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丙申年腊月十八 y-in
凤凰是见则天下安宁的神鸟。
山j-i是满山瞎跑无所事事的杂毛。
现在，有人告诉我，一只神鸟来假扮一只杂毛？
烛九y-in说，凤兮体内真火有上古之力，还很有可能不是一般的凤鸟。
我从来没有想过钟山还有这么一人成仙j-i犬升天的一日。
——巡山日志
“以后再没谁敢来欺负我钟山上下老小了，”荀三在自己屋里转了几圈，突然握拳说道，“钟山的大王是一只凤凰啊！”
烛九y-in默默咽下想再次表明自己才是钟山之主的话，看着荀三兴高采烈的脸，心里还是想着算了，毕竟此钟山已难复当初巍峨风采，说出来还怪丢人。
“你不觉得首先应该想想，为什么你们大王要假扮成山j-i吗？”烛九y-in说道。
从昨天到今天，荀三放下被打晕的凤兮后，双眼就一直保持着一种炯炯神采，甚至一晚上都没睡，似乎在思考这个惊天大秘密应该如何广而告之，才能天下皆知。
荀三说：“这你怎么能问我？本来就只有大王一个人知道，现在他又失忆了。”
“所以你根本不关注我说的重点是吗？”
荀三看向他，“什么？”
“你们大王为什么失忆？”
荀三眨眨眼，“这就只有一个人才会知道了！”
“谁？”
“大王。”
烛九y-in一愣，“他不是失忆了？”
荀三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也知道。”
“……”
被野兔子摆了一道，烛九y-in团了一团闷气堵在心里，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玉九渊还可能知道。”
玉九渊不在，荀三背着人，胆子倒是大了许多，“那个怂包，算了吧，我还怀疑他是不是怂神附体，他一个小小山神，能知道什么？”
“凤凰一族高傲至极，但数量一直十分稀少，也就很注重族人的归属和去向，不可能任由一只力量如此强大的凤凰沦落在外，”烛九y-in顿了顿，看向荀三，“冒充山j-i，做一个小小山头的妖怪山大王。”
荀三有些怒了，“什么冒充山j-i，什么小小山头！”
他拉住烛九y-in的衣襟，“说起来，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们大王是凤凰，我又不看不出来，说不定是你感觉错了，大王是山j-i精，你个白痴！”
“都说凤凰最喜华丽，恨不得身上都镶满翠玉黄金，你看我们大王，灰不溜秋最爱麻布衣服，哪点有那神鸟的样子？”
说出来倒不知是损是夸了。
烛九y-in拍开他的手，y-in着脸不说话。
荀三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会儿，又泄了气，“算了，先去大王洞府里看看，等玉九渊回来再说。”
他走出去，拿上巡山的物件，烛九y-in跟在身后，看荀三慢悠悠地走在前面，黑灰黑灰的头发显得整个妖都有些营养不良，但是走起路来，细瘦的腰背却挺得很直，很有精神的样子。
“玉九渊被派来做钟山山神，就绝不可能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走了一会儿，烛九y-in还是开口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钟山。”
荀三转过头看向他，不明所以，烛九y-in补充道：“这是我的地方，钟山下面还压着我。”
“……”
荀三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们以前都不知道钟山下面有个你，大家都不知道。”
烛九y-in呵呵一笑，“你多大个小妖怪，还想知道这些事？这天地间知晓钟山下面有烛九y-in一事的神妖魔只怕不出三个，你才活几百年？不知道的事还多着！”
荀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盯了烛九y-in半晌。
“……”
烛九y-in开始反思。
“算你说得对，不过还是先去看看大王。”荀三一笑，兔儿眼眯了眯，径直朝凤兮的洞府走去。
凤兮正站在洞府外面，眼神空洞，像是失了魂儿。
“大王？”
荀三紧跑几步，扶住凤兮，“大王，你没事吧？”
凤兮好似这才回过神，神情又有些恍惚，竟似站不稳般倒在荀三身上，“荀三，玉九渊他，他回不来了。”
荀三看了烛九y-in一眼，烛九y-in让他先把凤兮扶回洞里。
一回到洞里，凤兮像是再也站不住了般，靠着石壁蹲下来，嘴里喃喃道：“方才，玉九渊他，他回来了。”
“什么？”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凤兮抓住荀三的手，“就在我面前，又有好多神仙围着他，我远远地看见他，都靠不过去。”
“他说，他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钟山……”
凤兮眼里含着泪，“他不会回来了！”
荀三心软，更何况看到凤兮坐在他面前哭成这般，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