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 by 诸葛喧之(下)【完结】(13)

2019-04-21  作者|标签:


  是程维。
  我端的就有些难受,似乎也只有在梦中,才可以撇去一切,只在乎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什么都可以放下,我只想他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我想出声叫他的名字,可是喉咙干涩的厉害,发不出声音来。他却注意到了,向我走过来,倾俯身子端详了我一会儿,竟托起我的下巴,温柔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小霖……”
  分开时好像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和从前一样,那么温和的语调,中低磁性的声音。
  被他亲吻的时候,胸口都一阵阵地发痛。再也没了当年青涩单纯的紧张和甜蜜,深情之中,更多的是苦楚。
  
  大约是在做梦的原因,仇恨并没有显得那么鲜明。程维对待我的动作甚至可以称为温热。这种温柔一直持续到被拥抱着进入之前。而后的情事并非粗暴,只是后面那种激烈热切的抽/送太过真实而强烈,翻云覆雨之间甚至能感觉到他薄薄的嘴唇,犹如吸血一般覆在被夏志英亲吻过的地方,一个一个,狠重地啮噬吮吸,直到将每一个别人留下的印迹,都重新洗刷成他留下的证明。
  身体被剧烈摇晃着,被他换过体/位面对面进入的时候,他的手还重重揉掐着我的臀部,感觉太过鲜明,我几乎就要醒过来确认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然而眼皮颤动,却终究没有睁开。
  男人没有用套子,喷射出来的时候只能完全地接纳。那种火热有力的激动感觉,更让我迷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梦。然而毕竟太累了,颠鸳倒凤的荒唐梦境中,我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陷入更深更暗的深眠之中。
  
  醒来时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异样的酸痛,我静了好久,才逐渐从睡眠的黏腻中脱身。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单凌乱狼藉,但旁边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转过脸时,发现床头摆着一个相框,里面两个人半拥半抱地对着镜头,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其中一个人显然是程维没错了,另外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李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摘下墨镜来的样子,和想象中有些差距,并不是那么的冷漠强势,不近人情。反之,她依偎在程维怀中的样子,显得是那么幸福,甚至有些小儿女作态。
  
  我想起了之前她开车送我来程维家的事情,那时候她的态度还是非常淡漠的,对程维有明显的不满。然而只是两年的时间,她便能在程维怀中笑得那么温馨柔婉,我不得不佩服程维收买人心的能力。
  他的温柔,我见识过。平心而论,如果他真的想要一个人迷恋上他,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醒了?”正在这时,我听见他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程维站在卧室门口,满脸的不耐烦,“醒了就给我起来,别占着我的床。”
  我知道不能与他再争下去了,隐忍着想要动弹。可是后面的疼痛却让我变了颜色,轻轻抽了口冷气,咬着嘴唇望着他。
  我知道我的眼神里,有掩藏不去的伤痛之意。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抱臂靠着门,修长的腿闲适地伸着,一脸的轻蔑讥讽,“你以为我愿意碰你?要不是你昨晚那么犯贱的求我,我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会要碰。”
  
  我端的就有些愕然:“我求你?”
  我不可置信的神情显然是激怒了他,他突然暴躁起来,走到我身边,一把拽过我的头发,盯着我的眼睛:“否则还能是怎么样?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像你这样的,我想要几个没有?你别弄错了自己的位置!”
  
  他喘息了一会儿,似乎还没有发泄够,甩了件衣服在我脸上,让我穿好。又说:“你这副德行,光是看着就让人腻味。浑身上下是别人留的吻痕,简直令我倒足了胃口,谁会愿意碰你,别笑死人了!”
  
