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春深 作者:深空星海【完结】(9)

2019-05-20  作者|标签:深空星海 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段庭臻唇边有着一丝笑意,借着袖子的遮掩,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那温暖的感觉在他指尖久久没有散去。

  “皇叔,师傅,你们快看!”小皇帝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脸上还带了一丝潮红,十分兴奋。

  孟迟风慌张的把他的手抽了出来,说:“怎么了?”

  小孩一手一个把他俩拉了过去,拿起一支箭,朝着瓶子丢了过去,箭磕在瓶子壁上,当得一声响,进了。

  他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

  段庭臻看他高兴,顺着他的意,赞许的摸了摸他的头。

  可孟迟风看了,却只噗嗤一声笑,拾起一根箭,就那么随意一扔,亦是一声脆响,箭从瓶子的中心穿了进去,没挨着瓶壁,稳稳地落了进去。

  被叔叔比下去,小孩一下又不开心了。抓住段庭臻的手,小声说:“皇叔坏。”

  孟迟风这时候像是求偶期的雄鸟,使出吃n_ai得劲展示着自己的长处,连在六岁小孩子跟前都不顾了。一个年近而立的成人,还是武将,非得跟一个小孩较长短,这似曾相似的场景看的段庭臻心里好笑,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幼稚的使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小皇帝看不到的地段,他狠狠瞪了孟迟风一眼。可这眼神在此时的孟迟风看来是比接到加官进爵的圣旨还美,简直是无上的赞扬。

  好在小皇帝心宽,被两位长辈一哄,没个一时半刻就忘了这茬。倒是孟迟风智商回笼,觉得不太对得起小侄子,献了半天殷勤,总算保住了小孩心里‘第二喜欢的人’的位置。

  等到天色将晚,要离开的时候,不止小皇帝一个人依依不舍,孟迟风也不太舍得,段庭臻只得哄了这个劝那个,甚是心累,感觉一个孩子变两个。

  在宫门前,就着那隐约的灯火,趁人不注意,段庭臻悄悄拉了拉他的手。

  “回见。”

  孟迟风傻笑了半天,舍不得放开,好一会儿才回道:“回见。”

  此情此景,天上金黄的弯月都泛着甜蜜,好像一个糖罐子,要倒出蜜来。

  却说段庭臻回到家时,瞧见侧门处立着一个下人,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就叫车夫上去一问,过了一会儿,车夫回道:“是许大公子家的人。”

  段庭臻右眼皮子一跳,问:“可是说了来做什么?”

  “说是那天捡了姑娘的东西,一直忘了还。还有给姑娘的回礼。”

  “知道了。”段庭臻黑着脸回了房,想着劝劝妹妹又不好开口。他到底是隔了房的堂兄,有些事原是没说话的资格。

  可想起那糟心的一家子,段庭臻还是忍不住头疼。

  这许大公子身世可怜,他母亲是静安侯原配,后来这原配娘家受了点牵连,倒了,许侯爷便使了点手段,停妻另娶,他由嫡子一朝变为庶子,知道的人都免不了叹息。

  他母亲只顾着自怨自艾,对他疏于管教,少年时颇是混账,人都说生子莫如许家郎,把他父亲兄弟一块骂了。

  当是有这么个事,说有一赵家,善制兔毫笔,并以此发家,成了一段富豪。他家里的一位公子,某日出门误落陷阱,被一猎户所救,猎户家中有一独女,姿容甚美,常与其父一道出门打猎,赵公子见了就说,为报救命之恩,不如姑娘与我为妾,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猎户姑娘x_ing子烈,听他这话,一脚把他踹回陷阱里去了,赵公子倒也没什么事,苦挨了几个时辰,被家丁找着救出。

  事后赵公子想去报复,被许公子知道了。他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别说,常人还真想不出来。赵家以制兔毫笔发家,家中自然有兔场,许大公子弄了几只遭瘟的兔子扔进赵家兔场里,使赵家兔子死了大半。

  其实他是占着理的,可这么一闹,大家都没笔用了,不骂他骂谁。许公子自此成了脑子有包的代名词,人送外号在世瘟神,专司兔瘟,毁人财路,说不得传个几百年,还能成了野史里的正神。

  不过后来他从军,加上外祖家起复,他的名声渐渐好了点。不过记着当年的人也有,比如段庭臻。

  一个忍不住,就唤了侍墨进来:“叫姑娘过来一趟,我有事与她说。”

  “这都晚了,不如明天吧。”侍墨苦着脸道。

  段庭臻看了看天色,确实不太合适,就没坚持,稍缓了脸色,进一趟书房,寻出那块自己自小带着的玉佩,拿盒子装了,递给侍墨,道:“你明日送晋王府上去。”

  “什么啊?”侍墨有点好奇。

  “哪那么多话!”段庭臻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侍墨觑着他,没追问,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晋王府上那位小哥之前还来了一趟,送了帖子过来,邀您得空过府一叙。”

