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 by 幽幽云(下)【完结】(18)

2019-05-31  作者|标签:


阎启林安心的填饱肚子,这样等一下才有力气和指导者交涉。所有的杀手都知道在当自己人在黑圈大本营时不需要做任何戒备,毕竟如果要做什么的话,昏睡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因此反倒有不少杀手困倦了想休息时愿意到大本营来,也有需要躲避目标复仇时会安稳的呆在这个大后方静等风头过去。
吃了早餐,阎启林被引到客厅的沙发上,他静静的坐着,知道在这里是别人说了算,只不过看到完全不同于任务营的奢侈,也能肯定自己的指导者在黑圈不一般的地位。
四周一丝人气都没有,阎启林独坐了整整两个小时,才从背后传来声音,从未听过的中性的声音:“黑烟,陪我喝一杯,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阎启林转过头看向发声处,一个健壮高个的男人,四肢修长全身都带着精悍的力量似地气势逼人,可他的肌肉并不突出,都收敛在肌理下蓄势待发,此刻他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到表情,连声音都是经过处理才发出,只能看到一双犀利如鹰般的双眼和尖锐的下颏,那双薄唇正一开一合说着话,双眼也配合着竟然散发着一丝柔和,阎启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浑身一滞,这是个生平仅见的大敌,和当初面对贺东时一样,甚至更危险,因为贺东从未真正在阎启林面前展开过攻势。黑圈明面上的杀手里绝对看不到这样的人,这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你是黑圈。”肯定的陈述句,阎启林的头随着他走近而缓缓转回正面,心底却在计算自己与他对打的成功率有几成,还在思索究竟哪里出错,谁能告诉他,他的指导者竟然是黑圈。
黑圈,是历任黑圈组织老大的通用名字,只要上任就用此名,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号称这个世界没有他暗杀不了的人。
那双薄薄的唇微微勾起,眼里流露出赞赏,“是我,我聪明的小豹子。”
杀手与指导者从不面对面,而阎启林感觉这个人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金属声换成了中性的声音,人也立体的出现,可是他却感觉到更加危险。
如果是以前,阎启林并不在乎,他的生命曾经只是为了复仇,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妥协,他的命有人在意,那么他就不会在这里被击倒。
黑圈不在意阎启林的瞪视和惊讶,而是拍拍手,一个男仆像个幽灵似地送来两个水晶杯和一瓶威士忌。
威士忌被打开,黑圈优雅的缓慢的倾注金黄色的液体,慢慢的两个杯子都各有三分之一的酒才停下,轻轻一推,把其中一杯推到阎启林眼前,而自己端起另一杯,抬手示意。
阎启林没有马上端起杯子,他不认为这时候是可以喝酒聊天的好时机,而是直接了当的询问:“我提出退出黑圈,请问需要什么手续。”
黑圈一顿,脸色有一瞬的阴狠暴戾,很快又恢复,把酒杯放回桌面,不接话也不再做任何指示,和阎启林对坐着一言不发,眼神却从未变过的只望着阎启林。
两个人都放开气势不妥协,最终还是阎启林先放弃这样的对决,这毫无意义,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脱离,如果黑圈非要喝一杯再谈的话,他也只能照办。
阎启林端起杯子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杯酒应该我敬你。”说完就先干为敬,喝完后再次看着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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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启林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每一阶段训练结束后就会接一个任务离开训练场,孤独的隐入人群中,潜伏在目标周围,仔细的盘旋寻找破绽,制定详细的计划然后一举击杀目标。
  
  不同的是此次他的目的是解除杀手身份,也不需要锁定目标,只身潜到纽约,按照黑圈的规矩在一条隐秘的巷子中的杂货铺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潜伏起来,静等黑圈的联络。
  
  神秘的黑圈向来是单方面联络杀手,特别是像阎启林这样的杀手,签的不是死契,在组织里身份级别并不高,哪怕如他已经世界排名第二也没用,在组织里没有任何话语权。
  
  整整等了三天,特制的手机才响起,阎启林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我是黑烟。”
  
  对方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机械金属声:“黑烟,你终于肯回归了,欢迎你。”
  
  “抱歉,我不是回归,我想申请退出。我当初签订的合约是十年,现在还差四年,请说需要什么条件。”
  
