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 作者:天际驱驰(四)【完结】(30)

2019-05-11  作者|标签:天际驱驰


  贺月一走,风染也把手里捧着的点心碟子扔了,被贺月这么一闹,再没有心思处理军务文牍了,便关了门,回后宅去了。
  刚过中门,小远便迎了出来,喜笑颜开地说道:“少爷回来!怎么不早些回后宅来歇着?庄先生都打发人来问了几次了。”大约自己拒了庄唯一的接风席,又没有早早歇下,都是庄唯一告诉贺月的吧?庄唯一本来就是贺月的贴心大臣,这么做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小远早就吩咐下人杂役备了浴池,风染也有些日子没有洗浴过了,便一边吩咐小远去准备些宵夜,一边脱了衣服泡澡。
  泡了澡,风染一边吃着宵夜,一边听小远说府上的事。其实都统帅府的后宅,郑家一走,风染一走,就只剩下了庄唯一一个,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贺月曾借着帮助处理紧急军务的名,摸到风染的卧房里,在风染的床边小坐过两次。小远一回来,贺月立即沉着脸离开了。好在小远还算知趣,晓得这事不能跟别人说。
  风染听了,只问:“他走了,你换了床褥没?”
  “……没换。”
  “马上换了!”
  小远分辩道:“这床褥是听见少爷回府了,晚上的时候新换的。”
  风染脸色稍霁:“以后我不在府上,你外出时,要把门锁上!”
  “……嗯。”小远暗暗想:这都多久了,少爷怎么还在嫌弃皇帝脏啊?
  略略填饱了肚子,风染便在主院小客厅里叫来皮总管,吩咐他明天把西院收拾出来,东西都换新的,全部重新铺陈一遍。
  皮总管小心地问:“老爷子……”西院本是郑承弼住着的。
  “他不会回来了。”
  皮总管又问:“小的请问一下,西院这是要住何人进来,有何嗜好,小的才好布置。”
  风染淡淡道:“没谁来住,就明晚要用一下,简单铺陈一下就好了,只是东西都要选贵重奢华的。明晚后宅,谁都不许出来走动,选几个可靠嘴紧的小厮仆役在西院外面伺候着。”
  皮总管临走前请示:“将军上次出征前,曾叫小的在外面寻个精致的宅院,小的已经寻下了,就在都统帅府北边不远。将军要不要去看看,或是需要增减什么东西,小的好置办。”
  寻宅子啊,这事风染都快忘了。郑家把贺月偷放到他床上,诬陷贺月非礼大臣,风染就敏感地知道郑家的图谋,自然不能再放任郑家在都统帅府住着兴风作浪,便想给郑家在府外找个宅院住。不想随后发生了这许多事,寻下的宅院根本没派上用处:“先放着,把地契房契收好,派一两个杂役去守着宅子,日常打扫修缮着就行了。”想着等过段时间再叫皮总管又把宅子卖了,反正都统帅府的后宅又大又空。
  吩咐了皮总管,风染也确实累了,便在小远的服侍下,脱了衣服睡下,说道:“小远,从明儿起,准你一旬的假,回家去看看吧。”
  “少爷……”
  风染慵懒地一笑:“我如今没病没伤的,不用担心。有事可以叫盘儿碗儿做。不想回去看看你喜欢的那位姑娘了?明儿先去帐房里支一百两银子,回去好用。”明天休息,后天就得上朝,谁知道后天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小远到底也算是个亲近之人,便把小远事先指使出去,免得受到自己的牵连。
  小远哪想得到风染的心思,只是感慨:“这么多钱……”
  次日一早,把小远打发了之后,风染沉下心来,处理了日常公务,又奋力把累积了两个多月的文牍案牒都处理批阅了。经过一年多的布署和对抗,各方边界都渐渐跟雾黑蛮子打出了经验和信心,渐渐开始进入稳步防守的状态。而新的武官官制也在全军推开实施了一段时间,已渐渐上了正轨,风染的军务并不像以前那样繁忙劳累了。
  仍像以前那样,风染中午就吃了碗蛋羹,想着贺月会来得比较晚,延到戌时才又去洗浴清洁了一番,脱了帅袍,换了宽松飘逸的公子袍服,头发也懒得挽,擦干了只拿了张巾子系在脑后。
  到二更左右,贺月又穿过太后的祥瑞殿,从皇宫东南门出来,悄悄地只带了几个侍卫和叶方生小七等,从都统帅府的西南角门进来。风染知道贺月会从这角门进来,便守在门边接驾。这一次,双方都很小心克制,风染行了半礼,贺月没敢伸手去拉,只叫免礼,风染便站了起来。随后,风染便引着贺月进了后宅西院。
  贺月在太子府住的时间比风染长,自然知道,便问:“怎么不在你那屋里?”
  自己的卧房,天天要睡的,哪能拿来跟贺月做这羞惭之事?风染并不回答,只恭声问道:“臣给陛下宽衣?陛下要先去洗浴么?后面备得有水。”西院东院的寝殿后面都跟主院一样修着浴池。
  “……风染。”好久没见风染披着头发,穿着公子袍服的模样了,贺月觉得风染的样子,虽然神色淡漠冷清,偏生又慵懒蕴藉,让贺月觉得一颗心便像被小n_ai猫的r_ou_爪子轻轻挠过一般,整颗心都痒酥了。
  因为练了双修功法的关系,不需要贺月怎么拨撩,风染便情动了。
  当贺月抱着风染,躺在床上云收雨歇时,贺月知道,他跟风染之间,确乎有所改变,或者说,是风染改变了。以前的风染,一向非常顺从,从无半点违拗,今晚的风染,有几个本来十分舒服有感觉的动作,风染完全不肯配合,贺月用强本就强不过风染,又想着要讨风染开心,好拉近跟风染的距离,风染不想做的动作,贺月便不敢强来。两个人都有两年多没在一起欢好过了,才做了一次,配合得又不好,贺月完全没有尽兴,可看风染的样子好像已经满足了,只管躺在床上不动,似乎想睡了。
  以前贺月爱惜风染的身体,舍不得做多了,但每回都有做两次的,好不?怎么可以撩起了自己的x_ing趣,风染却早早熄火了呢?贺月只觉得一肚子说不出的憋屈。
  
