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作者:云住(三)【完结】(84)

2019-04-06  作者|标签:云住 娱乐圈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年下

  骆天天觉得冤枉,每次经纪人魏萍拿这些来压他,他总觉得不公平。栾小凡一直是毛总的远房亲戚,可骆天天的大姨早在半年前就离开亚星娱乐了。他本来就是所有练习生里得分最高的那个,他是凭自己的本事在“木卫二”做主唱的。再说了,他都不是自己想出道的。

  如果不是他妈一直惦记着,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街坊四邻同事朋友们夸下海口。如果不是“木卫二”的项目准备了太久,魏萍错失了汤贞,是红极了眼,死活不肯对天天松手。

  如果不是他想在梁丘云面前争一口气。

  祁禄对骆天天说了他心里的想法:“我觉得,天天你还是不要和汤贞太像了。”

  为什么。骆天天问他。

  祁禄坐在骆天天身边台阶上,欲言又止。

  “你也觉得我特别不如我哥,是不是。”骆天天问。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他的小腿,骆天天一看,祁禄给他买了橘子汽水。

  “我没这么说。”

  “不用安慰我。”骆天天说。

  祁禄向来不善言辞。“你和汤贞不一样,你有你的好,你没必要学他。”

  骆天天看他一眼。“我哪儿好,”骆天天说着,面朝向祁禄转过来,“你现在告诉我,禄禄,我哪儿好,”骆天天把手摊在祁禄面前,耍赖一样,“你说五条儿,就说五条儿我哪里好。”

  自从“木卫二”的出道排上r.ì程,骆天天已经很久没和人耍过这种无赖了。祁禄挠了挠头发,他掰着手指,一条儿一条儿地想,说,骆天天到底有哪里是和汤贞不一样的好。

  骆天天听着祁禄在他身边费尽口舌,他突然笑了。祁禄这神经病,连“天天你家里养猫,你会照顾猫”这种都拿出来当优点说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骆天天眉毛一耷拉,拎着手里的汽水瓶。

  祁禄看着他。

  “我都和云哥学的。”祁禄道。

  “梁丘云不是什么好人,”骆天天用手里的汽水瓶在地上划,“你以后别学他了。”

  祁禄还看着他。

  “云哥说……”祁禄犹豫了一下,“他说等咱们出道那天,他想请咱们吃饭。”

  “我不去,”骆天天立刻道,“他那点破钱,请得起吗他。”

  祁禄还在怀念昔r.ì四个人的友谊。祁禄是个傻瓜,到现在还总希望骆天天和梁丘云能和好。可骆天天已经不需要梁丘云了。骆天天身边的小圈子,从最初的三个人,变成四个人,随着汤贞这个“c-h-ā班生”越来越忙,总是见不着面,如今就剩下他和祁禄两个。

  “‘木卫二’那几个人都特不喜欢我,”骆天天说,那天回家的路上,他告诉祁禄,“我哥让我和他们相互扶持。他们不会扶持我的,只有你会扶持我。”

  “他们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扶持你,”祁禄说,“是还不了解你。”

  骆天天抬头看了祁禄。

  骆天天一度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问题。之前他一直没有发现,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梁丘云一直讨厌他。他心里那么惦念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对他认真过。

  那为什么祁禄还不讨厌他呢。

  祁禄把骆天天送到家门口:“你早睡吧,明天还得训练。”

  “魏萍这两天半夜给你打电话吗?”骆天天问。

  “打。”

  “她是不是有病啊。”

  “她是怕你贪玩,不好好练习,”祁禄说,又想了想,“你也不用太紧张,我走了。”

  祁禄是个好人。骆天天想。虽然他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像梁丘云那样善变——记忆里他爸喝多了的时候,也是好端端的突然变一张脸。

  但至少现在,祁禄还是那个好人,从小到大,一直这么好。

  所有人都走了,骆天天家门外的巷子里空空d_àngd_àng,只有祁禄还在骆天天身边。

  “以前我还想过,我跟你,还有梁丘云,咱们仨一块儿出道呢!”骆天天抬起头对已经转身走到巷口的祁禄说。

  祁禄回过头。

  “他和汤贞一块儿,咱们俩一块儿,谁也不落下!”祁禄道。

  *

  那一年的六月十九r.ì。

  骆天天被人从损毁的车里拖出来,下一个被拖出来的是祁禄。他们刚刚参加完“木卫二”出道前的第一次录影。骆天天毫发无伤,而祁禄身上的打歌服只穿过一次,就已经被车翻过来时摔碎的车玻璃弄得一身碎末,玻璃碎片落了一身,把衣服划开好几道口子。祁禄头耷拉着,有血从他头上脖子里往下流。

  出道以前,骆天天对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如何想象的呢。

  做偶像,在台上唱歌,跳舞,尽情耍宝,扮酷耍帅。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兄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握着话筒说些逗歌迷开心的俏皮话。他们在电视机里聊天,笑闹,做游戏,一切看起来轻松、简单、快乐、惬意。

  “天天,”经纪人魏萍在办公室里,当着其他四位成员的面,把翘班的骆天天叫到跟前,“祁禄在车里护着你。他是用他自己的前途,换了你的前途。现在‘木卫二’出道延迟,大家的前途都拴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还不好好练习——”

  “天天,”祁禄坐在病床上,脖子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骆天天再一次翘班来看他了,祁禄在纸上写,“你唱歌比我好听。”

  又写:“我不喜欢唱歌,我也不爱说话。”

  “你再这么哭,嗓子哭哑了,咱们俩练这么多年,谁都没法唱了。”祁禄无可奈何道。

  有一句话横亘在骆天天嗓子眼里:我不是自己想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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