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筵冷清+番外 作者:夕大大【完结】(17)

2019-05-28  作者|标签:夕大大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布衣生活

  掌心一空,拂过脸颊,那只手的主人醒了,惊坐而起冷眉横对!

  屋内的气氛压抑沉默,夹在在苏冷清看似冷峻,实则愤怒的目光中,造成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六年过去了,这人还是贼心不改,虽不似上次那般可恶,但亲吻手背也够猥琐。

  苏冷清心里气得要命,好一对道貌岸然的父子,老子把他扔进戏楼,儿子又来此戏弄他,当真他苏冷清是戏子吗?

  看清苏冷清眼中的恨,惊醒的风筵楞了半晌,带着几分羞愧道:“冷清,我喜欢你……”

  不管在何种情形下,最后总是变成敌视。但不管再怎样敌视,风筵总还是不死心。也许再给点时间,苏冷清就能放下仇恨,接受他的一片真心。

  虽然他那点丑陋的心思,苏冷清早就心知肚明,但这还是第一次公开说明,连他大少爷的脸面都不要了!

  “喜欢?”苏冷清挑高眉毛,压抑心头怒火,冷笑道:“如何喜欢?”

  风筵痴痴望着他,除了他的身影,眼中再无旁物,不自觉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曾几何时,书院之内,孩童们在夫子的板子下,异口同声背诵这篇关雎。

  这些繁复拗口的诗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进入脑海烙印灵魂?

  风筵已经记不得时日,只知道它们是因眼前人,才变得如此鲜活有生命力,能够让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居然还念出诗经,也不睁眼瞅瞅,那是男子追求女子!苏冷清怒极反笑,讥讽道:“大少爷,你雌雄不分吗?”

  “冷清,我……”风筵眼中是让人不忍的哀求,多年的真情,在苏冷清的眼里难道没一点意义吗?

  别的事也许好说,但今日这件事,却不是一个不忍,他苏冷清就能成全。别说他是堂堂男子,就算是个女子,也不愿与风家人有瓜葛。

  “大少爷,你还有别的交代吗?”

  不需要再多言,苏冷清的冷脸,已经回答一切。快刀斩乱麻,不惹情债的人,就不会被情债缠身。

  虽料到表白的结果,但风筵仍然不死心,盯着苏冷清的脸,缓缓道:“明日,我成亲……”

  苏冷清坐在床上,冷冷看着他,连眼角都没眨动,既不表示喜悦,也没有丝毫难过,甚至连意外都没有,仿佛风筵成亲是自然而然的事!

  “那就恭喜了!”冰冷声音平静如常,似乎在苏冷清的眼里,风筵能够成家立业,也算是走上正途,但只怕他是说说而已,对自己还是有荒唐心思,淡淡道:“安家两字让与忍,防家两字曰盗与j-ian,亡家两字曰 y- ín 与暴。我没有什么贺礼,就送这三句话吧!”

  冷风簌簌吹,更深夜漏长,城巷一片宁静,只有风家门前依旧热闹,赴宴归来的客人带着浓重的酒气,在下人们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进大门。风家好脾气的大少爷,一直站在门口张罗,直到最后一位客人归来。

  末了,风筵抬头望着风府高悬的金匾,就像一个不识字的小孩,带着一脸迷茫神情,久久仰望那俩大字。

  毕竟是带着血缘的父子,真走到决裂的这一步,所有的无奈、矛盾和挣扎,最终都化为叹息飘散在风里。

  那一夜,风家大少爷,门前站了一宿!

  第二天发生的事,轰动了整个山城,风家大少爷在娶亲当日,当着一屋宾客的面,击鼓鸣冤状告自己的父亲。

  鼓,本是用在喜堂上的花鼓,大少爷在等县太爷进堂入座后,忽然扯掉红花脱掉喜袍,一身缟素击鼓鸣冤。

  所有人都惊呆了,鼓点声停歇后,大少爷跪到县太爷的面前,拿出早准备好的状纸,告生父风万侯杀妻灭子、欺行霸市、鱼r_ou_乡里、假冒山贼、杀人掠货等十大罪。

  嘉城知府惊呆了,吃了几十回喜酒,还是头次碰到这样的事。

  起初,风万侯不惊不慌,让人把风筵给拖下去,只说长子突然中邪,胡言乱语时好时坏,风家这么急着娶亲,也是为给长子冲喜。

  不是雄黄手,不擒五毒蛇,风万侯心里冷笑,敢跟他斗狠,风筵还嫩了些。

  这些年县里城里,哪少得了风家打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风老爷敢把人请来赴宴,自是相信那些银子没白送,关键时刻能得到县太爷的庇护。

  风老爷想法只对一半,县太爷非但没接状纸,反而露出惶恐神情,看着那张状纸落进一人手里,随后又呈到另外一人手上。

  届时,县太爷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连腿肚子都在打颤。

  还没来得及跟风万侯通气,这眼下就出事端了,搞不好连他一起拖下水。

  今天来的一行人,一个官比一个大,有新任的知府,有按察司派遣的佥事大人,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年纪约莫二十来岁,腰间别着一串风铃,也不知是什么尊贵来头,知府和佥事大人都对他卑躬屈膝、小心伺候唯恐不周。

  听说前任知府,就因为得罪此人,此刻已被押解进京,关进大理寺的死牢。

  如今,状纸就在这人手里,波澜不惊的目光从头扫到尾后,又递给新上任的知府,淡淡吐出一字:“查!”

