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 作者:叶软【完结】(10)

2019-05-29  作者|标签:叶软 强强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还……还好。”傅秋值看着那双正揉搓着自己脚的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觉得,这双手不只泡茶赏心悦目,洗脚也很好看。

  被楚恒挤到一边去的霞儿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多余,小声的道了声:“公子好好休息。”转身撂起帘子跑了。

  傅秋值看着低头为他洗脚的楚恒,视线落到了他一头灰发上。疑惑道:“楚兄,你的头发为何是灰色的?”

  楚恒撩了一捧水浇到傅秋值的脚背上,面无异色,“有一次碰到了香蚕谷的毒婆,她要抓我去炼药人,我把她杀了,但不小心沾上了她身上的毒,发了几天烧,头发就变成这样了。”

  傅秋值不禁摸上去,手感有些糙糙的,衷心的道:“楚兄,你真的很厉害。”

  十二岁的时候就要一个人闯荡江湖,碰到过毒婆差点被毒死,一定也遇到了其他数不清的危险吧。不像自己,十岁到师门,八年来被师傅保护的好好的,就算加上此番下山,也没遇到过真正的江湖险恶。

  楚恒抬头看见傅秋值正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灰发,那双眼睛如一汪清泉,波光微动。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软绵绵的,不禁道:“真奇怪,我好像见过你。”

  傅秋值收回手,以为他又在开玩笑,笑道:“是吗?怪不得我与楚兄一见如故。”

  在硬床板上躺了一夜,傅秋值一睁开眼,先是感觉腰酸背痛,再是察觉到了这艘船正在移动。身边早已没有楚恒的影子,躺过的被窝也是冷的,看来他又起晚了。

  走上甲板,天色果然不算早了,赤追与白雪在角落吃Cao料,不时蹭蹭对方的脸,很是亲昵。楚恒负手站在船头,一身黑衣衬得他身长玉立,听到动静,回头见是傅秋值,问道:“睡得可好?”

  傅秋值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对他展眉一笑,“不大习惯,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醒的早,听见船家摇橹的声音就起来看看,现在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

  傅秋值四顾一番,果然已经望不到江岸,只有开阔连天的江面。“楚兄,一个半月后玩赏大会就要开始了,现在禅头玉没有找到,孙青雪也死了,不知道这次天之至宝究竟花落谁家。”

  “不过是换得三大世家的一个约定,与我们无干。你若想见识见识玩赏大会,等离开屏川我带你去看看,稀奇古怪的玩意倒也不少。”

  傅秋值双眼一亮,“如此正好。”

  行舟两日,连睡两夜硬床板,顿顿吃的皆是鱼,眼前之景只有滚滚江流,傅秋值一下船就跃了几步,心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

  霞儿颇有些不舍,看着傅秋值的背影咬了咬牙又追了上去。站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香囊,羞涩的说道:“公子,这个香囊是我亲手绣的,送给公子做纪念吧。”

  傅秋值看着面前两颊飞红的少女,伸手接过了香囊,微笑道:“谢谢,这个香囊很漂亮,姑娘这么心灵手巧的人,日后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霞儿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她听懂了傅秋值话里的意思,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强忍住了,深呼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也希望公子早日遇到意中人,霞儿会在江上祝福你们的。”终于在泪水夺眶而出时转身奔向自家的船。

  傅秋值看着手中的香囊,把它挂在了江边的树枝上,江风吹过,枝头的一抹红摇摆不定,似一个女子在为心上人翩翩起舞。

  “你既然不要,为何不直接拒绝她?”楚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

  傅秋值叹了口气,“觉得刚刚发生的事莫名熟悉,一时心软。”

  “也罢,我们还是先回屏川派吧,正事比较重要。”

  “嗯。”

  在傅秋值看不到的角度,楚恒回头,对着在江风中飘摇的那抹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文的前两章是我两年前写的了,楚恒灰发这个设定开始只是源于作者沉迷非主流五彩发色的内心。。。现在怎么想怎么傻,放心,会黑回来的。。。orz

第10章 第 10 章

  屏川派坐落于屏川以东二十里,屏川是一条大河,沿岸散落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村镇,其中一个最大的也是离屏川派最近的镇叫清凉镇,傅秋值和楚恒此刻正走在清凉镇的街上。

  这是楚恒第一次下山历练时呆了十天的地方,想到那次经历楚恒就忍不住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摇出脑海。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楚恒看着那个熟悉的开了近十年的包子铺子仍开在街角,又勾起了那段记忆,连忙快步要走。

  傅秋值却突然愣住了,他看着一面被杂物围住的青砖墙,脚下不自觉停住了步子。

  “值儿乖……”记忆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松开了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这样的一面墙边,然后离开了他。可是其他的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甚至连那人是男是女都无法回忆起。

  楚恒见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不禁握住了他的手腕,问道:“怎么了?”

