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一支烟 by 乔段【完结】(14)

2019-05-30  作者|标签:

杨学明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更加紧张只是面上仍旧顶着一张镇定的脸戒备的看着丁师长:请问您有什么事

丁师长从背后拿出一沓纸对杨学明说:这些资料都是你的你是BR镇的人

杨学明认出那沓纸就是从自己身上搜刮去的资料心里较量了下不打算再拐弯抹角凭面前这个人的本事想要查他易如反掌于是老实交代:是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丁师长一直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杨学明脑中灵光一闪指着丁师长道:你你是那年到我姑姑家找我的那个人

哈哈哈……想起来了啊丁师长开怀一笑小家伙现在肯说你爹妈的名字了吧

杨学明认出眼前这人的身份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吐露出了自己父母的姓名原来丁师长与杨学明的父母是战友当年丁师长与杨父、杨母共赴越南战场那时候的杨父是个营长而丁师长还是个团长两人关系犹如亲兄弟

然而战争无情杨学明的父母双双为国捐躯那时的杨学明才两岁嗷嗷待哺岁月变迁物是人非但庆幸的是情谊未变丁师长一直记挂着兄弟遗孤曾在杨学明十岁的时候前往BR镇想领养杨学明却遭到杨晓慧姑姑的拒绝说是自家的孩子要自家养

丁师长也不好为难想着人家是姑侄怎么都比跟自己亲就留下一笔钱让杨晓慧好好照顾杨学明并且每年都会不定时寄来一些钱财物品

杨学明听丁师长说了前因后果也将自己这些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只不过说到王开富那段的时候直接改成杨晓慧想要霸占他的房子迫使自己流浪到了C市然后得罪了当地的黑道

丁师长好一阵唏嘘非常后悔自己当初没带杨学明走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心都喂了狗相当气愤原来当年杨晓慧不让丁师长带走杨学明就是看准了这位弟弟的老战友肯定会给不少好处才非要留下杨学明然后丁师长再感叹了下杨学明凄苦的命运承诺道:学明啊你安心养伤有我在那些什么六哥之类的动不了你一根毫毛等你身体好了我再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让你以后生活得快快乐乐的

杨学明忍着没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辈子总算是熬出个头了

第三十四章检察官是怎么炼成的

杨学明双腿骨折后,打了将近半个月的石膏才拆除,然后就是漫长的休养。因为是小腿骨轻度骨裂,并不算太严重,但康复之后,时间也过了去一个多月。

师长太太非要医生确定杨学明可以单独行走,才终于给他放了笼。这么算下来,从王开富进监狱到他骨折康复,前前后后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杨学明总觉得心里搁了块石头,吃饭睡觉都没个安稳,左思右想后,做了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决定,去探监。

那天正好是三月初十,谷雨。他翻了老黄历,说是宜出行。

他打着伞站在监狱大门门口,不太明白自己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他想他到底是有些愧疚的,王开富再坏,却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只是想把王开富送进监狱关押一段时间,好让自己能完全摆脱他的控制,却从没想到会被判无期。

随着时间的淡化,再加上真正明白过来王开富的心思,杨学明已不再那么恨他。这次,他想去和王开富做个了断,表达自己的愧疚。

……

那么王开富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啊……嘶……啊,嗯……哎呀……”监狱里一处隐蔽的地方正上演着活春-宫。奋力抽-插的强壮男人和不断痛叫的小青年,干得是如火如荼。

王开富看着痛苦惨叫人,皱紧了眉头,一脸不爽。

大猫见状,赶紧道:“杀猪呢是吧?老大叫你怎么做的?叫你温柔点,温柔点!你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水,装的是精-液是吧?!”

