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生镜+番外 作者:关山空门【完结】(6)

2019-05-23  作者|标签:关山空门

  虽然刚开学不就,但他们寝室四个身高颜好、家境优越,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各个社团只要有他们其中一个,一定会人头爆满。

  我成□□没人的地方躲躲闪闪,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偷偷看他们几眼。

  报社团时,我别别扭扭地选了感觉会人少又清净的折纸社。却意外地在社团群里发现了他,我从来不会在群里发言,但每次他和一群小姐姐们互相开玩笑、逗趣时,我都会缩在角落里默默地窥屏。

  这倒与暗恋无关只是处于一种崇拜和欣赏,那时我脑子昏昏的,成天装的都是力学公式和钢筋模数,像只又呆又闷的书虫。

  一次社团开展活动,我慢慢挪到角落,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碎花短裙和白T恤的学姐穿过众多空座位,直接坐到了我身边。

  我紧张得额上直冒汗,胡乱地低下头又瞥见了她白得晃眼的大腿,顿时就呼吸困难,努力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闪。

  学姐突然凑到我耳边,指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张,问我喜欢哪个色。我一下子更紧张了,抓着裤缝直往后靠。我最怕别人知道我是红绿色盲,那是我隐秘的痛处。

  我伸手胡乱一指,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喜欢…蓝的。“

  那时裴桢正好从门口进来,于是是悲剧的开始。

  次日早上,我抱着一摞书赶着去图书馆,迎面就碰上他们四个,都是颀长挺拔堪比时尚男模的身材,我也越发觉着自己像只发育不良的虾米,只得头埋得更低。

  耳边响起他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你们先走。”

  他突然挡在我面前,撞我一趔趄。我茫然无措地捂着额头看着他。

  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你喜欢男的?原来是只小gay。”

  我当时懵懵的,只觉得喜欢男的是不伦不类,奇奇怪怪,鼓足勇气和他争“胡…胡说……”心里一急,又犯了结巴。

  他低头微微一笑,冲我眨了眨眼“你骗不了我”

  我脸上滚烫,耳根子发热,真想吼回去“你神经病,你耳背,你连“蓝的”和“男的”都分不清“但当时我x_ing子软,又羞又恼,撒脚丫子就跑。

  只听见他在身后爽朗的大笑。

  那时我n_ain_ai还在世,我们祖孙俩在一条狭窄的老街上有所旧房子,就地开了家花店。

  周围生着几颗高大参天的蓝花楹,花期一到,纷纷扬扬,漫天落紫雨。

  房子年生久了,墙漆剥落,木制窗棂微微卷皮,门前石板路长满s-hi漉漉的青苔。

  我生命中大半温暖的回忆都留在了那里,一簇簇芬芳浓郁的各色花朵,n_ain_ai的念念叨叨,和他突然闯入的猝不及防。

  那天我接到订单,往嘉好庄园送花。

  我踩着单车,戴着遮阳帽,车筐里放着一束艳丽夺目的蝴蝶兰。午后的阳光穿过香樟叶,撒了一地碎金,正是好天气,却偏偏碰见他。

  他短袖衬衫白得扎眼,背着运动单肩包,帆布鞋一尘不染。和老旧破败的街道怎么看都融不进一幅画里。

  我心里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害怕他不记得我,害怕他觉着我厚脸皮乱搭讪。心里没做好准备,却下意识地乖乖把单车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尴尬地舔了舔嘴皮子,脚尖碾着片Cao叶子,我今生第一次主动和人问好。

  “嗨……“

  “你这干嘛呢?”

  他一下打断我想好的一长串礼貌问好和自我介绍,我立马乱了阵脚,既后悔又慌张,脑子乱哄哄的。

  “我……送花”

  他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将那束蝴蝶兰从车筐里拿出来。“那我收下了”

  我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无比震惊,他…他的思维方式怎么总是这么奇怪呢?

  抠着手板心,磨磨蹭蹭,犹豫了半天,还是拉不下脸去问他要回来。

  他用手指抵着我额头迫使我仰起头来。

  “脸红什么啊?”

  我窘的要死,真想钻进地缝中去。拍开他的手,跨上单车就开溜,情急之下,龙头连拐了几个弯,差点摔下去。

  他在后边爆笑一阵后,冲我远远地吼‘喂,何兆,要不要我请你吃饭?明晚8点四舍楼下等着。听到没?”

