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 作者:词人曲生【完结】(6)

2019-05-12  作者|标签:词人曲生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花季雨季


  她从此去了另一个城市读书,她们放月假,所以她每个月还是要回小镇一次。
  那天起,我剩下的初中生活就只剩我一个人在那条羊肠小道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虽然在她未去读职高的那段时光里,我们形同陌路,但至少我还可以目送着她上学、放学。只要能看着她,哪怕只是背影,我心里也不会空。
  但她已不在那条羊肠小道上走,我看不见她。
  不得不承认,那个初一的女生的确是我们爱情代罪的羔羊。我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弄丢了什么,她走后没多久,我就跟那个女生彻底分了。
  她读职高以后,我常做噩梦。有一次我梦到她对我说她马上就要回新疆了,也许和我永远不会再相见。我正要去拉住她的手问个究竟时,她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急了!在大街上疯狂地寻她。从繁华的都市一直找到乡间的每条小巷,我挨家挨户地找,总感觉她就在附近,可到底是哪个附近?我不能知晓。我不知疲惫地奔跑在黑夜中。我不知不觉的跑到一条铁轨旁,铁轨上有一辆火车正在等人上车,我有种预感她肯定上了这趟列车,我在车窗外顺着铁轨往车窗里寻找她的踪影。结果车开动了,我跟着车跑起来,边跑边趴在车窗上找,总认为她就坐在里面。我变得越来越焦急,列车也跑得越来越快,这时突然有另一辆列车打着刺眼的白灯极速向我驶来!我躲闪不及,从梦中惊醒。我大喘着粗气,拿起手机看了看,凌晨四点。
  偶然间我发现眼角是s-hi润的,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不能没有她。
  第二天日落之后,我鼓起勇气给她打了电话。
  我说:“姚钱……我后悔了,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她在电话那头小声地说:“别闹了,我陪同学在医院呢……”
  她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抢了去。换成另外一位女生的声音:“你就是翁文生吧,我是她的室友。她现在过的很好,请你不要再打过来。你知道她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吗?她说你现在那个女朋友是短发,她说你可能喜欢短发,所以她也固执的去剪成短发。每次我们寝室聊男生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你,然后哭个不停。而你在哪?你说你后悔了,后悔有什么用?可笑!”我当时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我觉得两个人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关系。只听见姚钱在电话那头一直跟她同学说:“算了,算了,我们还在医院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们又继续“失联”。
  分手后的第三个星期,她放假回来,和我的小妹坐在麻将室前玩手机。她看见我过来就转过身背对着我,低着头。我们又再次像陌生人一样路过。
  我买了三只雪糕,一只自己吃,另外两只给了她身旁的小妹。我把小妹叫到跟前,指着背对我的她悄悄地跟小妹说:“你自己选一根雪糕,然后把另外那只送给那个姐姐好不好?”小妹点点头,我就站起身往回家的方向走。耳边传来小妹的声音:“姐姐,这是我哥哥送给你的。”哎呀我去,大写的尴尬。忘记跟小妹说不要说是我送的了,糟了,她应该不会要吧。
  晚上小妹和老妈回到家,我问小妹:“今天那个姐姐有没有吃哥哥送给她的雪糕啊?”小妹皱了皱眉头:“哪个姐姐?”“就是哥哥的同学啊!”“哦,那个姐姐吃了。”天!她居然吃了!我激动万分地跟自己说:“看吧,她还没忘你。”
  那晚我高兴得很晚才睡着。


