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 作者:豆儿太岁【完结】(2)

2019-04-10  作者|标签:豆儿太岁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师爷》作者:豆儿太岁

文案

短篇武侠,轻耽,清水,开放式结局。

小攻只是走过场,讲故事,不正经谈恋爱。

时间上可跟《南雨北风》、《卫》串联。

完了!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爵 ┃ 配角:辛星,田力,陈森,凌觉 ┃ 其它:武侠,耽美

原文第11,.13章为锁章,欢迎补全。

  ☆、楔子

  

  堂上无老爷,堂前摆了张太师椅,书生模样的青年人懒散地坐着,一手托着脑袋,仿佛不这样头会不堪重负从脖子上掉下来。他连头发都没梳,一把长发窝糟糟地堆在脑袋上,狭目半阖,正在检视另只手的指甲。

  原、被告让衙役按着脑袋押进来什么都没问及,先被吼了一通威武,有理没理全跟着卸了一半气势,一个个战战兢兢。等抬头看见这么位主审,并非众所周知的县太爷,心算彻底凉了。

  跪着的人里有个中年男子一身绸衫,看冠帽上的缎面都知道是有钱的乡绅。富贵腰板硬,他便壮了壮胆子,恭敬地问一句:“C_ào民愚钝,敢问座中是哪位大人?”

  青年眼皮都没抬,气若游丝吹出两字:“师爷。”

  “啊?”

  知道这人并非正牌父母官,堂下跪着的诸人赶紧把背挺了挺。显是与乡绅分处不同阵营的小女子更梗起脖子问道:“老爷呢?”

  听这话,师爷总算给面子挑了对方一眼,接着看指甲。

  “若非刑案,民事官司先由学生分辨轻重缓急,酌情呈报太爷审断。”言罢将自己那只端详了半天的手伸出来,“原告,状子!”

  小女子脸红了红,低头逞强:“乡野小民,不曾念过书,没有状子。”

  “哦,是么?那你们是原告了?”

  “是!”

  师爷仰头挂在椅背上,偏转脸望向一侧的主簿:“陈老,劳驾!”

  老主簿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跟每个人都颔首致意。

  师爷就那样仰着头,拖腔拖调道:“没有状子就没有官司。去找陈主簿代笔,一份十文钱!”

  小女子急了:“十文?你这是讹诈!”

  师爷手指着外头:“出门左拐直走过两条街,茶馆门口摆摊卖字的秀才,也兼代写状纸。一份十五文,欢迎货比三家!”

  女子一愣,转头看陈主簿,老头儿仍是笑吟吟,仿佛中蛊一般尽是不住点头。

  已经有衙役忍不住捂嘴笑起来,被师爷淡淡瞟一眼,立时噤若寒蝉。看起来,这“无冕”的编外文职倒似有些实权。

  可端看那师爷,瘫坐着仰着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办事牢靠的主。

  小女子纠结了半晌,嘴上的老皮都被咬掉几层了,左右决定不下。

  被告的乡绅揣着手气定神闲跪坐着,嘴角上显显地挂着得意。

  “啊——县衙重地,事务繁忙,闲人退散!”师爷脑袋还挂在椅背上,抬手软绵绵挥了挥。

  衙役会意,齐刷刷拎起板子往地上一墩,口中高呼“退——”,直接把小女子身边的老汉震得匍匐地上。急得小女子大声嚷嚷:“等等,我们告状!主簿大人请代书状纸。十文钱,我们出!”

  于是一时平顺,女子扶着老汉去找陈主簿,其他人无事干等。

  也是跪得久了,有钱人哪里受过这罪?乡绅渐渐支撑不住,顶着一脑门汗求师爷:“先生通融,可否容C_ào民站一会儿?”

  师爷已经换过一只手看指甲,犹是不咸不淡慢吞吞道:“嗳?这种事儿与学生何干?你爱跪着跪着,想站着站着,自便好了!”

  乡绅一脸尴尬:“可,先生是……”

  “我?学生无有品阶,不领官俸,也非体制中人,与诸位一样不过普通百姓,无权要求诸位跪拜啊!”

  听他说得理所当然,可衙门里的事儿,不明说,庶民怎懂计较?又说代老爷受理官司,官职岂有随便代理的?思忖着,少不得是个吏部在册的候补,总是有功名在身的。这般样的一个人坐在堂前,焉可不敬不跪?

  如今师爷一番推脱,倒是大家白跪了,自找罪受。

  乡绅摇摇晃晃叫后头的小厮搀起来,面色已十分难看。

  待那边厢书妥了状纸,师爷接过来扫了两眼,说出话来更叫人窝火。

  “欠债还钱,世间公道,不理!”

