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风起西荒 作者:狸猫阿肥【完结】(9)

2019-05-18  作者|标签:狸猫阿肥

  转过一个弯,众人走出了这些肮脏的街区,来到一条宽阔的平整石道上。

  “方才是下城,都是些贱民奴隶,上城才是贵人们的居所。”州牧颇为得意道:“这里原属皇城内围,若是东迁之前,是只有天人皇族才可居住的区域。”

  弘瀚用马鞭指着周围:“这就是东迁之前的皇宫?”

  “非也。”州牧笑着摇头,心中暗自鄙夷蛮子没见过世面。“只是宫城的角落罢了。天极殿在那后方,已然被毁,只剩土台。伯君若是想看,可明日前去一观。”

  弘瀚道:“是被乱军烧了?”

  州牧苦笑,“算是罢。早年烧掉不过三四分,东迁之时值钱之物都迁往新都,皇宫尚算完整,只是后来流民盗匪不断的偷砖窃瓦,时日久了,便只剩了个土台罢休。”

  说着话,众人来到一朱漆大门之前。门口是一对古旧的火凤石雕,门上一对黄铜门环,亦是火凤衔尾的造型,常被使用的位置被摸的程亮。这应是旧宫的遗留,按理城主不该逾矩使用。

  一群文官在州牧府前等候,纷纷做礼道:“西炎伯远来辛苦,下官/卑职有礼了!”这些人俱是峨冠帛带,十分隆重,反倒是显得西炎伯一行人风尘仆仆,落魄潦倒。

  弘瀚下马,见礼之后阔步入内。堂上早已备好宴席,宾主入座,几杯酒之后,便渐渐放了开来。弘瀚原本便开朗健谈,说起平叛诸事口沫横飞,他不善用箸,便随意用刀子切r_ou_,用手撕了吃。那些亲卫们也你一言我一语,全无尊卑,十分热闹。

  州牧和重官员不由对视,心中腹诽。果然是西境蛮子,即便是得封伯君,也难登大雅之堂。

  一队五彩缤纷的女子踩着乐声走上堂。身段妖娆,只着轻纱,行走间酮体若隐若现,十分的撩人。她们托着酒壶,边舞边行,散入宾客中,或陪酒,或挑逗。

  宴请宾客,娱以歌舞美女,是十分常见的应酬。

  允一直跪坐在弘瀚左后方,廊柱的y-in影之中,确认四周并无危险之后,便一直默默坐着。

  从殿堂的格局看,这是一处皇室宗亲的居所。梁上还残留着早年的彩绘,那盏大雁铜灯应该也是早年的旧物。他记得在竹简中,有人说过这种铜灯是宗室可用的规制。

  殿上觥筹交错,他却在这里走神起来。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却是给弘瀚敬酒的女子不小心弄洒了,铜杯落了地。一时城主故作恼怒斥责声,女子娇声求饶声,众将调笑取闹声,弘瀚朗笑声,闹哄哄乱七八糟。弘瀚醉醺醺站起来,道:“末慌,咱们去更衣!更衣!”揽着那女子便往堂后去了。

  看那情势,谁都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了。

  允略一犹豫,还是轻轻起身。转过厅角,他扯起蒙面的黑巾,身影如轻烟一般,遁入梁柱之间不见了。

第8章 欲

  弘瀚进了后殿,那女人便一边娇笑一边脱他的战甲和衣服,抱着他滚上塌。

  允悄无声息的隐在梁上,低垂的目光掠过积年的灰尘,毫无波澜的注视着下面。影誓言守护主人,除非主人命令,否则无论何时都不可让主人脱离视线——哪怕是这种时刻。

  想必天都中的帝王一点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们从未将影卫看做人。谁会介意自己的影子呢?

  那女子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薄纱,举手投足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被压倒的时候鬓乱钗斜,娇笑喘息,好不诱人。但允只看着她的手。

  那只手貌似不经意的拂过乱发,搂向弘瀚精赤的后背。

  叮的一声微响,是金器相碰的声音。

  一只金簪戳到了匕首上。匕首很薄,平平的贴在男人的皮肤上,恰好拦住了锋利的簪尾的去路。

  持着匕首的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女人从西炎伯的肩膀上只看到对方的眼睛,很年轻,很平静——却坏了她的事!

  她不管不顾的翻腕一划,那金簪磨的分外锋利,只要能蹭破一点油皮,西炎伯就死定了!

