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了我只兔子+番外 作者:Marutia(上)【完结】(44)

2019-05-24  作者|标签:Marutia 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话说完,关闻鸠沉下脸叫她名字,与此同时大伯被气得到仰,分明从小女儿眼中看不到他作为一名父亲的威严,在她观念里,大伯是个符号,并不是带着权威的父亲的形象,因此并不怕他,敢这样瞪眼吼着。

  大伯脸面涨红,突然抬起手来扇了一巴掌,只是关闻鸠眼快将堂妹拉开,却糟了秧白受了一记,他这蓄的满手的力,打上去也未意识到,还是小女儿突然尖叫起来,大伯发热煮沸的脑才恍如被浇了泼头的冰水冷成了冰,气喘吁吁又不安地看着无辜被打的侄子。

  满屋子里只有他没动,即便小女儿哭着说你打我哥,妻子用冷毛巾敷到侄子脸上,他可以背着手训斥所里的学生,但却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向小辈道歉。

  妻子说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大把年纪,就因为这脾气害了一辈子。

  这疼还好,关闻鸠以前也不是没受过,只是一瞧这一家泾渭分明的位置,怕是暂时没那么容易解决,再看小堂妹,哭得直喘气,已经将大伯看做了敌人,他叹口气叫人别哭了,同时嘶了一声,大伯母赶紧让他别说话。

  "我没什么事,大伯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脸都扇红了,分明就是有意的,巴不得打死我呢!"小堂妹不服气,被关闻鸠和大伯母同时训斥,她委屈的闭上嘴,关闻鸠觉得脑袋涨涨的,开了空调的客厅每一份空气变成了沉重的黏质,他抽出一张餐巾纸让堂妹擦擦眼泪。

  八点,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小堂妹小声啜泣着,突然说:"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和哥哥走。"

  大伯母劝说:"别闹了,明天大年初一,住你哥家像什么话,赶紧的给我洗洗脸,冷静完了给你爸道歉去!"

  "我不!凭什么!就这样,大年初一我吃不下饭!"

  "吃不下饭就给我滚出去!"大伯吼道。

  "滚就滚!"

  "别闹!"关闻鸠拉住炮弹似的小堂妹,和大伯母商量,大伯母叹气,她也不晓得方才什么事,从厨房看着螃蟹,等出来,这两人已经吵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都像夜叉似的,拦也拦不住,才去找关闻鸠,这会再问什么原因,一个个都气头上,女儿本来青春期,这下子更是什么话也不说,硬是要走,将日记本,寒假作业都塞到了书包里,威胁说:"不让我去我哥家,我就去别的地,到时候想找我都找不到!"

  小堂妹晓得这话说完妈妈伤心,可她已经说了就由不得收回去,这点上像她爸爸,但若是说这话,她一定瞪着眼让人收回去,再也不敢说像她爸爸这话。

  关闻鸠沉着脸和她说:"你去我那可以,不过我那规矩多,几点就要起床几点睡觉,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还有,没有你妈妈伺候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饭我也不会做,都要你自己解决,这样你要是能接受,那你就跟着我回去吧。"

  大伯母在旁帮腔,他本意是想吓退娇生惯养,一时脑门热的堂妹,不想这孩子铁了心,也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挺着胸膛说好。

  无奈下,大伯母只好理了她的衣服一同塞到女儿手里,几次欲言又止,小堂妹硬下心,等大伯母叹了气上楼去,小姑娘才敢隔着车窗看着,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眼泪又下来了。关闻鸠问她:"你要是舍不得现在还有机会。"

  小堂妹一抹泪哼了一声,坐正了身体,说:“谁反悔了!"

第38章 梅见月(三)

  小堂妹出生的时候大伯不在,当时关闻鸠还在大学里,半夜的时候接到的电话,那年南方下了暴雪,积雪厚得像糖糕,南方的孩子未见过雪,恨不能见缝c-h-a针地冲到雪地里去,然而下得久了,它不停,就像化着的冰淇淋那么狼狈粘手,车行不动得下来走,站台压垮了,劲风持续地吹,窗玻璃就在颤动,人一脚步踹雪里,又要用上十二分的气力将脚拔出来。

  那年的暴雪给孩子们带来无尽的快乐,却同样也造成了数不清的损失。

  他记得小堂妹出生后抱在怀里的感受,像团厚实的棉花,也像空气里落下的雪那么轻盈。

  她哭的第一声像小猫一样,随后在暖箱待了三个月,出来的时候暴雪已经过了,桃花也谢了,郁郁葱葱正如她此后的人生,健康到都忘了她是个早产儿,像暴雪给南方带来的苦痛,待雪化了,春天来了后,人也忘了这年冬天的事,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不晓得那年一个孕妇被人接力送到医院,第一个抱着婴儿的她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她的堂哥。

  她一直认为她出生那天像每个家庭一样,父亲再忙也会守在产房门口,是第一个听到动听啼哭的人,小堂妹不止一次问过,他们默契地不说出事实,因为没有哪个父亲是不爱自己的女儿的,尽管他已有了位出色的女儿,但并不妨碍他以同样的爱对小女儿。

