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 作者:张瑞【完结】(12)

2019-05-14  作者|标签:张瑞 种田文 年下 不伦之恋

子启在璟奕的注视下,一阵莫名的心慌,忙不迟疑的开口道:“四……四哥。”

璟奕注视着子启的有些慌乱的小脸,满意的一笑:“好一个听话小人儿,既然在废殿里住了那么久,你不如叫子启好了。”璟奕看子启楞在原地,皱了皱眉头:“怎么?……若不喜欢这个名字就算了,反正父皇认了你,也会给你取名字的。”

子启连连摇头,小声道:“喜、喜欢,子启很喜欢,谢谢王爷。”

璟奕眉眼弯弯的笑的异常开怀,点了点子启的鼻尖:“小笨蛋叫四哥……呵,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子启从那以后再也没忘记过那天午后的阳光,璟奕那个眉眼弯弯的笑容,还有远处女子满是宠溺的浅笑,直至后来很久很久,只要想起那个午后,不管多苦多难熬,子启都咬牙撑了过来,直至今日……

卷二

第9章 相依相伴天涯路(一)

子启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了,樵夫在皇城外的旷野中发现了一身粗布衣衫的子启,将他拖回了家中,萧远虽为将领却心细如发,他将子启身上所有属于皇家的身外物都已除去,如今的子启倒是和当初从废院才出来时一样,一无所有。

三日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不可改变的事情,璟奕顺利祭祀,得天下人认可,祭祀第二日便迅速的登基继位,三日的时间大煜朝已改朝换代,新的年号隆昌昭示着大煜朝将会有新的辉煌,新帝颁布了废帝的罪昭书,那昏庸的皇帝的头颅被砍了下来,尸身与头颅分别被悬挂皇城门楼三十日,以儆效尤。

子启几次想进城去,都因没有身份文牒不得进入,恍恍惚惚的过了十几日,三年来子启从来没有离开过璟奕超过两日的时间,这十几日中,子启夜不能寐,躺在床上便想着璟奕有没有被繁重的国事累着,没有没有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饿着,那些奴才尽心与否。

子启每每一口气跑到城外,望着高高的城墙恨不得能有一双翅膀能飞进去,一直飞到璟奕的身边,看着他……看着他便好。

那对救下子启的周姓的樵夫夫妇是一对难得的好人,他们见子启整日不言不语,魂不守舍痴痴呆呆的,便以为子启是谁家丢的痴儿,周氏夫妇十六岁成亲,如今已年届四十,却苦于膝下无子,子启虽看着痴傻可却长的十分喜人,不会说话又说不出自己的来历和名字,二人便有心认子启为义子,给子启取了新名字。

周老妇人恨不得将那缺失二十年的母爱都补偿给不言不语的子启,她连夜动手将家中的旧衣物改小了几件,用最好家中剩下的那几块好碎料子给子启做了两双新布鞋,每日细心照料子启吃喝。

子启虽心系璟奕,可也能感受到周氏夫妇的善意,每日也尽量帮周氏夫妇做一下力所能及的活计,除去农活,一般的家务活子启都很得心应手,不过月余,子启不但学会了所有农活,就连兽皮都剥的有模有样,这就更得周氏夫妇的欢心了。

大概这样过了三个多月,皇城内接二连三的传来了几起刺杀案,传说是前废帝的余孽为之,很多重臣被杀死在家中,更甚至连当今圣上与国师都受了重伤,子启从周樵夫口中听说此事,便再也坐不住了,一夜的胡思乱想让子启看起来无比憔悴。

夜半时分,子启便起身,将身上仅有的几两银钱都留在桌子上,为怕给周氏夫妇惹上祸事,子启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离别之时也未留下只字片语。

子启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哪怕是死也要看一看璟奕,必须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这一路走来,子启想破了头,都没想到到底谁是自己的余孽,诺大的皇城,子启对人情素来淡漠,除了远在西北的苏清陌,子启根本没有与任何大臣有私下的交情,便是与国师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凭国师曲云觞的x_ing格是绝对不会管自己的死活的,而这个凶手绝非是苏清陌,西北距京城千里迢迢,在璟奕登上皇位时,苏清陌大概还没有到西北,自然没有得到消息,到了以后知道消息,这样一来一去没有半年的时日是不够的。

子启到达城门口时,天未亮,时间过早,门外并没有等着进城的百姓,城门口只有子启一人孤零零的站着,显得异常的可怜,子启努力想着能混进城的办法,可想了许多办法都被自己否决了,子启并非是孩子,不管跟着谁进城都需要身份文牒,除非有人帮助藏在什么地方才可以。

