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作者:遥舟无据【完结】(31)

2019-05-23  作者|标签:遥舟无据 强强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第二日朝会后,嬴祁道:“闻卿留下。”

  闻昱微微顿首:“大王来兴师问罪来了?”嬴祁气结,不满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替寡人做起住来?”

  闻昱笑道:“臣不过是为大王做了正确的决定,况且在大王心中其实也是心向往之的,因为臣知道,只有宏图霸业才是大王所追求的,大王怎么会因儿女私情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的?”

  他面带微笑,面对秦王的雷霆之怒亦不显胆怯。

  嬴祁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闻昱说的是对的。

  闻昱道:“若大王无事,臣便告退了。”无论你多爱一个人都比不上利益的诱惑,尤其是当利益够大视。其实大王你也并没有那么爱苏信啊。闻昱满意地退出思政殿,纵使你爱的不是我也好过你如此深爱别的人,臣宁愿你爱权势胜于一切。

  他笑着,抬脚跨过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期末考试回来了,我决定下本开个甜宠的???寒假准备在家安心码字蛤蛤蛤

  ☆、第 42 章

  六安忙上前道:“奴送一送上卿大人。”闻昱点头应允:“大王此刻正烦闷着,你等不要打扰了。”

  六安跟了嬴祁这么些年,清楚的不清楚的,揣着明白当糊涂,在这宫中求生存,也不过一个“难得糊涂”,他心里明镜似的,看得真真切切,这闻上卿摆明了下了套子给大王钻,可大王也是钻得心甘情愿。

  “上卿这边请。”他指了指方向,闻昱向来爱清净,可惜他名声响亮,但凡见着闻昱的人没有不上前赶着巴结的,他自是不胜其扰,因而每回入宫出宫就爱走人迹罕至的小道,回回也都是六安引的路。

  “劳烦记挂。”闻昱侧身将道让给了六安,虽说来过宫中数回,可自从燕国回来,这识路的本事是越发差了,六安殷勤笑道:“上卿大人忧国忧民,这些小事何足挂齿。”

  “话怎能这样说,不中用了。”他年望而立,依然是风姿卓卓,却总是以老人家自称:“到底是老了,想当年那样的意气风发,而今连路也识记不清,你说我不是老了么?”

  六安可不敢苟同,闻昱闻上卿,那可是咸阳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或许青年担不上了,他开口,说的是八面玲珑的台面话,半掺着真心:“若上卿大人都这样说,那奴可不是垂垂老矣了么,奴自记事起便身在秦宫,伺候过老秦王,如今又伺候大王,若论老,谁还能老得过奴呢?”

  这深宫中的人,谁能不背负着点过去呢?空白得而纸一样的人怕是早已死得干净了。

  闻昱突然笑起来,仿佛是被六安夸张的语气给逗乐了:“倒也是。”不过是过去,谁又没有呢。

  “唉,大王连日来的y-in气沉沉弄得我等也终日y-in雨愁容,你瞧我这不是乱冲你发顿牢s_ao了么,也不知是谁得罪了大王,可苦煞我等也。”

  六安眉头一转,瞬间便明白了闻昱的意思,闻上卿是个聪明人,他六安也不蠢,虽然大王并不想自己透露出去,可一切不是?事在人为嘛,他摆了摆衣袖,叹道:“还能是谁,自然是大王心尖上的人。“

  闻昱被那心尖上的人刺的一痛,只是面上还需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哦?不知是哪位姑娘,怎么也没听说大王说封了个夫人?“

  六安只是神秘一笑,这事可不能乱说出去,道:“话也只能说这些,剩下的可不是还要上卿大人自行揣摩,否则大王知道了,还不把奴五马分尸?”

  他心里明白,也不难为六安,路也走到了头,便冲着六安拱一拱手:“多谢大人了,我自行出宫去了。”

  六安道:“告辞。”便回了思政殿,小内侍急冲冲地跑过来:“大人,大王正找您呢。”

  六安整了整衣裳,小心地推开思政殿的大门,嬴祁眉头紧皱,面色y-in鸷:“又去送闻昱了?”嬴祁一直是知道的,不然六安怎么敢擅离职守。

  便就着嬴祁的话头道:“可不是么大王,您知道的上卿大人不识路,这么些年来都是奴为他领的路。”

  嬴祁“嗯”了一声,六安以为算是过去了,岂料嬴祁突然问:“你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心存疑虑,可又觉得不至于此,六安这个人他清楚,胆子小得很。

  六安忙不迭地跪下:“大王就是给奴十条命,奴也不敢干这样的事啊?”到底只是存了丝y-in影,况且六安是这样“情真意切”。

  打量的双眼也从他身上移开:“好了,没事了,陪寡人去长安宫,哦对了,长安宫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没?”

