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作者:穆衍【完结】(25)

2019-05-25  作者|标签:穆衍

  摄政王经历过的风波比他多很多,知道此时不能慌乱,

  他把心疼埋得深深的,嘴上冷静道:“眼下北境状态未明,还请陛下打起精神,以苍生为念。”

  小皇帝收拾好自己到书房时,宰执们已经尽数匆匆赶来,

  通政司的加急信来得匆忙,还有许多地方语焉不详,

  不知细况如何,许多事情只能按最坏的可能大致安排下去,

  北境刚刚扭转劣势,担心方将军已经不幸,蛮人趁机扣边,

  所以摄政王非去一趟主持军心不可。

  他陪着小皇帝和宰执们一直讨论到天色将要破晓,才勉强理出一个可行之策,

  中书舍人打着哈欠把他们商议的结果记下来拿给小皇帝过目,

  摄政王叫人打水洗了把脸,两口吞掉了一个馒头充饥,起身和小皇帝辞别。

  小皇帝有满肚子的担忧,一想他便心如刀绞,

  然而当着满堂宰执的面不能让他抱抱自己。

  他叫住摄政王,从龙椅上站起身,绕过桌案走下台阶,

  摄政王抬头看着他,他说了半个晚上的话,嘴唇干得起了皮,

  小皇帝从身边人手中拿过一盏清茶,双手敬给摄政王,

  继而拱手深深一揖,忍泪道:“岑卿辛苦,朕以茶代酒,一路多加保重。”

  摄政王接过来一口饮尽,撩袍向他一叩首。

  他并无多余话语可以嘱托,只好把满腹温情用视线交给小皇帝,

  与他对视片刻,担着肩上的重任无言地退出了书房。

  门外傅秉笔给他备了马,正打算跪在地上做个脚凳,摄政王已经从另一侧翻身上马,

  他袖子里的零碎玩意在马鞍上挂住了,烦躁地伸手掏了下,

  把下午在兵马元帅门口被武选司主事塞在袖子里的金饼扔给秉笔太监,

  和他CaoCao点了一下头,匆匆嘱托他道:“照顾好陛下起居……”

  傅秉笔不知道为何怕他怕得厉害,不等他说完已经连声答应。

  这离别来得太猝不及防,摄政王有点不知所措,

  他磕绊了一下,又低声说:“陛下x_ing情勤勉,秉笔多劝劝他,别让他伤到身体,有劳了。”

  他说完便拨转马头,疾驰下台阶出了皇宫,一路都不忍回头看看,

  小皇帝出来送他,只见到了他被风卷起的衣袖。

  摄政王先到自己书房中取了兵符,接着回卧室换上铠甲,拎着刀出来,

  幕僚半夜接到通政司的消息,备好了他的行囊与口粮,

  向随摄政王一道回京,借地驻扎在禁军军营中的摧山营发了征召令,

  顺便吵出了谁要跟着他上沙场谁要留在王府看家,都整理好了装束等在王府门口,

  摄政王扫了门口众人一眼,把两个疏于锻炼的幕僚撵出了随军人群,

  从亲兵手中接过长枪,和刀一起背在背上,和留守的僚佐点了一下头,

  带着人叫开城门出了京城与摧山营汇合,当晚便到了已是满目疮痍的宣府。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再见面,摄政王就是一枚光荣的秃头了啦

第49章

  宣府地动前正在战时,如今城墙塌陷,守军顾忌城中百姓x_ing命,守在城前与敌军鏖战,

  守军仓促应战,还要分兵与城中百姓救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摄政王到时仍在点着灯火严阵以待,喊杀声时断时续。

  他一入宣府地界便令人升起帅旗表明身份,

  接到先遣斥候消息,又命摧山营整备着装,

  摧山营在离宣府城墙十余里的地方换上战马,

  先缓步徐行以整理阵容,而后大张旗鼓地绕到蛮人侧翼准备冲锋。

  蛮人攻城时仓促备下了几条绊马索与壕沟来防备支援,

  白日时余震不断,壕沟大多被填平,只剩些绊马索,被先行的重甲兵持刀拖断,

  摧山营蓄力一击凿穿蛮人阵列中腹,从另一侧绕行回城前与宣府三卫汇合。

  摄政王带着一身血迹从战马上滚下来,龇牙咧嘴地叉着腿走到临时营地的帅帐,

  地动时方将军被地上一道张开的裂缝吞了进去,留下半截他的兵器c-h-a在地面上,

  过了近一个时辰才被士卒们联手从地里挖出来。

  方将军断了半身骨头,勉强清醒着布置了军阵,就一头栽倒昏迷不醒了,

  摄政王进帅帐看了他一眼,跟昏迷的方将军说:“借个地啊兄弟。”

