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问山月(穿越) by:廑渊【完结】(6)

2019-01-25  作者|标签:廑渊

那白衣人回以一笑,英挺脸上的笑容亦是动人心魄得很:“烦劳大哥带我渡河。”

船夫闻言,大笑一声站起了身:“名公子这声大哥我可受不起,要渡河为何定要找我,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渡人去岛上,而你好像并非是去找崔岛主的吧。名公子可否是找错了人?”

白衣人闻言毫不讶异,淡淡道:“我是要去京城的,但我只知知道要渡河你的船是最快的,而我现在的事情又是再紧急不过的了。”

“这并非是什么理由,天下人尽知你温尘是个再多情不过的人,偏生又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人人见了你都会称你一声名公子。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岛主是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网开一面。”

温尘抬头看了看四周无边的春色,复又低下了头,直视船夫道:“这件事情与岛主并非是无关的。神医容敛之死,岛主不会就这样罢手吧?待到三个月后,我将亲自登门向岛主告罪。”

船夫仰天长笑:“哈哈,名公子竟然也会开这种玩笑,岛主对这件事情的确很是恼火,但是无论怎样,这件事情与你实在是无关啊,”说到这里,他收起了笑容,冷冷道,“名公子,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请您记住。”

温尘的声音更是冷如冰:“我也并非是什么喜欢开玩笑的人。我愿意这么做,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的。”

船夫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身一掠飞上了船。

温尘看了看纹丝不动的船身,又将视线放在了船夫身上,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这么一个船夫,这份轻功,未免太好了一些吧。他望了望遥远的天际,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次的京城之行,为的到底是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有什么是他所不能错过的……

船行得出乎意料的稳着,温尘坐在船头,看着船夫撑着竹蒿,将船一点点地撑离岸边,看着所有的景色愈行愈远,心也慢慢沉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温尘抬头问道。

船夫嘴角撇了一撇:“莫凡。”

“容神医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可惜……”莫凡突然开了口。

温尘有些意外,未料到他会主动说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说:“是啊,她本身就是一个大夫,并非是个容易得罪人的人。但是自从一年半前苏洛死后,她的麻烦就一直不少。直至近期,竟然坠了崖。”

莫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那么肯定,容神医她并非是为殉情而跳崖的?”

温尘笑了下:“我见过她,她啊,并非是个会这么容易轻生的人。我能感觉得到,她对活着到底有多么的执着。”

他看着莫凡的眼睛:“你说,她是个会跳崖的人吗?”

莫凡擦了擦额上莫须有的汗:“的确啊,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呵呵,”温尘开心的笑了笑,“这正是我所好奇的事情。”

莫凡好似才反应过来:“你有怀疑的人!”这已经不是什么问句,而是肯定的了。

温尘笑得温和,却是不答话。

“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帮岛主,而是为了那个被你怀疑的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温尘笑得有些无奈:“我只是,有些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至于途径,自然不是唯一了。”

莫凡不再说什么,口中却是吟起了诗来:“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头顶的阳光正烈,温尘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你这风雅,可是太不搭调了。”

被人这么说,莫凡依然不恼:“论风雅,我可比不上名公子您,就是那苏先生,我也是不敢奢望的,只是看着这浩渺无际的大河有些感慨。其实论景色,还是日头刚出时候最好,光暗暧昧不明,什么都看不清,但又能看到些影子,您明白这种感觉吗?”

温尘点了点头:“正午的阳光太烈了了些。”

“是啊。”莫凡用手遮着这刺眼的阳光,笑得再是豪迈不过了。

温尘看着莫凡张狂的笑意,也是忍不住笑了开来。

大雍的京都是肃京。作为一国之都,肃京自然是再热闹不过的。

而在肃京最大的酒楼正是天下最有名的天下酒楼。酒楼中,也只有天下酒楼敢用这般嚣张的名字。但是,所有的人也知道,在肃静天下酒楼的对面还有一家彤云酒肆,生意竟然是丝毫不逊色于天下酒楼,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彤云酒肆的老板是唐门的唐渔。唐门中人不仅善于制毒制药,酿酒也是有所心得,唐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有了这个原因,酒肆的生意自然是差不了的。

而现在,温尘便是静静坐在酒肆二楼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对面天下酒楼进出来往的各色人等。彤云酒肆和天下酒楼之间的那条街,就像是一条怎么也逾越不过的鸿沟,生生将其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时间。

而自己,永远都是那般光暗不明的人呐。温尘低下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天边忽然飘过了一片再是轻盈不过的云彩,然后就那么晃了晃又不见了。谁都没有看见。

手摇金色折扇的黄衣公子哥在楼下和客人打招呼笑得招摇,温尘饶有兴味的瞅着,心中却是清楚,这个看似纨绔子弟的公子哥正是这彤云酒肆的老板唐门的唐渔。唐渔脸上虽是一副轻佻模样,但温尘仍是忍不住开始揣测他的发中、指中是否藏有什么致命的毒药。

真正的危险总是隐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

正是日沉时候,华灯初上,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对面的天下酒楼灯火通明,声乐喧杂。温尘合上窗,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眼帘低垂,瞥向了楼下的唐渔。

即使大多数人其实都对唐渔的身份背景很了解,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的好人缘。身着黄衣的唐渔,让人觉得他只是一个简单的浊世佳公子,而非什么实是很危险的人物。

到彤云酒肆来的人,所求的也不一定是酒肆中的美酒,更有名的还有肆中的乐师官凌虚。

楼下的官凌虚手抱着琵琶,头微微低着,却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骄傲的女子。

很莫名的,让温尘想起了容敛。温尘只见过容敛一次,却是忍不住想要叹气。一个人,在自己能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怎能去要求更多的东西呢?

但是官凌虚却是不同的。温尘笑了笑。

楼下那个一袭红衣、艳光四射的女子,抬眉间便让人觉得她周遭的一切都恍然不真切起来。她的五官也许并不十分美丽,但却锐利得刺目,使人觉得原来真的有这种刺人心神的美丽存在着。那样的红色拖曳在地上,与她骄傲的神情、锐利的美丽出奇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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