  沙沙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对方明显一窒后微微重了一点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阎启林心底一紧,不明白这个传声的人到底是谁,他隐约感觉到他的指导者在组织里地位不一般,却不知道此刻这个不一般的人到底是阻碍还是会成全自己。
  
  “我需要知道原因。”金属声响起,已经恢复冷漠。
  
  阎启林斟酌了一下,决定隐去贺家不谈:“我准备成家,不想再做杀手了。”
  
  更长时间的沉默,呼吸声甚至消失过片刻,在阎启林以为对方是否已经放弃沟通时,对方才继续说:“到大本营来面谈。三天后的零点到VBM-5处等候,有专机会去接你。”
  
  话音一落联络就中断了,随后手机传来当下的路线密码,阎启林调出线路和密码进行组合,很快就计算出三天后的等候地点,他马上清理了这处暂时的住所,抹去所有痕迹悄悄启程。
  
  三天后的零点,黑夜里静谧无声突然被螺旋桨的声音划破,阎启林与对方对上暗号后直接上了飞机,一上去就接受了注射,他的级别不足以知道黑圈大本营所在,每回前去都是昏睡中前行,至今都不清楚具体路线,也不知道远近路程。
  
  这些药物都是特别针对受过专业杀手训练的人开发的,都知道杀手的忍耐力是世界一流,一管药物徐徐推进血管里。完全昏迷前阎启林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接受这样的摆布了,只要脱离了黑圈,为了自己为了贺东,都不会再受人如此为所欲为。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以前停留的任务营里的宿舍,而是一个奢华到淫糜的卧房,浓重的中世纪色彩,厚重的布帘软缎,墙画和天花板各处都有生殖崇拜的众神,一个房间里汇集了神秘、崇高及庄严等元素,阎启林第一感觉就是主人是个疯子,掀开被子要起身,才看到连被面都是亚当的刺绣,不过竟然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亚当在交缠,而且还是69式,真人大小的刺绣把亚当每一块性感的肌肉都渲染得生机勃发,脸上被恶意扭曲的勾勒着沉淀欲.望的享受……
  
  “怎样?喜欢这对亚当吗?”熟悉的金属声响起。
  
  阎启林一惊,迅速回神再次打量房间,刚才他分明没有感受到人的气息,脑中一闪他开始搜索墙面天花板各处,一下子就锁定了天花板的众神画中正当中那位神的硬挺着的部位,那处的尖头上一个黝黑的点,细看能够看出不一样的反光。
  
  轻而缓慢的拍掌声一并响起:“不愧是令我最满意的杀手黑烟,这么快就找到了。”
  
  心底再恼怒阎启林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一醒来就已经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换了衣服,所有随身物品全部被收走,这也是规矩,所以他才切断所有与贺东的联系,不想把危险带给贺东,甚至前段时间在贺家他都没有参与贺家任何的内务生意,就是担心这个过程万一被深度催眠,什么秘密都保留不住。哪怕阎启林自信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悍,要想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套出秘密是非常难的,起码以前黑圈从来没有给自己造成过伤害,或者说他们尝试了但是发现失败就没有不顾本人的继续实施,但现在不同,阎启林还是担心黑圈会孤注一掷。
  
  “我的衣服可以还给我了吗?”不管怎样,先把身上这身该死的半透明睡袍换下再说。
  
  门被推开,敲门都直接省去,一个身穿从头包到脚的制服的严谨男仆目不斜视的进来,把被搜走的阎启林的衣物摆放在浴室外的橱柜上,然后再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阎启林一眼。
  
  整个房间都怪异,人也怪异,黑圈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地方,这里到底是不是黑圈大本营……阎启林一边想着,一边飞速下床抱起自己的衣物进了浴室,把门关紧之前他好像能听到金属声的笑声,带着调笑戏谑的轻笑,特别刺耳。
  
  阎启林把整个浴室仔仔细细的检索一遍,确定除了五面的大镜子外没有监听器也没有监控器才吁出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的指导者到底是何方神圣,真是个**的家伙,四面是镜子就算了,连头顶都是在镜面上作画,人影会出现在画里的缝隙中,而那些缝隙的肉色与画面组合起来,更是淫糜得让一般人不敢直视。
  