  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床脱了裤子。

  摄政王在京里养尊处优地呆了几年,腿根之前骑马磨出的茧子没了,

  猛地负甲疾驰三四百里,硬是又磨掉了一层皮r_ou_,和绸裤沾到了一起。

  摄政王名声在外,宣府残破的城墙一换上他的帅旗,

  外面虎视眈眈的蛮人顿时安生下去,跟着去修养了,眼下紧急的反而是赈灾。

  摄政王急行军只带了摧山营的人吃马嚼,剩下的还都跟在后面,

  他入城时匆匆一瞥,发现民居塌了不少,

  知府忙得热火朝天,在个深秋打着赤膊指挥府衙的官吏和宣府三卫勉强分出来的兵丁救人。

  摧山营去接替宣府三卫驻防,亲兵去叫宣府幸存的官员和将军们,

  摄政王就着满身夹板的方将军把沾在腿上的绸裤撕下来,咬着牙给自己上了药,

  把绸裤扯开往腿根上一缠,嘀嘀咕咕地借走了方将军的裤子,

  裹上膝甲与靴子,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昂首阔步地去见了分别已旧的同袍们。

  久别重逢本该小酌,可惜这一屋子汉子没人理会摄政王这一口风花雪月,

  倒是有人眼尖,看见他走路时夹着鸟,先嘲笑起摄政王养出一身细皮嫩r_ou_来,

  被摄政王追着报以一顿老拳,吵闹了一阵,算是欢迎他回来。

  “陛下容禀,”摄政王在给小皇帝的信中写道,“宣府有三卫,地动时俱在营中吃饭,伤亡比臣预想的少得多,故而眼下仅就宣府一地来讲,兵情并不算急迫,然而至今未接到大同的情况,夜深雾重,恐有埋伏,臣打算明天再去看一看,若蛮人欲借此契机孤注一掷,或有收复河套之良机。

  “臣忧虑者乃地动之后的赈济防疫等事,宣府知府素善兵事,民治反而弱于其他,京中除赈灾等物,务请派遣擅此事者为钦差,总揽此事。”

  又偷藏了张字条哭惨:“太久没长途奔袭,腿磨破了,回去不许嫌我。”

  小皇帝的回信和押着粮Cao的钦差一起到了摄政王手中,

  钦差是从南方急调过来的,素有青天的美称,每治一地都有百姓为他立生祠,

  是个须发浓密的壮年书生,被刚从大同跑了一趟回来的摄政王扔了两担子的责任,

  满脸菜色地把小皇帝的回信塞给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摄政王定睛一看,发觉又是一个骑马磨了一裤子血的倒霉蛋,于是好心地派人给他送了药。

  小皇帝给他回信说:“赈济等一应事务均交钦差,卿可专心兵事,朕与朝中诸公侯卿佳音。”

  也在信中夹了张纸片安慰他说:“我想你啦,就算阿岑头发都掉光了也不会嫌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摄政王,骑马磨得蛋疼,啧啧。

第50章

  摄政王击退宣府外蛮人,带着摧山营赶到大同时发现大同周围并无敌踪。

  大同府不在地动中心,他绕着城墙跑了一圈,发现总共加起来只塌了一里半的外城城墙,

  当即拎着马鞭冲上大同总兵府中,把总兵从床上拖下来一脚踹翻,

  厉声喝问道:“既已平安,为何隐瞒实情,数问不报?”

  总兵爱好裸睡,坦胸露r-u地从地上爬起来,先要上来给他一个熊抱,

  被摄政王嫌恶地用刀鞘怼开了,才嘎吱嘎吱地挠了挠头皮,拿着床边的衣服往身上套,

  一边疑惑道:“末将向京城与宣府各发了三道文书,麾下一道也没接到吗?”

  战时衣不解甲,摄政王一见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就来气,

  然而刚才那一踹扯得蛋疼,只好悻悻地放弃了再给他一脚的打算,

  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冷声道:“文书副本拿来。”

  总兵请摄政王到他书房坐下,拿着印信带人去开府库,

  路上碰到兵马元帅的长子带着人巡视回来,

  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抵墙上,

  恶狠狠道:“你他娘把老子的文书送哪去了?”

  兵马元帅长子暂代地动时在城墙上巡视被坍塌的城墙砸死的副总兵一职,

  刚把大同外城城墙重新修缮成一个能看的样子货,

  熬了三天两夜没睡觉,闻言也怒气冲天,

  反唇相讥道:“宣府都塌成那个样子了摄政王也没说什么,要不是你为了弄个什么鬼黄袍加身贪污了修城墙的钱,都是弄得手一掰就断的纸糊砖头,至于像现在这样怕见人?就你那写城墙塌陷过半的折子敢往京城送?信不信事情败露,第一个掉的就是你项上人头?放手!”

  总兵被他提膝撞到小腹上,不得不松开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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