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12)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以前明台从不知道想家是多么噬心蚀骨的一种滋味,他是离过家的,可那时候每个月阿诚哥会给他汇钱,也会打电话给他,假期回家成绩不好还要被大哥揍上一顿。所以他身在外,心却还在家中,接受着关怀,心无旁骛的做他的潇洒学子。

  可这一年里他的心无处安放。

  锦云和明台只在北平相聚了一个月,便接到组织的命令转移到了后方,分别后并没有通信,他也只是偶尔在张月印的口中得知一些她的消息。一开始是难熬的,明台还沉浸在失去大姐的悲痛里,又焦虑明楼二人的处境,没有了锦云在身边,最后一丝体贴也失去了。

  他思念与她的很多点滴,在北方更严苛的战斗中回忆着这点旖旎,如同当初他和她扛着步枪跳一支快乐的舞。

  明台没有和程锦云扛着枪跳过舞。

  错了,他心里想,那是我的曼丽。

  那段日子他仿如大梦方醒,发疯一样找寻当初于曼丽送他的锦囊。可几度漂泊辗转,早就不知遗落到何处去了。那一小包缝进针脚的细密情思,终是没有找到。

  他突然看透了,也平静了。他在北平做自己安安分分的崔先生,穿长衫,戴眼镜,温文有礼的给学生们上课,没有锋芒,一团和气。有任务的时候,无论是传递信息亦或是深夜揣着枪等待目标,他周身也不再有锐刺,无声的做凌冽寒风中的一缕。

  很久没有人告诉他,天冷要加衣。

  那时候坚固的藩篱中戳进一根柔软的刺,他心中大恸,卸了所有力气,蹲在门后失声痛哭。

  他听出阿诚进了隔壁宅院,立即折返屋中,找出信笺坐在桌边狂书,写了几句,仿佛是质问,不好,划掉;又改了几句,太过r_ou_麻,再划。修改数次,完成后CaoCao看去,竟未写出多少心中所想,但也来不及重新来过,就侧耳在院中细听邻居动静。一动不动站了半个多时辰,才听到阿诚离去,于是明台随后也谨慎的出门跟上了。

  他托了路过的报童送信,那孩子见宅门紧闭,竟翻起墙来。明台不敢声张阻止,怕引来注意,只得在暗处静看。

  听到院里明楼的怒斥声时,明台简直控制不住想要闯进门去,他想大哥,太想了。

  可他不能。

  一直到天快黑了,虚掩的门被阿诚家的仆人推开,明台才醒悟过来,自己不能再逗留了。

  二顺租了马车来,停在正门,他把门敞开往外搬捆柴的器具。明台心中定了定,他还是想要看看,必须看看这门里是个什么样子。

  拉低了帽檐,他寻常路过般的走向那心中渴求的门。

  明楼站在前厅外的炉火旁,正往炉中丢信。

  仿佛被马惊了,明台走到门口的时候,往一旁让了让,漫不经意的朝院子看了一眼。

  明楼看不到他,他正扭头跟屋里说着什么。

  简短的一秒钟,明台把心留在这院中,人走进深巷的幽暗里。

  TBC

  一章短小的小少爷独白番外

  最近好忙好忙啊

第十六章 千丝万缕

  路边的槐树枯枝僵硬,枝桠映在模糊的空中像锋利的线,划破风,挤压着生命发出喑哑的低诉。

  阿诚步履匆匆。

  任务有了变化。今天早上,小满卖给他一份一周前的报纸。这是个暗号,叫他去见舵手。午休的间隙,他赶去了同仁堂,魏老先生不在茶室,他今天在那屏风后坐诊。

  “这是你大哥的药,有两味药材当真难找,能凑齐,也是机缘。”

  对于阿诚突然c-h-a队而引来的一些小s_ao动,魏先生视若无睹,。他从药案下的抽屉里拿出几服中药,笑眯眯的递给阿诚。

  “多谢魏老,”阿诚拎了那药,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大丰粮行的日侨专用粮票,放在魏先生桌上:“正巧我大哥在北平,您这药来得及时。”

  魏先生笑而不语,在周围人艳羡的眼神中收起了那张票子。

  下午阿诚要带人去检查会场,时间排得紧。乐倩文去上学了,他便不再逗留,从同仁堂出来坐了辆黄包车,叫人抄近道走东交民巷,直接到会场去。

  今天的使馆区透着些风雨欲来的气息,到处是行色慌张的外国人,各色的瞳孔里透出一致的茫然。电话局的大厅聚集了很多人,一个中年白人正用一口美语对着电话大声的咆哮着:“'That is not possible !”

