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言 作者:六安岁【完结】(22)

2019-05-19  作者|标签:六安岁 甜文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生子

  他倒是不想吵着要出去,相反他觉得与宋徊在这小院中日日相对,心中满足的不得了。可手头上能做的事就那么多,总不能真的就无所事事吧。江寄趴在床上,翻着手头用来解闷的书,想想自己近来在吃吃睡睡中度过的日子,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太好。

  可这么想着想着,他就又有些犯困了。忙翻个身,面向床外看着小榻上处理着生意上杂务的宋徊。

  宋徊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一下:“怎么了?上了床上又不困了吗?”

  江寄叹了口气,蹭蹭被褥:“困啊,可我不想这么睡下去了。”他半坐起来,用手抚抚肚子有些懊恼的说:“书上说了,人家有孕都是三四月才开始长肚子。你看我现在整日困得迷糊,吃得也多,小的那个没长,我倒是先胖了。”

  宋徊放下手中的册子,驱动轮椅来到江寄的身边,笑着说:“我倒是忘了跟你说,你这样的身子且不能按寻常医书上的算法。”

  “这话是怎么说的?”江寄爬到宋徊身边,几分好奇几分认真。

  宋徊看得出江寄一旦决定了,是真的对孩子的事极上心的,不然这段日子也不会这般老实的吃药,这般听话的休养:“寻常妇人十月怀胎也不是你这样的小身板受得住的,我幼时也曾见过几位可生养的男子,因着当时常跟在家中会医的老人后面转,所以也知道了些这类的事。”

  “我这两眼皆抹黑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现在还继续绕弯子。”江寄赖在宋徊的身上,做出几分恼了的意思。宋徊由着他折腾,摸了摸他的肚子继续说道:“这会跟你说也算不得晚,别的不说就这时候上,你只需七个月便会临盆了。”

  江寄愣了一下,又想到这几天看到的书上写的:“七个月,会不会太短了,他这么早出来会不会出事?”

  “当然不会,”宋徊解释道:“你这七个月与寻常人的十个月是一样的,他只是在你肚子里长得快了些,所以你才易累易困,肚子上也不是吃胖了,而是他真的在长大。”

  “他在长大……”江寄喃喃着,宋徊点点头:“是啊,你这段日子休养的极好,他自然就长得好了。其余还有许多事,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是前几日已经往郁南那边送了信,让那边的人将相关的一应东西都送过来,以保无虞。”

  江寄听了,眨了两下眼睛,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引着宋徊往床上来。宋徊起初只以为他是困了,想让自己陪他一起睡。却想不到刚躺到床上,就被江寄压住了。江寄有几分得意,几分开心的说:“你我祖上都是郁南人,论起来你的血脉应当比我更纯些……所以,若是我在上一回,你是不是也能怀上?”

  宋徊面色一黑,知道最近纵得他都想翻天了,却还是先哄道:“这个也说不准……不过如今我们已然有了一个,不如先把他生下来,再想第二个?”

  江寄摇着头,像是翘着小尾巴一般:“他一个人难免孤单,不如再添个同他一般大的与他一起作伴。”

  宋徊知道,这下是不教训不行了,趁着江寄志得意满,一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虽说不能真的做些什么,但是占些便宜顺便助他入眠也是好事一桩。

  这边两人蜜里调油,日子过得自在,可外面却又开始闹了起来。

  “这几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开春各家夫人赏花踏青正是采买首饰,打扮攀比的好时候,怎么铺子里的生意却不增反减了!”江珲坐在内堂,生气的看着手上的账目,寥寥几笔入账,即便是首饰一类的出货再慢,也不会少成这个样子。

  被派到这铺子中管事的孙勤,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劝道:“回二少爷的话,实在不是咱们不尽心,只是东边又开了一家店,也不知怎么地,生意便被他们占了去了。”

  江珲听了更气,将账本子摔到孙勤的头上:“我投了这么多钱进来,你们却连一个新开的铺子都比不过!”

  他在屋里转着,将伙计管事都骂了个遍,最后又回到孙勤面前,低头压着声音狠言:“你最好是尽心尽力的将我这生意搞好,不然……”

  孙勤头上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应着:“小的一定尽心……一定想办法!”

  江珲撒完气,自己也累了,挥手让人散了。只是望着他们出门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等会,你来说说那铺子到底是谁家开的,生意竟那么好?”

