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 作者:酥油饼(下)【完结】(47)

2019-05-19  作者|标签:酥油饼 东方玄幻

  女声说:“请先生明示,机从何来?”

  阎芎大笑道:“天上来。”且说且走,走到门口,守卫拦住。

  阎芎:“……”好不容易营造出的高人风范顿时被打回原形。

  女声说:“先生会看面向否?”

  阎芎只好回转身来:“也使得。”

  下面帘子撩起,一个妇人被搀扶着出来。陈致的视角只能看到头顶,被满脑袋的珠光宝气闪得眼睛疼。

  n_ai妈在椅子上铺了垫子、背靠,妇人才款款落座:“先生以为我的面相如何?”

  阎芎淡然道:“劳碌之象。”竟是半分面子不给。

  这时,内屋才传来一声轻笑,与先前相比,少了分娇柔,多了分沉稳。一个云鬓妇人从里面出来:“先生好本事,老身有礼。”

  阎芎点点头。

  n_ai妈便在旁边喝道:“大胆,敢对鄂国夫人无礼。”

  席氏摆手道:“不知者不罪。”

  阎芎这才行礼:“看夫人的面相,长寿富贵,便知身份不凡。”

  与先前出场的妇人相比,席氏打扮得十分朴素,可见阎芎对人不对物,心中更信了几分:“先前听说光孝寺来了位算命神准的先生,果然名下无虚。只是先生之前那句‘巽,两阳在上,一y-in在下,以阳遮y-in,是伪装也。’略有不懂,还请指教。”

  阎芎说:“局势扑朔迷离,有真有假。夫人观察入微,当察先机才是。”

  席氏说:“不瞒先生,我有一事想请先生帮忙。”

  “阎某世俗之人,拿钱办事,谈不上‘帮’字。”

  席氏冲n_ai妈颔首,n_ai妈立刻奉上一个小匣子,打开全是黄澄澄的金子,可谓诚意十足。

  阎芎笑眯了眼:“夫人请讲。”

  “我想请先生帮我看一个人的面相。”

  阎芎也不问是谁,便说:“好,我明日此时在此恭候。”

  席氏说:“不,我想先生随我一见。”

  阎芎皱眉。

  席氏朝n_ai妈使眼色,又是一箱金子奉上。

  阎芎叹气说:“实不相瞒,我出门前,师兄曾替我卜了一卦,让我十日之内待在光孝寺中,寸步不离,不然,就有大祸临头。”

  席氏走近他,笑眯眯地牵起他的手,放在掌中,轻轻地拍了拍说:“富贵险中求,先生以为呢?”

  去!去去去去去去……

  陈致在头顶上用意念发功。

  阎芎举头抬起,一抬就对上了陈致渴盼的目光:“……”

  席氏觉得他抬头有点久,正准备跟着去看,就听阎芎暴喝一声:“好!”

  席氏被吓了个踉跄,n_ai妈立刻冲上来,咒骂道:“喊这么大声作死!想吓死夫人吗?”

  阎芎说:“‘死’字不吉,需慎言。”

  席氏看了n_ai妈一眼,n_ai妈当下低头认错。

  席氏说:“既得先生同意,我们即刻出发吧。”

  阎芎道:“现在?”

  “先生还有何疑虑?”

  “我要去师兄说一声,万一有个好歹,起码有人为我超度。”阎芎说。

  席氏说:“我派人送先生,有什么杂活,先生只管差遣。”

  阎芎出门,就有三个守卫,一个n_ai妈相随。他走后,席氏抬头往上看,屋顶严严实实的,并无异常。

  陈致在屋檐上等了会儿,才跑出去找容韵。洗钵泉人去楼空,又到后堂,便见容韵正被几个公子哥围着,说不上调戏,毕竟佛门圣地,但看眼神看举止,便知不怀好意。

  陈致叹气。有个美貌的徒弟,他头很疼。

  “夫君……”

  在他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出场时,容韵已经用矫揉造作的呼唤声将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陈致只好捋袖子上去。

  几个公子哥眼神不善。

  容韵奋力挤出一条路,绕到陈致背后躲着。

  一个公子哥说:“我见小娘子孤身在此,凄楚可怜,还以为被她不要脸的夫君抛弃了呢。”

  容韵挽起陈致的胳膊:“夫君最疼我最爱我了,才舍不得抛弃奴家呢。”

  陈致:“……”徒弟!你会不会太入戏了?

