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 by 幽幽云(下)【完结】(6)

2019-05-31  作者|标签:


  
  边上本就不耐的贺蓝三一听,炸了毛似地说:“大哥,和他废话那么多!”
  
  “不要紧。夫人没说这些要保密的。”贺蓝一截了老三的话,很有眼色的看出如果不给个令对方满意的答复,这趟差事并不如表面那样好完成:“坐标是贺齐提供的。潜水艇在湾内,到了公海换乘飞机。上岛只有我们两兄弟。林少,别在意老三的话,他就是这个暴脾气,我们是诚意请林少走一趟,我想林少也不介意去见见当家的母亲大人吧。”
  
  他的一段话绕了几个弯,说到贺齐时带着点戏谑,说到老三却是无奈的宠溺,说到任务还算正经,可最后一句却是要激将。
  
  “需要给你们安排客房吗?今晚走不了,最快明天下午。”阎启林荣辱不惊的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什么神色波动,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几天因为阎单魁的事情身心俱疲,这样不甚透亮的暖光看去就像个无害的颓废艺术家般文质彬彬。
  
  不用他们激将,此间事了阎启林也准备近期联络贺东来接人。对于贺东总是下意识把自己保护起来的做法,阎启林也并不是全然满意,毕竟十年的经历是不可抹杀的,他早就看惯腥风血雨,骨子里不缺乏战斗因子,为了所谓的安全宁可两人分离,这种做法被他嗤之以鼻。
  
  阎启林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态,温和中带着疏离,看似好说话却一样强硬的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贺蓝一有点意外,他以为解释完阎启林重视贺东的话,肯定会马上跟自己走。此刻他心底在不断修正对此人的看法。他跟着老爷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不妄下结论的习惯,能够让当家如此大刀阔斧去对付贺连希那派分支,甚至都惊动了夫人和老爷的人,自有有他过人之处。精致漂亮只是皮囊,就这么一会儿接触,已经让他觉得不止是满意了。于是心下很快也有了决断,迟个一两天没关系,这人身份特殊,就是夫人亲自来了怕也不能强来。
  
  贺蓝一扯了扯老三的衣袖不让他接话,他知道老三是受了贺连湘的影响,遂捡了重点告诉阎启林明日在湾内何处何时碰头,两个人就撩开窗帘一个腾跃融入夜色中去了。
  
  阎启林透过掀开的窗帘看着夜色,不得不感叹贺家能人多,三绕两绕,即使自己一直盯着看都很快失去他们的身影,而自己培养的保镖从头到尾都没有检测到有人来过。
  
  吃不准贺东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阎启林也不多想,直接拨了电话。
  
  “小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贺东接起电话,语气有点着急,这是阎启林第二次主动联系他,第一次还是别人代替他求救。
  
  “没事。只是有点睡不着。你很忙吗?是不是不方便?”阎启林没说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问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贺东一听没出事,就高兴了起来,贺家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想着能早点把人接来他就不在意了。现在这人心情不好还会打电话给自己,他放松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准备好好聊一聊,这周太忙了,他也只是偶尔匆匆挂个电话问问好。
  
  可惜阎启林没给他机会,几句话一说知道他并不清楚自己父母的动作,肯定也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借故夜深瞌睡了,就让贺东自己挂了电话。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果然,人生就是不能提前设想太多,阎启林起身往外走,他要找荣柯交代不少事情,以后小玉就正式拜托给他了,这一周看着他们朝夕相处的甜蜜温馨,阎启林也觉得放心了,一个亲妹妹,一个义弟,各自都与他生活了上十年,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托付了。
  