  第292章 搭伙吃饭
  
  贺月是皇帝,在欢好这事上,他后宫的妃嫔哪个不竭力奉承他?自是由着他尽兴。要说不尽兴,也就是强幸风染那一次,万想不到还有第二次。今晚,是他想借此讨好风染拉近距离的,所以才不敢放开手脚?才会觉得憋屈?才觉得不尽兴?贺月不由得想,从前的风染,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伺候他吗?没有曲意迎合,但也从不违拗,大约心情是憋屈的吧?对了,那时的风染,整日恹恹的,从没个笑脸,连话都懒得多说,他分明能感受到风染消沉的心情,那时他就想不通,自己明明那么疼惜风染,风染不是感觉不到,为什么还总是拒他千里?此时,贺月有种霍然开朗的明悟,同时也有种主客易势的感觉。
  贺月很快就调整了心情,问:“累了?”一边问,一边手在被子里摸向风染的小兄弟。那兄弟酥软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准备睡了。
  “没。”风染侧着身子,淡淡道:“觉得没意思。”以前需要对贺月顺从,因此心情是紧崩的,如今风染的心情是放松的,只是他心头装着事,不自觉地老是走神,本来心思就不在这上面,便有些觉得索然无味。
  贺月慈祥地抚摸了两下小兄弟:“要不要再试试?”
  风染轻轻把贺月的手拂开,心情有些低沉地道:“不了,今儿就这样了吧。”不知不觉就是一副“我说了算”的口气。
  还好,果然在床上,风染就不左一个“臣”,右一个“臣”地跟他划清界线了——亲热一场还是有效果的。风染不愿意继续,贺月虽然没尽兴,也不好勉强,把薄被掀开,扶着风染坐起来给穿上亵衣:“别歪着,先去洗洗,别回头身子不舒服。”
  每次欢爱之后,风染总喜欢在浴池里泡一阵,贺月也总是陪着风染一起泡。两个人相互搓洗了身体后,偎在一起不动,仿佛都有些心事重重,谁也没有说话。贺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风染提官场上的事,刚刚欢好了一场,紧跟着就谈政事,实在有点像娼妓的行径,贺月拉不下那脸来。
  沉闷中,倒是风染说道:“陛下,起来了,回屋睡去。”风染心里也想试探贺月明天将如何处置自己,不过他素知贺月一向把政事跟私情分得极清,自己贸然开口试探,怕惹恼了贺月,反而落得没趣。
  两人回了寝殿,床帐被褥已经全都换过新的了。
  “陛下是现在就回皇宫,还是在府上歇一宿?”风染服侍着贺月用了宵夜,自己也吃了碗蛋羹。
  “歇一宿吧,明儿一早回宫。”
  睡到床上,贺月很自然地把两个被窝打通成一个被窝,把风染凉浸浸的身子抱在怀里,觉得舒服,又觉得心疼:“身子还是没点好转?”
  “嗯。”风染找不到话安慰贺月,只道:“早些睡吧,明天都要上朝。”
  贺月道:“昨天,你生气了?”
  “臣不敢。”
  “我是想,咱私底下……”
  贺月还没说完,风染截口道:“臣明白。臣与陛下只是私下里搭伙吃个饭。绝不敢因此就奢望陛下在公务上循私。”
  “风染!”风染完全把他的意思理解反了!理解反了还可以解释清楚,可是,风染忽然说什么搭伙吃饭?贺月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猛地坐了起来:“你说清楚,什么叫搭伙吃饭?”
  风染也跟着坐了起来道:“臣读得少,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意思是说,这个事跟吃饭,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大事。臣想,既然陛下跟臣都有那方面的需求,就当做是搭伙吃饭好了,大家都有需求时就一起解决一下。臣绝不敢因此就要求陛下偏袒臣。”
  贺月简直不可置信,风染就是这样看待他跟他之间的欢爱关系?!他要解决“吃饭”问题,他想要找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有?需得着要眼巴巴地盼着跟风染搭伙吗?风染不但没有体会出他的心来,简直是在糟蹋他的一片心意!羞辱了他对他的喜欢!贺月又羞又惭又愧又恼又痛又苦诸般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手一挥,把薄被掀开,下了床,扯下衣架上的衣服就胡乱穿起来。风染赶紧下去服侍,被贺月一把推开,叫道:“小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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