旁边观战的传来一阵哄笑,正光着屁股的做活塞运动的男人满脸窘迫,本来猴急的动作不得不停下来,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老,老子,才不是呢。”

“哈哈哈……”坐在王开富旁边舀着一个笔记本的瘦猴指着光屁股男人大笑起来:“你他妈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哈哈哈……”

王开富抬了抬下巴,对光屁股男人说:“继续,要是再干不好,就让你一个月只能看不能做。”

瘦猴又是一阵大笑。王开富伸出食指点了点他摊开的笔记本,“好好记,记错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瘦猴摸摸鼻子,讪笑一声,赶紧专心记笔记。

不错,坐在王开富身边的瘦猴正是王开富第一天来监狱占了人家床铺的驼背男人,至于为什么瘦猴跟了王开富,这个原因很简单,强者为王,人往高处走。

瘦猴入狱前本是一个中学老师,因为妻子出轨,一怒之下将妻子砍了十五六刀,虽没致死,却也落得个半身瘫痪。瘦猴因此被判了十二年的有期徒刑。

说来,瘦猴是这监狱里文化程度最高的,是以成了王开富的**师爷,唯一的工作就是为王开富写了一部纪实性记录文——《同性性学研究》。

**王开富每日的必修课就是带上瘦猴看一场真人秀,然后做好笔记。不仅要做好笔记,还要进行研讨。怎么才能让处于下方的那位感到愉快,怎样才能使两个人都觉得极致的享受,什么样的体位比较持久,人体的那些位置比较敏感等等等……

比如现在,王开富看着一边干活的两人,一边问被压在下面的小青年,淡定的聊着天:“感觉咋样?”

“哈……啊……王,王哥……人家,哎呀,轻点……”小青年一脸潮红的看着王开富,媚眼如丝的将他从头到脚的缠了一遍。

王开富倒是神色未变,像是已经习惯如此。倒是旁边观战的众人,发出不容忽视的**笑容。大猫下意识的朝王开富下-体看去,再次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居然丁点反应都没有。要说王开富对此事不热衷,那他就不会天天风雨无阻的学习了;但要说他热衷吧,却不见他和任何人乱搞。

要是有人说王开富下边儿有问题,大猫第一个跳出来揍人,他可是亲眼见过王开富升国旗的壮观景象,当时瞪了好半天。

话说回来,王开富这个**爱好一直被狱友们津津乐道,明明长得那么棒的身材,勾得监狱里一群娘娘腔心痒痒,却总是只看不做。要说他有毛病吧,也有不少人见过他自-渎,有人问他是不是嫌这里面的不干净,王开富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人送直接了个雏过来。

王开富对于性-事的执着与他过于苛刻的洁身自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纷纷猜测他曾经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王开富对此从不加解释,仍旧我行我素。

正当王开富观战到高-潮阶段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

“王哥,王哥,苗警官有找。”一个小弟跑了进来,“说是在你房间等你。”

王开富想了想,拍了拍屁股说:“今天就到这里,我先走了。”说完连着大猫和瘦猴也跟着一起走了。

到了房间后,苗警官开门见山的说:“有人探监,你跟我走一趟。”

王开富抄着手思索,跟他有交情的都巴不得离公安局监狱之类的行政机构几万里远,最好一辈子都别碰着,会有谁要探他的监呢:“谁要见我啊?”

“说是叫杨学明。”苗警官有些不耐烦,他事情多着呢。

王开富不可思议的看着苗警官,再度问道:“你说谁?”

“杨学明啊,挺斯文的一个年轻人,大概20岁的样子。”苗警官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越发不耐烦。

王开富踱着步子在十平不到的牢房里来来回回的走,心里又是惊又是喜,一时酸一时甜,惆怅兴奋,踌躇忧患。这般犹犹豫豫半天,才长叹一口气,对快要暴走的苗警官说:“我不见他了。”

苗警官眼珠子一瞪,有些不知好歹的看着王开富,被探监可是监狱里这群畜生最喜欢的事情,哪个听到有人来探望不是高兴得手舞足蹈,更何况王开富这种原本够被枪毙的老混混。

……

杨学明坐在一个小房间里,有些忐忑不安,王开富来了究竟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就单纯的表达一下愧疚么?好似……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说的了。这么一直想着,脑袋里也越来越浆糊,这不像平时的自己,让他相当心烦意乱。

等了半天,终于看见门被推开,杨学明一个立身站了起来,却没看见王开富的人,捏着裤子的双手不禁一松,却在下一刻又紧紧抓了起来,惊异的问:“警官,王开富呢?他不能被探望吗?”