  师爷轻飘飘地一扬手,将状纸甩在地上。

  女子抢上一把攥在手里,理直气壮:“哪里公道了?我家欠他钱,他要我拿身子抵,这不是强权仗势、逼良为娼吗?”

  “嘿——”师爷终于把眼睛睁开了,收起腿来蹲在椅子上,直望着女子,“你没念过书,居然也知道‘逼良为娼’啊!”

  小女子怔了怔,旋即气结:“关你什么事啊?”

  “没有啊!我就好奇,你知道‘娼’是什么意思吗?”

  “怎么不知道?就是,就是……”小女子一时羞红了脸,声音也不似先前那样大了,扭过头嘟嘟囔囔,“不就是野、野的,收钱陪男人,那个,睡觉么!”

  “噢,原来你真知道啊!”师爷赞许地点点头,“所以他要带你回去做丫鬟替父抵债,不能叫逼良为娼,你是诬告!”

  小女子杏目圆瞪,气得脸通红:“诡辩!咬文嚼字,你这是辱没斯文,败类!”

  话音刚落,但听得“啪”的一声。众人回过神来,发现小女子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打人!”

  “你骂我!”

  “错了就该骂!”

  “秀才是朝廷认定的功名,纵使无职无衔,也高庶民一等。你侮辱我,便是污我功名,侮辱朝廷,该打!”

  “你胡说!”

  啪——

  又是一巴掌。

  “你无故打人!”

  还是一巴掌。

  三下挨过,小女子再犟也不敢轻易出声,只怒目瞪着师爷,眶里泪珠儿打转,忍着硬是不哭。

  师爷竖起一根手指:“我说的都是朝廷理法,你说我胡说就是指朝廷胡说,该打!”又竖起一根手指,“你既该打,我打你不叫无故,你是诬蔑,该打!”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口出妄言却不思悔改,咆哮公堂,若不跪下认错,还打!”

  小女子死死咬着唇,两手攥拳,羞愤j_iao加,眼看是要还手拼命的架势。胳膊还没抡起来,反被一旁的老父强行按下,死拖活拽退后几步,一脚打在她膝弯里,双双跪倒。

  “先生恕罪,先生恕罪!小丫头缺管教,不懂规矩,冲撞了先生,还请高抬贵手,饶她一遭!”

  师爷一撇嘴:“喂,钱是你借的?”

  老汉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老儿不争气,无钱买米,只得跟方老爷借。”

  “噢,那就好好把钱还了吧!”

  言罢抬腿就走。其余主簿呀衙役等,也都收拾的收拾,赶人的赶人,预备清场了。

  本来白跪了许久心中不顺服的乡绅,眼见着一场官非被驳回,无疑是自己的胜利,再大的委屈不满都烟消云散,不由得意。而且很得意,得意得脚抖脑袋晃,比中蛊一样的陈主簿还抽风。

  乡绅抖抖病似的晃到老汉身侧,踮着一只脚讥笑:“哼哼哼,不自量力!”

  一直一动不动伏在地上的小女子猛抬头,泪眼圆睁,恶狠狠瞪着乡绅。

  “不服气也没用啦!听师爷怎么说的?欠债还钱,世间公道。公道呀!不还钱还有理了?还想告本大爷?简直是无赖!得了,大爷我气量大,不与你计较。走吧,跟大爷回去干活抵债去!”

  狗仗人势!乡绅话说完,无需命令,身后跟来的几个小厮径直过去拉扯女子。

  势必遭到激烈反抗。一行人迅速同父女俩混战作一堆,人声嘈杂。

  胜负未分,衙役的板子就下来了。

  尘土飞扬呀!可见衙役手下不留情,每一下都抡得结结实实。登时就有几个人扛不住,倒在地上连连哀嚎,疼得起不来。

  或许原就被围在中间,反叫小厮们挡住,老汉父女俩居然没挨着几板子,伤得最轻。

  一行人滚在地上费力向上看,就看见师爷站在椅子后头,上半身百无聊赖趴在椅背上,狭目完全合上了。

  “冲撞公堂,是为大不敬,最重者如何量罪?”

  也不知师爷问的谁,众人面面相觑之际,陈主簿颤颤巍巍走过来,捧着老厚一本法典,翻在一页上指着说:“可作谋逆论处,按律,即刻正法!”

  “就这样啊?”

  “哦哦,还有的!夷三族。”

  话音刚落,地上诸人纷纷挣扎起来,磕头告饶,老爷、师爷不分,乱叫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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