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 作者:死在彼侧【完结】(3)

2019-04-17  作者|标签:死在彼侧 破镜重圆

他可以接受任何一种生活方式,忙碌的,清闲的,对他来说都只是组成生活的一部分,他喜欢将生活堆得满满当当,才可以掩耳盗铃地不去纠结生活的贫瘠。

他刚回到科室没一会,有人敲了门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两个男人,身后的看不清脸。他只低着头查询那人递过来的就诊卡,问道:“怎么了?”

“高烧,烧了一晚上,要不是我去他家看看,估计就烧死在屋里了……”

坐在外侧的人絮絮叨叨,解释着情况,岑里找了支温度计,说:“先量个体温吧。”

他转头将温度计递过去,却和后面那男人的眼睛对视,动作戛然而止。

那男人也盯着他,半晌,他低声喊道:“岑里。”

岑里呼吸几乎要停滞,喉咙干哑,突然说不出话来。那是宋行柯。

六年后的宋行柯仍然没有太大变化,

他没有开口说话,心里只单单地啊了一声,分不出思绪给眼前乱糟糟的现实,再不知该想些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对方。

宋行柯的眼神很直接,岑里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六年前的他——温柔的,热忱的宋行柯,低着头偷偷同他说情话的宋行柯。

江律看看宋行柯,又看了看眼前年轻的医生,识趣地没有说话。

宋行柯伸手接过了岑里握住的温度计,说:“好久不见,小里。”

岑里不知该如何面对现下的场面,便硬着头皮说接道:“好久不见。”

说完,科室又陷入了寂静,站在一旁的实习医生许念也偷偷抬头看着这边奇怪的氛围,岑里只好说:“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原来你读了医科。”宋行柯没有回答他,只自顾自地说。

应当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得很,每一个字都像粗砺的沙石,磨得岑里的心脏生疼。

他觉得宋行柯的目光有些难言的意味,心里却在不停摇头,有个声音戳着他的心脏说,岑里,你痴心妄想。

“嗯。”他只能干巴巴地回答。

“你们认识啊?”江律眼神来回打着转,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们是……”

“高中同学。”岑里打断宋行柯的话,他有些害怕宋行柯说出一样的回答。

这些话由他来说,听起来也许会好受些。

宋行柯定定地看着他,把温度计拿出来,说:“是啊。”

岑里低垂着头看温度,露出瓷白的后颈。

他太苍白了,宋行柯想,血管都纤细地要命,让他想了几千几万遍的诘问都如鲠在喉。

那血管像是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只能说出那些劝慰和客气的字眼。

“应该只是感冒,去隔壁抽血化验一下,就可以去挂水了。”岑里不再看宋行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给他开病历。

“我不认识化验在哪里。”宋行柯说。

“走廊走到头左转。”

宋行柯仍然看着他,问:“岑医生可以带我去吗?”

“我还要工作……”岑里有些慌乱,却自觉怎么样都像是欲盖弥彰。

宋行柯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把他披在身上的人皮一点一点揭下,他无所遁形。

“隔壁的医生也在的,现在不忙。”宋行柯说,“我生病了,我也是你的工作。”

岑里再无法回绝,只能看了看他,沉默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宋行柯跟在他身后,江律看着他们往外走,撇了撇嘴,坐着没动,跟许念打听:“诶,你们岑医生有没有对象啊?”

许念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你别误会。”江律笑嘻嘻地凑近他,“只是好奇,听说你们急诊科忙得很,岑医生长得这么好,没时间谈恋爱可太亏啦!”

许念叹了口气,跟着抱怨:“是呢,忙起来就忙的要死,有时间也回去睡觉了。”

江律笑笑,点了点头。

走廊还没走到头,宋行柯便拉住了岑里的手腕。岑里有些瘦,腕骨有一块明显的突起,宋行柯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他低声问:“你过得好吗?”

岑里有些慌张地想收回手,却被宋行柯死死禁锢住,只能轻声说:“还好。”

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岑里露出来的皮肤上,渡上请冷冷的金色。

宋行柯哑着声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岑里闭了闭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哭了,狠狠咬了咬舌尖,才将翻涌的酸涩咽回去。

于是他也问:“你过得怎么样?”

“不好。”岑里比宋行柯矮了半个头,男人低着头看他,“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岑里动了动手指,说:“对不起。”

“你欠我一个解释。”宋行柯松开了岑里的手腕,声音晦涩。

岑里转头向窗外看,笑了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你n_ain_ai……怎么样了?”宋行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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