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11)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宋石新皱了皱鼻子,明显不想做这第一个开口的,他细瞧了阿诚的脸色,讪笑了一声:

  “副科,您看,演讲大会当天的事情,这几天兄弟们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啊,那些个会场的负责人,也都是混不吝的角色,这工作不好做,需要点.......”

  说到最后自己也有点觉得不大靠谱,便闭了嘴。

  阿诚抬眼扫了圈底下的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短暂的笑音:

  “这是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有惦记这点钱的功夫,不如工作上多用用心,干得蠢事加起来‘功劳’能抵得上一个反日分子。”

  宋石新连着点头应了,阿诚从抽屉里拿了几个信封出来,一一分发下去。

  袁规几天前脖子上的枪伤病变阻塞气管,正准备手术,科长的一切职务暂时由阿诚代理了。行动组的工作报销费本该在财务处领单子,今天这一出,是阿诚暗中授意宋石新鼓动的,人一旦收了好处,心中就有了猫腻,人心一浮动,控制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而个中蹊跷宋石新这蠢人看不分明。

  下午阿诚要去拜访北平一位京戏名家,日本人非常想在晚会上让此人唱一折子戏。然而在此之前,他已经连吃了几天的闭门羹了。北平这地方,骨气都铮铮的立在外面,它不懂审时度势,更不懂适逢进退,带着老城的固执守旧,非要迎着脸用自己的鲜血给入侵者点颜色看看。

  现在这点颜色全都甩在阿诚脸上了。

  这位老人家住在旧巷子,阿诚今天独自上门,换下了衬衫西裤,中规中矩的大衣里着了长衫,一副文人学者的样子。当然,他曾经也算是半个文人。天气挺好,没风,雪也化得差不多,午后温度高,水不结冰,太阳照耀下灰败的城市带出些闪亮的色彩来。

  希望今天他老人家心情好,能说动一些。阿诚是不着急的,但日本人的耐x_ing已经耗尽了。

  阿诚撩着长衫下摆下了黄包车,他许久不穿这样式的衣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到了门前,正要敲门,就听隔壁一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高挑个子从里面走出来,阿诚晃了一眼,还没看清来人,那人似是扭头看到了阿诚的脸,瞬间退了回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阿诚长腿往旁边跨了一步,还是没能将门抵住,门合上的一瞬间,他看清了里面人的脸。

  一时间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门里面也安静极了,那人并没有走,两个高个子隔着一扇门戳成两杆冷硬的长枪。

  无言半晌,阿诚摸了摸那老木门上破烂的门神纸,说:

  “晚上起风呢,穿外套。”

  门内寂静。

  阿诚转身敲了旁边的门,老人家今天儿子在家,给开了门。

  巷子没什么人,从那老木门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

  我们小少爷哭了。

  TBC

  明楼说我不走我就不走。

  明台上线。

  今天还能双更吗?我也不知道。

第十四章 序幕

  见到明台,阿诚是很意外的。

  自火车站一别,算起来已经近一年了。他们知道明台来北平继续潜伏,但心中再惦念,却是一点都没有联系。一方面明台已经是个‘死人’,一旦被日本人发现蛛丝马迹,当初的一切牺牲就白白浪费了,另一方面,昔日惨烈的分别终究让人难以面对。

  而今秋阿诚来了北平,这份难以面对就变得讳莫如深起来。阿诚作为沪上人,履历上同北平的联系甚少,和明台贸然搭线无疑是自掘坟墓。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毫无通讯。

  阿诚带着满腹思绪踏进穆先生的门,冷遇是肯定的。阿诚并不恼火,谢了茶,恭顺的说明来意,不出所料换来穆老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唱了一辈子戏的人嗓门响亮,痛骂中也带着唱念数板,悲愤处置地铿锵,只把长歌当哭,听得阿诚都想顶着一脑门儿口水给穆老拉上一把京胡。

  直到穆老骂累了,坐下喝茶,阿诚才拿了自己的礼出来。

  是两袋精白面和几包上好的白糖。

  穆老看着那白花花的面粉,一时间安静了。他那一直不说话的儿子站了起来,对着父亲欲言又止,家里的女人们抱着孩子从后屋抬着头偷看,穆老那羸弱的孙女看见了粮食,伸着手,发出一声低弱的哭音。

  人可以为了风骨去死,却不能靠它活着。

  这一头,阿诚向穆老表示,只要他肯登场,以后便可以得到日本方面专供的各方面物资。

  阿诚走得时候,穆家人都出来相送了,穆老一个人站在枯枝败叶的庭院里,向着落日老泪纵横。

  残忍吗?