子启神思之时,皇城门开了一条缝隙,一辆极为简陋的马车,从皇城内疾驰而出,子启闻声看向马车,楞了许久才想起要躲藏,可要躲时却为迟已晚,那马车刚刚好停在了子启的身边,子启有些意外的看向马车,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子启大喜过望的爬上了马车,入了车厢却对上一双隐晦难辨的眸子,那双妖娆而有些清冷的眼眸在车内的昏暗的车厢内,看不出息怒来。

国师曲云觞似笑非笑的说道:“陛下,别来无恙啊……”

子启连忙爬了过去,拽住了云觞的胳膊急声道:“我四哥有没有怎么样?!”

云觞闷哼了一声:“你先放手。”

子启楞楞的垂下了眼眸,闻到一股血腥味:“你……你怎么受伤了?”

云觞美眸撇了子启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吧,你的四哥没有事,他亲自宣读你的罪昭书时可是精神着呢,可见你平时将他的养的很好。”

子启有些着急的说道:“那刺客呢?那些刺客是哪里来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同谋,我历来没有交好的大臣,谁会为了我行刺当今皇帝!”

云觞嫣红的嘴角轻轻扬起,冷笑一声:“恐怕只是某人自导自演的闹剧罢了,你的四哥肯定一点伤都没有受,正在宫中喝庆功酒呢。”

子启舒了一口气,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有没有事?”

云觞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远去的景物,冷淡的说道:“这天下还有瞒住我的事吗?……前些时日,他曾来找本座,问你的生死,本座说你命星已陨,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精彩极了,看那样子不能亲手折磨死你,倒是很失望。”

子启听罢,尴尬的呐呐不得言语,听着外面奔跑的马蹄声,轻声道:“这是要去哪?……你可有办法,让我回去?”

云觞冷哼道:“你一个死人回去作甚?”

子启皱了皱眉头,天还未亮,车厢内并看不清什么,可云觞浑身的气息却说不出的怪异,没了往日的平和不羁,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y-in沉与狠意。

子启垂着头,半晌道:“我想回去看看他……我、我有些不放心,那些大臣狡猾着呢,也许,也许这一次是真的行刺也说不定,四哥,四哥是万万不屑做这些j-i鸣狗盗之事的,他心思单纯身边又没有人帮他,我总怕他会吃亏。”

云觞彷佛不认识子启一般,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来回,突然笑出声来,可那笑声却如腊月中的寒风一般y-in冷:“陵子启,前几天你的尸身挂在城楼的时候你看到了吗?你没看吧,我可是看到了,那尸身真是惨不忍睹,赤裸的身上的一个刀口一个刀口……你真以为你四哥还是八年前那个带你出废院的璟奕吗?他以前是手握重兵的璟王爷,现在是隆帝,你真以为你有什么至交好友为你行刺不成,那是他要清洗……倒是本座大意了,真没想到他的野心隐藏的这样的深,也没想到他连本座国师府的主意都敢打!”

子启垂头不语,想了想才抬起来头,有些气短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吧,四哥怀疑我与你有私情,所以才会派人暗杀你是不是?”

云觞一双眼眸尽是狠历之色:“你们凌家人想怎么夺皇位,怎样你死我活,国师府都不会管的,万事皆随天意,可他不该把主意打在本座头上……”

“云觞……”子启突然抬起头来,“云觞,四哥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不好,我不该让他以为我和你很近很好,我有时去你那里会告诉他,所以他以为……他以为你和我私交甚好,才会、才会这样,我替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云觞看了眼子启,低声道:“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吗?……你现在不过是个不能见光苟且偷生的人,你凭什么替他道歉?更何况本座欠你的人情已还清了,他如此狠毒,本座以牙还牙又有什么不对?他死了你便可以将皇位夺回来,何乐而不为?”

子启摇摇头:“云觞,他没有恶意,不过有些任x_ing,也许……也许只是吓唬吓唬你,四哥最是心软,不会真的让你的死的,你别与他计较了,我……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欠你的,我都会记得的,我会记一辈子的,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云觞垂眸笑道:“兔死狗烹,登基月余便斩杀功臣,除去俆妃外戚一家,那个没被他打压,死的那些大臣里可有不少御医,可都是知道他过往的人,你说,要是你落在他手中会有什么后果,他可一直以为你把他当男宠,当娈童,你说他会怎么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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