  公子哥见陈致半天不语,嘲笑道:“你夫君到现在屁都不放一个,该不会是哑巴吧!”

  陈致懒洋洋地说:“你用嘴巴放屁吗?”

  公子哥们:“!”

  好看姑娘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正一肚子火呢,这个别人竟然不夹紧尾巴,还敢出言挑衅,简直送上门来找揍!

  公子哥们热血上头,二话不说冲上来。

  陈致往容韵身后一躲:“夫人救命!”

  ……

  公子哥们一怔,正要嘲笑几句,那小娘子突然暴起,哪里还有臻首低垂的娇羞模样,一双素手看似轻盈,拍在脸上,如烙铁一般,啪啪啪几声,就打得人仰马翻。

  容韵拍完了,还撩起裙子,对着眼神最 y- ín 邪的那个狠踹了几脚,陈致见有人围观,忙拉起他跑:“行了行了,他知道错了。饶他一回吧。”

  容韵“嘤咛”一声,投入他怀中,哭喊道:“夫君,奴家怕怕!”

  陈致:“……”你这样,我更怕怕。

  倒在地上的公子哥更是怕得不能再怕!

  光孝寺不大,陈致怕那几个公子哥再找茬,带着他上了鼓楼,路上讲了自己遇到阎芎的经过。

  容韵幽幽地说:“一会儿不见师父,又闹出个阎兄来。”

  陈致说:“要不我再闹个徒弟给你看看?”

  容韵立马说:“师父想让阎芎说服鄂国夫人,站到我们一边?”

  陈致说:“我怀疑鄂国夫人想让阎芎看的人,是西南王。”

  “师父不是说西南王死了吗?”他很快反应过来,“师父怀疑王府里有个假西南王?”

  陈致说:“鄂国夫人与项阔联手,梁云被打压。若是没有一个‘西南王’在府中坐镇调停,西南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容韵说:“师父的猜测虽然有些道理,但是,猜测的成分过重。”

  陈致说:“若是可以,我倒想亲自混进去。你会不会改头换面的法术?”

  容韵说:“师父若教我,我一定学。”

  陈致叹气。为何当初飞升的不是燕北骄呢?以他无师也要自通的本事,当初皆无教他捏脸,一遍就能会了,何至于现在。

  陈致不抱希望地问:“我若说几个窍门,你能自行领悟吗?”说完,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自己都没有学会的法术,竟然妄想教别人……

  “能。”容韵双目透露出来的喜色,几近狼光。

  “这个,首先嘛,跟我念:‘万色皆为空,万物皆为无。’”这段口诀,陈致背得挺熟,可惜皆无念了之后,就能随心所欲变换面孔的口诀到了他嘴里,就像童谣一般,没有半点作用。

  容韵跟读了两遍,又闭目想了会儿。

  陈致蹲等了会儿,想着自己耽搁这么久,阎芎说不定已经出发了,有些着急,说:“我先去找阎芎,与他接个头,一会儿回来。”

  “等等。”容韵叫住他,嘴里念着口诀,然后动手去揉他的脸。

  陈致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期待他成功,又担忧自己被毁容。

  ……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忧非常有先见之明!

  阎芎原本看到陈致在屋顶上偷听,以为他得到消息之后,必然会想办法与自己的会合,商量下一步如何合作。谁知左等右等,行李的结都解开系上来回五六遍,厢房内除了痰盂已经无物可带了,他竟然还没有动静,不觉有些心灰意冷,正打算咬咬牙,带上痰盂,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心虚气短的呐喊:“师弟……”

  他出门一看,三个护卫守在门前,严阵以待。一个口鼻歪斜的奇怪男子被一个大脸盘妇人搀扶着,眼巴巴地望里看。

  “师……兄?”虽然样貌变了,但是声音和身材没有走样,阎芎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师弟。”陈致拍拍容韵的手,两人慢吞吞地往前走。

  阎芎也迈了一步,被n_ai妈挡住。阎芎不悦道:“来之前,夫人不是让你们听我差遣吗?”

  n_ai妈说:“夫人让老奴送先生上车,不敢违命,还请先生不要为难老奴。”

  阎芎还没说话,陈致已经嚷嚷起来:“什么?你要出门?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许离开光孝寺半步!不许离开光孝寺半步!这里有佛祖保佑,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不成?”

  阎芎一脸委屈地说:“我答应了人家,还收了定金。”

  “不成不成!去不得。钱你给我退回去。”说着,陈致就要上来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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