  经此一别,再相遇时或许彼此都会有变化,他们不再是今日纯粹的他们,自己也不会是今天孤单的自己了。
  
  走道里,阎启林依然习惯于迈着不起声响的优雅步履,整个人融入环境中走到哪都是君临天下的气势,此时此刻他更像一个暗夜的王者,俯瞰众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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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柯一离开,阎启林还托着护照的手一顿,随后还是继续放回匣子底下,再把一些小玩意儿拨散开,又是看不出痕迹的恢复如初。
他拿过盒子打开来看,两枚银光内敛的戒指斜插在黝黑的绒布上,捏起一枚仔细瞅了下戒指内部,果然发现有凹痕和什么颗粒状的东西,再看另一枚却没有,看来只有适合自己的安装了。
阎启林垂头盯着看了一会儿,放回一枚到盒子里。那晚那人说的话言犹在耳,仍记得那人凶巴巴霸道的说着不喜欢自己带着别人的东西,然后一把把褪下的戒指甩到垃圾桶里去了,一边手上却轻巧的给自己套着他买来的。
低低笑了一声,为着那人偶尔孩子气的做法,那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呢。阎启林这回自己动手把戒指套上去,还是那么合适,以后再不会亲自动手取下了。
盖上匣子,按照老习惯放到衣橱的一角,那件曾经被放弃的防弹背心却没有锁进去,而是放到了领带架子上的抽屉里,这里是最快速度能取出的位置,以前他不穿时就是这样放置的。
房间恢复原样,如石子落入深潭很快就抹平荡起的涟漪,可阎启林心底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抬首看向窗外,冬日也依旧湛蓝如洗的碧空,白云悠闲的晃来晃去,弄潮嬉戏的海延伸到天边连接成一体,直到分不出界线。
阎单魁的房间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软装饰,冰冷的器械堆满了四周,孤单的躺在病床上,一如他以前一直扮演的角色般冷硬强横。
荣柯彷如感觉不到这种冰冷,在他眼里心里,床上的老人给了他人生,他从心底儒慕着这样一个人,血脉不能阻挡。此刻他一如孩童时那般,双手握着老人的手,头也侧靠着搭在床沿边,呢喃的说着悄悄话。
静谧的空间,阳光从窗棱洒落进来,窗纱挡去了强光,折射了温暖光明到床这边,温情脉脉,这才是真正的祖孙图吧。阎启林推开门就看着这两个人,在他遗失的美好里,也有过这样的景象--当年妈妈守在自己床边,也是如此轻声细语的安慰。
阎单魁昏睡时间越来越长,醒过来后精神也越来越差,人是很难胜天的,一周后,这个曾经在H市叱咤风云一生的老人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呼吸也停止,再也没有遗憾的撒手人圜。
当晚,寥寥无几人的小岛上,按照老人的意思不设灵堂,仅是入棺停灵一晚,第二日火葬后把他的骨灰撒入大海,他要化在尘世间,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要守护着谁。
这一晚谁都无法好好入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子夜后一个个都回到自己房间。
阎启林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黑夜里只留着一盏豆丁般的灯光,据说这样能够让逝者的灵魂找到归途。这一周他陪着荣柯他们,尽量按着他们期望的那样陪护着,来者不拒的接受他们细致入微的关怀,接受他们屡屡表达的歉意,接受每次看望老人的请求,尽了自己最后一份心。
往事已矣,人死如灯灭,原谅与否,理解与否都不能改变过去,阎启林只是很清醒的认知前路,不再迷茫。
他思忖着走回房间,手搭上门把一拧,“咔嚓”一声响,往里一推,腿一抬脚未落地途中顿了一瞬,再若无其事的继续进门,眼底滑过精光,全身肌肉暗暗绷紧,蓄势待发,脚步也一扫今日的沉重,而是优雅的两三步后反手把门下了锁。
来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自己的房间,退出去并不是上策,他要摸清楚来人是谁,什么目的,来了多少人,其他房间是否有潜伏者。
静,厚重的窗帘遮挡了自然的光,漆黑的房间里阎启林调整呼吸换步走位,一手伸向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枪,敏锐的监控着不请自来的呼吸,没有敌意,潜伏的高手,来意不明。
“好了,老三,都被发现了。”带着一丝敬佩的中音响起,呼吸也没有刻意隐藏了。
另一边的人哼了一下,有点不服气。
阎启林这才伸手搭上电源开关,“啪”一声,开的不是顶灯,而是一盏暖光的壁灯,自己也滑步换到阴影中,尽量靠着家具最大面积把自己的要害挡住,谨慎从来不会是多余的,感受不到敌意也并不表示友好。
刚才发声的人咦了一下,似乎对阎启林这个动作很诧异,继而笑出声,“老三这下服气了吧。林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人嘱咐要带你去个地方,请配合跟我们走吧。”
说完还自角落处现身出来以示友好,精瘦的一身黑衣,年纪不轻了约有五十多岁,略带风霜的双鬓和脸上的皱纹更添了他的魅力,人如他的声音一般,表面随意实则惯于发号司令。
“你们是谁的人?要带我去哪?不说清楚别想那么容易出去。”阎启林也大方的走出来,心底大概有了底,能知道这个地方还能摸进来,而且这么称呼自己的屈指可数,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方式。
“说请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哥,直接打晕带走得了,跟这小子客气什么。夫人还等着呢。”被叫做老三的人暴躁脾气,来之前又被人挑拨过,此时不顾其他腾一下从潜伏处蹦了出来,真看不出他微胖的体形竟然做出这么灵巧的腾挪。
阎启林半眯起眼睛,深入骨髓的战斗本能激发出来,打晕带走,好狂妄的口气,对着两个高手也许不那么容易取胜,但他们想这么容易就得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夫人?是谁,难道自己猜测错了?
