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作者:阿涛ckann(上)【完结】(24)

2019-06-08  作者|标签:阿涛ckann

  方孟韦心想你活该。

  明诚想起之前在上海,方孟敖险些把他气死的事来,“兄长耿直……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小弟非常厉害,”方孟敖说道,“之前我收到的一批飞机的物资,还有我去找他的那次,飞虎队的物资,都是他弄来的,还给我带了回去。”

  “还有后来我陆陆续续也收到很多转运过来的很重要的东西,连中央都搞不到的,而且还是美国那边的间谍线送来的……”

  明诚咳嗽了两声。

  方孟韦看看自己的大哥,“大哥,你在军队的时候,从来不学保密条例的么?”

  “什么保密不保密的……”

  方步亭都看不下去了,“阿诚走这条路,千难万难,你既然知道,也别给他添堵,有些事情,知道了,就烂在肚子里。”

  “现在不是战后了么?”方孟敖非常认真地看着明诚,“你总要退出来,有些事情,不能再做了,军统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明诚摸了摸额头,又忍不住去揉太阳x_u_e,“兄长,有些事情,不能摆在台面上说。但是……我既然入了军统,这辈子,基本就没有退路了。”

  “还不让人不干了?”方孟敖大惊,眼看着就要拍桌而起了,方步亭先他一步摔了筷子。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

  “你弟弟刚回来,不说这些事情你吃不下饭?你们两个……”他连带着扫了一眼方孟韦,“学一学阿诚半分的通透灵气好不好?”

  方孟韦被无差别攻击惯了,埋头苦吃,装作没有听见。

  “孟韦也不容易。”明诚之前查过方孟韦的履历,“重庆这几年,比不得上海,在警察局呆着,各方势力错杂,他四面受气,也总算是能够帮着撑起家里,保护家人。”

  方孟韦愣住了。

  明诚知道他很多时候都是装的,谁能够真的活了三十岁还是像个孩子呢?“兄长在前线,父亲在后方,都辛苦,都拼命,他照顾家里,担心兄长,又照顾小妹……”

  没有一个人是不辛苦的。

  “好了好了,我能有什么辛苦的,你才回来,就挨个地哄我们做什么?”方孟韦吸吸鼻子,一筷子甩了块红烧r_ou_进明诚碗里,“反正我也是被嫌弃惯了……”

  “嫌弃你?”方步亭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最近在警察局鼓捣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悠着点,我老了,管不了你……”

  “您嫌弃我不弹琴。”方孟韦举手投降,“小弟回来了,您让小弟弹去。”

  “不知上进。”方步亭看他一眼,又见方孟敖吃得更欢,“你也一样。”

  “我是个当兵的,学那些做什么?”方孟敖说道,“孟韦一直在家,你逼他学去。”

  方孟韦还是会弹琴的,方孟敖则是完完全全的艺术加音乐白痴。

  “小弟可是巴黎留学多年的,我想想……”方孟韦说归说,吃饭从来不停,“艺术系硕士?音乐系硕士?政治经济学硕士?还有什么……”

  方孟敖知道明诚留过学,但是不知道内情,当下傻了,“你不是在巴黎就进军统了?怎么还上了这么多学?”

  明诚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被方孟敖的反应搞得有点懵,“我是做地下工作的……和上学有什么关系?硕士学位是艺术系的,音乐系只是旁听,没有什么学位,他们毕业的时候也让我去了音乐会罢了,政治经济学是跟着我大哥学的,他是教授,我修了学位,顺便做他的助教。”

  木兰目瞪口呆。

  “你不是二十五岁就回上海了么?”方孟敖听到这里以为明诚进军统说不定没有多长时间,还能退出来,“那你在军统做……”

  “我1934年进的军统,那时候……二十岁。”明诚算了算,“学位都拿得差不多了,后来在学校,做了阵助教,辅修其他的的东西——政治经济学的学位就是那时候拿的,原来我大哥不让我学政治,只让我跟着上课,后来才让我读研究生。”