  六安心中暗舒一口气,回道:“已办妥了,长安宫的事绝不会有人泄露出半点风声,那些奴才们都老实着呢,请大王放心。”他给出的也不过一点点引子。

  嬴祁点点头:“那无稚可送到了他身边?”

  六安道:“已按照大王的吩咐当天就送过去了。”

  嬴祁提起袖子,一口茶刚到嘴边,停了几秒,又道:“楚国的事,不许让他知道。”长安宫离得那样的偏远,他应当……没有听见那日的鼓乐声。就算听到了,也可以扯别的由头遮掩过去。

  他瞄了瞄手边的越王剑,又紧紧握住,这一回,苏信绝对不可以再拒绝他了。

  “去长安宫。”

  路径上飘了雪花,薄薄一层,嬴祁不免有些失神,好像每一次相遇都是下雪的时候,他失笑,轻轻叹了声:“这冬天好似过去了似的,没完没了。”可是想到苏信是那样喜爱梅花,也就不忍心苛责冬天了。

  “骊山的陵寝旁可有梅花?”他没来由地问了这样一句话,秦王嬴祁乃是天纵君主,在位不过几年时间便接连灭了两国,收敛了不少财富珍宝,因而嬴祁的陵寝一早便在修建了。

  六安回道:“修建陵寝的事宜是子越大人在负责,但是奴听说骊山,好像是没有梅花的。”

  嬴祁自然不满,吩咐道:“改*你传寡人的旨,要他们在寡人的陵寝旁全种上梅花。”

  他刚刚好像听见六安说了谁?子越?哦,他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父王最宠信的臣子子越啊,当年子越自请修陵而后便再无音信了。

  好歹是前朝老臣,也曾那样为过自己,嬴祁便道:“还有一件事。”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长安宫的门口,梅花还没开,屋里熏了龙涎香,他记得苏信喜爱熏香,他倒不惯爱熏香的,可是苏信喜欢的,他也喜欢。

  苏信静静立在窗前,未束带钩,因而衣裳松松垮垮的随意散着,突然咳了几声,眼睛还是专注地盯着窗外,竟似乎未注意到嬴祁来了。

  六安招手,示意无稚过来回话,无稚正在整理床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嬴祁轻声问:“兄长哪里不舒服吗?”

  无稚摇摇头,似乎颇为为难:“就是那日之后,不知怎的,终日里这样一言不发,身体倒是一日比一日虚弱了,这几日一直在咳嗽,喝了药也不见好。”

  嬴祁听着越来越愁,最后一张脸干脆皱得不成样子,那时隐隐发怒的征兆,无稚不敢多言,立即住了嘴,嬴祁却说:“你继续说下去,不许隐瞒。”

  无稚只好道:“昨日医官又来了一次,说……说公子是心病。“

  “呵。“嬴祁冷嗤:”心病?他的心病不是昭然若揭?可寡人不可能放他走。“哪怕他苏信死,也要死在秦国!

  他走过去,手中握着越王剑,塞到苏信手中:“若你恨寡人,便用此剑,杀了寡人。“

  苏信手没握住,回过头来,形似纸片,原来他已消瘦成这样,嬴祁不忍看,别过眼去:“可是寡人不会放你走,也不能。“

  “你不肯放我,究竟是爱我,还是怕我?“他声音飘渺,仿佛从虚空中传来,嬴祁心中一怔,苏信又道:“你害怕赵国强大起来,不是吗?”

  是!纵然有这个理由,可是…….可是他对苏信,从来都是真心的额呀!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殿门外吵吵闹闹,嬴祁听得烦闷,叫六安出去望一望,苏信仍是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看得胸闷气也短,正巧侍卫没拦得住那个小内侍,他略一抬眼,心中暗自奇怪,那内侍眼生得很,可是此刻他根本无暇思考这些,大袖一挥,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小内侍重重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才哭着道:“王后娘娘薨了!”

  嬴祁脑子一热,顿感不好,果然一回头,苏信两眼圆睁,猛得吐出一口血,直愣愣地向后栽去。

  “兄长!“

  嬴祁抱住苏信,一脚狠狠踢在那内侍身上,内侍身形一踉跄倒在地上,再没起来,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遣宫女上前查看,宫女颤抖着嗓子道:“回大王,此人……此人死了。“

  他再迟钝也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纵然心里气得发抖还是忍着脾气召了医官。

  那医官前脚进门,便被嬴祁拖了过去:“快,先看他。“

  医官不敢耽误,一边把脉,一边叹气:“这位公子气血两亏,又心情郁郁,方才伤心过度,恐怕……“

  嬴祁扫了那医官两眼,只丢了一句话:“治。“

  “可是……“医官还想辩解两句,若是身体所受之伤,理应当治,可若是心中之伤呢?他纵然想治也是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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