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 作者:酥油饼(下)【完结】(10)

2019-05-19  作者|标签:酥油饼 东方玄幻

  陈致没好气地说:“你现在就不听我的话。”

  容韵没有辩解,而是讨好地瞅着他。

  陈致被他看得没脾气,用力揉他的脸:“出发之前,都给我面壁去!”

  师父有令,不得不听。

  容韵只好对着墙壁下达命令。有了去南昌的经历,他不敢再孤身犯险,连累师父,不但安排了前后左右四路护卫暗中保护,还调了两支精兵,从安庆、黄州、岳州绕道至长沙左近待命。

  他忙碌的时候,陈致也没有闲着,通知谭倏暂时看顾容韵,自己要上天一趟。说起来,下山与谭倏会和之后,他就很少回黄天衙交流了,倒也有些想念皆无和仙童。

  谭倏说:“你是去看黄圭的内容吗?我这里有一些,你可以先看看。”

  “除了黄圭之外,我想让皆无帮我捏一捏脸。”陈致一边接过他递来的黄圭,一边说。

  谭倏怔怔地问:“捏脸做什么?”

  陈致说:“我要跟容韵去长沙,总要乔装改扮一下。”

  本以为谭倏会阻止容韵涉险,谁知他依旧将注意力放在捏脸上:“凡人有凡人乔装改扮的办法。”说着,翻箱倒柜地拿出一个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陈致探头一看,一沓仿人皮面具:“这个戴在脸上,不会翘起来吗?”

  “我帮你戴。”谭倏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又白又稠的液体,挂在面具的里面,然后往陈致的脸上套。

  陈致下意识躲闪。

  “别动。”谭倏飞快地将面具丢在他的脸上。

  陈致觉得面具后面的液体像浆糊一样,牢牢地黏住了自己的脸皮,清凉到冰冷的温度让他汗毛直竖:“这是什么?”

  谭倏帮他将面具的边边角角都抹平:“每个人的骨骼不同,面具很难完全契合,所以就用‘替面糊’将空的地方撑起来。好在你脸小,不会太突兀。”

  说着,那张面具已经完完全全地贴在陈致脸上了。

  陈致立即照镜子。

  黄铜镜只能照出个朦胧大概,谭倏便施法做了个水镜,陈致的“新脸”映在水镜上,熠熠生辉。

  陈致呆呆地说:“这个美男是谁?”

  谭倏说了个名字,的确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还拿出匣子里另外的面具一一介绍,报出的名字有男有女,都以“花容月貌”而名留青史。

  陈致目瞪口呆:“你收集那么多俊男美女的人皮面具做什么?”

  “是仿人皮面具。”谭倏说,“既然要换一张脸,自然要换好看的,不然何必换呢?”

  陈致说:“普通点的脸不容易引人注目。”

  谭倏说:“为什么呢?好不容易戴一张面具,吸引别人艳羡、倾慕的眼光不是更令人快乐吗?再说,出门在外,长得好看更容易得到帮助。”

  陈致无话可说。

  谭倏见他实在不想要好看的,便挑了稍微次一点儿的一张:“这是我根据一位人类贵族的脸做的,长得较为普通,不知你喜不喜欢。”

  光看面具,看不出好看难看,他便试戴了一下。

  陈致觉得,昙花与人的区别,不仅在对感情的态度上,审美观也大不一样。这哪是普通,分明比之前的几个都要好看:“这是谁?”

  “好像姓薛。”

  “……”

  陈致最后挑了张秀气出众的脸,比起其他的脸,这张至少漂亮得很清冷,既不妖娆妩媚,也不咄咄逼人。

  谭倏想将剩下的也塞给他:“这些你带着防身。”

  盛情难却,陈致挑了两张放进乾坤袋里。

  谭倏又将黄圭给他:“依旧是原先的剧情,没有细节,时间也和现在对不上,但是,人物的走向总是不变的。”

  黄圭说:容韵十六岁那年,西南王才有意攻打湖广,并且召开百美宴,邀请天下群豪齐聚广州。

  可现实是,容韵刚过十四岁的生日,信西南王就打下了湖广,还要与北方燕朝会盟。

  陈致叹息:“不知道我提前带容韵下山,是对是错。”容韵的出现,不但加快了江浙的发展,也刺激了西南王,加快了他的争霸脚步。

  谭倏说:“前怕狼,后怕虎,仗没打,就要输。我觉得容韵现在做得很好,相信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