  我在他刻薄尖酸的言语中默默地穿上了衣服。我并非是能够忍受他的污蔑,只是我知道,我早已失去了与他争辩的筹码和地位。
  程维,红家三爷,红纱经理,随便一个号令,一群人拥上来为他卖命。而我呢?我什么也不是。在他面前反抗的结果,不用想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忍着疼痛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又被他叫住:“你给我站住。”
  “……”
  “我让你走了吗?”
  “……”
  他见我僵在那里,便拿出一只手机,扔在床上,冷冷道:“昨天的电话,梁警官和夏少爷,一个三通,一个五通。你还真是左右逢源。”
  我没有动,他便以下巴示意:“接啊,还要我替你回过去不成?”
  我略微因为他竟然会允许我和他们通电话而诧异,可是拿过手机,想走出卧室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狠狠地抵上了门,把我堵死在墙角。
  程维浅褐色的眼睛非常冷漠,几乎没有一丝人情味。他对我说:“谁让你出去接的?就给我站在这儿,在我眼皮底下,一个一个打过去。”
  
  手机被勒令调成了免提模式,第一个拨通的是梁舒榕,其实我是希望她不要接的,可是短暂的等待之后,她的声音还是传来出来:“喂?”
  “……梁舒榕……”
  “嘿,是你啊。昨儿怎么了,都不接我电话,你小子欠抽啊。”
  “……昨天,有点事……”
  “别蒙我了,什么事让你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啊。哈哈,你是去酒吧玩了吧?还是朋友聚会?”
  我看了一眼好整以暇坐在软凳上的程维,闭了闭眼睛:“只是同学聚会。”
  “哦。”她呵呵笑了两声,“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我和她又聊了几句,梁舒榕唠的都是家常,没什么不该说的话,挂断之后我稍稍松了口气。程维支着下巴,悠闲地靠着,半天才道:“还有一个呢,怎么不打?”
  
  还有一个自然是指夏志英,我虽然不安,也十分的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如今我简直如同被程维囚禁起来,而且不能求助于任何人。我知道程维的狠绝,也知道他的势力。
  无论是梁舒榕,还是夏志英,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而这两个人又都是不会放着朋友不管的性子,若是把我的处境告诉他们,只怕程维阴狠之下,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我知道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祝霖?怎么到现在才回我电话?”
  相比梁舒榕的平静,夏志英却是再明显不过的焦急:“你昨天怎么回事?打你那么多次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他越关切,我便越慌张,“什么都没有。”
  “那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更是心惊,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便忙道:“也不是……只是同学聚会一场而已。你不用担心。”
  “啊,这样……”对方像是稍稍舒了口气,“这样就好。对了,程学长怎么样?我有拜托他好好照顾你的,他对你还好吧?”
  我都不愿抬头去看程维,含糊地应着:“嗯……”
  夏志英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他可以信赖。”
  “……”
  夏志英又说:“这段时间学校有一些手续要忙,可能不能常常给你打电话,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哦。”
  “嗯。”我现在只想尽快结束通话,在程维眼皮子底下的每一秒对话都像是煎熬,冷不防会被窜出的毒蛇咬中一般。
  最后夏志英又叮嘱几句,好不容易有了要挂断的意思,我正松了口气,刚想说再见。却听到夏志英笑着,低低说了句:“祝霖,我喜欢你。”
  
  我几乎是骤然感到这个房间内的温度急剧下降,简直冻到了冰点以下。
  我僵在那里,夏志英还是天真莽撞,不依不饶地:“你喜欢我吗?”
  “……”
  我抬头看了眼程维,他的面色阴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祝霖?”
  “……呃,不是,这个……我……”
  还没等我和夏志英解释,程维就突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从我手中毫不客气地拿过了手机,阴沉着脸便将通话切断了。他站起身,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祝霖,有你的,你还真是有魅力。”
  说完他收拢十指,力道之大竟把那手机屏幕给生生捏到碎裂,然后他大步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急着切橙子,抠鼻……现在切完了,以后切神马呢~~嗯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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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他,是在晚饭的时候。我本是被程维困在卧室里,哪儿也不准去的。这时候却突然有仆人过来,粗暴地拽扯着我,给我换了套还算像样的衣服,然后推搡着我走出去。
  
