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番外 作者:逐月慕白疏影动【完结】(10)

2019-04-11  作者|标签:逐月慕白疏影动

  “经常一起玩的一个女孩子突然跳楼了,说是活着没意思。这个事就跟楔子一样扎进我脑子里,起先不以为意,后来就像掀起一角的血痂一样,让我忍不住一点点扣掉,于是撕开整条血痂后,我也觉得,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他耸了耸肩,像是要把我的目光从他肩上滑落下去:“你知道的,我对公司的经营没有兴趣,虽说j_iao际应酬不在话下,但没什么事业心,别的事情也没有耐心去做。”

  “我开始藏安眠药,大概藏了十六片,放在一个写着维c的小瓶子里,我担心别人误食,特意把过了时间的生产r.ì期圈了出来。等到一天项目收尾后,莹莹去了她爸那,我回了家,却怎么也找不到药瓶了。我以为是被她发现后扔了,也没问她。第二天早上yá-ng光很好,我走到yá-ng台边上伸了个懒腰,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我被她死死抱住。”

  “她抱着我说不要,很少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觉得新奇,便问她不要什么。她也不解释自己的担忧,只是一个劲地说不要。我转过身来抱着她,想要劝她把手放开的时候,看到她凄楚的脸上满是泪水。”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我因为这场婚姻过得不好,难道她就一直置身事外吗?有那么多可以控诉的怨言她都没跟我说过,我喝得再醉回来她也只是照顾我睡觉。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团垃圾可以随意丢弃,她却固执地说不要,把我一滩死水的生活拉回到正常的轨道。”

  “多好,前一刻我还急匆匆的,怕赶不上赴死,下一秒她就抱住了我,我可以不必死了。”

  我看着他氤氲开来的笑容,一面心中暗骂自己混账,一面站起来紧紧抱住他。反倒是他安慰了我几句,让我平静下来,又聊到我和白晔。

  尧叔只知道我拿自己的股份向红选换了一条生产线,对此不置可否,尧以劼却知道,白晔就是徐总丢过来的一根骨头,我若想在他手下苟延残喘,就必须接下白晔。

  “你以前不是很迷恋那个白晔嘛,现在怎么样了?”

  我低眉想起新婚当晚,两人躺在床的两头,他那时已经能说话了,黑暗中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稚嫩:“阿衡,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么多年,我爱上过什么人。”

  但说的话逻辑还是清晰的。于是我说:“这几年你都和谁j_iao往过?”

  “嗯,记不清了,有好多人。阿衡呢,我们分手后,你有爱上过谁吗?”

  我抬头向尧以劼笑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怎么在同一个人身上谈两次感情?”

  18

  公司的情形好了许多。白晔拍了几部戏,听说火得一塌糊涂,娱乐圈的盛名对他亦是一种保护,我不再干涉他的工作。

  他已经不需要我抱着他肩膀亲自将他送到片场了,但出于对他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这一头衔的尊重,我每个月会载他去尧叔家吃饭。

  路过一个公j_iao站时,车子趔趄了一下,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扑到车门前,哭喊着白晔的名字,说是想让他听自己几句话。

  尧家在三环外,又是周末,公j_iao站空空d_àngd_àng,白晔开了车门。

  男人噗通跪下,声泪俱下地向他求饶,说是自己已经被整个圈子封杀,债台高筑,求白晔放他一条生路。白晔抱着胸,冷冷俯视着对方,并不说话。男人见状,抽噎得更加厉害,抱着白晔的双腿耸动着肩膀求饶。

  我看了一眼表,摇下车窗,他简单解释道:“我前经纪人。”

  又突然笑了:“阿衡,你说该怎么处理?”他这突然一笑是很动人的,尤其像是他方才还是冷漠的神情,宛如冰山解封,玉山倾颓,恍然间让人看见昙花一现。

  我冲他抬了抬表:“时间不早了,走吧。”

  他的所有光彩沉寂下去,淡淡地看向狼狈的男人,抽出步子,用纤尘不染的皮鞋踩在那人额上,语气冷峻:“想死的更快点的话,可以像这样在我的视线里多出现几次。”他大概没有注意到公j_iao站的巨幅海报是他自己,调整领带刻意露出手表的白晔,正在用完美深邃的眼眸,疏离地打量着伶仃的、快步离开的自己。

  看来已经是大好了,我便道:“这种事分明能自己提前处理好的,何必让他半路跳出来演给我看?”我基本不看电视剧,偶尔看电影,也是从评分最低开始挑,而对眼前的情景剧,更是没有兴趣。

  他被我一语中的也不恼火,只是露出小虎牙:“我想看看阿衡的反应嘛。”

  “既然你顾及我的想法,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半个月前你来过一趟公司,一天后我办公室的一张设计图就被放在了红选的办公桌上,我对此应该怎么反应?”

  “你怀疑我?”

  我轻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在听你解释。你说,我就信。”

  他想了想:“当天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小徐,我走出你办公室去顶楼找你的时候,他没有及时跟上来。小徐是陈姐举荐给我的助理,应该……”

  我打断了他的话:“白晔,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场打击就不像你自己了。”

  19

  除夕照例是在尧家过的,尧以劼听尧姨说说城西的饺子皮做得好,开车带着妻子下午便去买了,排了半天队,六点多的时候在电话里才告诉我他就要回来了。

  白晔晚上有通告没有来,尧姨又不让我进厨房帮忙,我就和尧叔坐在客厅里聊着给以劼未出世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正说着“尧舜禹”会不会显得胶柱鼓瑟,尧叔来了电话,没说上几句,他的脸色便透出些沉怒。电话另一头传来呵斥声:“老头子你可别后悔,拒绝我们的提议小心你年关都过不了。”

  “是红选的人?”能敬业到最后一天还不留口德的,我确实很难找出别家。

  “他们说要增发股份,我拒绝了。”

  “叔,你明年恐怕还要再忍忍,账目这边我盯着差不多了,但和官方接洽还要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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