被称为大哥的人,好像对那老三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手一翻亮出一个身份牌,阎启林认出来了,和贺齐他们的一样,只是底色不同,贺齐的是紫色的,他的是蓝色的。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这位大哥收起牌子才正经地说到:“蓝色是上代家主的颜色,当代家主代表色是紫色,下代会用赤色。”
阎启林心思一转了然了,按照彩虹排序,循环使用,那么这两位就是上代的贺一、贺三了,老一辈的传奇人物,也就是说夫人是贺东的母亲,命令是夫人下的,人是贺东父亲的人,不管是那两位大人感情好还是两位都有意向要请自己去,实际都一样。
贺家当家一卸任,跟随当家征战的贺家从一到十这十个最荣誉的名字也跟着换人,老一辈就必须在名字中间加上他们所代表的颜色,这也是一种荣誉。而他们的性质也变为老当家的家臣,不再参与贺家主家对外事物。
“贺东知道?”这是阎启林在意的,这个情况有点诡异,与他预想中不同。
贺蓝一摇摇头,估计想了委婉的表达:“我们接到夫人的命令是尽快带林少回本宅。其他不知。”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坐标?怎么上岛的?还有没有其他人影响到我家人?”阎启林继续问,他要弄清楚是否岛上存在安全隐患,但不管怎样,贺家看上去太复杂,荣柯他们都必须尽快转移了。
边上本就不耐的贺蓝三一听,炸了毛似地说:“大哥,和他废话那么多!”
“不要紧。夫人没说这些要保密的。”贺蓝一截了老三的话,很有眼色的看出如果不给个令对方满意的答复,这趟差事并不如表面那样好完成:“坐标是贺齐提供的。潜水艇在湾内,到了公海换乘飞机。上岛只有我们两兄弟。林少,别在意老三的话,他就是这个暴脾气,我们是诚意请林少走一趟,我想林少也不介意去见见当家的母亲大人吧。”
他的一段话绕了几个弯,说到贺齐时带着点戏谑,说到老三却是无奈的宠溺,说到任务还算正经,可最后一句却是要激将。
“需要给你们安排客房吗?今晚走不了,最快明天下午。”阎启林荣辱不惊的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什么神色波动,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几天因为阎单魁的事情身心俱疲,这样不甚透亮的暖光看去就像个无害的颓废艺术家般文质彬彬。
不用他们激将,此间事了阎启林也准备近期联络贺东来接人。对于贺东总是下意识把自己保护起来的做法,阎启林也并不是全然满意,毕竟十年的经历是不可抹杀的,他早就看惯腥风血雨,骨子里不缺乏战斗因子,为了所谓的安全宁可两人分离,这种做法被他嗤之以鼻。
阎启林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态,温和中带着疏离,看似好说话却一样强硬的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贺蓝一有点意外,他以为解释完阎启林重视贺东的话,肯定会马上跟自己走。此刻他心底在不断修正对此人的看法。他跟着老爷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不妄下结论的习惯,能够让当家如此大刀阔斧去对付贺连希那派分支,甚至都惊动了夫人和老爷的人,自有有他过人之处。精致漂亮只是皮囊,就这么一会儿接触,已经让他觉得不止是满意了。于是心下很快也有了决断,迟个一两天没关系,这人身份特殊,就是夫人亲自来了怕也不能强来。
贺蓝一扯了扯老三的衣袖不让他接话,他知道老三是受了贺连湘的影响,遂捡了重点告诉阎启林明日在湾内何处何时碰头,两个人就撩开窗帘一个腾跃融入夜色中去了。
阎启林透过掀开的窗帘看着夜色,不得不感叹贺家能人多,三绕两绕,即使自己一直盯着看都很快失去他们的身影,而自己培养的保镖从头到尾都没有检测到有人来过。
吃不准贺东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阎启林也不多想,直接拨了电话。
“小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贺东接起电话,语气有点着急,这是阎启林第二次主动联系他,第一次还是别人代替他求救。
“没事。只是有点睡不着。你很忙吗?是不是不方便?”阎启林没说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问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贺东一听没出事,就高兴了起来,贺家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想着能早点把人接来他就不在意了。现在这人心情不好还会打电话给自己,他放松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准备好好聊一聊,这周太忙了,他也只是偶尔匆匆挂个电话问问好。
可惜阎启林没给他机会,几句话一说知道他并不清楚自己父母的动作,肯定也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借故夜深瞌睡了,就让贺东自己挂了电话。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果然,人生就是不能提前设想太多,阎启林起身往外走,他要找荣柯交代不少事情,以后小玉就正式拜托给他了,这一周看着他们朝夕相处的甜蜜温馨,阎启林也觉得放心了,一个亲妹妹,一个义弟,各自都与他生活了上十年,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托付了。
经此一别,再相遇时或许彼此都会有变化,他们不再是今日纯粹的他们,自己也不会是今天孤单的自己了。
走道里,阎启林依然习惯于迈着不起声响的优雅步履,整个人融入环境中走到哪都是君临天下的气势,此时此刻他更像一个暗夜的王者,俯瞰众生,脚下踩着的是他通向王座的金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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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横扫一片(倒V)

