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狗盗(出书版) 作者:天使J/jyhgiun【完结】(7)

2019-05-18  作者|标签:天使J jyhgiun

  「我当龟孙子挺久了,闷也会闷出病来,我怕老爹担心哪,届时他少了一个儿子,那可罪过了。」他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高庆浑身颤抖,一把捏紧杯口,差点儿脱口而出:你不是老爹亲生的!

  「二哥认同了?」高颢就像无赖撒泼,明知不受欢迎,还不打算走。

  放下瓷杯,他閒话家常地聊:「我知道二哥当官辛苦,身为老百姓的父母大人嘛,j-i毛蒜皮的小事都得c-h-a手。若是城内出了盗贼、采花贼等等之类的,二哥也得想法子把人给逮著。

  「我虽然少出府外,光是听你的春兰和秋菊閒聊些事儿,也知道你这阵子为了逮贼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府中难免为了丁点小事就发脾气。二哥,你凶我,我不会往心里去。」

  他笑了笑,刻意强调:「为弟的我,还奢望你早日将贼逮著,心情一旦好,咱们就有空多培养手足情谊,你说是不?」

  高庆岂会听不出他话中带刺,「你是存心笑话我。」逮不到贼,他只好派手下的人上街抓乞丐来结案。

  高颢喊得冤枉:「二哥太多心了。」一双游移的目光瞟向春兰,欣赏那杏眼朱唇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

  「啧啧……」他话中有话地暗示:「人一旦多心,在意的事儿就不少。」

  他站起身来,作势一揖,「二哥,我今日放肆了。你就瞧在老爹的分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转身,他迳自走人,经过春兰的身旁,动作轻佻的勾起她的下颚,交代:「好好地安抚你的庆少爷。」

  「砰!」书房门,在身後被人甩上。

  高颢走下石阶,提醒仍杵在原地的秋菊,「还愣著?你的庆少爷缺n_ai娘了。」

  秋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热,啐了句:「说啥浑话,羞也不羞。」

第三章-1

  连著数日,细雨绵绵。

  高颢待在府中,到处走串,心情煞是愉快,逢人便招呼,热络地像是跟人结了八拜之交。

  不过府中的丫鬟,见到他就讨厌,背地里多瞪了两眼──谁教他调戏春兰和秋菊,色胚子一个。高颢不是没听见丫鬟们私下将他说得多放荡,无关痛痒,他一点也不在乎。

  寻到柴房,他接手了家丁阿让该做的的粗活。

  两人閒扯淡了好一会儿,高颢提出要求:「阿让,我閒来无事帮你砍柴,你能不能帮我跑跑腿?」

  「颢儿少爷要我干啥?」

  在府里,他颇同情颢儿少爷没什麽自由呢,老爷有下令过,不许随意放颢儿少爷独自出外。

  高颢塞给他几两银子,吩咐:「你去打铁的店铺里头找榔头、铁锹、耙子,无论大大小小,统统给我买一支回来。」

  「啥?」

  「没听懂?」

  阿让直点头,「小的懂。」

  「既然懂,你还不去。」

  阿让搔著脑袋,问:「您要小的买这些铁器干嘛?」府里没田呢,颢儿少爷想当农夫想傻了吗?

  高颢举斧劈了一块木头,头也没抬地说:「我太无聊,碍於身分,没法儿为自己找多少事来做。可是我看兄长们所居的院落都有一口池子养鱼,偏偏我住的小苑内没有。乾脆自己凿一口,栽些莲花、养养鱼。」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让不疑有他,立刻出府去了。

  高颢丢开斧头,拍了拍手掌,旋即走入柴房内,瞧著一口弃置不用的大炉灶,心下暗忖:用来烧铁打造工具挺适合,就这麽办。

               

        

 

  他研究好些天了,要打制一把能带上土的铁具不容易,分寸没拿捏好,一挖就松土。若是吩咐外头的店家去做,难免留下蛛丝马迹。

  他可没打算这麽快就把命给玩掉。要干一番大事业,仅靠一己之力无法完成。他与一帮人分工合作,处在外头的人去搭农舍掩人耳目,而他研制工具,为耙坟土所用。

  天候渐凉,三天两头就下雨。

  他耗在柴房内烧铁,热得一身汗水淋漓,索x_ing坦胸露背,铿铿铿的打铁趁热。

  柴门外搁置了一口大水缸,供他制造铁器冷却温度所用。

  府里的几名家丁都知道颢儿少爷在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没人愿意前去帮忙做苦力,多费劲儿。

  高颢拿著工具回到小苑内,一门心思都是蹲在地上挖土、凿泥块。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改造一把圆筒式的铁锹能带土,乐得嘴角上扬哩。