  然而一股大力从那匕首上传来,像是有粘x_ing一般一翻一挑,金簪便飞了出去。

  下一刻,女人被掐住了脖子,西炎伯沉重的身体仍旧压着她。他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金簪叮当一下落在了殿角,允将它捡起,在灯火的映照下,锋利的簪尾现出幽绿的光芒。很显然,这是一次处心积虑的刺杀。

  女人喘息着,不肯说话。

  弘瀚冷笑一声,毫不怜悯的卸了下巴防她自尽,又将她几处关节拆脱臼。那些人自然是熟悉他的x_ing情,知道他精力旺盛,随x_ing而为,才会安排出这样的刺杀。“十三叔!”他高声喝道,随后将软趴趴的女人丢给了侍卫队长。“交给你了。”

  十三叔先是诧异,随后十分气愤。“这帮贼子,定让她说实话!”他立刻将女人拖走了。

  弘瀚大剌剌的坐在榻上,没有整衣起身的意思。经过这一折腾,他发现自己的热欲没有消退,反而更难耐了。很显然,那酒有问题。这女人既然会在簪子上淬毒,自然也会在酒里做手脚。他默默感受了一下,似乎只有c-ui情的药物。怪不得刚才会那么急切。

  若非允用匕首挡住了第一下,只怕自己就要中招了。

  殿里已经不见了黑衣少年的踪影,弘瀚有些不快,低声道:“允。”

  便见一个黑影应声落在榻前,如一缕轻烟般,来无影去无踪。允一身黑衣,黑巾覆面,单膝跪地道:“主人。”他并未离开,只是再次隐入暗中罢了。

  弘瀚见他又蒙着黑巾,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模样,不知怎么就很恼火。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的黑衣少年。

  允跪在地上,心里一点一点冷了。他莫名地害怕起来,却不敢动。

  弘瀚忽然乐了。他为什么要忍着呢?这没有道理。允是他的人,他是允的主人,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之前也并非没有尝试过,竟然感觉出奇的满足。

  他想要,便要了,何必纠结?

  他慢慢拽下了少年蒙面的黑布,丢在脚下:“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

  允一动不动,垂眸低声应道:“是,主人。”这声音太过平静,简直就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敷衍,或者是在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惧。

  “你上来。”

  少年浑身一紧,慢慢抬起眼睛,望向弘瀚,似乎在确认。他的眸子清澈的近乎无辜,然而弘瀚目中却满是笃定的征服和残忍的欲望。

  见允半天没有动,弘瀚不悦道:“你要违抗主人?”

  少年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起来,右手几乎将地面抠烂。他缓慢而艰难的开口:“影……无法……违逆主人。”

  他仍旧跪在那儿不动,弘瀚却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拽到榻上。原以为会遇到抵抗,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制服,所以使了十足的力气,却不料对方竟毫不较劲,这一下摔的很重。

  允感觉不到被摔的疼,这次的反噬来的久且激烈。明知不能反抗,他无法强迫自己按照命令行事。

  他一再告诉自己身体和尊严都不算什么,影必须服从主人。然而反噬一点都没有减少。他伏在榻上,明明身体虚软无力,任人施为,那锐痛却一点不肯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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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将灵魂抽离,允一定会这么做。然而他不能,不仅不能,连昏迷都做不到。他茫然的看着上方,极力去关注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却看清了梁上残留着的火凤彩绘。

  这里,是天都故都。

  这里,是先祖的宫城。

  嘴里漫上了血腥味,允闭上眼睛。

  他开始绝望,意识到或许自己会死在反噬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弘瀚叼住少年的咽喉,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允浑身颤抖,仿佛燎原的烈火,带起一阵狂猛的内息,潮水般涌过四肢百骸。被反噬的伤痕累累的经脉,被这涌动的热潮拂过,竟然得到了抚平,开始恢复。

  原来,反噬是可以这样治疗的。允悲哀的想。仿佛窥到了什么秘密,但他宁肯不曾知道。

  少年额间的又出现了火焰般的红痕,那是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契印。“你是我的。”弘瀚道。

  允没有立刻回答,他感受着心口隐隐的钝痛,最后不得不开口,黯然道:“是,主人。”

  弘瀚满意的笑起来,胸前发出低沉的振动。

  他不会再压抑自己的欲望。

  * * *

  西炎伯在城主府住了三日。这三日他不曾去看天极殿的土台,也不曾去看旧宫的遗迹,他连城主府的门都没出。确切的说,连那间后殿都不曾出来。就连饭食也是准备好了送进去的。

  十三叔进去禀报了一次审问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心中暗自叹气,那个孩子明明可以做一个极好的侍卫,却折损在这种事情上,前途渺茫。

  三日之后,弘瀚终于从城主府的后殿走了出来,意气昂扬,身后依旧跟着黑衣的少年。

  少年容色苍白,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拉高的衣领根本遮不住那些青紫痕迹。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允只当自己看不到别人,默默来马厩牵马。

  一只带着刀鞘的大刀横在他前方,拦住了去路。

  荆曲江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在河边跟允交过手之后,哪怕对方只是个奴隶,他也以一个武者的态度心存敬重。他一直憋着劲,想要磨练武技再找少年切磋一番。然而现在,他觉得允根本就是亵渎了“武者”这两个字。明明有那样的身手,却毫不反抗的甘居人下,毫无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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