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 作者:禾韵【完结】(53)

2019-05-23  作者|标签:禾韵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于是仇韶从暗袋里出一小瓶,扔到牧谨之手上。

  “药吃了,恢复下再走,若不是等你,本尊早到了,走得那么慢,你究竟行不行?”

  牧谨之迈上几阶,在此处已可隐见在绿荫掩映中的巍峨高阁一角,他咳笑一声:“尊主这个问题未免太伤属下颜面了。”

  “若是不行,本尊就带你一程,待会慕容家若是不给,本尊与他们打起来,你也不准c-h-a手。”

  “既然属下出不了任何力,尊主为何又带属下上来?”

  仇韶最受不了牧谨之刨根问底,又总问得一针见血的个x_ing,就知道问问问,怎么不见你问问身上那件衣服是谁给你送的!

  何况这个答案,仇韶自己也搞不清楚。

  牧谨之在等答案:“尊主?”

  仇韶被问烦了,口不择言吼了句:“本尊喜欢带谁就带谁,难不成还要一一跟你解释不成!”

  林鸟惊飞,扑哧着翅膀逃窜,带起树梢成片颤动。

  牧谨之不再追问,两眼一弯,很心服口服的闭起了嘴。

  “仇教主大驾光临,今日难得光临鄙舍,慕容未曾远迎,失礼失礼,来来来快里头请!”

  由帝王亲笔题字的门匾下,左右各候着十名着碧蓝衣衫内门弟子。

  慕容家主人未至先闻其声,步伐轻快地从内门里迎出,来人身材肥硕,头戴一顶红宝石镶金玉冠,腰带堪堪吊住酒囊肚,从时间到语气都掐得极准,洋溢着款款待客的真挚热情。

  慕容瑜武功不行,但很会逢迎专营,是个会来事的。

  当年仇韶初次拜帖上门,挑下的三人正是慕容瑜的父亲与两位哥哥,慕容瑜精得很,装病没上场,比武时偷偷看了几眼,回去连做了三日噩梦。

  慕容瑜笑脸迎人,礼数周全,但仇韶看不上这人,敷衍的嗯了声,让牧谨之去应付这份过于浮夸的客套。

  “你们先聊。”仇韶自己不喜欢客套,连听旁人客套都觉得不耐烦,开门见山问:“玄冰床在哪,本尊自己去拿。”

  这两人毫不客气,气焰十足的态度已让不少慕容家弟子们变了脸色,几个沉不住的已攥紧腰间佩剑,牧谨之微微拱手,表面说了句打圆场的话:“那就麻烦了诸位了,十几个无辜孩童危在旦夕,我们教主心善,免不了心急,慕容家主侠义,定能体谅吧?”

  仇韶当然知道自己心肠不坏,但听到属下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又不免有些不自在,侧过脸咳了一声,耳尖泛起一层薄红。

  原来在牧谨之心里,自己是个心善的人啊。

  不枉自己待他好,牧谨之这人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在场的慕容子弟们如雷轰顶。

  仇韶心善?一人屠灭九门十二派,四百七十六人的仇韶会心善?

  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心中将这个厚颜无耻的强盗凌迟百遍,什么x_ing命攸关都是借口,恐怕就是要夺人财物罢了。

  谁不知道这玄冰床是慕容家的至宝,供奉在后山宗祠中,连他们也只有祭祖时方有机会瞧上一眼。

  仇韶倒好,说来就来,说拿就拿,当他们慕容家是什么地方!

  慕容瑜依旧笑吟吟,看不出一丝异样,挥了挥带着硕大翡翠戒指的手,差童子去奉茶:“两位稍安勿躁,先喝喝茶休息一下,来都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嘛,周盟主的信中写的详尽,我理解,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呢——”

  牧谨之掀起茶盖在盏口划了划,却没喝:“您但说无妨。”

  “但是玄冰床是先祖挚爱之物,若我将玄冰床借给白教,实在愧对祖宗,再说一旦借给了白教,那以后少林武当向我开口,我是借还是不借呢?”

  仇韶不解,反问:“那就是你跟少林武当的事了,你问本尊做什么?”

  慕容瑜笑得有点辛苦,转看牧谨之:“……牧护法应该也明白我的难处吧?”

  牧谨之说自然,山下弟子已备好薄礼,权当小小的心意。

  仇韶“啪——”的搁下茶盏,顿时杯下桌案表面龟裂成无数细纹,也是够了,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心善的美名,仇韶早就lū 袖子直接上了。

  慕容瑜陷入沉忖,与白教结仇,与卖一个面子,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他不断拨动指间的纯金翡翠戒,屏退其余子弟,无可奈何下的给了个折中方案。

  “有周盟主作保,这个忙我不得不帮,但为了给弟子一个交代,玄冰床不能那么轻易地交给你们……”

  要看仇韶眼神变了,慕容瑜冷汗出了一身,嘴上快马加鞭,急忙道:“两位可知后山宗祠前布有七星天魁阵,那是我家老祖宗用九宫八卦方位布成,用作给慕容家历任宗主继位前的试炼之地,若是过了那玄冰床就借给贵教一个月,若是没过,两位就请打道回府,您看如何?”

