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雄豪 作者:赤水三株树(下)【完结】(11)

2019-04-06  作者|标签:赤水三株树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爱情战争 传奇

  元棠心中大为震动。

  彭申等人也竖起盾牌杀向义赤骑兵,落单的骑兵近身搏战终究不敌蜂拥而上的步兵,很快被消灭。亲兵将黑虎扶起,元棠抿了抿唇,说:“先扶他到军医那里。”

  

  袁德骑马到营中收束士兵,元棠登上垒墙,垒墙上覆盖着绳索编成的累答,上面横七竖八c-h-a满箭羽,义赤兵已围上西高岗,推着蝦蟆车用木头土石之类填塞营前的战壕。

  西高岗地势有优势,易守难攻,让元棠意外的是,义赤人派来攻垒的士兵数量很多,密密麻麻如蝼蚁聚集垒下,似乎一齐涌上来就能将堡垒淹没。

  夜色已重,从西高岗望不见白虞城外究竟如何,元棠让人点燃烽火台,不一会儿,看到城东也出现亮光。

  眼看战壕就要被填平,义赤人推着尖头木车排列开,显然打算攻破大门拿下营地。

  阿笙趴在城垛边咽了咽口水,问:“参军,怎么办。”

  元棠说:“去传话,准备火箭和燕尾炬,别嚷嚷,各岗都备上,待会儿听令齐下。”

  

  元棠自己也紧张得手抖,靠牢牢握拳控制,眼角瞟见一个人影,黑虎竟也上了垒墙来,元棠看他左手刚包扎好,黑虎站定望着岗下,问:“参军打算如何拒敌。”

  元棠说:“敌众我寡,先守,且看将军在城中如何示下。”

  正说着,战壕快要被填平,义赤人蠢蠢欲动,元棠吼道:“放!”

  数支火箭如同流星坠下,元棠又命人将事先准备的干Cao包抛下,他本打算烧毁义赤人的攻城车,然而连日雨s-hi多润,义赤人用来造车和填勾的都是s-hi木,火箭和干Cao丢下去,干Cao先着,落在木头上,流火与浓烟齐滚。

  城墙上下都被烟雾笼罩,义赤人顶着浓烟推木车猛撞营门,元棠捂着鼻子大吼道:“拒敌——!!”

第48章 惊变(下)

义赤人在烟熏缭绕中攻击大门和垒墙,覆盖在墙上的累答很快被铁器和碎石磨破,露出墙体表面。

  元棠让人将钉满铁钉木刺的擂木滚到墙下,借此驱砸登墙的义赤士兵。

  直至后半夜,白虞城外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擎着火把的齐州军出城救援,元棠看到援军,命人打开营门,率队冲杀出去,与赶来的援军内外相应,义赤人一晚上没攻下西高岗,又见齐州援军星火如练,且战且退,天将明时,才尽数退去。

  元棠到岗下巡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元棠回头,惊讶道:“你回来了!”

  只见封淙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昨夜率军出城援救的竟是封淙,他一定是昨夜才送流民回来,又带人出来援救。

  封淙一身玄甲衣,手持长槊,朝元棠点点头,他凝视长河的方向,在白虞城外看不到长河,元棠心有所感,说:“昨晚攻击营地的是义赤人,他们跨过长河了。”

  “城东塔楼和外面营垒也受袭,城东营地一度被击破,秦司马和何参军去救援,恐义赤来袭,苏将军坐镇城中,所以我带人来西营,”封淙说:“据你估计,昨夜来攻的义赤人有多少?”

  元棠细细回忆,摇头说:“不好说,昨晚太黑了,至少五千人以上,他们带了攻城器械,是有备而来,对了,东营那边怎么样?”

  封淙说:“应当无碍。”

  两人回到营地中,确定义赤人都退走,士兵们出营收拾战场,经过昨夜一战,城下尽是毁弃的木车和阵亡的士兵。

  封淙看到垒墙上堆聚的石块木头瓦罐一类守城工具,有些好笑:“难怪义赤人竟然攻不你的西营。”

  元棠说:“能保一时是一时。”

  封淙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脸,帮他把脸上的血迹擦去。

  袁德早知封淙上马能战,见到封淙不觉有异,倒是黑虎肖茂等齐州军只知封淙是朝廷派来担任内史的宗室,不知他居然能亲自带兵救援,都十分惊异。

  

  经过一夜夺战,驻守东营的古参军在晨曦时与秦司马合力夺回营地。

  白虞城内

  古参军和元棠分别将战况向苏将军汇报,苏将军与封淙共坐上首,众人听罢战报各自凝思。

  苏将军道:“可派人探查?”