苗警官挥挥手,“他说他没脸见你,以前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非常对不起。”

杨学明一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王开富是什么样的人,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顿时难受,傻傻站着,王开富对他作恶的事情好像突然变得不重要,一下子掩埋了去,而对他点点滴滴的好一一浮现。

世上再没这么一个人给他温暖了。

杨学明茫然无措的看着苗警官,动了动嘴,突然又觉得没意思。

“他说,是他对你不够好。”苗警官嚼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甩了甩头,直接说:“话就这么多了,没事你就走吧,我忙着呢。”

杨学明退了一步,抿着嘴,刚刚还斯文和气的摸样,突然变得硬冷起来,双目利而露芒。苗警官被他盯得发毛,拉着他的手臂推搡了几把,厌烦道:“走走走……”说着就要关门。

杨学明甩开他的手臂,声音微哑的问道:“就这么一句?”

“对,对!”苗警官将他放在桌上的伞塞到他手上,道:“赶紧舀了走,去吧,去吧。”

杨学明不明所以的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去接他手中的雨伞,掉头就跑出了探监室。

“嘿!这毛病怪的,真他妈烦人。”苗警官捡了个便宜,直接打了伞出了门。

……

春雨向来不大,却带着料峭寒意。杨学明穿的虽然不薄,却是全身润了个透,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慢慢晃悠,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了军干所。

“哎哟,学明啊,你这是怎么啦?”师长太太心疼得赶紧舀了干净毛巾给他擦头发。

杨学明淡淡一笑:“干娘,就是伞掉了,没什么大碍的。”乖乖站着让她倒腾,这位刚认的干娘脾气不小,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喜欢念叨。

“你这混小子,腿上的伤才好呢,要是侵了寒怎么办,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师长太太故意马了脸,开始她的训教。

杨学明静静听着,等她终于停下来,才说:“干娘,干爹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哦,在的,书房摆弄他的地图呢,天天盯着香港、澳门、台湾那三块地方,巴不得打仗呢,这个战争狂。”丁太太不禁又数落起自己的老公来。

“呵呵,您知道他的嘛,就这么个爱好。”杨学明从她手中舀过毛巾,说:“我自己来吧,干娘有事就先忙吧,我去找找干爹。”

“哎哟,又嫌我唠叨了是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哼……去吧,去吧……”丁太太给了他一个白眼,扭着小腰就走了。

杨学明回房换了身衣服,敲开丁师长的书房,看见老人家正在一边摆弄沙盘,一边翻着资料,轻声唤了句:“干爹?”

丁师长见是杨学明,笑着招了招手:“来来,跟我看看,英国最近不老实啊。”

杨学明走到沙盘面前,跟他说:“干爹,你说我考检察官咋样?”

丁师长愣了下,他这思维跳跃还蛮大的嘛,一下子就扯到检察官了:“考这个?不太好考啊,不过我相信你,这等小事肯定易如反掌,你怎么想起考这个了?”

“感觉惩治犯人,与其斗智斗勇挺有意思的。”杨学明跟他摆起战旗来。

丁师长捏着手中的迷你舰艇,摩挲起小红旗,想了片刻:“也还不错,认真熬个几年升成检察长,你小子就风光了。不过就是挺辛苦的,尤其是心累。”

杨学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插了几个旗子,嘴角凹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变得温柔:“值得的。”

第三十五章手中的照片纷然而落

王开富盘着腿坐在篮球架上,大猫在下面仰着头大呼小叫:“我说王哥,你这是在修仙呢?就这么一根弦,你也不怕掉下来。”

王开富从栏杆上跳下来,踏了一地的灰:“已经修炼成功了,就等着用实践去检验真理。”

“啊?”大猫买闹明白他什么意思。

王开富笑了笑,问道:“你就打算在这里面过一辈子了?”