  黄包车很快穿过了这段混乱的街道,阿诚不动声色得观察着,分辨着那些从四面八方传进耳中的外文。

  日本人发动了一次袭击。

  他得出结论。

  黄包车停在利通饭店门口,会场就在饭店里。阿诚手上有一张清单,上面有北平大大小小十几个舞场饭店,每个会场都会由特务科的人严格检查布防,然而要到开国纪念日当天来宾入场前一个时辰,真正举办演讲的会场才会被告知。

  去年冯运修事件后,日本人谨慎到了胆怯的地步。

  付元士早就带了人在饭店门口等候,显然也注意到了洋人紧张的气氛,他和阿诚嘀咕了几句,两人一起往门里去。饭店午饭时间刚过,虽然特务科已经提前清场,但仍有些人在舞场逗留。在这里用餐的人都不好得罪,一时间也没人去强硬阻止。

  “明诚先生!”

  身后突然有人扬声一呼,阿诚顿了顿步子,回身看去。

  山田一郎本是和几个日本政界朋友来吃饭的,说是庆祝这次奇袭胜利。他对这些不甚上心,但架不住叔父一再要求,便勉强来了。酒过三巡,话不投机,于是自己一个人来舞场这边解闷。他跳舞很好,但今天莫名的心中烦乱,又不好意思搭讪女伴,所以只是站在舞池边看着。

  没想到还真看来了一个熟人。

  “冒昧和您打招呼,您还记得我吗?”

  这年轻人笑得时候和明楼很不像,明楼已经很多年不露出这样的笑容了。阿诚和山田一郎握着手,表示自己记得他,继而在心中这样想到。

  见阿诚对自己的打扰并不排斥,正被无聊困扰的年轻人脸上洋溢起快乐的色彩来,他转身在茶歇桌上拿了两杯香槟,一副想要和阿诚攀谈的样子,带着些希翼的看着他。

  眼睛也不像。

  阿诚回身吩咐付元士先自己一步,然后和山田一郎靠在舞池边的栏杆旁。

  “我没想到山田先生还记得我。”

  “您叫我一郎就可以。哦,叔父一直和我提起您,我听说您曾留洋法国,所以觉得心里亲切,自作主张的想要交朋友,还请您千万不要介意。”

  “哪里,是我的荣幸。你在法国留过学?”

  情报里显示山田一郎曾经得到一年的法国交换生机会,但因为一些原因未能成行。

  “呃.......说来不怕明先生笑话,不巧当时生了重病,所以很遗憾......”

  年轻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表示放弃这一话题,话音一转道:

  “明先生得到消息了吗?”

  “什么?”

  “美国,我们和美国开战了。”

  阿诚惊疑不定,他偏了头,认真看着山田一郎,似是分辨在这件事情的可信度,露出一个特务习惯x_ing的探寻眼神来。

  “是真的,今天凌晨,我们偷袭了他们的珍珠港。”山田一郎做了一个飞机投弹的手势:“我的朋友们都在庆祝,然而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他放下手臂,那个飞机的手势就折翅坠落了。

  阿诚低下头轻晃着酒杯,香槟的气泡细密的挂在杯壁上,随着动作争先恐后涌上来消没在空气里。他不说话,身后舞池放了一首圆舞曲,他侧耳听了半晌,笑了一声:

  “这消息我还没收到,但我觉得和北平,”他抬起头来:“和我,并无什么关系。”

  山田一郎看出他的一些忌讳,顿悟道:“抱歉,我忘记了您的身份,自说自话了。我就是想要说一说,这些事,我.......”

  这人慌张时英语日语都混杂着,阿诚发现他窘迫起来的神色倒是非常有明楼的影子,叫他想起明楼少年时那次带错墨水导致西语不及格的轶事。

  “无妨,”他制止了山田的解释,向他举了举杯:“和朋友分享心情并没什么,但我们最好不谈政事。”

  两人碰杯。

  这时候终于清场完毕,付元士走过来和阿诚耳语了几句,山田一郎也是识趣的人,借故寻找朋友,告辞了。他走出利通饭店,几个朋友正醉醺醺的等在门口,见了人,胡乱抱怨了几句,就各自道别。山田送走了最后一个,自己步行回公馆去,身旁一只手伸过来:

  “先生,买份报纸吗?”

  “好。”

  二顺在院子里劈柴,阿诚急匆匆的迈过院门槛,沿着院子一溜小跑进屋子去,明楼带着眼镜在书架旁找书,听见动静回身看他:

  “天这么冷吗?”

  阿诚脱了手套,正在屋里来回走动,回缓自己冻僵的脚,手捂在吹得发红的脸上,听了明楼的问话,不说话只是点头。

  明楼走到桌前到了杯茶给他,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阿诚会意,走过去把中药放在桌上,问他:

  “凌晨的事,你知道了?”

  “寺内今天在饭桌上透露了一些。”

  阿诚点了点头,伸手拿过桌上的纸包:

  “我今天取到了药。”

  “这么快?”

  “可能是那两味药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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