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罗道 作者:緋村天水/绯村天水(三)【完结】(27)

2019-05-13  作者|标签:緋村天水 绯村天水 强强 相爱相杀 天之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这章出现了好多人(笑) 第三卷快完了,但这卷最虐的地方好像还没完……

  ☆、心死

  寒夜很长,洛水上的小舟里,船夫在舱外摇船、引舟寂寂前行。
  舱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一道逐渐转稳、另一道却已显紊乱。
  衣衫尽数散落在地,少年正艰难的在男人身上磨动。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j_iao 欢,甚至称不上j_iao 欢,只有他在引着r_ou_刃贯穿自己,男人全失意识,阳精迟迟不泄,更无止境延长了这场折磨。
  真气循御剑门十二正脉的路子,始于足厥y-in肝经、止于手少y-in心经,将男人被至阳之气灼伤的经脉逐分打通。直至最后,精气汇聚在下腹气海,尽化作热流贯满甬道。
  “灵飞……原谅我……我只是不想……不想失去你……”
  白灵飞一动不动,眸瞳凝望昏迷的景言,眼里的悲恸,静静在他们之间泛淹成河。
  如若他原谅不了景言,是否也不可以原谅自己﹖
  他亲手葬起了小不点,却是带着九玄、带着忠诚、带着能付出的所有,全都给了害死他们的凶手。
  那么多的温馨、那么多的不悔,原来全都是错。
  他从一而起便错了,爱上他、保护他、追随他……每一段日子,每一个诺言,全都不该存在。小不点们泉下看着这一切,其实从来没有瞑目过。
  他从景言身上离开,带着浊白的痕迹,将散落一地的白衣披回身上。
  双修术已疗治完景言身上大半的伤,然而他四肢百骸、下身那处、还有胸口最深的地方,却无一不是撕裂着的痛。
  他在舱内蜷缩着自己,逐分逐分,窒息到迷蒙了目光。
  泪刺凉了脸颊,刺凉过他全身上下、每一处被景言吻过碰过的地方,那种痛苦,比起被阿那环强/暴折磨的时候,还要残酷上许多。
  心在跳动,每跳一下,他都在咫尺之间想他。他想捏住自己心脏,却发现对他的爱不在心里,用手抓住自己的骨,也摁不了那些深入骨髓的倾恋——
  他没能控制着自己,他爱上这个男人,早就透遍了全身。除非他死,爱情才能跟着死去。
  他恨景言,却更恨自己,恨自己竟然这般恨他、也恨自己竟然还在爱他——
  从未有一剎,他会觉得自己的爱恨、简直荒谬得像个笑话。
  在那样荒芜的严冬里,他独自伏在景言身旁,流干了所有能流的泪。
  那座宏伟辉煌的古都,逐渐在身后缩成一点,最后消没在洛水邙山之中。
  ——如果有天能出去,你就是我的太子妃。
  ——我不信奇迹,但我信你。
  ——原来我再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你。
  ——我许的就叫永恒,我跟你就是注定。
  ——下次我不要你再藏头露尾,我带你去洛水邙山,看尽那一季的牡丹繁花。
  他在回忆每一段与他的画面,承诺顿化利刀,戮着灵魂,最后变成凄凉的低笑。
  景言,这一眼,便是我和你最后一次看着洛阳。
  过了许久,他撑起上臂,抖颤地摸上九玄的剑鞘。
  泪痕早已干透,他渐渐的、勾起一抹淡而冰凉的锋勾。
  景言仍在昏迷中喃喃说话:“灵飞……原谅我……”
  他俯身向下,刘海恰恰遮住双眸,只剩连笑也勉力到颤抖的唇角。
  “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原谅你。”
  他微抖着手腕,指尖停在景言的轮廓上。
  “……对不起。”
  对不起,我恨自己曾经那般爱过你。