第10章 倾城(九)
  分手的第四个月,她放月假回来。我说想见见她,她同意了。
  我提着四五瓶啤酒和她来到了小镇早已废弃的火车桥上。那天她身穿一袭天蓝色的长裙,美到了极致。我相信见过她的人都会臣服于她的裙摆,她似一位来自天上的稀客。
  她只喝了一瓶,其他的都被我喝了。我们谈音乐谈时事,不说爱。我们交换了彼此最近痴迷的歌,我推荐了Eason的《岁月如歌》和《暴风雨》。默契的是她向我推荐了《岁月如歌》的国语版——《兄妹》。
  那天风特别大,也特别冷,带着一点小雨。她催促我快回家,我却告诉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吹吹冷风,清醒清醒。”她说:“不行,你会感冒的。快走吧。”她想过来拉我,我摇了摇头,走到桥的栏杆边装作要跳下去的样子。她吓得立马冲过来拖住我说:“都说你喝多了以后很调皮你还不信!别闹了,太危险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殉情呢!”
  其实就那几瓶酒我怎么可能醉,只不过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罢了。看到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便乖乖地跟着她往回去的路走。这次换成我跟在她的身后,唉,她的背影好美。我掐了掐自己脸,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我想上去牵她的手,但我并没有。我怕那样她会更讨厌我,所以还是算了。
  当我们走到岔路口该分开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吻了我的唇。我呆滞了,她明明很恨我,为什么又会吻我……我那个不争气的大脑瞬间陷入了蓝屏,呆了几秒钟后,我不知所措地说了一句:“……快回家吧。”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早已没有幸福的感觉,我知道这些很快又会离开我。
  分手的第五个月,我和朋友在街角的小店里喝得个烂醉。朋友回去之后,我一个人提着酒找到了街灯这位“老友”。我靠着它,自言自语地说着酒话。说一句喝一口酒。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来找它,它都可以静静地听我诉说心里的话。它懂我,更懂我对她的感情。
  酒喝完,我跟“老友”道了别。它无奈的落下眼泪。
  回到家之后我拿起手机给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她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了,还是我最熟悉的普通话:
  “什么事?”
  “嗯……那个……你现在在干什么?……有空吗?”
  “没干什么啊,玩呗。”
  “哦,我是想跟你说个事。”
  “嗯,说吧!”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以前我做的那些伤害你的事真对不起,我后悔了。是我的错,我们和好……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说:“不了,我不会跟你和好。”
  “为什么?因为她吗?我跟她在一起都是为了气你!你再给我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就一次,最后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改掉我所有的缺点!”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那我跟你说吧!以前的确是因为她,可现在不是了。我不再喜欢你。……机会嘛……我没给过你么?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谁会无休止的原谅一个人呢?”
  “什么?你不是说爱我么?别闹了好不好,我们不闹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错了,真的错了,别闹了。”
  “我没闹,你也别闹了。你不是李行,我也不是何俏俏。我曾一直以为那是爱,可我现在看清了,那只是依赖。”
  “呵……呵……什么?……依赖?”
  泪水不听我劝地流下来,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些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好像她以前来找我和好的时候,我也是这般口气来伤她的。就像她把我曾给她的伤害又一刀一刀地还给了我,让我尝到了她以前尝的痛。她还得好,还得妙,不是吗?
  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哽咽,心像是被瞬间抛到了南极,寒冷得疼痛难忍。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肝肠寸断的痛。心被硬搅成无数的碎片。
  “我知道你是个擅于向前看的人,”她说,“你会找到更好的女生。”
  “不,我真的后悔了!你可怜可怜我,别让我流浪好吗?你知道么,这几天我总想你想得失眠。”我变成哀求了。
  是啊,这多像我当时冰冷的拒绝她时两人的对白。只是对白的两个人现已换了位置。
  她的口气突然变得很激动:“失眠?失眠可以去买安眠药啊!!关我什么事?!如果一颗不够就多吃几颗啊!”
  我听完近乎崩溃,发疯似的狂笑。
  我冷冷地说:“好吧,我总算把你看清了,依赖就依赖吧!你真觉得自己很稀奇么?呵呵,其实我从未爱过你。”
  当时一心想把她伤我的再伤回去,所以故意说的从未爱她。
  她没有说话,于是我又接着说:“我认识的那个姚钱已经死了,你不是她,你只不过是穿了她的皮囊又有着和她一样的名字罢了。她死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个凌晨,伤痛携着我写下了人生当中的第一首词——《木槿》。因为她当时的QQ昵称是“木槿”,所以我便以这个为题。在那首词中,我装载进当天的心情,也假设了二十年后和她相遇的情景。《木槿》就是这么产生的,虽然没有那么华丽的语言,但每看一遍都会把我带到词中的画面。
  那天,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我冷静下来跟她道了歉。我说昨天都是因为我喝了太多酒,不和好没关系,但希望以后还能做朋友。她说:“嗯,仅限于朋友。”
  即使我们后来以朋友的名义牵扯着我们最后的那根线,但陌生人还是陌生人,没有变。我们互不寒暄,互不打扰,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在一位朋友的空间里留言。
  佳琪是我们共同的好友,她们还算是闺蜜。
  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在佳琪的空间里留下一天的感触,当然还有喜欢的歌词。我们都能从佳琪的空间里了解对方的近况,了解对方最近喜欢些什么歌。佳琪当然知道我们都是留言给对方看的,她心照不宣,没有删任何一条我们的留言。
  5·4青年节学校第一次举办了大型的文艺晚会,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以《光辉岁月》过了初赛,决赛的时候唱了一首心底的歌——《遥远的她》。当晚我得到了全场最多的鲜花和掌声,(其实送鲜花的全是我们班的女生,纯属“预谋”,为了营造气氛。)什么“男神”啊“歌神”啊“全能小王子”啊等一系列与我不搭噶的称号在那天通通给我扣上,算是红遍了整个学校,我也意外的摘得了歌舞类节目的第一名。之后几个星期的校园广播一直循环播放着《遥远的她》。也许她听原来班上的同学讲了5月4号的表演,我看到她在佳琪的留言板上留了一句话,她说不知道他在聚光灯下唱着那首歌时,心里想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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