  他顿时成了我心中天神一般的存在,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裴桢还是像十年前一样精力充沛,晚上三点休息,清晨六点就起。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的电脑截图发给助理,告诉他想办法把那个网友的具体地址搞到,弄清楚我是不是不远千里挨.c.ao去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竟然是如此不堪。

  公司晨会上,莫小白坐到了我的位置,正对着裴桢,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追着他看。

  裴桢穿着修身的V领西装马甲,套着暗灰色法式衬衫,道貌岸然。

  主要项目运营和资金周转情况都商榷完毕后,裴桢松了松领带,神情淡然地拿起PPT遥控笔。

  ““巽山府”目前是“池西”最重大的项目,占地280万平方米,南边与青湖森林公园毗邻,北靠衣缘山,地处一级商圈,和中央商务区隔江相望,“巽山府”的进度直接影响公司的资金链和在行业中的信誉度,现在前期建设工作已经基本结束。”

  他顿了顿接着道“由于…何兆的离职,项目总负责人位置空置,各项后续工作无法照常进行,严重拖延预期进度,小白地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巽山府”项目的外立面装饰和内部精装修就由他负责。”

  话音一落,满座寂静无声。

  这于我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可以说“巽山府”的一砖一石都凝着我的心血,从初期的土地竞拍、奠基仪式到主体施工、管线埋设,都是由我亲自组织安排。

  高层住宅、公寓楼、联排和独栋别墅的布局都是我实地考察设计完成。

  在有监理公司负责的情况下,我仍然风雨无阻地在现场把关建材质量和施工进度。

  我脚踝上被工地上钢筋扎破的伤口都还没好全,他就义正词严地将倾注我所有心血的“巽山府”交给自己的新欢。

  我争取“巽山府”时,几乎千夫所指,能力和经验都遭到质疑,废寝忘食全身心投入终于将项目盘活了,我却不得不走。

  “池西”人才济济,为什么接替我的会是莫小白?他夺走的已经够多了。

  要知道我苦熬到那个位置用了整整十年,耗费了整个青春,而莫小白只用了几个晚上。

  果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人埋进土里后,就该前尘了断。

  裴桢环视一圈,满意地勾起嘴角。

  “没有意见,散会。”

  老大覃岁突然开口“老四,这不厚道吧,“巽山府”可一直是何兆在跟,眼看就竣工了……”

  裴桢一掌拍在会议桌上“其他人都出去!”

  高管们看见裴桢脸色y-in鸷骇人,纷纷收起笔记本往外跑,这种时候一耽搁,毁的就是前程。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他们四兄弟和莫小白。

  裴桢冷笑着,拉开皮质老板椅坐了下来。

  “怎么心软了?你他.妈.的是圣母.婊吗?”

  覃岁冲过去挥起拳头就要给裴桢一拳,被霍玄凌空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但覃岁却彻底被激怒了,掀起椅子朝裴桢砸过去,见被裴桢用手腕隔挡开,又扔过去一杯矿泉水。裴桢衣服透s-hi,额发s-hi淋淋地滴答不停。

  覃岁沉声道“听说你现在满世界地找何兆,人回来后,知道位置被谁占了去,我看你又要悔不当初。”

  裴桢解开水晶袖扣,挽起满是水渍的衬衫袖子。

  “是么?你以为我找那小子,是为了重归于好,念旧情?十多年商海沉浮只教会你天真?今天我们就把话说透了,这些事,我也不想再一人扛!“巽山府”早该办预售了,可我们却没拿到规划许可证!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项目做这么大却是违法建设,资金没回笼,银行那边分分秒秒都在烧钱!兜不住,保不齐我们都得蹲大牢!”

  覃岁直接瘫倒在座椅上,其他人也是面色苍白,震惊不已。

  “一定是何兆挖好了坑,然后全身而退,等着我们跳。所以我一直在找他,把他揪出来担下所有责任,算是自作自受!现在人没找到,就由小白暂管“巽山府”。”

  裴桢转头看着莫小白,眼里都是心疼和歉疚。

  “一旦事发,我们就先在何兆账户上动点手脚,告他卷款潜逃,恶意c.ao纵公司资金,欺上瞒下,把“巽山府”的责任全推他头上去。这样我们都能脱身。”

  莫小白颤抖着唇支支吾吾“那,兆哥,不是……”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一定是他和政.府官.员勾结恶意陷害我们,只要他在其中再做些周旋,自救还不简单?肯定能把这波风险压下去?”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潜意识里还是想过:裴桢在我消失三天后就急着找我,是因为后悔了,念起了我的好,原来真相是想送我进监狱。

  在他的人生观中,利益远高于一切。

  我心里无比清楚,我是无辜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个好兄弟会无端疏远我了,裴桢红口白牙随便糊弄几句,他便成了正义的一方,而我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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