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 作者:猫太婆【完结】(4)

2019-05-25  作者|标签:猫太婆 强强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老妇人铺好床絮,转身离开前又说了句:“大椿今晚与娘子花前月下时可要悠着点,雪夫是客人,可不要待慢了才好。”

  面对老妇人打趣,大椿闷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老妇人离开,才松了口气似的看着雪夫。

  雪夫走到窗边,仔细研究了一下,指着神鸟问:“这只鹩哥会说话?”

  大椿摇头。

  “神鸟?”

  点头!

  “你的娘子?”

  再点头!

  “哟,果然是神仙伴侣哟!!”

  继续点头!哎!不对哎,话音不对哎。

  “雪弟,你别讥笑我了,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家有娇妻美眷,哪能理解我的烦恼。”

  雪夫随手逗一下鹩哥,淡淡道:“我可没有娇妻美眷。”

  大椿肯定不信,家里有妻子还这般谦虛。

  雪夫脸色转冷:“谁说妻子一定娇美,我娶的妻子皮肤黑,脚大又貌丑。”

  “哎,雪弟不用安慰我。”

  大椿边添茶边讲叙自己的黑历史,当年他也说过一桩娃娃亲,对方女童不到十岁就病死了,阿爹阿娘又给他张罗了邻村的女子,亲事刚谈好,那女子就消失了,也不知是偷汉跟人私奔了还是其他隐情,对方父母说女儿被人拐了,还到处散布摇言,说大椿是灾星。

  阿娘被气病了,竟一病不起,拖了半年去世了,大椿更加坐实了灾星的名号,从此就说不到亲事了。

  阿爹为了消除强加在大椿头上的灾星名号,让大椿娶神鸟为妻,据说此鸟曾准确预报了灾祸,让族人逃过一劫。

  雪夫很好奇,是逃过了什么劫难。

  大椿左右看了看,神秘地透露:“神鸟能预言雪崩,两次大雪崩都提前悲鸣,救了族人的x_ing命。”

  雪夫停下逗鸟的手指,再看虎皮鹦鹉时,已有敬意:“哦!的确是只神鸟!”

  老太爷做主让儿子娶神鸟为妻,就是想告诉外人,儿子不是灾星是福星。

  雪夫的眼光一转,又问道:“既是神鸟,为何不献给秦王,大王得此宝贝定会赐你功名利禄,何愁无妻。”

  这个问题倒是第一次听,大椿揉了头也答不出来。

  “椿哥,依我看,神鸟是假,沿人耳目是真。”

  大椿想了想:“那两次大雪崩来临之前,都是阿爹通知族人,说神鸟悲鸣了,要雪崩了,乡亲们刚逃出来就真的雪崩了。吾族这么多人,除了阿爹,谁也没听到过神鸟悲鸣。”

  雪夫捂嘴笑:“看穿此技倆的不止我一个吧!否则令尊大人怎会连望门寡也不嫌弃?呵呵呵。”

  大椿见他笑得这么欢腾,伸手就去捞他腋下痒痒r_ou_。

  雪夫无防备的被偷袭,笑得倒在炕上。

  俩人欢闹了几下,突然都停止不动,像同时都意识到什么似的,几乎同时弹开,保持一臂远的距离。

  大椿脸红心跳得像从山下猛然冲到山上,好像要断气了似的。

  雪夫平静了一下,望着窗外的雪,不再说话。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子,大椿低声问:“雪弟,跟我说说你的娘子吧!我都把自己的亲事告诉你了。”

  雪夫眼神黯下来,觉得话题太扫兴:“那年出兵在既,贱内y-in氏由父母作主娶进门的。她过门那天,我挑开她的喜帕,见她貌丑肤黑,扭头骑上战马就走了,一去就是三年。上月回家,y-in氏怕我,还到处躲,想必x_ing情不佳,我见她脚大,更是不喜,待了一晚就走了,不如来嵫山赏雪景更妙!”

  大椿搬出长辈们常说的话:“娶妻当娴德,相貌次之!”

  雪夫白了他一眼:“若换作是你,能闭眼装做是位美人在身旁?”

  大椿想象了一下,若自己的妻子也这般,打了个冷颤:“我还是和神鸟过神仙伴侣的日子算了。”言毕就笑起来。

  雪夫也笑了,有点得意的样子:“所以娶进门由父母作主,圆房与否,是我说了算。”

  “圆,圆房……”大椿又觉心跳加速,说话都不利索了。

  雪夫看他这副模样,贼兮兮的靠过去:“莫非椿哥还是童子身?”

  大椿脸更红了,急忙辨解:“雪弟休要胡说。”

  雪夫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不能够呀!椿哥还有左手和右手。”

  大椿没听懂,见雪弟已经笑得在炕上打滚才醒悟了是什么意思,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雪夫笑累了,再次坐好,大椿才凑过去问出心中疑问:“雪弟也未与妻子圆房,莫非也是童子身?”