  老来得子,她就会享受到大女儿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被带在身边,钱包里最后一格放着的是她出生后,满月,十岁,进初中的第一天几张照片,照片已经旧了,还放在旧钱包里,贴在胸口的口袋里。

  小堂妹有小女孩的幼稚天真,却也有了不大不小的重要的小心事,这对她来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重要的东西,像还未结成的酸涩的果子,旁人无法领会,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尝出哪里结出来的甜味。

  关闻鸠发短信给阮佲,告诉他家里出了点小麻烦,等空下来再联系。

  阮佲已经睡着了,肚皮上挂着两只同样睡到天昏地暗的舍友,无人注意到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最后被大牙一个翻身,手一松那手机就掉到了地板上,阮佲动了下,继续睡了。

  大伯母打电话过来,零点,春晚也结束了,正在报时,但那头的烟花才正开始。

  "她睡了。"关闻鸠让大伯母放心,他们一到家这孩子就占了客房,在卫生间里洗澡又磨蹭了好久,出来后像个没事人似的,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大伯母在电话里吸吸鼻子,"那就好,可惜新做的蛋糕也没吃上一口。"

  "蛋糕什么样的?"关闻鸠问,他拿的时候店员已经打包好直接递给了他。

  大伯母低头,她解开了包装盒的袋子,蜡烛有十四根,因为小堂妹喜欢一吹就将一从蜡烛吹灭的感觉,就一直没给她用数字蜡烛。

  蛋糕是全可可巧克力的,光滑的如同镜面,是广告里由暗及亮显现出的流线型的汽车,若是咬下一口巧克力爆浆一般,那对喜爱甜食的女儿来说是最幸福的时刻,她不像关闻鸠喜欢吃苦的,连巧克力也是纯可可,像她爸爸,闲来无事或者焦头烂额的时候,巧克力的甜度缓解了他的焦躁。

  她实际上很像他的爸爸,但不知什么时候像爸爸这句话就成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

  "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关闻鸠只能这么安慰。

  "你拿回来的时候她就在猜了,一猜一个准,她今天比谁都开心,我是她妈妈,怎么不晓得,他这是因为她爸在她生日那天回来了开心呢,还有整个新年的假期都在家。"大伯母说,又哭了起来,只是她的眼泪很克制,无法在小辈面前尽情地释放,只好遮遮掩掩的,偶尔会散出几声悲伤的哭声,让关闻鸠捉到了。

  "我错了,实际上我一点也不了解她,我也不了解我的丈夫,就在今天,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像其他母亲,妻子那样,只要一个眼神,或者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控制住失态的发展,这样的话你也不会被误伤,这要是被你爸妈知道,我该怎么办?"

  关闻鸠安慰电话里伤心的伯母,说脸上早就不疼了。

  大伯母不说话,关闻鸠说:"我爸妈也经常吵架,有时候也会为了我的事吵起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你大伯脾气急,哪会像小弟那样发火前冷静一下呢?就比如今天,但凡是好好想过就不该直接上脸了,这孩子本就青春期了,脾气也急,对他也有怨言,这下可好,两个炸药桶凑一块儿,还不得出事。"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仅仅是一点口角?"关闻鸠问,大伯母不好说,犹豫了一会,这事本来算是他们家内部矛盾,却因此麻烦到了侄子身上,这让大伯母有些愧疚,关闻鸠耐心等了下,就听大伯母说:"他本来想给女儿看看寒假作业的,就进了房间,见她书桌上摊着作业本,却没想到作业本下面还有一本本子,一看是日记,你大伯也不是会偷看的人,想给她合上,这正好不巧,瞥到女儿日记里写的喜欢的男孩,再仔细看,这两人已经偷偷交往了,他就火上了门,直接将本子扔到女儿脸上,女儿一看就认为是他不尊重隐私,擅自翻她东西,谁也不让谁。我是没办法的了,说实话你妹妹一直都有分寸,不像是你大伯说的那样,他一年到头也不一定回来一次,我倒是能理解,女儿被这么一说莫名扣上一顶不要脸的大帽子,谁还不气呢!可是——"大伯母没说完,眼泪又流了一场,呜咽道:"可是她早恋,谁会觉得早恋是好的,不发现还好,被发现了那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说了你也别笑,我也希望我的女儿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体验一下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谁年少时没个喜欢的人,哪件事是都告诉父母的?但是我想她能慢一点,再慢一点,等再长大了,在那之前她只需要观望,再看一看,她还有好多事能做呢,何必为了这不知道哪里去的少年的恋爱剥夺了过多的精力。”

  关闻鸠不说话,大伯母停下来,l.ū 鼻涕,似乎在小辈面前不好意思,特地把手机拿的远了在擤。

  "我高中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

  关闻鸠突然开口,大伯母笑起来猜道:"高三的时候吧?"

  关闻鸠有些惊讶,大伯母难得一次说话让侄子愣住了,心情些微放松了点说:"你别奇怪,你虽然有些成熟,可也不想想那时候调皮的事哪个没干过?我也算看着你长大,就跟亲儿子一样,你那年不对劲,早看出来了,只不过你要考试了,成绩也没影响,所以我才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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