  三两下扯掉身上的布片,他拧开水龙头冲洗,尽量不去看四周,热气腾腾的温热驱赶了心底的不适,胡乱的匆匆弄完,他擦干水滴,正准备穿上自己的衣服,一扭身猛然看到自己背后肩胛骨处一个紫红色的唇印,不疼但深沉的色调怎么也不可能忽视得了。
  
  僵直了身体,恶寒从每一个毛孔喷发而出,他确定那不是贺东留下的印子,因为他自己绝佳的恢复力,他和贺东不管怎样翻云覆雨,身上的印子也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还会留下的。而这个紫红色如此鲜亮的印子,绝不是以前留下的,那么就是昨晚自己昏睡时才被弄上,要留下这么深的颜色需要下的力度,阎启林简直要作呕。
  
  忍着喉头的不适,他检查了全身发现只有这么一个地方,眼底带着噬血的狂怒,面上却冰冷毫无表情继续穿衣整理随身的武器,不管这个指导者是谁,越过了自己的底线,阎启林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腹中空空如也,阎启林从浴室一出来,那个机器人似地男仆又出现在门口,引领他前往餐厅吃早饭。阎启林再次心底咒骂一句黑圈的该死规矩,为了不让人测出黑圈大本营的所在,所有的昏睡都是超过24小时,也就是说阎启林昨天整整一天是睡过去的,此刻距离他上飞机那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阎启林安心的填饱肚子,这样等一下才有力气和指导者交涉。所有的杀手都知道在当自己人在黑圈大本营时不需要做任何戒备,毕竟如果要做什么的话,昏睡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因此反倒有不少杀手困倦了想休息时愿意到大本营来,也有需要躲避目标复仇时会安稳的呆在这个大后方静等风头过去。
  
  吃了早餐,阎启林被引到客厅的沙发上,他静静的坐着,知道在这里是别人说了算,只不过看到完全不同于任务营的奢侈,也能肯定自己的指导者在黑圈不一般的地位。
  
  四周一丝人气都没有,阎启林独坐了整整两个小时,才从背后传来声音,从未听过的中性的声音:“黑烟,陪我喝一杯,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阎启林转过头看向发声处,一个健壮高个的男人,四肢修长全身都带着精悍的力量似地气势逼人,可他的肌肉并不突出,都收敛在肌理下蓄势待发,此刻他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到表情,连声音都是经过处理才发出,只能看到一双犀利如鹰般的双眼和尖锐的下颏,那双薄唇正一开一合说着话,双眼也配合着竟然散发着一丝柔和,阎启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浑身一滞,这是个生平仅见的大敌,和当初面对贺东时一样,甚至更危险,因为贺东从未真正在阎启林面前展开过攻势。黑圈明面上的杀手里绝对看不到这样的人,这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你是黑圈。”肯定的陈述句,阎启林的头随着他走近而缓缓转回正面,心底却在计算自己与他对打的成功率有几成,还在思索究竟哪里出错,谁能告诉他,他的指导者竟然是黑圈。
  
  黑圈,是历任黑圈组织老大的通用名字,只要上任就用此名,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号称这个世界没有他暗杀不了的人。
  
  那双薄薄的唇微微勾起,眼里流露出赞赏,“是我,我聪明的小豹子。”
  
  杀手与指导者从不面对面,而阎启林感觉这个人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金属声换成了中性的声音,人也立体的出现,可是他却感觉到更加危险。
  
  如果是以前,阎启林并不在乎,他的生命曾经只是为了复仇,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妥协,他的命有人在意,那么他就不会在这里被击倒。
  
  黑圈不在意阎启林的瞪视和惊讶,而是拍拍手,一个男仆像个幽灵似地送来两个水晶杯和一瓶威士忌。
  
  威士忌被打开,黑圈优雅的缓慢的倾注金黄色的液体,慢慢的两个杯子都各有三分之一的酒才停下,轻轻一推,把其中一杯推到阎启林眼前,而自己端起另一杯,抬手示意。
  
  阎启林没有马上端起杯子,他不认为这时候是可以喝酒聊天的好时机,而是直接了当的询问:“我提出退出黑圈,请问需要什么手续。”
  