大猫啧啧称奇,反问:“王哥,未必你还能找到比这更爽的地方?”

“我确实有。”王开富神色严肃:“我过几天就要走,先给你吱一声,你要是想一起走,我就带你出去,你要是不想,也没什么,好好在这里面过。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我就成。”

“王哥,你没开玩笑?”大猫双眼瞪得溜圆,再看王开富一本正经的摸样,立马泄气的一边碎碎念,一边踱来踱去。

“你先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走了。”王开富说罢,转身离开,没想才走几步,大腿就被人给抱上了:“王哥,你要走也带上兄弟啊,真不够意思,我抗打耐摔,能说会道,是居家旅游、、聊天解闷、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啊。”

王开富看着一边假哭一边胡掰的瘦猴,说:“够了。”演戏演得真恶心:“你去准备下吧,等几天一起走。”

瘦猴一个骨碌站了起来,涎着脸笑嘻嘻的说:“还是王哥厚道,对兄弟那是没话说。”赶紧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狗腿样。

……

一年以后。

杨学明站在穿衣柜前面,一件件套着单位发送的夏装制服。

淡蓝色的衬衣,深蓝色的领带,黑色西装长裤。

利落的扣上领口的最后一颗纽扣,再系上一个温莎结,看着镜中精神爽利的自己,杨学明淡淡笑了下。

经过一年的努力,他已经成为一名正式的检察官,目前在d市的一家司法机构上班,今天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带着轻便的行装,坐上了去c市的火车。看着窗外急闪而过的风景,杨学明有着难以掩盖的喜悦,他想,这件事总算要有个了断了。

至于为何非要了断,他似乎从未去想过。

经过半天的行程,杨学明不仅到达了c市,还到达了c市的监狱。接待他的仍是那位暴躁不耐烦的苗警官。

苗警官看着装束如此正式的杨学明呆了好半天,搞不懂他一个d市的检察官跑到c市来干什么,莫不是出了什么大案子,要从他们这里提人?

“我想探监,找王开富。”杨学明倒不在意苗警官怪异的眼神,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苗警官眼角抽抽,紧抿了嘴,脸色微微有些怒气,再从头到脚看了眼杨学明,发觉这家伙每次来监狱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实在令人不爽,那就让他多跑一趟吧,这个阿衰:“他不在这里了,被转到了b市。”

杨学明显然被这个答案懵住了,囚犯被转监狱的事情不是没有,但非常少,王开富已经被判了无期,还有什么好转的。但细想之下,也明白过来是什么原因,面上一寒,掉头走人。

苗警官在他背后歪嘴咒骂:“等你到了b市,还不气死你,哼。”

杨学明自然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一秒没耽搁的就又踏上去b市的大巴车。

到达b市的时候,看着有了些变化的街道,杨学明不禁感慨,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这里快两年了。但来不及想太多,他人就到了b市的监狱。

来的路上他就知道,王开富被转监狱,肯定离不得邱虎在其中做了手脚。邱虎向来和一些司法机构关系密切,不然怎么能将王开富从c市转到b市,方便其下手。

神色沉重的进了b市监狱,杨学明才提到王开富的名字,接待他的狱官就一脸不自然,要不是看杨学明穿着检察官的制服,非要把他祖宗八辈挖出来不可。

“你找他干什么?”

“探监啊。”杨学明皱眉,暗忖这其中果然有蹊跷。

“他已经死了。去年刚转过来没多久就死了。”狱警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愿多提此事,跟苗警官一个德行:“就是这样,我有事忙,要走了。”

杨学明赶紧把人拉住,从文件包里抽出一大沓戳了不少红章章的文件扔给狱警:“办案需要,老实交代。”

狱警脸色瞬间变得不大好,盯了杨学明半响,额头居然冒出了薄汗,但仍旧镇定的说:“人真的死了!”声音微颤,带有低低恼怒的咆哮。

杨学明冷冷看着他,肃声道:“老实交代,怎么死的!”