  身着管家制服的中年男子站在外头,看了下手中的表,说:“把他带到三楼的书房去。李小姐要来了,速度快点,让李小姐看到他,你们就都不用混了。”
  
  佣人们应了,推着我的动作就愈发的粗暴。我被他们带着往楼上走,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程维站在窗前。
  他只穿了一件裁剪精良的银灰色休闲衬衫,米色的长裤包裹着细长的双腿,线条相当的流畅美好。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外面,没有回头看我,好像我不存在一样,只是清冷平静地抽着烟,眼神朦胧。
  
  “看什么看!快走!”
  我被他们推着,一直到三楼的一扇实木门前。
  “进去!待在里面,不许搞出什么名堂来!老实点!”他们把我推进去,眼神十分凶狠,似乎在说“敢耍滑头就让你死”。我倒是对这些威胁见怪不怪了,与他们相争不过徒增皮肉之苦。那两个人见我没有为非作歹的苗头,便哼了一声,将门锁了,扬长而去。
  
  书房有一扇哥特式的窗子,通过窗子可以看到楼下的场景。
  我走过去,外面如同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这时已经是傍晚,夕阳淌出的柔光已经相当粘稠,橘色的,灿金的,淡紫的,瑰丽绚烂的云海铺散在别墅上空,壮观如同油彩绘成的滔滔浪涌。
  我眯起眼睛望着那触目惊心的血红天色,这时候终于看清这座别墅的规模,简直如同一座小型的宫殿。由于是建在偏郊,旁边没有太多的住户。别墅主宅的门前有一道碎石路,路的两边栽着茂盛的花树,如今花期已过,满地残花铺落,将石子路也染成淡淡的粉色。四围山色一并纳宽阔的人造湖,湖面上停泊几艘小木船,仿古的原木水榭亭台蜿蜒曲折,宁静地卧在平静的湖面,荷花和丝兰慵懒妩媚。再往外便是一方大型私人休闲广场,中间是莲状的石砌古典泳池,池心有滴水莲花石雕。其他次属建筑布局合理有序地衬在周围。最远处的正大门大气磅礴,修剪整齐的灌木平行辐散,顶上搭有拱形攀架,繁盛的紫藤萝绵延如海潮。
  
  正在这时,远处遥遥驶来一列车队,在门口接受了身份验证,大门便往两边移开,车队驶了进来。一直驶到主宅大门,然后宅子里出来两队人,态度恭敬地迎接了他们。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下了台阶,再显然是程维没错。他走到第一辆房车前,亲自替里面的人开了车门,然后温和绅士地将手递出去,搀扶来人下车。
  
  我先是看到了一双雪白修长的腿,踩着精致高雅的超高跟鞋,然后程维的未婚妻李莉从车子出来,线条流利妩媚的身躯包裹在裁剪精良,设计别致的晚礼服之下。她和程维说了几句话,从这里具体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说完之后程维就温柔地抱了抱她,然后领着她进了主宅,后面一群制服笔挺的保镳跟随着。
  
  我静静立在窗边,平和地看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门廊之下。这时候突然有些荒谬的想起了年少的时候,我曾为程维设想过的交往对象。名门淑媛,高贵优雅,果然是一样不差。
  
  那时候,仅是凭空想象,就让我妒嫉难过好半天。
  可是现在,亲眼看着他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家门。我竟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无论是愤怒,苦涩,还是嫉妒,悲伤,全部都没有感觉到。
  
  心脏还是平静地跳动着,胸腔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是一片麻木。
  
  到了八点多钟,才有人来送饭给我。或许是因为程家今天需要款待李莉的原因,饭菜相当丰盛,就连我这样的尴尬身份,都有一份烟熏鲑鱼卷,一份奇异果米捞,以及一些德国蒜蓉烤香肠。
  
  今天我没有再拒绝进食,而是把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光了。来送饭的佣人有些诧异:“哟,今天倒是来者不拒了,昨儿的傲骨跑哪儿去啦?见了好吃的就扛不住了?”
  