  黑圈一顿,脸色有一瞬的阴狠暴戾,很快又恢复,把酒杯放回桌面,不接话也不再做任何指示,和阎启林对坐着一言不发,眼神却从未变过的只望着阎启林。
  
  两个人都放开气势不妥协,最终还是阎启林先放弃这样的对决,这毫无意义,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脱离,如果黑圈非要喝一杯再谈的话,他也只能照办。
  
  阎启林端起杯子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杯酒应该我敬你。”说完就先干为敬,喝完后再次看着黑圈。
  
  


☆、60.潜伏(倒V)

  “很好。”黑圈说道,他的手指是骨节分明的古铜色,一看竟是常年在恶劣环境中生存的证明,就是这样一双看上去结实有力的手掌控着无数黑夜里的幽灵,时刻威胁无数人的生命,这只手现在伸出去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烈酒,才优雅的小口小口啜饮,整个人邪佞狂放,就像一条潜伏着的毒蛇,随时都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缓慢的品尝了一杯酒,真的很满足似地,黑圈才开出条件:“金新月的巴格尔将军。”
  
  “时限?”
  
  “三个月。我相信你能做到。”
  
  “好。我的契约?”
  
  “巴格尔亡自然会送上。不问问完不成会有什么后果吗?”黑圈的双眼黑魆魆的如一团黑雾,像暗夜里引诱人献出灵魂的恶魔。
  
  “不需要。请给我通行令。”阎启林直接起身,哪怕此去九死一生他也不会给对方机会施展任务失败的惩罚。
  
  黑圈手一挥,第一次出现过的男仆再次出来,引领阎启林走向侧门,转入一个地道以后消失在别墅里,他要再经历一次注射,随后昏迷着被送出去。
  
  阎启林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否则一定会看到黑圈虎视眈眈的势在必得,那双眼黑暗得不见一丝光亮,嘴角单边勾起,一身长袍宛如邪神伫立,正看向掌中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你很快就会回来,逃不掉了。”低低的呢喃声随着黑圈的离开渐渐听不清楚了。
  
  金新月,今年风头更胜,已经两年稳压金三角成为毒品供应的龙头老大,与开放的金三角不同的是它严密的军阀制度,严进严出,铁血制裁的统治世界,特别是两方大佬巴格尔将军和利姆将军身旁更是保护得水泼不进,生人根本靠近不了三公里。
  
  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份目标是这两个人的暗杀委托,却从来没有成功过,而黑圈的规矩按理是不能接这种单子的,这后面肯定有阴谋,但阎启林顾不了其他,即使有阴谋也是黑圈本人该去考虑的事情。黑烟这个身份做完这次任务就会消失在杀手界,凭借贺家的网络,估计也没有人能够把他找出来。
  
  杀手世界自成规矩,潜伏、跟踪、暗杀等等都有一套去糟存精的手段,因此黑烟也不怕黑圈会出尔反尔,越是这样的组织,越害怕名下有人反叛,特别是顶级人员的反叛,除非能马上杀了此人,否则一整套运作系统都有被攻击的可能性,因此黑圈才有非死契的契约,也才会有一些人能够安享晚年。
  
  阎启林是在黑圈纽约的据点里醒来,此处是一家三星级酒店,不高不低的级别泯然于社会,完全合法的经营,类似的据点不少,不过除了黑圈估计也没有杀手知道最终到底哪些是哪些不是,在纽约,阎启林知道的也不过只有四处。
  
  使用酒店里配备的电脑,他输入密码查找巴格尔将军更详细的资料,目前他只知道这个人和利姆将军是金新月地区最大的两拨武装力量,势力庞大,俨然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式军队配备,手中武器更是应有尽有,不仅从事毒品交易,连军火交易也不少,阎启林脑中一闪想起过贺家,不知道他们的军火是不是也会出现在这些地方。
  
  要如何混进去,如何接近,三个月的期限远远不足,走卧底路线根本来不及,目前能走的一是悄悄潜伏进去,这个难度很大;二是以毒品商的身份前去,不过这样需要足够量大,还需要有一个业内的资深介绍人;三是利用贺家的网络身份前去,不过此想法一出就被阎启林自己否决了。
  