  七星天魁阵为慕容第一任宗主所设,内含y-in阳五行相克之理,诡秘多端,入阵者难辨虚实,心志薄弱的人置身其中如坠万千幻象,心魔为牢寸步难行,唯有心智、毅力、勇气俱全的人才能破阵而出。

  “本尊答应。”仇韶一口答应,这有何难,半吊子的慕容瑜都能过得去,他若过不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牧谨之阻止不及,只好放下手中茶盏,温声劝说:“过阵由属下去便可,哪里用尊主出马,反正属下也歇了一路,不做点事心中反而不安。”

  慕容瑜道:“玄冰床乃我先祖之物,取时要先焚香礼拜先告祖宗,需准备香烛果蔬等,反正两位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先用完饭,待一切妥当了下午再去后山。”

  慕容山庄依山而建,前山与后山中间由一条悬空开凿的栈道相连,仇韶当年只到过山庄最前的武场,孤身一人无暇看景,这回身边有人做陪,行在蜿蜒曲折的路上,耳边松涛声过,心情别样轻快。

  高人做派首要之务在不拘言笑,仇韶晓得,但只要一想到那句教主心善,又实在愉悦难抑,夸他英明神武武功盖世的数不胜数,说他心善的,到头来也只有牧谨之一人:“牧护法,本尊心里开心得很,你知是为何?”

  牧谨之:“尸童有救,尊主开心也是自然的。”

  “也是一部分原因,牧谨之。”

  “嗯?”牧谨之偏头,他与仇韶说话时尾音会习惯x_ing的拉长些许,总像个改不了溺爱德行的家长,为了方便说话两人挨得近,肩并着肩走。

  仇韶朝对方爽朗一笑,嘴角牵到了从未有过的弧度,在长大之后的记忆里,仇韶从未没有如此毫无保留的笑过,这比又突破一层神功,又打败一个敌手更欢喜。

  他心里开心也没别的原因,只因牧谨之三字而已。

  开心就想让牧谨之知道,什么都想他知道,他愿意与眼前这人分享一切的人生百态,酸甜苦辣。

  “本尊此生只中过一次毒,你记得么。”

  “记忆犹新,属下不敢忘记。”

  “本尊也没忘,牧护法。”仇韶说着除了他们两人,周围的人都听不懂的话,“本尊很高兴——你来了。”

  牧谨之一双眼稳稳地看向仇韶,瞳孔里反s_h_è 出柔和的光色,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说幸福真有颜色,那一定就是此刻牧谨之眼中的颜色。

  “我当然会来……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来的。”

  如果说仇韶说话做事是个不顾场合的,那么牧谨之也不遑多让。

  这两人都有在别人地盘上反客为主,让主人反而如坐针毡的本事。

  领路的慕容弟子心想怪哉也,通往赏月阁走的路他们走了千百遍,没哪次有今天那么尴尬,怎么说呢,前头两分明也是规规矩矩的走着路,连好兄弟之间的勾肩搭背也没——

  但不知为何,他们就像活生生被人撬开嘴灌入万斤糖水,腻得生不如死,牙酸脸臊眼生疮完全不想靠近这两人半分!

  白教的人好邪门啊!

第66章

  对慕容弟子而言这一路不逊万里取经,幸好折磨是有尽头的,熟悉的巍峨的朱红楼阁映入眼帘,弟子纷纷松了口气,慕容瑜在此准备设宴款待两人,含笑招呼两人入座,随着拍手示意,在门口候着的美奴俊仆鱼贯而入,托着一盘盘山珍海味金樽美酒,流水似的送上。

  牧谨之的位置在仇韶左侧,为牧谨之弯腰斟酒的女奴约莫有北边异族血统,面容妖美,眼瞳竟是淡淡的碧蓝色,牧谨之含笑点了点头,手持金樽,正要饮下。

  仇韶微提内力,嗖的一声,隔空将酒杯吸到自己手上,他内力精纯,接近满杯的酒居然没洒出一滴。

  牧谨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仇韶,仇韶放下酒杯,自觉说得很中肯:“你身上余毒未清,又中毒了怎么办,本尊尝过,你再吃也不迟。”

  牧谨之竟真不吃了,被管教得十分服帖:“好,那就听尊主你的。”

  在场慕容弟子气歪了鼻,仇韶说话从不避着谁,也没有得罪人会怎么办的后顾之忧,慕容瑜离两人不远,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笑容如故,只是嘴角掠过一丝僵硬。

  这时一名弟子步履匆匆迈过门槛小跑而来,慕容瑜估计心中有气,怒斥:“贵客在此,怎么还毛毛躁躁的,有何事?”

  弟子说山脚下的白教弟子已到山庄门口,统共二十人,带了五口宝箱。

  二十个白教精英弟子,五口未经检查的箱子,谁知道来者何以,谁晓得里头又装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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