  我懒得理他,吃完了就靠在墙壁坐着休息。
  我需要体力。
  
  我当然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找罪受,一旦有机会,逃跑是必然的。
  而这个机会,如今就摆在眼前。
  
  刚才我仔细地观察了书房周遭的布局,底下靠着乔木群,离主宅正门有些距离,四周光线昏暗,外墙有几个装饰用的石兽首,还有嵌墙小栅栏,里面种了些颜色鲜艳的花朵。
  这些东西之间的距离都不算太远,我曾经也是会爬树爬墙的小鬼,到底还有些底子在,如果发挥不失常的话,从窗户爬下去并不成问题。唯一有些难度的是二楼到一楼,这两层之间墙面光滑,缺少装饰,我可以落脚的地方只有旁边探来的一棵大树的枝干。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可多得,我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再待在程家,我想我真的会崩溃掉。
  我必须逃。
  
  踩着滑腻的石兽首一点一点下去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我以前倒是玩过攀岩,可那是系着保险带,护膝护手头盔一样不少。可是现在我只能硬着头皮,尽力地挪过去,一边要注意别一脚踩空,一边还得担心会不会有夜巡的人员经过,神经绷的很紧。
  
  安全地落到草地上时,我的衣服已经全然被冷汗浸透。然而我不敢多做停留,稍微缓了缓劲,就弯下腰从灌木丛中经过,不知走了多少路,胳膊上,腿上都被割出了交错的血痕。我才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翻越的,相对低矮的围墙。
  
  从别墅区脱身,我几乎是头也不敢回地就往前跑。说实在的,我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顺利地逃了出来。一直跑出很远很远,我才停下脚步,手撑在膝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城郊夜晚的风灌入衣衫,汗水凉了下来,反倒显得有些清爽。
  
  我回头看了一眼隐匿在远山夜色中的别墅群,仍然觉得不可置信。我花了好久消化掉自己成功逃逸的事实,接下来就开始思量自己究竟应该去哪里。
  和夏志英合租的公寓是断然不能回了,另外,我也不能去麻烦梁舒榕。毕竟这件事说来话长,而她又是刨根问底的性子,告诉她只会徒增麻烦而已。
  更何况,虽然程维没有讲的很清楚,但我多少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误会我和梁舒榕串通,想要置他于不利了。如果我这时再去找梁舒榕,让程维知道了,只怕会将我们一同斩尽杀绝。
  
  想来想去,一路走到山脚下。偏郊有个典当行,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了,唯一可以当换的是那枚用戒指熔铸的耳钉。
  我在店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在打烊前走了进去。
  
  这是程维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我依旧清晰地记得当初他给我戴上戒指时的心情。
  那时候的我,哪里想的到自己最后,竟然需要用它来试图离开他。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耳钉换了钱,说薄不薄,说厚不厚的一叠。我拿在手里,好像这便是我们这些年感情的重量,当它作为戒指或是耳钉的时候,我把它看得那么重要,因为我心里还隐约抱有些可笑的奢望。
  可是真的连生活都过不下去的时候,说要放下,也就真的放下了。
  人如果不学会现实,是活不下去的。
  
  回到市区,我找了家快捷酒店暂住下。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愣了一下,问道:“谁啊?”
  “酒店服务员。”
  我虽然有些纳闷,但这家酒店是全国连锁的正规企业,也就没有多想。走过去将门打开。
  
  撞上眉心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程维管家的那张脸阴沉着,恻恻开口:“麻烦祝先生跟我回去一趟了,嗯?”
  