  阎启林辞别众人,随着潜艇离开这座没呆过几天的小岛,又一个抛向身后的站点。
  
  他有预感接下来会有一场艰难的对决,之所以说艰难是因为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手心手背的拉锯,贺东会成为其中的夹层。
  
  其实自从坠海醒来,阎启林就一直在思考了。他一直在等贺东自己告诉他,一直等贺东邀请他共同面对,他从小就从父母身上体会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家是两个人平等相处的地方,绝对不是一方成为另一方的保护者。
  
  可惜他们之间相遇时间还太短,变化频频发生,几乎没有过一段稍长一点的平稳时光过度,阎启林的极端是生在骨子里的,他不会再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谁身上,但,也不会停留在一个最终会不属于自己的怀抱里。所以,他会坚强的倾尽所有去努力,结局是什么他都会坦然接受。
  
  既来之则安之,阎启林抱着和平解决的心态如后宫女子般被软禁在贺家别墅里,每日照常和贺东通话,却没有告诉他自己被他妈妈已经带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或许就在隔壁都不一定。
  
  已经三天过去了,住在奢华的别墅里,吃着精美的食物,每个出口都有各六个黑衣保镖站岗,日夜轮班,再平和的心态也会爆发,何况阎启林根本就不是任人摆布的小猫,他只是收起自己的利爪,尽可能表达对贺东父母的尊敬。
  
  这日早餐吃完,边上恭恭敬敬侍候的管家还是一成不变的敷衍老话:“夫人说今日比较忙,请林少爷自便。”无可挑剔的礼仪,每一处无不彰显贺家的上流高贵。
  
  阎启林没有理睬他,弯出一个完美微笑的角度,优雅如帝王般照往日习惯上了二楼,关上门却不如往日那样继续安静等待。昨晚的连络中,他可以听出贺东连电波都阻挡不了的兴奋之意,也就是说贺东之前所说要回本宅解决的事情到了尾声,那么如果自己给他添点麻烦也不会影响大局。
  
  他褪去一身华贵柔软的服饰,换上适合运动的紧身衣裤,上衣里面还穿上了防弹背心,小心无大错,他可不会给人可趁之机,错手打伤人打死人这种事后请罚的戏码在他这里太落后了。
  
  很快,之前还是温润的翩翩公子一眨眼变成了俊美邪魅的地狱罗刹:瘦削柔韧的身姿,每一处都蕴含了巨大的爆发力;一头乌亮的发披散开,抬首低额都焕发着耀眼的飘逸;一双黝黑锃亮的硬底中帮战斗靴包裹着脚和小腿,英气勃发势不可挡;笔直修长的双腿踏着轻盈的步履,一张脸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这笑容透着股妖异……
  