  随着查到的资料越来越多,包含了巴格尔将军的生平纪事、生活习性、人情往来,甚至任何一个和他有过关系的男女,是否有他的子女等等,已经清晰的呈现在阎启林脑海里,他已经开始用代入思维,在脑中模拟巴格尔的生活,想象他一天怎样开始,从吃饭的动作,到谈判的手势,从服饰的品味,到他脸上的每一丝皱纹,接下来只需要再弄到一份巴格尔近期的行程表,就差不多可以找出最佳伏击地点了。
  
  每每困倦不堪时,想着分隔两地的贺东,阎启林就能很快的振作起来,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他只拨打过两次贺东的私人电话,这是他们的约定,由阎启林单方面报平安,尽可能的保持通讯,不过都很有默契的绝对不提黑圈相关的一切。
  
  四天后,经过花妆的阎启林静悄悄的以另外的身份到了巴塔格兰,隐身在一家小小的家族式民宿里,据消息称很有可能两大势力近期会在这附近谈判,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突变。
  
  巴塔格兰与平日猛一看没什么区别,再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多了不少非本地人的面孔,哪怕不少人可以伪装还是可以看出不同,再就是武装分子激增,来来往往的街头巷尾都能看到故作随意的随身携带家伙的人,个个难掩一身的凶狠劲。
  
  夜悄无声息来临,阎启林进了当地一家最大的酒吧,这里龙蛇混杂,是消息的集散地。
  
  取到组织留给自己的资料,阎启林快速的浏览后把文件销毁,坐在角落里继续观察酒吧,他想要从中找到其他的贩卖消息的人。这类人世界各地都有,是杀手的最佳伙伴,有小团队也有个人,这些人同样也有自己的圈子。阎启林总是想起自己的指导者,觉得不能完全相信他,这次的任务太反常,所以他必须更小心的从别处弄到消息,核对看是否有什么不妥,即使消息完全一致也没什么不好的,谨小慎微才是最经典的保命法则。
  
  忽然,左侧一个小过道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阎启林眼角一跳,待细看人影已经闪不见了,想了想他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不引人注意的起身离去,向着过道深处走去,这条过道出去后会转入后院,那里可以通向很多个方向,他的脚步不由加快。
  
  进入过道向里走,人影确实不见了,他继续向前,脚步在踏入院门时谨慎的贴着墙面倾听,有醉酒说胡话的人,有吵闹的孩童声,估计是住在后院的家属,还有几个挎着枪械的巡逻,正犹豫是否有必要闯入时,内院呵斥声响起。
  
  阎启林一听心想糟糕,肯定是刚才那人不知轻重闯了哪个禁地,这个地方风俗与H市截然不同,不仅说话要注意,平时穿着打扮行走都要分外小心,这也是阎启林白天很少出门的原因。
  
  院子里灯光突然大亮,多处已能听到人声上膛声,都奔向这个方向,土语也叽哩咕噜一窜窜往外蹦,阎启林早有准备一手握着枪,飞身上前击倒外游两个明显喝多的大汉,朝着还被三四个人包围的人低声说道:“跟上,这边走。”
  
  只见被围住的人一脸讶异,不过只愣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也不缠斗,寻了空隙窜出包围,跟着前方灵动跨越的身影,几下就赶在被大队人马包围前出了酒吧范围,身后还能听到骂骂咧咧,连酒吧都引起了骚动,他脊背一阵冒汗,这鬼地方真不好闯。
  
  “这里。”阎启林看人安全的跟过来,再转入一条小巷后,收了枪站定。
  
  “你怎么在这?要不是你出声,我都认不出来了。”来人也站停,揉了揉刚才被打到的地方,别看刚才那是几个喝高的人,可手底下还真没有孬种,个个不要命似地下死手。
  
  “我还要问你呢,沈费清,你怎么会在这里?”阎启林瞪着眼,刚才那么危险的地方是能这样就擅闯的吗,这种地方的酒吧后院,说穿了就是个马蜂窝!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上,先到我住的地方去。说不定明天就会有大搜捕。”阎启林很郁闷,虽然知道自己的伪装身份没问题,但他不敢保证以真面目示人的沈费清的身份也安全,他的朋友本来就少,这沈费清怎么都能算上一个。
  
