状态解封,他将兔子顺手丢进博尔德喝剩的鱼汤里,然后把脚翘在座椅上威风凛凛大吼:“大炮准备。”

二副曼纽尔小声提醒:“船长,我们没有大炮……”

克雷格“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剑指西南:“准备白刃战!我们的目标是——”

曼纽尔兴奋的附和:“寸草不留!”

“很好。”环视完周围一圈海面的克雷格把剑插回鞘里,低头凝视曼纽尔:“请问我亲爱的二副,敌人在哪里?”

“(⊙o⊙)…… ”曼纽尔跟着看了一圈,也奇怪道:“敌人呢?我刚才明明看到有货船的,太阳那么大,我不可能看错!”

“太阳?”克雷格的语气更加疑惑。

曼纽尔挠头:“我发现敌人后就想上甲板向你汇报……”

“然后……”克雷格语气冰冷。

“然后……船有点大,我找路花了点时间。”从上午一直迷路到半夜的二副,惭愧的低下头。

船长忽然觉得晚餐时候吃的珍珠团子有点搁人,他冷冷道:“很好,吃饭吧。”说完咚咚咚踩着木脚离开,又回到船首继续思考

他的海盗人生。

忏悔状态的曼纽尔很快被难以忍受的饥饿唤醒,他兴奋的扑上餐桌,左右权衡,决定先喝鱼汤。他伸长手,勺子在汤里舀了几圈

,忽然间一只兔子从鱼汤里跳了出来。

平时白软的细毛现在湿哒哒的,还散发着一股鱼腥味,毛绒尾巴更可怜了,就像是一团难看的棉花,还是黑心棉的那种。冬宝酒

红的眼睛发出仇恨的目光,他看向立在船首的克雷格,从嗓子里发出呼呼两声,不知是恐吓还是威胁的意思,然后朝船长的方向

飞扑而去。

曼纽尔:“(⊙o⊙)…… ”他忽然觉得还是吃珍珠鱼子酱的好。

船舱口,被曼纽尔吵醒的莫尔从缝里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再也睡不着的他索性去船舱里看看那只鱼。一走近鱼缸,莫尔忽然惊慌失措起来。他探身越过高高的鱼缸壁,抱起被各种杂鱼臭

鱼气味熏晕过去的可怜人鱼,并将他擦干身体,温柔的放在床上。

接触到人类体温的人鱼瞬间清醒过来,他有气无力的用人鱼方言嘟囔道:“卑劣的人类,你侮辱了人鱼的尊严,我要跟你决斗…

…”

莫尔侧耳听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听懂。他安慰的拍拍人鱼的脸,并帮他将被子盖好。然后又去储物间给人鱼拿了杯牛奶,温柔

的喂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忙活完这一切的莫尔,发现人鱼终于没有在说些听不懂的话了。他正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尔看,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莫尔愣住了,受到莫名的蛊惑他试探的倾下身,亲了下那看起来略薄的嘴巴。

在莫尔看不到的被子下面,一条金色的鱼尾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属于人类的脚。

甲板上,兔子冬宝恶狠狠的盯着海盗船长,绞尽脑汁的思考种种报复计划。而被注视的目标克雷格并没有意识到即将来到的悲催

人生,依旧在思考海盗生存意义等种种话题。餐桌旁边二副在欢快的享受美食,以补充自己迷路一天所损耗的能量。

而在广阔无比的海底,海神迪莫慵懒的依在王座上,金色的长发随着潮流的方向飞舞,使得海神现在的脸庄严神圣。他点开眼前

一幅幅水幕,微笑道:“这便就是发现在费尔罗国的海盗传说了。”

说完他一勾手,被掳走报恩的博尔德很识趣走上前,坐进他的怀里。

故事依然在继续。

番外完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