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狗盗(出书版) 作者:天使J/jyhgiun【完结】(6)

2019-05-18  作者|标签:天使J jyhgiun

  「你们这些娘儿们就嫌俺的长相丑不拉叽。俺在这儿坐了老半天,也没人肯搭上一句,看了就一肚子烧火。」

  「这……张大爷……」媚儿勉强露出笑容,试著安抚:「您别气……」

  「滚!」他有如狮吼,下一秒,娼儿纷纷夺门而出。

  张大同站起身来抱拳一揖,「自家兄弟们也别笑话俺是北方来的大老粗,有话直说若得罪,大伙儿别见怪。」

  「唷……气啥呢,娘儿们都被你给吓走了。」李朝央顺势和著一出戏,弟兄们有要事商量,他忙著把门给栓上。

  回到座位,大夥儿一致收敛,谈起正经事儿。

  「耗子,这回相中了哪家姑娘?」

  「姓颜的,府上门禁森严,妄想走正门提亲是不可能。」高颢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夜闯颜宅的库房是作梦。

  「怎麽办?」

  「打消念头罗。」高颢一派无所谓的耸肩。

  长相黑头黑脸的杨超可急了,压低了音量问:「大伙儿张罗了这麽久,不提亲?」亏他这俊小子佯装打更夫探路,岂不白忙。

  高颢为他斟了一杯酒,话说得明白:「要提。」

  「重点是怎麽提?」话又绕了回来,李朝央弹指敲桌,和其他人一并等著耗子有何打算。

  他们一帮人虽年长耗子几岁,却以耗子为马首是瞻。这份服从的缘由不外乎耗子探路一把罩,摸透了富豪缙绅的府上地形和宅院格局,简直当自家厨房似的来去自如。

  一般市井小民岂懂这些,遑论他们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老粗。他们跟随耗子这段时日,吃香喝辣,快活得很。

  至於另一项因素,耗子有眼光,也不知打那儿来的本事得知官家财主私藏些什麽宝贝,他是专偷骨董字画的雅贼,一旦销赃,收获比扛著一袋银子还来得有价值。

  众人岂能不服。

  高颢横扫了他们一眼,笑说:「何必皱眉头呢,咱们不向活人提,得找死人。」

  喝!

  「这话犯忌。」张大同惊骇。

  其他人闻言都傻了,唯独高颢一派悠然自得,要干掉脑袋的事,就得掘人坟墓,活人难缠,死人倒是不会说话。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墨黑的眸光闪烁,他早已偷腻了富豪财主的家当,那有什麽刺激可言。

  李朝央小声道:「这事若败露,要杀头的!」

  「你们不敢?」

  大伙儿噤口。

  高颢不以为意,颇潇洒:「不敢就作罢,反正我在这一行也混出名堂,要找一帮人合伙,并非难事。」

  「俺做!」张大同站起身来,豁出去了,「俺挺这小子!」

  先前一言不发的陈老七再三思量,也认同:「耗子说的有理。咱们一伙人到处提亲,无论手脚功夫再好,总有吃闭门羹的一天。换个方法,安全稳当多了。」

  其他人花点脑筋想,尔後一致点头,不再有任何异议。

  李朝央又提醒:「门路不同,咱们都没有经验哪!」

  高颢说:「经验要靠累积,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嘛。」

第二章-5

  一帮j-i鸣狗盗之徒从长计议後,各自闪人,依然过著昼伏夜出的生活。

  高颢早已将小苑内墙边的洞口给填平,翻墙偷溜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平常服侍生活起居的老嬷嬷已是两眼昏花,做事也不俐落,身子骨时常犯些老毛病。

  高颢同情她老人家可怜,无一儿半女可照顾安养天年,索x_ing揽起责任,当她是亲n_ain_ai对待。

  他跨入仆房,手上拎著药包,见老人家睡在床上闷喊腰骨疼痛,他就知这近日之内恐会下雨。

  「老嬷嬷,以後别再为我做些端茶送水、洗衣裳的杂事。我大了,有能力打理,不需要你来伺候。」

  他将老人家给扶起,顺手拿来枕头垫在身後,「你半躺著较舒服,我去给你煎药。」

  老嬷嬷挥著发颤的手,急唤:「颢儿少爷……」

  他回头,「什麽事?」

  「别……别忙了。老奴身为下人,岂能劳你这般对待。」

  「哪儿的话。」他淡淡一哂。不由得想起长久以来,身居府邸都没人肯关怀,老嬷嬷虽不是待自己特别好,好歹也照顾了多年。

  他迳自到外头烧炭煎药,蹲在地上许久,瞌睡虫找上了门。

  约莫半个时辰後,两名丫鬟来小苑内打扫,瞧见了他连连打盹儿,不禁掩嘴偷笑。

  两人站在树下说:

  「你瞧瞧,颢儿少爷像不像那街坊蹲在店门口的伙计,没顾客上门,穷极无聊的打呼呢。」

  「呵……是很像啊。」

  「我真羡慕春兰姊姊能伺候著二少爷呢,人考取功名,也谋个一官半职来做,哪像颢儿少爷镇日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连生病的老嬷嬷都伺候上了。」

  「嘻,这样好啊。老爷说了,老嬷嬷本该遣回家乡去,但颢儿少爷要留,老爷就顺了他的意。」

  「难得老爷肯听颢儿少爷的意思呢。」

  「嘘,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

  「怕什麽,颢儿少爷又不是虎少爷。」

  「也是。府上的虎少爷身为修武郎,人可威风了,听不得咱们这些閒言碎语,毕竟老爷有四个儿子,颢儿少爷再没出息,他们仍是一家子呢。」

  高颢眯起眼,映入那两个身穿一红一绿的小丫头,啧啧……府里栽种的奇花异卉多,倒是没见过这麽丑的。

  敢说他閒话,嘿……准备倒楣吧!

  他继续佯装睡觉,拎起两颗小石子,分别打中她们的脚踝。

  「唉唷、唉唷!」两声叫。

  丫鬟各自跳脚,不明所以的探向四周,除了颢儿少爷仍在睡,也没别人了。

  她们瞪著颢儿少爷的脑袋,满腹狐疑他是否装睡……

  其中一名小声说:「咱们随便扫扫就走啦。」

  「嗯。」

  两人当真随便,拿著扫帚做做样子,一路扫向垂花拱门处,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

  高颢站起身来,不禁摇了摇头,没见识的丫头片子真以为他是个窝囊废吗?拿他跟庆少爷比……呵,等人回来,走著瞧。

                

        

  高颢窝在藏书阁午睡是常有的事,尤其当他缺乏某方面需要的知识,就溜进藏书阁内,翻找了整座书架。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他瞒著众人另起炉灶,购置了土地和豪宅,只是还没空去住而已。

  时近傍晚,他听见藏书阁外有些动静,丫鬟们纷纷向二哥请安。

  这会儿轮到他,大剌剌地走正门,步下石阶,春兰和秋菊凸瞪著眼,连连口吃:

  「颢儿少爷……你怎私闯庆少爷的藏书阁?」

  「庆少爷……会生气的。」

  「哦。」他走到她们的面前,嘻皮笑脸地说:「有什麽关系,二哥是什麽身分,岂如你们所说这般小气。」

  推开了她们俩,高颢迳自打开书房大门,喊:「二哥。」

  高庆端起官架子,语气不佳地问:「你怎没向丫鬟禀报要见我。」

  打从进入书房就听见屋外的丫鬟嚷嚷这小子私闯藏书阁,此举令他心头不舒坦。

  「二哥也未免太见外。看来是咱们兄弟俩以前少亲近,显得生疏。如今你都当官了,虽是一名小县令,有爹罩著,不久的将来,二哥前途不可限量哪。为弟的我,能不过来巴著你的腿吗?」他迳自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朝外头喊:「春兰,还不奉茶!」

  「你……」高庆指著他的鼻子,怒斥:「敢支遣我的丫鬟,胆子不小!」

  高颢瞅著他,笑问:「我如何不敢?」

  高庆怔了怔。颢弟何时开始变得与印象中的模样不同了……他眯起一双小眼儿仔细打量,那神情显得放荡不羁,精锐的眸光似不将任何人放进眼里。

  「高颢!」高庆拍桌连名带姓的叫:「你是仗著爹不管你,才变得这般放肆是不?」

  春兰瑟缩在门口,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庆少爷气得不轻。

  府里众人皆知,庆少爷是二夫人生的,从小就恃宠而骄,二夫人相当宝贝这个儿子呢。

  高颢弹弹耳朵,回应:「二哥,你别把爹拖下水了。我本来就有胆子,只不过没人肯理我,又怎会发现呢。」他不就专程来找碴了吗?

  箭头一转,他朝春兰勾勾手指头,「别傻著不动,快奉茶。」

  春兰觑了一眼庆少爷点头示意,这才走去桌旁倒了两杯水,一一奉上。

  高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贼兮兮地问:「我瞧你挺会伺候人的,何不今晚转来我的小苑内,我正缺温柔的丫鬟暖床呢。嗯?」话落,他倾身瞧二哥,「你愿意放人吧?」

  高庆的脸色一变,嘴唇抖啊抖地,说不出话来。

  春兰的脸色煞白,连连摇头说:「不要……」

  高颢松开箝制,睨了他们俩一眼,「我随便说说,你们还当真哪。未免太不了解我了,我这人念旧,老嬷嬷待我还不错,我脸皮也厚,自当是她的亲孙子。至於手足之间嘛……」他顿了顿,让别人去联想。

  高庆抓起桌案上的书册想打他,「你要说我们待你刻薄是不!」

  「当然不是。」他瞧二哥小鼻子、小眼睛也生得人模人样,怎那脾气就像猴儿似的暴跳如雷?他顺势放把火,让他去烧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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