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副将说话,“那如果我们都不留在谷中呢?”
南子州抬头,“不行,必须有人留守,而且不能少。”
对此,南子卿予以肯定。
“不错,我们若是出了谷,可能就再也进不来了。”
稍作调整,子卿指向东西两侧。
“我们必须出谷,但只能从东西两侧出去。”
副将:“可上面有土匪。”
“土匪会玩游击,你们不会?”
这话,她是冲着南子州说的。
其实这也是凑巧,南子州在江湖中漂泊多年,更习惯,更擅长的,不是军队作战,而是更为刁钻的藏匿和偷袭,这一点,与丰都的土匪倒是重合了,甚至,南子州做得比他们还要好,南子州早在几年前刚当上副将时就申请成立了这么一支队伍,招的都是一些江湖侠士,特别是想要洗白的杀手暗卫一类,这些人,本就擅长这些,再多点团队意识,与丰都的土匪对上,略胜一筹谈不上,旗鼓相当是肯定的。
南子州担心的是这个,“可怎么上去也是一个问题。”
或者这样说,上去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因为上面有土匪有敌人,所有方法都行不通。
想想,如果你在攀爬过程中头顶突然出现一块石头,或者一支羽箭,如果你爬到一半绳子被人切断,或者被人浇火油引燃……
南子卿神秘一笑,指了指东西两侧的中间。
“这里是一扇门,里面是一个螺旋状的楼梯,直通山顶。”
在场一共四位副将,都没有听过这回事,包括南子州。
“别这样看我,这可不是我的杰作,这玩意可比我大多了,起码也是千年前的文物了。”
南子卿突然想到,这丰都三番四次对南家军出手,也许目的就在谜雨谷,可是,谜雨谷里,究竟有什么呢?
“南副将,你带着二十个人,从东边出去。”
“李副将,你带着二十个人,从西边出去。”
这个李副将是南子州当年的好友,后来跟随南子州从军,今年刚当上副将,在这之前,他也是南子州那支队伍里的人。
“剩下两位副将,一位守在北门内侧,一位留守本部军营。”
“我,本将军,就带上一千个弟兄,去会会那个联钥。”
“是。”
出发前,南子卿又叫住南李两位副将,“你们记住,进去之后别往深处走,直接上楼梯,里面的东西也别动,按照画好的路线行走,还有,里面禁止明火,你们各去库房取两颗夜明珠,交代好你们的人,里面连说话都最好不要。”
“明白。”
南李二人虽有疑问,但作为军人,服从军令即可,多说无益,照做便是。
只是南子州却也在想着,等回来之后,好好问问这个谜雨谷的来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天然的谷地,现在看来,也许是人为的也不一定,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里原本应该是座山,可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一座山,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第29章 不敢
南子卿带着一千骑兵,对上联钥的五千骑兵。
敌众我寡。
谁强谁弱,立见分晓。
可在气势上,南家军绝对不弱分毫。
两军对垒,氛围严峻,弯弓张箭,一触即发。
两军正要开打,这时,场上落下一位翩翩公子。
正是重景。
何其熟悉的一幕。
“神子大人这是何意?”
子卿坐在白色战马之上,一手缰绳,一手缨枪,她昂着头,神情不悦地问道。
倒是联钥极其镇定,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中的折扇,玩得不亦乐乎。
“南将军何必如此提防在下,在下并无恶意。”
重景温和地笑着,看向南子卿。
明明是在仰视,可那与生俱来的尊贵,融进骨血的优雅,却得到了前所未有地释放。
“南将军放心,在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丰都的二当家,不会打扰你们多久的。”
“我想,南将军应该不至于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下来吧!”
说完他想说的话,也不等南子卿表态,就已经转身朝联钥走去。
看得南子卿嘴角抽搐,她也看出来的,这哪里是在征求意见,分明是在下发命令。
这个重景,表面上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内里,却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
这样的人,是不会甘心为别人办事的。
况且,他的确有这个骄傲的资本,不仅仅是他的尊贵身份,还有他那无双的智计。
“你想问什么?”
联钥先发制人,掌握了主动权。
重景也不在意,他似乎很了解联钥这个人,知道他最厌恶的就是受制于人。
“这是丰都第三次来谜雨谷了吧,短短七天之间,这次数,也太频繁了些,能说说为什么吗?”
联钥哂笑,“哪有为什么?天下土匪办事,不是都这样吗?”
子卿没想到这个联钥竟然会给出这样明显就是在糊弄人的理由,他根本不把重景放在眼里,该说,土匪就是如此目中无人吗?
可是,重景竟然连气息都没有变一下。
当从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不能准确查探他的心情时,气息吐纳,便成了另外一个突破口。
重景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尤其是当他的尊严受到冒犯时,他是连温柔的外壳都可以丢弃的。
是重景已经练到连气息都可以控制?还是他对联钥这个人已经放纵到了这种地步?
他还有心情继续跟联钥闲扯。
“你看看你们现在,金戈铁马,还叫土匪吗?”
的确,他们看上去,就像一支军队,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丰都的军队,而不是土匪。
回应重景的,是联钥的白眼,“不是说丰都是土匪窝吗?我们都是丰都的。”
所以,我们都是土匪,整个城市,全都是土匪。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没错吧?
南子卿深深觉得,当你的对手是一个不要脸的家伙,你一定会崩溃。
根本没有下限!
所以,南子卿看着场中在两军之间,显得格外渺小单薄的重景,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
虽然,他也算是自己凑上去作死的。
“如果二当家不愿意说,那在下便只能自己猜了。”
“可是,如果在下猜错了……不小心让二当家给别人背了黑锅……”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知情人士之间的对话,其他人根本听不懂。
但南子卿还是留意了,她嗅到了y-in谋的味道。
联钥笑起来,手中折扇大开,遮住半边脸,“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吗?”
他还说,“我讨厌威胁,我以为神子大人很清楚。”
话到这里,重景也知道他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先问你再问,一场公平的交易,如何?”
联钥转了转眼睛,“你问,我再看答不答,说好了,刚才那个问题我可不答。”
重景没有异议,其实他现在也已经没有选择了,“鬼医和陆以风和你们什么关系?”
“你这是两个问题,”我数学还可以的,所以,别糊弄我成不,“鬼医我不能说,陆以风是我徒弟。”
“好了,该我问了,救你的人是谁?”
重景不作他想,实话实说,“审判者。”
这个回答虽然的确是事实,却显得太苍白。
他都做好了联钥再问的打算,不想,对方却只是“哦”了一生声。
就这样?
南子卿在一旁听得起劲,虽然重景和联钥所说,都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子卿没听过啊,多新鲜啊,前阵子刚知道鬼医跟丰都那帮土匪有见不乱理还乱的关系,这会儿连那位陆管家金陵城的魔子大人都成了土匪的徒弟,哦,对了,鬼医好像说过联钥是他的人,的确复杂,还有那个审判者,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不,只是名号,这个人还救了重景?会是什么人?或是,一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