  我几乎是被人一路拿枪抵着回到别墅的。车子驶入正门时,我看着那在夜幕下如同野兽般幽森可怕的墅体,突然有种整个人都要被吞噬掉的悚然感。
  管家将我领到主卧房前,谨慎地叩响了大门。
  “三爷,照您的吩咐,人已经带来了。”
  里面没有人答话。
  “三爷?三……”
  突然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隐约传了出来,让外面的人都是齐齐一愣。管家的脸几乎是登时就涨红了,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才好。
  不过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那显然属于女子的柔腻**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求饶,然后声音便低了下去,成了喘息,最后停在一声舒爽到极点的尖叫上。
  
  过了片刻,程维开了门,他衣冠楚楚,面色如常,只是神情里带了些情事过后的慵懒与满足。
  其实他这种浪荡又禁欲的复杂气质,放在旁人看来,是非常迷人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恶心。
  
  “那么。”程维点了根烟,朝我微微一笑,“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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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程维点了根烟,朝我微微一笑,“欢迎回家。”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轻轻笑道:“看来你不是很满意啊,在这里住的不习惯吗?是说我待你不周?”
  我依旧沉默不语。
  程维便叹息着点了点头:“不说也罢。以后自有让你说的办法。”
  他身后透出一部分房间里的状况,我看到李莉在里面抚着晚礼服的褶皱,然后慵慵倦倦地走了过来,舒展开猫儿般柔软妩媚的身子,从后面抱住程维的腰,柔声道:“亲爱的,怎么了?”
  “有些事情要处理。”程维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偏过头在她细长的颈上吻了一下,温柔道,“你有兴趣听么?”
  李莉懒散而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说道:“我对你那些帮派事务,一点兴趣也没有哦。”
  “那让管家送你回去吗?”他耐心地问她,“还是想留在这里住呢?”
  李莉哼了一声,嗔道:“我才不留着,再让你白白占了便宜。”
  程维只是笑,并不说话,很有纵容未婚妻撒娇的意味。
  
  直到李莉和管家离开,他们两人就那么不加掩饰地蜜里调油,权当我是木偶泥塑。这一过程中李莉并没有多理会我,这让我多少有些奇怪的感觉。
  两年前明明是她带我回程维家的,那时候她对我说的话,回去想想,实在是有很多的漏洞,再加上她今天对我的这种陌生人般的态度,更是让我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肯定有问题。
  
  送走了李莉,就只剩下程维和我了。
  他看着我,然后道:“嗯,两年不见,你倒是长胆了,连翻墙逃跑都学会了,你行啊,祝霖。”
  他说着,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强行把我拽进卧室,顺带锁上了门。
  我看到玄关处有一条皱巴巴的黑色丝袜,拆开的诺丝包装盒就扔在电视柜上。虽然没有看到欢/爱的现场,可是情/色与**却丝毫不减。
  
  程维见我盯着那条黑丝袜看,就笑了起来,抬手托起我的下巴:“怎么,嫉妒了?”
  “……”我猛地甩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笑得愈发明显,瞳色也显得有些深:“不是嫉妒?……那是什么?欲求不满?”
  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我还有什么话可以和他说。
  程维点了点头:“你这种贱到骨头里去的人,会欲求不满也没什么。我今天倒是心情好,一会儿若是心情还那么好,屈尊来满足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一字一顿地:“程维,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程维在我眼前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个。比起不要脸,我们顶多算是五十步笑百步。”
  他说着就来触碰我的脸颊,我只觉得恶心,想也没想,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程维受了还击,扬起眉毛,倒也不生气,只是有些阴沉地笑道:“现在和我玩欲拒还迎这套把戏,会不会太早了点?一会儿到床上,有的是让你施展才能的机会。只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想要给你看。”
  
  他不顾我的反抗,把我拉到电视柜前,拿起遥控板摁了几下,液晶挂壁电视上立刻呈现了八格图像。
  我几乎瞬间就有些头脑晕胀,说不清是出离的愤怒,还是出离的羞辱。
  “怎么样?”他说着,切换了一下画面,换到另外八格画面,“别墅区的摄像监控,全方位无死角。除了这间卧室,完全都在掌控之中,很有意思,嗯?”
  
