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 作者:緋村天水/绯村天水(一)【完结】(31)

2019-05-13  作者|标签:緋村天水 绯村天水 强强 相爱相杀 天之骄


  白灵飞强自将目光从酒杯移开,直直看着帝君,不知该给一个什么答案——
  对于师门被举世膜拜的战神,他所知的全部、其实与普通百姓无异。碧阳辞世前,没对徒辈留下片言只语,多年以来,师父亦无对他提及——那位流芳百代的师祖遗给他的,就只有严禁门人下山为官的拜师之誓而已。
  帝君眸光连连变幻,像是明白了什么,沉吟片刻,最后将白玉杯再往前送。
  少年咬着下唇,终于捧手接过,仰首将酒喝尽。
  “你是替他翻身的最后险棋——”眨眼将臣下轻描淡写地赐死的帝君,对着少年如此说:“不过,无论是谁的棋,最后都得为朕所用。”
  白灵飞仍然沉默,只是愈来愈是茫然——
  毒酒破喉烂肚的感觉,竟是迟迟未有。
  景焯抚额轻笑,单手一递,宦官又将一杯奉到他掌心。他斟满一盏,怡然自得的喝了下去。
  ——酒内无毒﹖﹗
  “朕知道,白爱卿能将这番话听明白,聪明人是用不着那个杯子的。”
  嘴上拐了千百个弯,他终于在鬼门关前绕回人世。
  那一刻,白灵飞险些脱力倒地——还是他修为极深,下盘扎得够好,才不致在帝君面前漏了底。
  “谢陛下赐酒,末将日后定必不负圣恩。”
  “若朕有用得上爱卿的时候,自会派人找上你的。”
  景焯含笑点头,终于下了一道少年最冀求的圣令:“爱卿退下罢。”
  白灵飞极力忽略用轻功逃出皇宫的诱人念头,退至殿门,倏地又闻帝君轻笑再言:
  “有一句你说错了——”
  “他比之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大门敝开,白灵飞愣住,耳边那句还在萦绕,眼前却是皇太子酷绝凌厉的脸容。
  前来觐君的景言目光越过少年,轻轻触及帝帐内的皇者,又再瞥向脸无血色的白灵飞:
  你怎么了﹖——皇太子用眼神问。
  我只是卖身给你,没卖给你老爹;殿下家门不幸,烦请自己解决吧——白灵飞用一记白眼答他。
  少年霎眼便勾出一笑,以标准的淡漠向景言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末将先行告退了。”
  三日后,城外御用校场内,当届武状元入围者一字排开,默立在望台前,静听选拔前最后一段训话——
  “练武中人即使臻达极致,求的仍是尊师忠君、保家卫国,此乃武者之气节。”
  四割菱军旗飘扬在校场半空,以应龙、中野两支水陆精兵为首,八军整齐列队在校场南面,一致握手成拳、横搁胸前,遥向北边望台处、披上玄铁战甲的皇太子敬礼。
  遇刺的帝君仍需静养、故而缺席选拔,由身为元帅的景言代为主持考试。望台上,左右副席是兵部尚书叶鸣钦、职方司郎中王泛,八军总参事徐汝、中野军统领洪达、应龙军统领青原亦列在考官席中。
  安庆、赤川两王列于望台左右的旁席,仪雅少公主则获皇太子特淮,伴坐在景言身旁。
  那番训示铮然坚决,响绝整个旷野校场:
  “将来在战场上,兵器可以弃,唯武节绝不能失——望诸君切记,毋忘当日寒暑如一、坚忍习艺之本心。”
  “喏﹗”南楚八军齐声应喊。
  待御林军左右两营作好最后准备后,景言亲自敲响铜锣,比赛正式开始。
  此次考试先在各地作了一次筛选,当朝不少亲王、大将之子均入围御试,然而出乎意料,赤川王之子景焕康在湘州初试时,竟被Cao芥出身的云靖拔得头筹,此事立刻轰动两湖之地,使这场御试对决更为瞩目。
  御试分搏击、兵器对战、骑s_h_è 三场,最后由考官亲问兵法军策。