  他从容的整理完,随身携带的枪和匕首也都塞好,这些人最好不要让他有动用的机会,才转身拉开门,居高临下的扫了一遍客厅连接的三个出口的布局。
  
  正大门两边各三个保镖,共六人,早早就注意到住在里面的客人今日不同的衣着,随着他走近,散发着一股凌厉危险的气势,锁住他们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感觉像是被一头凶恶的猛狮盯住,仿佛只要动一动,就会被扑上来撕咬而死。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敢置信,一时间被这气势威慑得呆愣着只能目视他的靠近。
  
  守了三日他们还以为是个好差,还记得前几天队长安排人员时说的话,据说是住进来的客人身份尊贵,不可亵渎,但是也不能放出去,必要时可动手阻拦,但不能伤到贵客。他们第一天就看到了人,如水晶般精致的贵公子,人够漂亮了就是对他们来说太瘦弱,细胳膊细腿的,他们真担心如果此人要硬闯出去他们一出手就会折断了他白皙的手腕,只能心底乞求着他不要闹事老实呆在里面享受就好,都还一个个很同情这莫名其妙被软禁的人,想着这人得罪的谁哪天心情好一开恩放了他才好。
  
  他们这批全部都是贺家排得上名号的天字队保镖小队,擅长团队协作式护卫,与天字队擅长单人护卫相比武力值可能差些,但只要他们人数超过四人以上,精湛的配合就会加倍的发挥力量,不可小觑。
  
  此刻,保镖们一个个心底都要骂娘,这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分明这气势阴狠危险堪比面对天字队第一高手,面对这样的人,这点人数根本不占优势,除非再翻一倍用上车轮阵,别说不知道有没有增援,就是有了增援也没用,命令里说了不可伤他!
  
  阎启林才迈步跨出门槛,一个战战兢兢的保镖硬着头皮上前,拦出一只手,咬着牙说:“少爷,没有命令您不能出去。请不要为难我们。”说完还恭敬的鞠了一躬,起身后发觉自己后背都湿了,可也无法,只好带着乞求的看着人。
  
  贺家家规极严,可以完成而没有尽全力完成任务的,惩罚可不轻。这个保镖自己都说不清是恐惧家法多一些还是恐惧此人多一些,只能祈祷天上掉馅饼说不定这人好说话呢。
  
  他的祈祷一点作用都没起,阎启林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粗壮手臂,挑着下巴朝他一点,问道:“是不是我要出这个门,就必须放倒你们?”
  
  那保镖一愣,可不是么,他们接到的命令反过来就是这个意思,下意识的点了个头。
  
  倒霉的保镖甲点的头都没抬起来,只觉后颈处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直接趴地上去了,触地前他都没反应过来那重重一击是什么时候发动的。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这一回合间,其他几个保镖终于反应过来展现了贺家天字队的战斗素养,可也因为一下就缺了一个站位,失了先机,措手不及之下,干净利落地被阎启林连着放倒三个。
  
  从那保镖一点头中,阎启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就是贺东妈妈的下马威,圈着自己在这里,说不定他们在哪嘲笑着呢。阎启林厌恶这样势大欺人的做法,因此手下也没有留情,最大限度的打击人,令他们瞬时失去战斗力,却也没有下杀手,这一个个倒下去的人疼痛上几天是少不了的,而且都是不好缓解的疼痛。
  
  一幢别墅再大也不过直径几十米,这边的保镖一发动就发出了声音,其他两个门口守卫的保镖快速列队奔过来,看得出一个个小队都训练有素。过来的小队三言两语交流着,听那意思竟然是每个小队都只守护着自己那个门,如果人走了其他门可以不用管。
  
  阎启林心底正好憋着股气,不能朝贺东发,甚至不能去找贺东妈妈理论,于是这批人正好承受了他的怒火,眼看着正门处的六个人都要被放倒,边上围过来的保镖还一个个踯躅不前,看他们脸上兴奋得一个个跃跃欲试却碍着命令不敢出手的犹豫,这是男人对强者的崇敬及交手的**在作祟。
  