  傅秋值道:“我曾经失过忆,师傅把我捡回弄月山庄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师傅说,他遇到我时我只知道自己叫傅秋值。”

  楚恒见他突然说到自己以前的事,不禁把他的手腕握的更紧,“你师父在何处见到你的?”

  “在宿城,师傅见我被人欺负,就顺手救了我带回去收我作弟子。”

  楚恒心疼道:“宿城离这里有百八十里,若你当时在清凉镇,被我遇到,绝不会让你受欺负。”

  傅秋值听他这样说,不由一笑,“就算我在清凉镇,那时候你也不认识我。”

  “不,”楚恒盯着他,肯定地说道:“我看到你就会认识你。”

  “谢谢,不过都过去了,想不起也没什么要紧。”傅秋值反握住楚恒的手,“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好,我带你去仙阳楼,那儿的白切j-i最好吃,还有烧鱼头、翅子汤、桂花蜜酒……”

  “楚兄,我还没喝过酒呢,不会醉吧?。”

  “桂花蜜酒不冲,甜甜的很好喝,你喝过就知道了。”

  两人相携着,走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身后的一白一红两匹马慢慢跟着主人,在石板路上留下达达的马蹄声。

  出了仙阳楼,两人酒足饭饱,不紧不慢散步般的往屏川派走去。傅秋值满足道:“桂花蜜酒果然好喝,入口香甜,后面才有一丝酒味。”

  楚恒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小时候就经常来这里喝酒,刚开始喝的是桂花蜜酒,后来店里又酿出来一种新酒,叫男儿泪,据说是老板专门给他去战场打仗的儿子准备的,够烈,几杯就能醉。我就试了试,果然够劲。不过你没喝过酒,这次就算了,还是下次带你来的时候再尝尝吧。”

  傅秋值笑道:“男儿泪,这名字有点不吉利啊。”

  “是啊,沙场多是埋骨地,自古几人能还呢?他儿子自然是没能回来,哪里是男儿泪?分明是酿酒人的眼泪,喝酒人的眼泪。”楚恒道。

  “楚兄总是能一语道破。”

  “哪里,不过是看得多了。对了,还不知傅少侠今年春秋几何?”

  “还待两年弱冠。。”

  楚恒笑道:“在下痴长两岁,可以担得起这声‘楚兄’了。”

  “其实……楚兄不必再叫我傅少侠了,叫我秋值吧。”

  楚恒咳了一声,轻唤了声:“秋值,”一股酥麻感自背脊升起,怎么叫怎么感到r_ou_麻。

  傅秋值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以前在弄月山庄,师傅叫他值儿,师兄师姐们就喊他六师弟,他也没有交过朋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让朋友称呼自己,难道要楚恒叫自己傅弟?值弟?那也太奇怪了!只好道:“楚兄还是随意吧。”

  楚恒笑了声,“还是叫傅少侠好了,有点不习惯。”

  傅秋值应了一声,抬头见前面隐隐现出一个高大的牌坊。“屏川派到了?”

  “嗯,”楚恒眯着眼看去,“就在前面。”

  屏川派掌门季舒望在议事厅坐着,手里拿着一块铁牌翻来覆去的看着。这时候,一个弟子敲了敲门,道:“掌门,楚恒师兄回来了。”

  季舒望收起手中的东西,忙站起来推开门,对弟子吩咐道:“快叫他过来。”

  那弟子有些为难道:“楚师兄旁边还有一人……是否安排他在他处等候?”

  季舒望想了想,道:“不用了,叫他一起来吧。”

  傅秋值跟着楚恒一路走到了屏川派的大堂,不禁感慨,屏川派果然有钱,房子修建的跟宫殿差不多了,想想弄月山庄的小木房与茅Cao屋,简直不能做比较。

  之前去通报的师弟已经回来了,对他们道:“楚师兄傅少侠,师傅让你们去议事厅。”

  二人又前往议事厅。

  一进门,傅秋值就看到一个穿着暗紫色长袍的中年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只见楚恒走过去拜了一下,喊他道:“师傅。”

  傅秋值亦拱手,道“见过季前辈。”

  季舒望起身扶住二人,道了声不必多礼,让两人坐在身侧,又用眼神示意楚恒身边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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