  雪夫勾起唇角,认真地说:“这个问题,既便你是我同胞兄弟,也不会告诉你。”

  大椿:“……”

  俩人又说了些话,才一同上炕休息。

  大椿看着身旁熟睡的雪弟,窗外雪花静静的飘落,身边熟睡的容颜那么俊俏,让他久不能忘怀。

  当晚,大椿做了春梦,梦里俩人拥抱滚到大雪里,四周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唯一的色彩是雪弟黑色的眼睛,这双眼晴将他吸往无底深渊!

  第2节 狩猎杀熊

  大椿与雪夫一见如故,几天时间就成了莫逆之交,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好不让人羡慕。

  隆冬之际天寒地冻,是农闲时节,村里各家各户都关门闭户烤火取暖。

  大椿带着雪弟挨家串门,村落里每户都去坐坐。

  人们见到他俩都直接说:“阳春白雪来了。”

  雪夫聊些前方战事和军营里的细节,族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听得很新鲜,也很欢迎阳春白雪。

  小童们开始互相装扮阳春白雪的游戏,往往一群小童互相争论,都要争当阳春和白雪,沒争到的,就会被评论为下里巴人。

  大椿和雪夫无意间看到小童玩这个游戏,都笑起来。

  回到山顶祖屋的东厢房,雪夫还挂着笑容,接过大椿递来的茶杯,雪夫一边喝茶一边笑。

  大椿好奇雪弟有什么开心的事,为何一直笑不停。

  雪夫捧着茶杯,懒懒的说:“椿哥,我这些天所有的笑容,所说的话加起来,比之前二十年所有的总和都多,我觉得白活了。”

  大椿看着雪弟,也很好奇他前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雪夫看了看窗外:“我是家里长子,从小阿爹就教我骑s_h_è ,盼我长大为家里挣军功光耀门楣。我白家往前数三代,也是士家门阀,商君改制,士族沒落失去倚仗,我等士族子弟与寒门子弟一样,立军功才是唯一向上的通道。可,我讨厌战祸,讨厌立军功。”

  大椿从小就知道俩位兄长要从军,他自已是不用上站场的,虽然他也讨厌打仗,却觉得立军功是极其容耀的事,族里叔伯有军功在身的,受人尊敬,说话走路都八面威风。

  雪夫叹道:“椿哥只见到人前荣耀,没亲身感受这份军功背后的无奈。我秦兵以人头立功,带回三百三十颗人头立初级军功,高功者更是杀人无数。名将,将军,都是踩着人头平步青云。我初时也羡慕立军功的威风,军营里待了三年,对杀人厌恶至极。”

  大椿很赞同雪弟这话,可战场上杀的都是敌人,在不是你死我亡兵绒相见沙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必须得杀。

  雪夫无奈地笑了笑:“是必须得杀,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谁都想活命,可我真讨厌透了这种日子。所以我很少说话,记忆中也没什么开心的事欢愉地笑过。我羡慕黑夫,他说起家乡常开心地笑。我就想着竟有如此世外桃园,定要来看看的。”

  大椿认真地看着他,真诚的说:“雪弟,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我,我喜欢看你笑,喜欢听你说话,也喜欢……”

  雪夫追问:“也喜欢什么?”

  大椿差点脱囗而出也喜欢你,又觉这话太失理,太冒失,好像轻易说出来褻蒤了雪弟似的。

  “也喜欢和雪弟一起谈古论今,一起聊些风花雪夜。”大椿说完,又有些脸红了。

  雪夫笑而不语走到窗前,抓了一把石谷子喂神鸟:“椿哥,你的娘子饿了。”

  大椿低下头,脸己红通透了。

  农闲时节,壮丁常外出打猎,商君改制数十年来,秦国苛捐杂税重,兵役重,布衣忙碌一年到头来余粮极少,打猎可改善饮食。

  村里的男人时常邀约共同狩猎,单独猎杀者,能分猎物的一半,剩下一半交公中。

  合力猎杀者,参与者平分。

  公中猎物分配按出勤数目算,谁家出了几个壮丁,就能分到几份,受伤者能多分一份。

  这样的分配方式比较公平,防止偷懒。

  这次的共同狩猎是大椿邀约的,村里十六个壮丁响应,雪夫也参加。

  由于一行有十八人,算是比较大的规模,大家决定走远一点。

  后山下有片森林,深处去得少,正值冬季,猎物稀有,只有扩大狩猎范围,才有更多机会。

  清晨天不亮就出发,每人都背着砍刀和干粮。

  秦兵凶猛,素人彪悍。

  秦国尊武弱文,各家儿郎从小习武,家家都有砍刀和棍木奉,小童耍小刀,壮丁弄大刀。

  行至傍晚,仍一无所获。

  森林里全是苍天大树,达官贵人常遣人来这片森林寻名贵树木做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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