  轻描淡写一个‘查’字,惊得县太爷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这些年风老爷在山城的杰作,哪一件没他县太爷的参与呢?!

  从嘉城知府被抓那一刻,县太爷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保不住了,此刻风老爷的事又被人捅出来,惊弓之鸟的县太爷终于绷不住了,跪下连忙喊道下官知罪!

  县太爷是知道轻重,对来人的身份,也大致猜个准。j-i蛋碰不过石头,早点认罪招供,强过负隅顽抗。风老爷却是蒙在鼓里,虽然不知县太爷在这节骨眼上抽什么风,但也留意到县太爷身边那几个人了!

  乖乖,山城是来大人物了,风老爷眯着眼睛瞅着那几人,并且跟老管家悄悄打了个眼色。

  县太爷是个怂包,可他风万侯不是;县太爷认罪了,他风万侯可不认罪!

  风筵又被带来了,看到知府身边的年轻人,倒也没觉有多惊诧。

  人生际遇很难说得准,上一刻在嘉城遇到的落魄书生,画好的扇面还搁在书房里,这一刻知府大人站在他的身侧,而县太爷则跪在他的脚下!

  风筵跪在新任知府的脚下,看了一眼瑟瑟发颤的县太爷,便开始一一细数风万侯的罪状。

  他说得非常缓慢,一边在拖延时间,好让苏冷清那边,有充足的时间逃出城。

  新任知府认真听着,自然而然问到证据。

  这些个罪名若成立,够风万侯死上十遍,但前提是拿得出证据,不是光靠他一个人,跪在这么多人面前,仅靠一双嘴皮子在说!

  届时,风筵抬头看风万侯,眼中流出两行泪,最终一字一顿道:“证据就藏在娘的棺内,娘亲一生待在风家,就是为了收罗你的罪证!”

  风万侯闻言心内咯噔,知道宁紫荆跟他作对,但却万万没想到宁紫荆待在风家,就是为了收罗他的证据,留待给风万侯的亲生儿子,亲手扳倒他这个亲生父亲。

  猛然间,风万侯又想起一件事,宁紫荆死前曾与风筵耳语什么,而风筵也在其死后夜里守灵,会不会就在那时把证据偷藏棺内?

  这就是宁紫荆的报复,报复他当年杀子之仇,风万侯在心里冷哼,最毒果然妇人心。

  风筵是个心软孝子,总顾念着父子之情,不愿走到眼下这一步,无奈风万侯不知悔改,日前又害死耀辉和五娘,最终要对苏冷清和阿辰下毒手,风筵终究是没办法了,只能狠心做个了断。

  父子之间,走到这步,鱼死网破。风筵的泪是热的,心是冷的,除了挂念苏冷清,其他也没什么想头。

  

  ☆、第十七章

  一行人来到风家墓地,叫来五六个壮丁,你一锄我一锄挖着,把县太爷吓得魂不附体,好似被阎王爷勾了寿,就等牛头马面索命来了!

  宁紫荆的棺材被抬出坑时,风筵跪下磕了几个头,哀伤道:“娘,您今天可以瞑目了!”

  棺材开启了,风筵亲自上前,掀开遗骸身上的锦被,取出一只密封铁盒,打开竟是血衣、供词、账簿、凶器等一系列物件。

  盒子刚进知府的手中,城里就响起了洪亮铜钟,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在喊: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跟去看热闹的人群,哄地一声乱散开来,风万侯却镇定非常,眯眼瞅着知府等人,眼里闪着y-in狠的光,嘴角又勾上一贯冷笑。

  这俩人一听有危险,顾不得查看那证物,抱着箱子挡在泰子面前。这回该轮到他们惶恐了,这位爷要在自己的辖区出事,那可不是丢乌纱帽这么简单,搞不好要杀头治罪抄家灭族!

  县太爷是个怂蛋,风万侯可不怂;县太爷不敢干的事,风万侯敢做得很!这官大又怎么样,到了这山城里,还不许碰上马贼吗?马贼杀人可不管你官大官小!

  给你们拿到证据又怎样?有能耐,你们活着走出城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眨眼马蹄声到跟前,数十马贼杀将而来,个个蒙面眼露凶光,将知府几人团团包围。

  说来也奇怪,这伙人从铜钟敲响到出现眼前也不过一刻间,更奇怪的是他们也不杀人掠货,而是直接奔着佥事他们三人而来。

  佥事拿出随身牙牌,义正言辞喝阻马贼,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惹着他们那是谋反。

  马贼不肯听他废话,倒把吓傻的县太爷给惊醒了,冲到马贼面前挥着手,隔着老远冲风万侯喊:“别乱来,别乱来!”

  风万侯是土包子,不知罪轻罪重,若是犯上作乱,那可是要抄家灭门!

  风万侯哪肯听他的,冲着马上一人点头,那人便喊了一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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