  场内右营御林军负责监察任何作弊或犯规迹象,左营则负责兵器、战马、弓靶等赛前检视,并在比赛时守卫于外围、以防突发之变。
  在第一场搏击战中,各考生已全力以赴,擂台上每招均是贴身r_ou_搏,丝毫不留余地分寸,需右军多次遣人示意、才令比赛免致危及生死。
  景焕康毫无悬念胜出首场,将反应不及他的对手一击倒地。
  这场互斗搏得全场成片喝采,席上的赤川王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欣然接受各方恭贺美词。
  青原看得眉头紧皱,洪达亦是摇头叹气。
  仪雅看在眼内,侧身向托颚不语的景言问:“焕康大哥真有那么厉害吗﹖云靖比之他又是如何﹖”
  景言仍是目注校场,左军士兵正重设擂台,准备下一场的兵器对战,而供考生挑选的刀剑枪戟等十种兵器,正由左营锋将白灵飞作最后检查。
  他凑在仪雅耳边,低声解说:“他的确胜陈斌一筹,但陈斌见他是赤川王的宝贝儿子,几次暗中留手不伤他,他却抓住陈斌一个失误,施重手将对方打落擂台。景焕康虽然赢了,却输在过于好胜、气量狭小。”看台上诸考官,以他与青原的武功最高明,虽然只看了一场,却心知其他考生虽然出色,武状元亦只是景焕康与云靖之争了。
  “云靖各方面也很平均,但所有考生都及不上他的应变,像他这种人,用剑最能突显己身优势。”他微微一笑,扬起下巴向仪雅示意:“景焕康也是用剑的,如果下场他们对上了,你便有好戏可看。”
  仪雅与景言关系极亲,知道他剑狂传人的身份,自然对这番分析不抱怀疑。她眨眼看去场上,见白灵飞将兵器架上其中一把精钢长剑换下、由士兵递补上另一把剑,又按捺不住好奇,抓住景言盔甲边缘低问:“灵飞大哥怎么了﹖”
  对这个表面温婉、实际机灵多变的皇妹,景言心里好气又好笑,“在这个校场上,灵飞是行家中的行家,没有剑的虚实能瞒过他,即使场外有人想耍把戏,也过不了他这一关。”
  所有武器检验完毕,由参事徐汝公布下一场对战的抽签结果,旁观席与所有考生都是议论纷纷:
  这轮的最后一场,便是景焕康与云靖以剑对剑﹗
  第二轮开始,校场上众人俱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考生争胜之心比第一轮更甚,以武器过招更不同于赤手空拳,多场比试下,竟有不少人是溅血被抬离场的。
  终于到了最后一回对赛,千呼万唤中,景焕康悠然步出,也不礼让,直接就挑了剑。
  递剑予景焕康的士兵退到一旁、却不慎碰跌了兵器架,见赤川王之子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将各种兵器还回原位,便飞快归回队中。
  云靖来到兵器架前,亦挑了架上仅余的一柄长剑,在全场屏息静气中来到擂台中央。
  见皇亲贵胄只为景焕康叫好,仪雅心里看不下去——
  出身平凡的人在平京城内,就如刻下的云靖无异,一个人在擂台上、所抗却是整个平京的强权势力。
  “如果他俩分别跟青原大哥、灵飞大哥和你交战,结果会是怎样﹖”
  景言看场中两人彼此抱拳作礼,横剑身前摆出阵式,不假思索便答她:
  “青原是遇强愈强的人,在军中没有将军敢说能胜他,估计二十招内便可一次过拿下他们。如果我用的是绝情剑,那便是三招之内的事。”他想了想,才笑着对仪雅低道:“如果是灵飞,他俩估计就能使上一招吧。”
  仪雅瞪大双眼:“只有一招﹖为什么﹖”
  “一招之后连剑都没了,拿什么跟他打﹖要是那家伙动真格,他们连剑也不用拔,直接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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