  刚回国的时候,阿诚晚上坐在书案前整理文件或是读一些诗稿时,还会些微的想一下,自己做事是不是正确的,或者方法是不是正确的。但这几年,他已经没空去想了,牺牲总是要有的,牺牲x_ing命,牺牲尊严,牺牲家庭,同时遭受冷眼,鄙夷,唾骂,千夫所指。

  你还好,有我陪着。

  只要有这句话,阿诚就可以披锋揽刃,赴汤蹈火。

  明楼有些烦躁,他在廊上站着,阿诚一进院门,就看见他同小满横眉冷对。小满不在意,他在院子里逗那鹩哥,见阿诚回来,吹了声口哨,权当做打招呼。

  明楼把那审视的目光挪到阿诚身上,他上下打量着阿诚的青色长衫和白围巾,问:

  “你这是什么打扮?”

  阿诚摇了摇头,没回答,他拽了小满进屋,二顺不在,说是去城外进一批柴火。

  小满不知道明楼的身份,他瞟了眼这个严肃的男人,从破兜里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零碎,然后从中挑出封揉皱了的信,送到阿诚面前。

  “先生,有个人让我把这个送到你这里,他说只要我送到了,你就会给我一块钱。”

  “哦,那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没有。”

  阿诚从兜里掏出一块钱给了小满,心说这小子就会变着法儿的琢磨钱。

  小满欢天喜地的接了,道了声谢跑了出去,临走不忘朝明楼做了个鬼脸。

  “这小子,每次都要在这儿赚些去,你......你毛衣怎么s-hi了?”

  阿诚说了一半,抬头一看,明楼还是沉着脸,他这才注意到明楼肩膀上有一片水渍。明楼还沉浸在怒气中,听了这话,并没回答,只是问:

  “这是獴?”

  得到肯定后,他点了点桌子,评价道:“不成体统。”

  问了半天才明白,明大长官办完事情,回来在院子里溜达,看见垂花门边一棵腊梅要开了,便过去细瞧,正巧小满爬墙,瓦上的雪化成了水,傍晚气温下降又有点回冻成冰的架势,被小满脚下一踩,呼啦啦的一滩冰水好巧不巧就淋在明长官的肩膀和半边脸上。

  阿诚哭笑不得,安抚了这“雷霆震怒”,随后说了遇到明台的事情。

  明楼沉吟半刻,指了指阿诚手中的信:

  “是他的信。”

  阿诚点点头,把薄薄的一张纸拿出来,果然是明台的字迹。勾勾抹抹的,看得出心中甚多话,写出来的却只是寻常问候。

  明楼拿过来看了看,笑着斥道:

  “这臭小子,还是那个样子......”

  话虽这样说,纸还是小心抹平了,阿诚递上打火机,明楼摇了摇头,将信连信封一同扔进门口的炉子里。

  晚上吃过了饭,二顺才带了一马车柴回来。他和两人打过了招呼,在院子里卸柴火。明楼换了毛衣,披了大衣站在外厅看二顺干活,带着笑,但莫名的让人胆寒。

  二顺顶着这目光的烧灼干了一会儿,抬头擦了擦汗,冲明楼一咧嘴:

  “明长官,您快回屋吧,这外面齁儿冷的,再給您冻着不崴泥嘛,先生该罚我了。”

  明楼也不说什么,转身踱回屋去,忽又转回身子:

  “二顺啊,今天去买柴,带够钱了么?”

  “回您的话儿,带够了。今年柴便宜啊。”

  “嗯,”他点点头,“下回出去也记得带够钱,别的用不着就放家里吧,比如你的嘴。”

  二顺猛一抬头。

  明楼站在廊上睥着他,天上伶仃的冷星落在他的眼里,淬着冰凌。

  二顺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点了头。

  三天后,寺内寿一抵达北平,入住六国饭店。

  TBC

  这一章主要是补全上一章的一些事情。

  明楼留下是为了引起汪精卫对王揖唐的反感,再来是为了刺杀寺内寿一。

  因为他说了,这个人阿诚的位置接触不到。

第十五章 明台番外:北国不过三分冷,还有七分自此心

  直到那孩子送完信出门离去,明台都站在巷子的拐角暗处,安静的望着那处院落的宅门。

  阿诚进门时没有特意关门,那门虚掩着,留了一道仿佛诱惑着谁去推开的缝隙,推开它,是暖阳,是救赎,是跋涉后的安歇。

  是明台在这陌生北国孤战的一年中每个夜晚的梦。

  如果不是今天撞见阿诚,明台根本不知道他人竟然在北平。北平的潜伏线和上海有些不同,每个小组之间不但没有联系,连信息也是严密隔绝的。在北平这一年里他完成无数任务,可除了一个上线张月印,明台谁都没有接触,他甚至连下达命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阿诚哥不可能来北平找自己。这是明台看见阿诚的第一想法,他比以前要干练许多,死别鞭挞着他,生离折磨着他,催人老。电光火石间,他退回门里,关门的时候他想,阿诚哥好像是更挺拔了些,长衫显得人颀长而有韧x_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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