  被教训的沈费清双眼晶晶亮,疲惫不堪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这段时日他真是精力憔悴,此刻竟然遇到老朋友兼心上人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民宿,多带了一个人,阎启林很小心的绕过主人房把人带进去,然后细细查看了房间,确定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没有人进来,他一一收回自己设下的陷阱。
  
  沈费清看着他动作,一阵汗颜,这份谨慎就不是他能有的,这样一看阎启林,他才发现两年多的交往,自己看到的可能只是阎启林展现给自己看的一面,心底不免有点不愉。
  
  懒得多解释,已经斩断的前尘,阎启林不想再说起,不过也不再隐瞒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正要问问他怎么回事,沈费清一脸尴尬的在那僵着,原来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只有肉干和压缩饼干,行不行?”阎启林翻出行李袋中的食品,民宿提供一日三餐,如此深夜也不可能去麻烦主人,何况还要掩盖他的行踪。这类干粮是阎启林特意准备的,他随时都会离开潜伏,谁知道前路是什么环境,因此少量的干粮和水都是必备品。
  
  “可以。我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一打岔,沈费清也找回了往日的自在,看阎启林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也就释然了,如今他有更忧心的事情要烦恼。
  
  狼吞虎咽吃了几大块肉干,就着茶又吃了些压缩饼干,沈费清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胡子拉碴从未有过的颓废,苦笑一声把来龙去脉交代了。
  
  源头还要从他接手的那条线说起,没想到李永强做的竟然是金新月的毒品生意,甚至连设立在H市的加工厂都有这边人的份额,于是这条线被沈家接手断了别人财路,又因为加工厂被没收查封,那一批货同样缴获,金新月的人损失同样惨重,这批人不死心,竟然派人埋伏,差不多半个月前沈费清与汤斌的一次出游被设伏,汤斌为救沈费清甘愿被抓,对方似乎很清楚他们二人的身份,放下话把汤斌一人带走了。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要么还回那批货,要么重新开放这条线,二选一,人他们带走,不会亏待,但是得不到答案也别想把人要回去。G国虽然庞大,但是金新月也不好惹,他们认为这事情就是沈、汤两家最后得利,沈家得了线,汤家得了名,都知道汤家在G国的黑白通吃,此一役更是奠定汤家基业。
  
  说来说去阎启林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计划还牵连了他们,知道这个事情摆脱不掉了,汤斌虽说是为救沈费清才自愿做了人质,阎启林也难推其咎。
  
  “知道是金新月哪方人马?”阎启林问。
  
  “知道。是利姆将军的手下,那人给看了徽章。”一说起原委,沈费清眼前总是浮现汤斌那日的身影。那天激斗中汤斌护着自己受了一枪,也不知道这帮子土匪有没有给他上药,小时候汤斌身体很弱,沈费清就是看不得他生病,半个月以来饱受煎熬。
  
  “利姆。”阎启林若有所思,才想起沈费清没说到重点:“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而且,你怎么不动用沈家的力量,难道汤家也就这么算了?要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前来逞什么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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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黑圈说道,他的手指是骨节分明的古铜色,一看竟是常年在恶劣环境中生存的证明,就是这样一双看上去结实有力的手掌控着无数黑夜里的幽灵,时刻威胁无数人的生命,这只手现在伸出去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烈酒,才优雅的小口小口啜饮,整个人邪佞狂放,就像一条潜伏着的毒蛇,随时都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缓慢的品尝了一杯酒,真的很满足似地,黑圈才开出条件:“金新月的巴格尔将军。”
“时限?”
“三个月。我相信你能做到。”
“好。我的契约?”
“巴格尔亡自然会送上。不问问完不成会有什么后果吗?”黑圈的双眼黑魆魆的如一团黑雾,像暗夜里引诱人献出灵魂的恶魔。
“不需要。请给我通行令。”阎启林直接起身,哪怕此去九死一生他也不会给对方机会施展任务失败的惩罚。
黑圈手一挥,第一次出现过的男仆再次出来,引领阎启林走向侧门,转入一个地道以后消失在别墅里,他要再经历一次注射,随后昏迷着被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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