  那孙勤依旧小心畏缩的回道:“听人说是明面上托了别人家的名头,但实际却是顾家开的。”

  “顾家?”江珲念叨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第25章 新酒

  江珲这边都能知道的事,宋徊这边自然也早就知道了。顾茵想要开铺子,即使是没有缘由,顾员外也会宠着女儿去做。而顾茵只需戴上自己铺子中买卖的首饰,在什么花会茶会上与诸家夫人小姐或是显白或是私语的随意说说,便比江珲在外扯了嗓子的宣传要有用得多。

  而顾茵与江珲却又并无接触,那么踏着么做是为了什么,不用说也能明白。宋徊皱皱眉,手上掂着顾茵的回信,沉思起来。

  “顾小姐说了什么?”江寄走过来,看着宋徊的表情,也知道不怎么好。

  “她说,她还是想要试试……”试试什么呢?自然是不肯相信宋徊口中的江锡,想要自己去看,去尝试这样一份情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宋徊叹了口气,将信递给江寄,“罢了,到底是她的事,还是要她自己决定。”

  联想到顾家开首饰铺子的事,江寄怎么想也觉得江锡对顾茵未必是真心的,可说到底这种事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外人怎么想都是没用的。

  盼只盼江锡虽对顾茵有所利用,但也是真心相交的,或是顾茵能早日看穿江锡内外,趁苦果结成之前,早做了断。

  顾茵的事只能先放到一边了,宋徊能做的也只是多关注了江锡一些,其余便再没说过什么。

  转眼入了三月,天气渐暖,换上春衫之后,江寄却犯了愁。这几个月来,起初他还总是对腹中那个小东西的存在将信将疑,可随着衣裳越穿越薄,他的肚子也越来越显,再到后来肚子里传来他小小的动静时,江寄又惊又喜中,终于彻底认同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惊喜开心的同时,他也有些犯难,他这肚子虽比有孕的妇人看起来略小些,可春日里的衣裳还勉强遮得住,到了夏□□裳更薄,月份更大,这可让他怎么办。

  等到江寄把事情跟宋徊说后,宋徊却早替他想好了主意。

  “现成的府里那洪氏便是个好借口。”

  “洪氏?”江寄奇了怪,那洪氏也是个有孕的不假,但与他实在没什么关系,怎么能成了借口呢?

  宋徊一边翻着从郁南送来的医书,一边说道:“这也简单你父亲也是个信些佛道只说的人,想来那洪氏生产前必定会请人来算上一卦,以免有什么冲撞。”

  “你是想说我与洪氏多有冲撞,所以要搬出来住?”话说到这份上,江寄自然猜到了他的计划。

  “不止是你,若说是只与你一人有了冲撞,那万一洪氏生产时真出了什么事,未免还有可能惹上些麻烦。”宋徊补充道,“我与那城外庆元观的老道颇有几分交情,再过几日便请他到府中一叙。到时就让他随意说些什么,与府中几人都有冲撞,他父亲晚来得子十分看重,必不会让洪氏搬出去生产,你便能借着这个由头出来住上几月。”

  “你倒是想的周全,等她的孩儿满月了,要回府时,咱们这小家伙也就满月了,时候上也差不了。”江寄觉得宋徊想出的这个理由倒是真不错,可宋徊却并没有高兴的样子。

  他从背后抱住江寄,轻轻地抚着他隆起的小腹:“到底还是委屈你们了……”若是他想的再周全些,或是对这个孩子有所预料,那么他一定早就想法子让两人脱离江家。然后轻轻松松的回郁南去,在那里江寄何尝需要这般借口掩饰。

  “没有……这样就很好了,没有一点委屈。”江寄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宋徊的拥抱,他有了自己的铺子,“娶”到了宋表叔,如今还有了两人的孩子。这样的日子放在一年前,他做梦都能笑醒,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可就在宋徊与那庆元观的老道商量好了,准备择日上门时,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因着江寄这边的新酒开了窖,除留下一部分藏作老酒外,江寄原是想全都送到酒铺里去,可他又算着有十来天未曾回过江家了。他琢磨怎么地也需在宋徊请老道长来之前再回去一趟,于是便跟宋徊商量借着给江东韫送新酒尝尝的名义再回去一趟。即便他再不喜欢江家,面上也要过得去才是。

  宋徊对这事可有可无,不过既说江寄要回去住两天,他陪着就是了。于是江寄便换上了宽松的衣裳,反复问了宋徊好几遍确定看不出肚子来后,两人便带着几坛新酒,坐上马车回了江家。

  那日回去后,江寄让高阳高伍搬着酒,自己去见了江东韫。他见惯了江东韫对他一切淡淡的样子,没想到这一次,江东韫见他搬了新酒来,居然十分高兴。

  “你酿酒的手艺,是跟你娘学的吧?”江东韫让人开了酒坛,倒出了一杯淡褐色的酒液,端在鼻下闻了闻却未急着喝。

  江寄极少单独与江东韫说话,更从未听他提起过季蓉。此刻乍一听到“娘”这个字,他心中生出一股酸涩,又想到自己如今也有了身孕,将为人父,便更是五味杂陈不觉得走神了。等到江东韫又问了一声时,他才回过神来,简短的答道“是,是跟娘亲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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