“他自己不老实,天天打架,当然是被打死的。你也是检察官,监狱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叫他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狱警不耐烦的解开领口的纽扣,见杨学明愣神之际,赶紧溜人。

杨学明又去问了别的监狱负责人,最后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

1995年6月2日,端午节。

趁着假期,杨学明好歹说服了师长和师长太太,来到了d市一家香火鼎盛的寺庙。王开富生前作恶那么多,他怕他下地狱后会受磨难。于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德高望重的住持,办了一场超度法事。

杨学明站在庙堂的角落里,吸着浓郁的檀香,有些昏昏欲沉,浑厚隆重的诵经声连绵不绝的响在他耳侧,令他觉得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他确实提不起什么精神,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切,手脚有些发凉。

法事完毕后,住持看着神色黯然的杨学明,叹了一句阿弥陀佛,接着道:“施主是否要算一卦?”

杨学明瞟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如果两年前有人给他算一卦,那该多好。呵呵……但那是不可能的。

彻底脱离黑道后,杨学明的生活走上正轨,不用人给他说,他都知道自己下半辈子会平步青云,荣华富贵。确实已经没什么好算的。

“施主不妨算上一算,也好为以后做个准备。施主这辈子命途确实坎坷,须得多加注意啊。”住持早已细观杨学明面相,心中一阵感慨。

杨学明听他口气,似乎以后生活波折不少,却也不甚在意。如果提前知道人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遂客气笑笑回绝了老住持的好意。

“哎……施主如此,老僧就不再多言。只不过老僧毕生醉心于中国五术之首的紫微斗数,如果施主以后还有意愿,可随时来找老僧。”住持说罢,施施然离开,徒留杨学明在原地怅然。

踏出庙堂的时候,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寺庙的香客却还没散尽,稀稀拉拉三五成群磕头点香。

杨学明还不打算回去,找了棵大树坐着乘凉。本是图个清静,旁边两个混混摸样的小青年正在拉拉扯扯,好似在争吵什么。

杨学明本不打算去管,偏偏有三个字飘进耳朵——大前门。定神细听之下,才得知了两人吵架的内容原来是为了一包烟。原来其中一个小青年嫌弃另一个给他买的烟太差,居然是大前门,是以起了争执。

杨学明看着他两叽歪半天,最终扔了烟走人。杨学明看着地上躺着的还没开封的烟,喉头一阵哽咽,双目微涩,抬了步子走到面前将烟拾起。

即使没打开烟盒,杨学明似乎都能闻到熟悉的烟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打火机,还是以前的那个,已经颇为老旧,很有些年头,上面描了□的头像以及光芒四射的红日。

杨学明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默默点上,辛辣的气息再熟悉不过。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身边24小时都缠绕这股味道。

虽然跟在王开富身边大半年,他却没有学会抽烟,理所当然的被呛得难受,更何况抽的是大前门。杨学明咳嗽了好一阵再将烟含上,扶着大树泪如雨下,已不知是被呛的还是怎么的。

……

1995年的6月,王开富依旧很潇洒。

他有了自己的王国,铲了邱虎,踩了六哥,隐隐有b市、c市龙头老大的势头。

邱虎与六哥在两市的根基之深,当然不是王开富一个白手起家的老混混能连根拔除的,所以他越狱后,跟了f市的一个大佬。所以,才能在一年时间,在两市站稳脚步,并一家独大。

有了实力的王开富,觉得可以过安稳日子了,于是他叫生死兄弟大响去办一件事。

王开富舀着手中的照片,沉默了很久,一张张从他手里来了又去,去了又返。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做的事情真的傻缺透了。

那一夜,王开富站在f市最豪华的夜总会楼顶,看着底下这灯火辉煌的城市,点燃了他久未抽过的大前门。

夜风呼呼而过,吹得他宽大的衬衣猎猎作响,手中的照片纷然而落,上面有杨学明去法院上班的情景,有杨学明穿着检察官制服吃面的情景,更多的是杨学明带着温和笑容和一名女子在一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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