  做的不好,也没有回头路了。

  谨慎小心,有时与吹毛求疵、寻弊索瑕只有一线之隔。一点儿错误便要放大几倍来看,最后就会变得畏首畏尾,一事无成。

  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尽管容韵的命运已经偏离了天道,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会盟在即,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准备时间,到第四天,容韵与陈致便出发了。他们声名在外,只有师徒二人上路,太惹人怀疑,特意带了车夫与n_ai娘,容韵自告奋勇地打扮成小厮,组成家仆三人组,伺候陈致这个富家子弟。

  陈致也给了容韵一张面具,他嫌戴着太闷,说是留着要紧关头再戴。

  少爷出游团出发,途径福建,目标长沙。

  路上,容韵十分投入角色,对陈致嘘寒问暖,照顾周到,出了赶车之外,其他的活儿全都独自揽了下来,让武林高手假扮的n_ai娘十分不好意思,有次忍不住笑道:“我这n_ai娘又没有n_ai又不出力,实在名不副实,好在生了两个孩子,还算对得起‘娘’这个字。”

  陈致顺势取笑容韵:“你这个小厮倒是名副其实。”

  容韵谄媚地凑上来:“那老爷有什么打赏?”

  陈致掏出一个铜板给他:“喏。”

  容韵捧着铜板如获至宝,道谢不已。

  陈致笑道:“一枚铜板,也值得如此?”

  容韵说:“铜板虽然不值钱,可是老爷赏的,便不一样了。”

  同样的句式,将“老爷”换成“师父”,陈致不知听过多少遍,敷衍地笑笑。

  马车很快出了江浙,来到福建。

  到了对家的地盘,几个人都十分低调。容韵戴上了面具,虽然五官漂亮,但n_ai娘在人皮面具上抹了些灰粉,使其脸色灰败,没那么引人注目。

  陈致原本也想抹,被n_ai娘阻止:“老爷娇生惯养,自该白嫩些。”

  穿过福建之后,他们经江西赣州,抵达湖广衡州。

  虽然一路平安无事,但是他们都清楚,越往前走,戒备必然越加森严。

  果然,在衡阳边上离后村住宿时,他们明显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窥探目光。目光太多,善意的恶意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叫人无法一探究竟。

  陈致在村长家借宿。

  村长欲婉拒,被其儿子劝住。

  村长儿子说:“客人远道而来,岂能拒之门外。”

  虽然他表现得很热情好客,可陈致依旧感觉到了不对劲,便问:“若是不方便,我们去别处借宿也可。还请这位兄台指点一条明路。”

  村长儿子说:“我们家便是村里最大的地方,一间客房还挤得出来,只是要劳烦家仆柴房对付一晚上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走就不近人情了,加上n_ai娘和车夫两个都是经验丰富的江湖人士,他们都没有坚持要走,陈致也就顺势留下。

  借口自己需要人伺候,陈致将容韵留在屋里。车夫说自己与n_ai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要求在陈致门口打地铺。如此,几个人便安排妥当。

  他们住进来之后,村长借故回房袖子,儿子全程招待,一会儿杀j-i,一会儿去隔壁借菜,热情得让人觉得怀疑他的自己简直是小人之心。

  只是到了晚上吃饭,n_ai娘借口伺候陈致,在旁边夹菜。那筷子悬空停了半天,似乎在挑剔饭菜,最后夹了一块j-ir_ou_在陈致的碗里,低声说:“好歹是活j-i,虽然是白煮,但胜在新鲜,还请老爷品尝。”

  陈致看了她一眼,低头吃j-i。

  村长儿子见他光吃j-i,心里着急,便说:“我还煮了米饭,这就给你盛一碗。”

  n_ai娘说:“我家老爷从不吃糙米。”

  村长儿子便想要夹菜给他。

  n_ai娘又说:“不是田里新摘下来的菜,老爷是不吃的。”

  村长儿子没办法,只好苦笑道:“那您多吃j-ir_ou_,不要客气,只管当自己家一样。”

  n_ai娘发挥完毕,陈致上场,笑眯眯地谢过他,一脸亲切和善的样子。

  到入睡前洗漱,村长儿子特意提了水来,可是刚进门,就看到“小厮”已经在伺候老爷洗脸了。n_ai娘说:“多谢主人家,这水便留着给我家老爷洗脚吧。只是最好再烧些热水来,这天气,最容易受冻了。”

  村长儿子问:“你这水是打哪儿取的?”

  n_ai娘说:“门前的小溪。”

  那是活水。

  村长日子心头郁闷,干笑两声便去烧水了。

  折腾了一日,到晚上总算能睡下。但陈致不敢放松,因为n_ai娘离开前告诉他们,那青菜下了蒙汗药,村长儿子后来提来的那桶水也有问题。他两次出手都没有得逞,只怕今晚还有动作,叫他们务必小心。

  陈致有些担心容韵的身份被看穿。

  容韵反过来安慰他:“若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反倒不敢这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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