  一位将官道:“已派斥候前往长河附近查过,北晟军在长河边的营地已被义赤人占领,长河两岸不见狄人踪迹。”

  柳长史叹道:“狄人竟是被义赤人打败了……”

  秦司马道:“义赤人若真占了寓州,下一步就该谋夺白虞。”

  白虞在寓州枕侧,虽隔长河,两处相接的水道不算太险急,尚未修垒筑守险要,百姓都可以自行渡河,义赤人若要割寓州为政,白虞剑指寓州后方。

  苏将军说:“我将向上筠府请命,再调一万州军入白虞备守,诸将加强探查长河两岸动向。”

  众人称是。

  

  又过得几日,大批义赤人渡过长河结营,似乎要不顾夏日北方士兵不适炎热的缺陷将白虞夺下。

  那晚义赤人突袭,城外流民的都察觉到动静,更不愿待在城外,封淙与府吏送了几次,流民得知整个齐州都可能遭受战火,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京中传来一道令人震惊的消息——王太后崩逝。

  元棠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向传话的人询问。

  去年末王太后“病”了一场,病愈后精神和状态看起来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元棠从来不觉得她像上了年纪的妇人,不管人前还是人后,王太后都是容颜精致衣着得体的样子,即使脸上有岁月的痕迹,也不能掩盖她的美,最重要的是,她依然精力旺盛,可以将朝局搅动得天翻地覆,不动声色地化解危机。

  她与皇帝不合多年,却永远能气定神闲地应对来自亲生儿子的所有反抗和威胁。她是王氏一派在朝中最坚实的支柱。

  这样的王太后,怎么可能轻易就去世。

  元棠揉碎了一卷文书,才从袁德的轻呼中回过神。

  传令的人带来苏将军的命令,让元棠即刻回城。

  

  苏将军大概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急忙把封淙和元棠都请回军府。

  元棠在军府外见到封淙,他面色沉而宁静,元棠有些不敢相信,问:“是真的?”

  封淙点点头,说:“进去说。”

  苏将军额上几乎皱成两座小山,见到封淙便问:“殿下离京时,太后娘娘可有不妥。”

  封淙说:“并无不妥之处,太后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元棠也疑惑,朝廷传报说太后是病逝的,身体康健的太后怎么会忽然得病,他不由得想到文熙太子之死,然而太后毕竟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皇帝总不能连自己的母亲都……太后虽强势,也不至于威胁皇帝的地位,与当年文熙太子和皇帝同为太子大不相同。

  苏将军作为太后一党,太后去世对他在军中地位肯定影响不小,就如沈家退出中枢后袁将军也岌岌可危,多次受朝中敌对的萧家攻讦,苏将军也将面临这样的境地,眼下义赤人进犯在即,可谓内忧外患。

  封淙看出苏将军的忧虑,说:“虽然太后病逝,沈尚书还在朝,我立刻修书回京。”

  苏将军略点点头,或许想到今后朝局将对自己不利,目色幽暗。

  封淙说:“战事在即,请将军先以白虞城为念,满城军民还等着将军坐镇带他们守城。”

  苏将军猛然抬起头,看着封淙,惭愧道:“骤然听说太后崩逝,末将实在……哎,多谢殿下提醒。”

  

  走出军府,外面天空y-in沉沉的,似乎将有一场大雨。

  元棠还有点沉浸在得知太后逝世的震惊余波中,封淙说:“你不敢相信,我也不能相信。”

  元棠皱眉道:“太忽然了,会不会是……”他很怀疑太后的死因,反复回忆着离开京城前所见太后与皇帝最后一次交谈,那时皇帝很生气,太后也难得疾言厉色。

  会不会真的是皇帝?

  他不禁有些庆幸,幸好封淙这时已经离开京城,太后骤然离世,皇帝再无顾忌,如果封淙还留在京中,不知皇帝会怎对付他,即使远离京城,封淙也不是完全安全,当年太后尚在时,皇帝都能偷偷下旨处死他。

  对封淙来说,只有从此离开夏国才最安全,元棠心情复杂地看着封的背影。

  似有所感,封淙回头拉着元棠。

  “三日前我收到过一封沈靖宣的来信,他并没有提起太后身体染恙。”封淙摇摇头,似也想不明白,“待会儿我先给沈靖宣回信再出发。”

  元棠才想起封淙还要安排城外流民,问:“城外流民还有多少?”

  “一千多人,”封淙说:“齐州非平和之地,很多人不愿留在齐州,朝廷又不让他们继续向南,没有办法。”他也显出忧虑之色。

  一场战事再难避免,京中又出了这样的事。

  元棠叹气。

  不知何时,封淙凝视着元棠的脸,看出元棠神色,笑道:“齐州去京城数百里,又正逢战事,陛下料理京城朝政还来不及,暂时管不到别处。”

  “我知道,”元棠说:“就是觉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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