  阎启林可不管那么多,几个人哪里够他立威的,别以为只有长辈借着规矩来立威,小辈同样也可以偶尔不按牌理出牌任性那么一两次,先斩后奏从来都是有效直接的办法。
  
  于是他一个挪移,甩开还未倒下的正扑过来的保镖,退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飞起劈腿,双脚各踢向一个站边上围观的保镖,这还分别是两个小队的人,他一开始就瞅准了他们的站位。这一下犹如捅了马蜂窝了,自己小队的人无辜遭殃,任哪个有血性的汉子都不能忍下这样的挑衅,还带着理智的小队长来不及呵斥,手下已经一拥而上,随着他们的加入,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
  
  前庭处地方并不大,而且障碍物颇多,个个牛高马大的硬汉可施展身手的位置都不宽裕,甚至摆不出像样的阵法队形,边上孤零零还站着两个小队长,他们可还记着命令里明确说了不可伤到人,可这样的大混战谁能保证没有个错手,看着那在人群里反倒不受狭窄空间束缚的矫健身姿,招招都是必杀技,旁观者清,要不是那人手下留情,只怕倒下的就再没有机会站起来,哪怕没死也要废掉。
  
  他们只觉得头冒冷汗,一阵阵寒噤直窜,赶紧掏出通讯器联络上层,一边开始祈祷,倒真不敢去拉架,这种混战要不想伤人就不能去介入瞎捣乱,不过他们两个人也知道,到了这种程度多加他们两个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又不是死敌还能开枪,只好在一边干等着上层指示。
  
  阎启林此刻脑子早已放空,除了练成了本能的杀人招式、腾转挪移,一攻一避之外,什么也没想,听风辨位,眼观四方,要么不出手,出手几乎无放空,这样的群殴和他早几年私自去参加的生死擂台相比,简直是小儿科,何况这些人并无对敌时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可见他们还是记得任务的。此消彼长,局势一边倒也是必然了。
  
  一刻钟左右,庭院里还站着的只剩下三人,喘着粗气的阎启林,边上傻愣着的两个小队长,他们看到阎启林往这边转身,不由自主的噔噔退了好几步,不敢也不愿意上前对打。
  
  没有理会地上倒地保镖偶尔溢出的**,阎启林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理了理湿透的头发,黏糊糊的真不舒服,不过身体好长时间没这样通体爽快的爆发过,他倒是觉得舒经活络般通畅了。
  
  走回门槛处斜靠着,他也有心情平和地问那两个小队长,并不上前为难他们:“去问问接下来还有什么,我接着。不用躲躲藏藏玩不入流的手段。”
  
  “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声女子脆生生的震怒在院门外响起,随后能听到急促如雨点般哒哒哒的脚步声向这边快速走来,还带着好几个跟班。
  
  两个小队长神色一滞,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的如标枪般挺立着,他们也没想到来人会是这位姑奶奶,原来是这个人,作为天字队的小核心人物,贺东的出柜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人。两个人心底直叹气,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哪头都得罪不起。
  
  终于来了么,既然温和以对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么换换这种方式也无不可,看,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慢。阎启林也直立起身,双手插入裤袋,如一株傲竹般英姿飒爽,其潇洒写意之姿看不出丝毫恶斗后的狼狈和局促。
  
  几乎是声停人至,首位那位女子虽已五十多岁,可保养很好的贵妇人气质彰显无遗,精致妆容,个子高挑,难得的竟不是一眼令人不喜的柔弱娇媚型,而是透着一股子干练的英气和霸气,最出色的那双淡琥珀色双眸此刻犹如喷火般燃烧着,估计还没有人敢这么直白的指桑骂槐过,顾不得什么大家族的规矩忿忿开口呵斥。
  
  “哦,那么不知道贺家的待客之道是怎样的?我还以为认错了人住的不是贺家别院。”阎启林耸耸肩,淡淡的说,脑海里却是对比着两双眼睛的颜色。他记得贺东的眸色是非常漂亮的深琥珀色,不过发怒时会变成旋涡般的黑色,看来是综合了他父母两人的基因了。至于脸型,和自己一样,也是承袭了父亲,除了眼睛接了母亲,大部分像父亲。
  
  贺母才停下脚步就被抢白,还来不及看清前面是谁在说话,立刻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眼珠子转转瞄了瞄身边几位心底暗念大家都没听到,没听到。她身边的几个人估计是早就习惯这一遭,很配合的一个个做了仰天状,阎启林发现贺蓝一也在里面装模作样,还趁机朝自己眨了下眼睛,眼神倒是很无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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