  我盯着画面看,门卫正在巡岗。我只觉得血一阵阵往脑部涌,太阳穴突突直跳。
  
  “对了。”程维微微一笑,“你逃跑的过程,我全程都有让人录下来。真是太滑稽了,你想看吗?还有你昨天和我在客厅做/爱的视频,我也有录下来。我是不介意做成光碟,寄一张给梁舒榕,再寄一张给夏志英的,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呢?”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可是愤怒之外,又觉得喉咙里酸涩不已,仿佛是流不出的眼泪,又生生咽回去的滋味。
  程维。程维。
  那个会在睡前温柔地给我读《小王子》的少年,那个会为我一锅肚片,在厨房看着火候,守上整个夜晚的男人……他竟有一日,会站在我面前,把我已经卑微到极点的世界,残忍地,不留情面地,一点一点毁掉。
  
  以前受再多的侮辱,再多的攻讦。我也可以筑起坚固的壳,痛快地一个人哭一场,然后告诉自己,这些都没什么,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一切都可以努力忍受。
  
  可是程维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进不到我心里来,只能在壳外乱敲乱打一通,虽然痛,却不见得能致命。
  然而程维是住在我心里的男人,他的毒辣,是从内部将我的血肉狠狠搅碎,淋漓模糊,这种伤痛,是让我连眼泪都流不出的。
  
  激烈反抗中,我和他扭打到一起。程维似乎对我的暴怒很是满意。
  “终于开始像个活人了,嗯?”他把我压制在床上,狠狠摁住我的胳膊,“终于忍不住?忍不住了就好!你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人一点干的**都没有!”
  我疯了一般地撕咬踢踹他,他一一躲闪开,但显然有些难以应接了。可是他的眼神更加兴奋,更加明朗!简直如同虎狼一般:“……哈,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才像你!”
  我和他缠斗了十多分钟,最后我的体力终于支持不住,被他骑在身下,双手反剪牢牢制住。
  床头柜上的领带被他拿来充当了绑缚工具,狠狠捆住我的双手,勒的连血流都不畅。
  他压在我身体上方,喘息着撕扯我已经凌乱不堪的衣服。过程中他像是忍不住般,一口整齐森白的牙齿重重咬住我的脖颈,如同吸血般啮咬吮舔。
  
  被迫跪趴着,裤子被拉到膝盖处,粗暴进入的感觉简直让我眼前发晕,湿热的感觉让我明白后面流了血,可他根本不在意,抓住我的头发,发狠般用力插/着,几乎要顶/进我肚子里般的疯狂性/交。
  我痛的受不了,却不愿意叫出声,只得咬着被单,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程维,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这一夜如同在地狱里度过。身体和心都受尽了煎熬,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在暴力的侵犯中昏迷过去,这样或许就能得到片刻的解脱。
  可是程维一直用粗暴的手段强迫我清醒。
  面前的液晶电视一直开着,画面上偶尔路过巡视的保安或者是佣人,他们有时会停下脚步,盯着摄像头的方向看。这时他们的目光就像透过屏幕,落到我的身上般,全身都羞耻到战栗,发烫。
  
  “我曾经告诉过你。”程维一边凶暴地抽/插,一边恨恨地说,“我告诉过你,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你还把我害到那种境地……你说说看,祝霖,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我妈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自然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复的拷问,凌/辱。
  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的时候,他终于从我身体里退出来。昏沉几乎是在一瞬间席卷了我的脑海,我奄奄一息,合上眼睛便要昏睡过去。脸颊却挨上了狠狠一记耳光,紧接着下巴被强行掰转过来,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个男人的倒影。
  
  “祝霖,你给我听着,听清楚了。”他森森道,“就算你逃到地狱,我都会把你从阎王殿里揪出来。你永远得在我的眼皮底下,即便死了,我也要亲眼看着你腐烂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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