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作者:云住(三)【完结】(37)

2019-04-06  作者|标签:云住 娱乐圈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年下

  “醒着吗,子轲?”朱塞在手机里小心翼翼地问。

  周子轲不出声,但他翻抽屉里的药盒总能弄出点声来。

  朱塞对周子轲这个“少东家”汇报,今天是嘉兰剧院ch.un季档首演的r.ì子:“昨天上午的开幕式你能替你外公到剧院里来,大家已经很高兴了。今天这个首演你就不用来了。期末考试快到了,子轲,专心在学校里学习——”

  周子轲原本垂着眼睛找他的咀嚼片,这会儿他睫毛一抬。

  “你外公那边如果问了,我会告诉他你学业紧张——”朱塞语重心长,说到一半,就听周子轲突然问:“什么首演。”

  朱塞愣了。“戏的首演啊。”

  “怎么,你……对戏感兴趣了?”朱塞试探着问。

  周子轲胃里还一阵难受。他从抽屉里摸着个药瓶,拧开瓶盖就往手心里倒。倒出来看见那一粒粒白色的小药片,才发现不对。

  再看黄色小瓶身上的标签,哪是什么胃药。周子轲瞧着这“扑热息痛”四个字,他忍着胃疼,把小瓶药搁到床头柜上,省得再拿错。

  朱塞正在后台代表剧院方面接受采访,再有半个多小时,暌违三年的大戏《梁山伯与祝英台》重排就将在嘉兰剧院ch.un季档的舞台上上演。

  秘书沿着通道一路小跑,绕过了道具组的工人们,紧张地附耳和朱塞说了几句话。

  朱塞请几位戏剧杂志的记者稍事休息。他身为经理,事务繁多,十分不好意思。采访只好待会儿再继续。

  一进办公室,朱塞就看见周子轲正靠在沙发上拆药盒,挤咀嚼片出来吃。

  他们家这位小祖宗,自三年前从家里搬出去以后,r.ì子过的是越发一塌糊涂。在家的时候就挑食,胃口娇气,离了家更是不好好吃饭。年纪轻轻沾上了烟酒瘾。据吉叔说,子轲公寓那冰箱里,除了啤酒、洋酒以外,什么都没有,连点能填肚子的吃食都找不着。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可还在长身体呢。朱塞打电话劝他不听,吉叔上门找他也不理。一转眼三年过去,周子轲将满十八周岁了,连他高中校医院大夫都知道周世友的儿子落下了肠胃病。j.īng_心给他开的药方,哪个药饭前吃,哪个药睡前吃,这小子也不当回事。他疼的时候多吃,不疼就不吃了。三餐胡乱对付,酒不仅不戒,还更勤了。连大夫都问,那身体不是他自己的吗?怎么能这么不听话,他到底跟谁过不去啊?

  这会儿朱塞瞧着周子轲一次x_ing挤了七八片咀嚼片放嘴里。朱塞坐到他旁边沙发上:“子轲,这个药不能一次吃这么多——”

  周子轲喉头一滚,咽下去了。

  朱塞语塞。

  明明周子轲只有十八岁。可大人们在他面前,话到嘴边,也要犹豫。

  反复斟酌,是生怕说错了。

  今天来之前吃过东西了吗。朱塞问。

  什么时候开始,朱叔叔。周子轲也问。

  他在问剧院的事,《梁祝》开幕,是公事。朱塞瞧着子轲的眼睛,感到一阵困惑。

  *

  直到戏快开演了,朱塞还没弄明白周子轲此行是为何而来。

  他带他前往蕙兰的包厢,身后好几位秘书跟随着。包厢外走廊里尽是些还未入座的客人,都是购买了包厢票的熟客。有全家人一起来的,父母盛装打扮,保姆照顾着孩子们,这些孩子大多紧闭了嘴,不敢出声,像是怕丢父母的人。也有结伴来的情侣,无论在外是如何的作派,到嘉兰剧院这个地方,大家都是绅士淑女,他们手里拿着剧院发放的手册,就一会儿的戏小声j_iao流。

  也有形单影只的客人,一个人买一间包厢票来看戏,追求大概就更高一点。朱塞面上带笑,与这一路遇到的所有客人一一问好,这种问好也安静有分寸,免得让客人感觉被打扰。

  周子轲走在朱塞身边。

  朱塞寻到了那一间包厢,门上没有编号,是空的。他把钥匙c-h-ā进门锁里转动,把门打开。

  包厢里面不大,两张沙发,一张茶桌,视角正对楼下的舞台。“子轲。”朱塞刚回头,周子轲已经先他一步进去了。

  戏马上开场,朱塞还有许多公务缠身,他作为剧院经理,无法陪周子轲在这里欣赏这部戏。两位秘书得了朱塞的嘱托,在少东家的包厢外头守着。朱塞离开了这条走廊,他边下楼快步前往《梁祝》的后台,边用手机拨通了吉叔的电话。

  吉叔从朱塞这里乍一听到周子轲的消息,非常意外。估计是为了躲避在家的周老爷子,吉叔到就近的厨房去接听了电话:“他去干什么啊,看戏?”

  朱塞也是一头雾水,他说他已经说了,今天不用过来,可子轲居然还是来了:“刚刚进蕙兰的包厢,一句话都没讲。”

  “晚饭吃了吗?”吉叔着急问。

  “问了,不吃,”朱塞说,路过一些剧组人员看他,朱塞心里焦急,面上笑得和善,“等戏完了,我再问问他。”

  吉叔琢磨了一阵,嘴里喃喃的。子轲不爱看戏啊。他说。

  朱塞和吉叔两个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子轲这小子从小就不爱去他妈妈的剧院,不爱看戏,每回被蕙兰哄着坐进包厢里,开场没几分钟就开始犯困了,要么坐在他妈妈腿上睡觉,要么自己借着舞台的微弱灯光开始玩小汽车。

  更别提他几年前离家后,每时每刻躲着家里人走,朱塞请他参加个开幕式都请了快半个月。就从没见他主动到他们跟前来的。

  吉叔越想是越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朱经理也这么想,他怕周子轲有事,脾气倔,不愿意和家里张嘴。好不容易下决心来了剧院,面对朱塞本人,又不肯老老实实开口。

  “我现在暂时走不开,吉叔。”朱塞在后台的人群中穿梭。

  吉叔说他现在就给文涛和别的几个同学,还有子轲的公寓物业打电话。

  朱塞站在通往舞台的入口,看见了远处人群中的汤贞。一架架摄像机围在那里,三百六十度捕捉着汤贞上台前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观众们是如此地关心这个年轻人,每时每刻都想要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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