  明诚以为家人只是对他以前的经历好奇,便随口说说罢了。

  却见大家都不搭话了。

  方孟敖和方孟韦都有些尴尬,他们俩,读书一般,虽然不差,但是比起自己的父亲,显得读大学,只不过是不能丢家里的脸,让曾经的大学者,鸿儒父亲太难看。

  都读得不怎么样。

  方步亭却甚是欣慰,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之中更优秀。

  “从几岁起学的钢琴?”方步亭问他。

  “十二岁吧,”那时候明台七岁,明镜让他学琴,他撒泼打滚拆房子,便让明诚一起学,哄这个小的,“原本是家里小弟学的,我也跟着学,后来去了巴黎,环境使然,学得也深了些。”

  方孟韦突然找回点自尊心来,“我三岁就被爸爸逼着学琴了。”

  “到了三十一岁,还是弹棉花。”方步亭鄙夷道。

  明诚也哈哈大笑,弹棉花,他以前就是这样说明台的,不过在明镜的眼里,明台的钢琴可是天下第一的。

  “十二岁才学琴?现在是……”方步亭看明诚的履历,当初在巴黎可是大学里的风云才子,不像那么晚学的,“学到何处了?”

  “近年弹得少,在巴黎的时候学了作曲和编曲。回国之后,不太上心练习,以前常弹贝多芬,有时候是肖邦,偶尔也有李斯特。我不读音乐系,没有导师追着,作曲编曲都不太上手,写写小调,哄哄长姐开心呢罢了。”

  明诚的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明家姐弟。

  “是个好孩子。”方步亭笑得开怀,“那现在常画画么?”

  “画画比较勤,毕竟是本行。”明诚想起自己去巴黎,本来是要当个“艺术家”的,“原本在上海的时候,学的是国画,后来要留洋,便找先生学油画,上学的时候修的是中世纪的油画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

  仿佛整张饭桌上,只剩了明诚和方步亭,交谈甚欢。

  方孟韦只顾吃,方孟敖想c-h-a嘴,然而一点也不知道幼弟和父亲在说什么,谢培东和程小云也为明诚欣慰,而木兰,完全地崇拜起了明诚。

  “改日,”方步亭对明诚说道,“你弹弹琴……和我一起弹弹琴……”

  方孟敖总算找到了点话题c-h-a进去,“是啊,孟韦和木兰也是学琴的。”

  “别糟蹋我的琴。”

  方步亭白了自己的长子一眼,“和你弟弟吃你们的饭去。”

  

  21

  

  合家皆欢。

  方孟敖虽然不太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然而看着父亲,看着弟妹们,也开始觉得,八年里风雪里来去,最大的价值,就体现在这儿了。

  家庭团聚,骨r_ou_相依。

  他们一个方家,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家,可以像他们一样,得享这样的温馨时光。

  午后闲暇。一壶热茶,三五果子。

  木兰喜欢贴人,这个习惯向来是方孟韦惯的。他惯的,他就得受着。

  然而现在木兰更喜欢贴着明诚,到最后,干脆是明诚抱着她,让她坐在怀里,再和家人一起说话。

  “多大人了。”谢培东觉得木兰实在不像话,“都是她哥哥给惯成这样的。”

  明诚笑,“我也是她哥哥。”

  “哥,”木兰现在连“阿诚哥”都不叫,“你的法语肯定很好……你给我念诗好不好?”

  “你很喜欢?”明诚想想,看来明台很对木兰的胃口,不过当时在法国,明台去给小姑娘念的十四行诗,还是他写的,也不知道明台有没有又拿出来骗人,“想听什么?”

  后面这一句,就是标准的教科书一样的法语。

  木兰眼睛都发光了。

  “别理她。”方步亭也觉得高兴,“黎先生今日没来罢了,往日里日日都来上课,两个小时的课,木兰非要缠着人家一个下午。”

  “黎先生是钢琴老师。”方孟韦在一旁解释。

  一报还一报。明诚想起以前被明台纠缠耍赖的那些年。

  “黎先生弹得小调可好听了……”木兰歪着头靠着明诚的脖子,“巴黎的乡下……小屋河流,Cao坪郁金香……还有画画的兄长。”

  明诚倒是没有想到明台会和木兰说这些,以前在巴黎,明台只要明楼一不管他,他就满世界疯跑——大部分时候,明楼也是懒得管他的,只要不跑丢了,饿瘦了回去和明镜投诉他就行了。

  “我学的就是画画。”明诚摸摸木兰的头,“画一下你好不好?”

  家里没有人精通油画,木兰学校里要学,有一套画具,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颜色也乱。明诚拿来,客厅的向阳窗旁支起画架,卷起袖子,细细地调理着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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