  光明顶纯白如昔,高陡的冰壁开出清雪一样的花,连教王的金丝白华袍,也彷佛盛开清雪一样的颜色。
  成千教众匍伏在圣湖彼端的祭坛,向他们的教王虔诚俯首。
  扶光长身立于光明圣殿前,纯金大门在他身后闪耀庄严而肃穆的色彩。
  本该傍护在教王身边的副使,正在教众列前领罪下跪:
  “易凡自知罪该万死,甘领教王处分。”
  扶光淡淡看向跪在眼前的任易凡,道:“何以你要擅作主张﹖”
  任易凡没敢抬头望扶光,只盯着眼下的白玉石地:
  “白灵飞曾在圣殿大开杀戒,害得圣教教众沉尸湖底,后来这几年,他断断续续夺去我教上千死士之命,我心里咽不下这道气,仇恨一时蒙蔽理智,故才调度本来刺杀景言皇太子的杀手去伏击他。”
  扶光沉气静默。
  “请教王降罪。”
  扶光拖着金丝白华袍,走近一步,“你真要我降罪于你﹖”
  任易凡坚持重复:“请教王降罪。”
  扶光如他所愿,冷然道:“圣教多年培育只得八百天界杀手,你于别院一战就将上百人葬在九玄剑下,更因此事致使伏杀景言的计划出破绽,最终没能令南楚皇太子死在洛阳。再加擅自调度死士一罪,你可都甘愿领罚﹖”
  任易凡断然点头,扶光转身过去,金丝滚边的袍角划出一道凌厉弧度——
  “带任副使去暗狱,直到另有教令为止,期间任何人不得视探。”
  跪伏的全体教众都手放膝前,弯下身去,用额头触地,恭送他们的教王离去。
  烟岚傍护在扶光身侧,金丝孔雀袍高贵雍容,然而露在面纱外的眉眼却份外冷漠。
  教众陆续散去,回到在光明顶的各个起居殿里,只得任易凡一人仍跪在祭坛上。
  ——光明顶冰、火、暗三大狱,各自有骇人可怖之处,比如冰狱使人冷至五感俱失、特别适合逼供散功;火狱集合教中各项极刑、用于处决叛教逆徒;而暗狱旨在惩处犯弥天大错的教众,狱室彻底漆黑、无声无光,历来多少视死如归的三界杀手,亦在这里被彻底瓦解意志、被无止境的幽闭逼得心神崩溃,即使被释放出来,他们亦沦得终生癫狂、无法再领受圣教任务。
  她尾随扶光走过圣湖旁的回廊,一时失神之下,竟被自己的教袍绊倒双脚,直直摔在白玉石地上。
  “你满意这个结果么﹖”
  烟岚错愕抬头,只听那高大伟岸的背影道:
  “他肯代你去暗狱,莫非不值你去看他一眼﹖”
  她意识到教王这两句的深意,重纱下的玉容骇然煞白,然而扶光已逐渐在回廊远去。
  她就这么伏在回廊地上,带着几许茫然,下意识望向圣湖祭坛。
  来执行教王之令的高级教众走去,分从左右押送任易凡。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作任何反抗,依令跟随下属前去暗狱。
  就在转身的前一剎,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往烟岚瞥了淡淡的一眼。
  只有一眼。然后他便甘愿为她待在无光无声的世界里。
  幽闭日子可能短短几天、也有可能长达几年,在此之前,他唯一仅剩的便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烟岚忽然扶着白玉石柱,在挣扎中狼狈的爬起来,身形甫动,她却在回廊上陡然凝住了——
  纵能跑下去,她又要对他说什么呢﹖
  彷佛真的有言句在心里蕴酿,但她却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她只能目送任易凡一步一步走下祭坛、前去那个虚无绝望的地方。
  心里有些陌生的悸动,她想知道那是什么,想要将它抑止,然而这一次,她无法做到。
  最高明的棋手可纵控天下风云,却唯有人心的爱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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