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 作者:碎清尘(三)【完结】(67)

2019-05-09  作者|标签:碎清尘 快穿 无限流

  刚才那仿佛能够将人的人混都一同吞噬的疼痛蓦地消失无踪,胸口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似的,连悲伤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好歹那个人……还把这个地方留给了他,不是吗?

  唇角自嘲一般地扬起,苏景阳站起身来,环视着周围这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对于他来说,待在这个地方,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拷问与责罚。这里的一景一物,无不在提醒着他,他那份自以为是的深情有多么的可笑与不堪一击。

  可即便如此,他却一点都没有想要离开这里,搬至他处生活的想法。

  至少在这个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气息的地方,他还能假装那个人还在——只不过,不愿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他曾经的行径摆在前头,就算对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见到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稍显空茫的目光略微聚焦,苏景阳松开紧紧地攥着衣襟的手,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不愿也不敢放弃,这个季榆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或许也不能说是唯一的?

  想到那早已立好的遗嘱上,写着的留给他的恰好足够用来交完剩下几年的学费的数目,苏景阳略微扯了扯嘴角。

  不喜欢不劳而获,更看重能够自力更生的人——这样的做法,还真是符合那个人的x_ing格。

  或许是刚才那太过剧烈的情绪已经透支了全身的感受,苏景阳此时的心情竟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屋子,有些显得太过空旷了。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苏景阳才转过头,看向边上放着的迷你书架。除了一两本属于他的乐理书籍之外,剩下的全是另一个人平时看的东西。

  季榆看的书很杂,从艰难晦涩的哲学,到通俗的小说都有,从来没有什么固定的类型。

  视线在书架上一本摆得有些歪斜的书上停顿了一会儿,苏景阳才恍然想起这似乎是季榆前一段时间还没看完的书。

  愣了好半晌,他才伸出手,将那本书给拿了过来。

  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随着他的动作从被夹着的书页当中掉了出来,落在了铺着柔软地毯的地上,微微翘起一角,似是由复数的纸张折叠而成。那不含丝毫杂色的白,与茶几上放着的那张纸有着如出一辙的相似。

  盯着地上的白纸看了好一阵子,苏景阳才弯下腰将其捡了起来——然后摊开。

  病危通知书。

  最上面的那张纸上,五个端正的大字格外清晰,后面那些小了几号的字,反倒变得模糊起来。

  拿着纸张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苏景阳终于忍不住弓起身,大声地哭了出来。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留在那个人身边的?

第192章 第六穿(番外)

  林曲番外

  林曲不喜欢死亡——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东西——原本熟悉的人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有如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一样安宁祥和。

  那是生者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

  冰凉的液体灌入喉中,带起些微刺激的疼痛,林曲转过头, 透过那巨大的落地窗外, 望着外头布满繁星的天幕。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选址着实是好, 无论是周围那秀美的景色, 还是那与城市中心截然不同的澄净天空, 都有着令人着迷的能力。

  哪怕只是一处用来掩人耳目的住址, 那个家伙都挑选得这样用心。

  唇角无意识地弯起, 林曲的眼中带着微醺的醉意。

  季榆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包括那几处对方基本没住过几次的房产,他代理了几天总裁的公司,以及原本写着苏景阳名字的保险。

  林曲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毫无声息地做完了这些事情的,明明……他都已经那么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了,不是吗?

  可那个人却依旧仿佛能够知晓他的宪法一样,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耳目, 将那本该繁琐的程序在短时间内就成功完成。

  “早知道这样, 当初我就不该矜持什么, 把苏景阳的名字换成我自己的了……”像是想到了什么, 林曲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仰起头将玻璃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过分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林曲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眼角有些微的s-hi润。

  要是那样的话,他还能让季榆稍微少跑几趟。

  说不定那个家伙在为了这些事情走动的时候,还会在心里忍不住骂上他几句,之前他居然没有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呢……稍显含糊的笑声从微张的双唇中溢出,林曲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杯,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个人皱着双眉,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却依旧不得不去东奔西走的模样来。

  “你那个时候……”没有焦点的视线落在前方的虚空处,林曲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到底在想什么呢……”

  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下属——即便他们当时的关系可以称之为朋友——这种事情,想来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做得出来了吧?

  就是林曲,有时候都会抑制不住地妄想,那个家伙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对他有某些方面的意思了,要不然……倏地摇头笑了出来,林曲端起杯子凑到了嘴边。

  然而他倒了好半晌,都没有半滴酒液入口,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手上拿着的,只不过是个空无一物的玻璃杯。

  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林曲拿过一旁还剩下大半瓶的红酒,将面前那一点都不符合高脚杯形象的玻璃杯倒满。

  他真是不明白,某个家伙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也不会喝酒,家里却收集了这么一大堆随便拿一瓶出去,就能卖出天价的酒水来。

  果然,有钱人的想法,不是他这种穷人能够明白的吗?

  ……啊,他忘了,他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就他账户里现在的余额,就算他今后什么都不干,也能挥霍上大半辈子——这还是按照某种吃个饭就上千的标准来算得出的结果。

  没办法,谁让他碰上了这么一个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老板呢,一夜暴富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羡慕得来的。

  将手里的酒杯朝天上不那么圆满的月亮抬了抬,做出敬酒的姿态来,林曲扬起嘴角,正要说一番立于顶端的豪言壮语——可下一秒,他却终于忍不住,用力地将手里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去他-妈-的有钱人!去他-妈-的成功人士!去他-妈-的……绝症……!

  将额头抵在掌心,如同缺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林曲的眼眶有些泛红。

  要是季榆这个时候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用力地揪着对方的衣领,质问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献出了生命?这种鬼话,林曲一个字都不会相信。那个人的冷淡与凉薄,他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看得已经足够清楚。

  那样一个连自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在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x_ing命?

  不过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不过是那个人……为了抛下一切,所随意扯的谎言罢了。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对不起”,林曲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关节处泛着缺乏血色的青白。

  “这样的交换,那个家伙……说不定还会觉得赚了呢。”曾经自己对苏景阳所说的话蓦地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让林曲控制不住地有点想笑。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苏景阳不清楚季榆身体的状况,但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这样好似漫不经心一样地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在看到面前的人略微睁大了双眼,露出愣怔的神色的样子,林曲竟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报复的快意。

  而这样的自己,令他自己都不由地感到可笑。

  感情这种事情上没有对错,这一点林曲再清楚不过,可即便如此,胸口那无处发泄的怒气,却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

  就是他都会有这样的感受,那么季榆呢?在生命最后的阶段里,也依旧和那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季榆呢?

  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胸中那股陡然涌上来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林曲抬起头,看向那有些朦胧的夜空。

  有的时候,他甚至是羡慕苏景阳的。至少这个人切实地得到过季榆的感情与承诺,而非像他那样——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与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微凉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让林曲的酒意吹散额少许,那双蒙着些许醉意的眸子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你说那天,我是不是……”轻声笑了起来,林曲抬起手,像是想要触碰什么似的,伸向面前的虚空,“……不应该拒绝再来一次的机会的?”

  粉色的花瓣被从半敞着的窗子里带入,在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之后,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春天来了。

  ——————————————

  有如从绵长的睡眠当中苏醒过来一般,季榆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并非在一次一次的回归中早已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某个人那贴得过分靠近的脸,而是一个——被放大了数倍的芒果布丁。

  季榆的鼻间甚至还能嗅到清晰的水果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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