  老嬷嬷怜他像个傻子似的,打赤膊在屋外淋雨,挖得满地坑坑洞洞,都积水了。

  「颢儿少爷。」她喊。

  高颢抬起头来,问:「什麽事?」

  老嬷嬷说:「我特地煮了一盅甜汤圆,搁在屋内正热著。你先别忙了,快进屋内吃。」

  高颢兀自淋著雨,怔怔地望著老嬷嬷那瘸簸痀偻的身影走进屋内,人的年纪大了,双腿也不管用了,却费心地为他煮了一盅甜汤……

  心里暖暖的,自从老爷子过世这麽久以来,他终於再度感受到有亲人疼宠的滋味。

  这会儿,脸皮更厚。他一进屋,直喊:「n_ain_ai──」

第三章-2

  春苑,万籁俱寂。

  在朝为官的高老爷为了督察各地农务而忙了近三个月才回府。

  累得像条牛似的,回到房内,一沾上床缘,彷佛在此刻才忆起自己尚有一名小儿。不禁感叹:「再熬过一年,颢儿也将满十八岁了……凤儿,你说说,那孩子越大越像谁呢?」

  夜半三更的,高老爷的二夫人睡眼惺忪,听著老爷谈起那多馀的孩子,实在扰人清梦。

  「你管他像谁呢,人不是活得好好地,咱们可没亏待他。」

  高老爷脱了鞋袜,掀了棉被,躺在她身旁搂著。须臾,又叹气:「欸。咱们是没亏待,但也没花多少心思栽培。」

  「他能活著就该偷笑了……」凤夫人闷声咕哝:「想当初老爷子对咱们说起他的身世,咱们多震惊。若是让有心人知情,他能活到现在吗?」

  「嗯……这官场如刑场,弄个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高老爷心想,这事儿最好能瞒外人一辈子,免得徒惹风波。

  凤夫人难免吃味儿,「你这做爹的也不想法子让咱们的庆儿升官,尽是提那多馀的孩子惹人厌烦。」一呕气,她拍掉搂在腰际的手,迳自翻过身去。

  高老爷由著她耍x_ing子,满怀无奈地说:「你也别怪我,这事儿急不得。」谈起第二个儿子,他就不胜唏嘘。

  若不是暗地里买通监考官改卷子,庆儿早就名落孙山了。

  心知肚明那孩子好女色,书都读到女人身上去了。高老爷苛责:「你呀,别太宠庆儿,该给他找房媳妇了。」

  凤夫人登时清醒了大半,人坐了起来,摇晃著高老爷的肩头喊冤:「我宠庆儿就罪过了?你也不想想,若不是老爷子当初奉命收了那孩子,咱们会这般不得势吗?」

  她怨懑不已,十多年来,老爷非但不升官还被贬职,他们高家在王公贵族的眼里是徒有虚名。

  「哎呀,你妇道人家懂什麽。」高老爷容忍著她抱怨,一把抓开了她的手,轻声哄:「睡吧、睡吧,明儿我还得上早朝。」他双眼一闭,装聋作哑,什麽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半晌,打呼声阵阵入耳,凤夫人瞪著枕边人,不禁咬牙暗骂:没用的老东西!

  只顾提拔长子,就不理她和庆儿母子俩。哼,赶明儿,她迳自和庆儿说去,一旦攀著机会就得努力往上爬!

                

        

  月黑风高,高颢和一帮同伙在城郊外的一座农舍里会合。

  这座农舍才搭建没多久,角落堆满了稻Cao,墙面挂著生锈的铁耙、斧头、铁镬等等工具。靠近门边处摆放的桌子缺角、长凳老旧,地面上还有堆叠的几块木板和畚箕、绳索。

  高颢很满意的一哂:「你们布置得倒也有模有样,不会启人疑窦。」

  「那还用说嘛。」马超嘿嘿直笑,农舍里的破东西,全是他们一行人从家里翻找出来的。

  屋外仍下著毛毛细雨,陈老七穿著蓑衣,头戴斗笠,负责望风。

  至於其他人,手拿铁锹或铁耙、铲子、皮灯盏,彼此分工合作,动手朝地面开挖。

  大夥儿轮流接取坑土、望风,忙到天色渐白,地底也凿出了一个大洞口,深有几尺长,宽度约莫容得下两个畚箕。

  高颢拿来木板掩盖,周遭覆上稻Cao堆,其他人各自藏妥挖凿器具,为了以防万一,大夥儿决定留下一人守在农舍。

  此时,陈老七问:「耗子,大伙儿跟著你这麽久了,却还不知道你的身分。你打算隐瞒到何时?」

  高颢早已料到他们迟早会问及此事,耸了耸肩,直说了:「官字两个口,我就是在其中一口里冒出来的不肖子弟,平日不学无术,入夜就偷溜来外头与你们一起鬼混。」

  「俺就知道这鬼头鬼脑的俊小子肯定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张大同一把搭上他的肩头搂了搂,亲热得很。

  「嘿,难怪你有本事探听别人府上有啥宝贝。」马超一拳打上他的胸膛,赞赏这个俊小子敢走上歪路。

  「呵。」高颢笑了笑,「我身上够脏了,你们的脏手尽往我衣裳抹也抹不乾净。」

  陈老七问众人:「耗子无法留下,那麽由谁先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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