  段庭臻接了帖子,看着上面刚硬的字迹,一瞬间心里泛起一种别样的滋味。

  第9章 第九章

  第二日段庭臻一整天都忙于公务,没时间找妹妹谈话,也没时间见孟迟风,直到晚间小皇帝寿宴上才与孟迟风匆匆见了一面,看见他已经戴上了那块玉佩,目光似是被灼了一下,赶忙移开了,唇边却忍不住多了一丝笑意。

  他并没与孟迟风多说,两人各自分开,直到又过了几日段庭臻休沐时才又见着了。

  他们去了孟迟风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

  庄子与他这个人相似,都是开朗疏阔的格局。里面没有许多名贵花朵,多见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感觉不赖。

  段庭臻第一次过来,自是好奇,孟迟风当主人也当得十分兴奋,问他:“段相觉得我这宅子如何?”

  “极好。”段庭臻点头道。

  “我想着,你应喜欢颜色多点的植物,这里尽是树,看多了眼晕,不如本王叫匠人移些珍贵花Cao过来,不知你喜欢什么?”

  段庭臻瞟了他一眼道:“王爷有心了,可段某又不来常住,您费这心思作甚。”

  孟迟风赔笑道:“你喜欢怎么都好。”

  段庭臻轻勾了勾嘴角,没回他。

  既然来了郊外,自然是想做些城里不段便的事,如骑马打猎。说起来孟迟风这样安排心里自有计较,他请了段庭臻过来,要想叫新出炉的伴侣知晓他是个如何厉害的人,当然不会去舞文弄墨,于是思来想去,伴侣出身世家,武艺应是会一点却不精,正好成全了他。

  可他却不知道,段庭臻活了那些年,武力值岂是等闲。就算这辈子没怎么练,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两人换了轻便的衣衫,便去牵马,结果看见段庭臻带来的一匹白马与孟迟风最爱的坐骑好似互相看不惯似的,下人不得不把他们隔开。

  孟迟风的坐骑是跟他上过战场的,他不舍得将它待会京中宅院里,唯恐地段太小,跑不开,爱驹过得不舒服,故而一直养在京郊的庄子里。这马难得看见主人一回,顾不得和那个讨厌的同族较劲,亲昵的蹭了蹭孟迟风。

  段庭臻笑道:“这马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

  “那是。”孟迟风说着,又安抚它半天,总算使它安分了点。

  段庭臻给了白马一块糖,看它用s-hi漉漉的大眼睛温和的看着自己,摸着它的脑袋道:“乖孩子。”

  两人上马,跑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只兔子,孟迟风一箭s_h_è 出,如流星逐月,正中了兔子眼睛。他使随从去把兔子捡回来,对段庭臻道:“你我何不比试比试?”

  “算了。”段庭臻瞧他一眼,慢慢调整着状态道:“年纪大了,又久不动弹,比不得王爷。”

  说着试着朝不远处的一棵树s_h_è 了一箭,成绩一般,离预想的位置差了颇远。他并不气馁,又练了几次,瞧见更近处的一棵树上有条蛇,凝神聚气,稳稳地s_h_è 了一箭,中了。

  “这哪里是比不得。本王还以为,像段相这样的风光霁月之人,应善用剑,没想到你更好箭术。”孟迟风道。

  段庭臻偏过头瞧着他,忽然笑了:“其实段某剑术也还过得去。”

  “嗯?”他驱使着坐骑溜达过去,与段庭臻并肩,坏笑着说道:“那不如叫本王看看,段相的剑术是什么样?”

  话里的弦外之音无须言表。段庭臻撇了眼这流氓,正想说什么,却见他□□的马好似被惊了一般,差点没把他掀翻下来。原是段庭臻的白马终于忍不下s_ao扰,还击了回去。

  段庭臻看他狼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孟迟风难得耍一次流氓,实在是鼓起了勇气,落得这样不禁觉得有点丢脸,但看着伴侣笑,又觉得值得,便厚着脸皮把这事忘了,说道:“这附近猎物不多,可还要往里走?”

  “算了。”段庭臻说:“听闻这附近景致颇美,不如过去坐坐,正好上次下完宫中那盘棋。”

  孟迟风当然不会有别的意见,吩咐随从去取棋子,两人走了快一刻,到一张石桌边坐下,闲聊着等随从回来,谁都不着急,隐隐生出种山中无岁月之感。

  “几年前在先皇灵前剑拔弩张,哪会想到有今日。”随从回来,孟迟风取了白子,慢悠悠落着,在心里暗笑,许是此时太过放松,他笑了出来。看见段庭臻眼神中带着询问,就回道:“只是想着,数年前怎么也想不到,你我还有这样的一天。”

  段庭臻道:“我也没想到。”

  当是在先皇灵前,端妃还怀着身孕,孟迟风就要斩杀出言不逊的端妃亲弟。当是他第一次与这个人有交集,想着,他要么极蠢要么极坏。结果过了几年,两人叫对段刮目相看,还成了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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