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番外 作者:于欢(一)【完结】(55)

2019-04-05  作者|标签:于欢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女强 女扮男装

  “你和她在一起时,下雨也是这样吗?” 她伸出手,江南的雨喜人。

  他征住,停下脚步,她察觉亦停下。

  “是,只是她比你矮上一些…”他或许还想道,比你更温柔,或者两个人的气质皆不同。

  “我与她,谁更好看?” 好不容易又走动的脚步,他不得不在停下来,他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

  “我眼里,没有谁更好看,只有人心。” 他同样与她一样凝着对方,但眼中所含的感情不一样。

  他的回答让她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聪明。

  “怎个人心?”

  “心善者,自然美。”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善良?”

  他摇摇头:“非善者,又如何会救我?”

  她笑了,初来中原。她不曾笑过,在南诏,南诏王妃死后她亦不曾再笑过。

  时候渐晚,不在多言,只有提步踏足之声。

  巡逻的队伍见了,只有军礼,不曾问别的,这人的身份,在营帐中,太过尊贵。

  夜色中,她送他到的是那弯曲的山间小道,她一早就查探好的路,也一早告知了他。他心存感激,感激她救命之恩,感激她如此周全。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主请回吧,天黑外边不安全,还请小心。”

  “他,远不及你心子细。”南婉的话,让他愕然,他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公主之情,我定不会忘。”

  她摇摇头,帮人,从来只是她想帮就帮,至于回报…她想,她身为南诏储君,生死便不需要他还了,若真要还恩,恐怕他此生是还不起了。

  天色很黑,替她撑伞那人将伞留给她,消失于夜色中,她似乎遗漏了什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未曾问及你的名字。” 眼前只剩一片漆黑后,她眼中似乎有些落寞。

  她回头只身走回营帐内,却是站在帐门外不动。

  “这么晚了上哪里去了?”帐内是南逻,正襟危坐于那狐皮椅子上。

  “只是出去透透气。”她淡然。

  “透透气?”显然他不信。

  “孤怎么听说还有一个男子随同着你?人呢?”南逻的眼睛也是琥珀色,只是比南婉的眼眸大些。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父王何至于此?”

  “不相干的人,那是确有其人了,那人呢?” 今夜南逻对她的语气一改往常,平日里只有宠溺,但今日不一样。

  “我让他走了不记得人了,那么多人难道让我一个个找出来?”

  那你军帐里这身衣服怎么来的?”南逻指那沾了血迹的白色衣服说道。

  那是他刚刚换下没多久的衣服,还残留这些许温度吧。

  南婉皱着眉头,她没来得及处理这个,或者是未曾想到,她的父王会突然折回来,但是好像,南逻来晚了。

  “解释下?这几日难怪你这里不让人进来,是另有其人吧?”

  “有人又如何。”

  “那人呢?”南逻句句紧逼。

  “放了。” 她只轻言,未曾重视,只不过一个人,放了便放了。

  “你可知来历,就轻言放?” 南婉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幼被寄与厚望,南诏的储君,怎能如此不明智。

  “她只是个女人,于战场有何关系。” 心中本就空落,今日还不断被逼问,长这么大,这是头一次,她极其不情愿在拖沓下去。

  “这战场上又怎么会有女人?” 他不信,只道她又胡言乱语了,公主营帐中传言有男子,这于南婉的名声是极其不好的,况且她有婚约。

  “这我就不知道了,父王可以放心了?” 她说的放心是两个意思,一是对那人身份放心,不会影响战况,二是对自己的贞洁放心。

  “今夜夜色不早了,婉儿早点睡。”见她那熟悉的琥珀色眸子有些怨,南逻一改之前态度,又道了那平日里经常唤的婉儿。南逻果然还是对那个女儿身的放了心,军中,只要不是男儿,管她什么女子,他都不在意。

  “嘉州城,很美~”南逻走至门口,她突然开口,但是嘉州她没去过,只听闻过。

  “所以?”

  “父王能收手吗?”

  南逻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叹一口气。

  她也轻叹,今夜,夜黑的可怕,她的心中生起一丝担忧,更泛起一阵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公主,你要淡定…

第47章 棋子弃子

  “王令, 夜巡营出账十里, 搜捕一切可疑之人。”

  外头有动静, 今夜雨夜, 按理不会有什么动静,她何尝敏感, 遂出账。

  果然,是南逻。他依旧不放心, 虽然她说是女子, 作为一方之主, 爱女心切,可他也是个聪明人。

  “父王这是为何?”她有些恼怒, 这平日里疼爱她的父王, 如今连她的话都不信了?

  “你不要生疑,万事小心些总不为过。”

  她心有不满,用那琥珀色的眼睛怒视着她的父亲, 曾经何时只有她母后死时她才这样怒视过南逻。

  “你这是什么眼神?” 南逻有些小不悦。

  “孩儿恳请父王,收回成命。”她的话很冷, 但是南逻不会听。

  一步外, 是带弯刀的侍卫站至旁边。因会些武, 她动作极快,银白色的刀刃离了那深灰色的刀鞘,在火光中一道银光从南逻眼前晃过。

  他那平淡的脸色顿时苍白,“请父王,收回成命。” 她拿着那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脖颈间微红见血。

  她竟然用x_ing命威胁这个疼了她十六年的亲生父亲,只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亦或者是她说的,不相干之人。

  南逻怕极了,他深知这女儿像极了他的爱妃,能做出这种事来。眼前的少女,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他,视若生命。

  于是他终于妥协,那发抖的手扬起,“让他们都回来,睡觉。” 随后他放手离开,南婉的伤口,他不担心,因为她与她母亲一样都是极善用药的人。

  小道回肠,夜又黑,那羊肠小道中,满布荆棘,加上微雨,道路泥泞s-hi滑,他身有旧伤,伤口裂开之痛,亦比不上他所经历之耻,顾不得疼痛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地方。

  嘉州西城门,城门外就是青山,路极其难走,故而鲜有人来往,更何况如今战事吃紧,一般出入的人本来就少。

  虽嘉州四季如春,可是那日出依旧不变,夏日,天亮的总是很快。

  “何人?”天色渐亮,守城的将士远远望去城楼下那一道身影倒地,似乎不动了?

  随后几人都发现了那人,城门微开,护城河上放下河梯。

  初看,南诏人?那几个士卒不敢近身,将刀剑抽出,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人昏睡着,伤口裂开,又添新伤,他们不认识这人,只以为是南诏人,将他拖回嘉州城…

  那雨地上,一横血迹,谁人又知,那是天子之血,世上仅有少许。

  好在李绩先前有令但凡这几日有可疑之人都要带到他跟前。

  “皇上安全回来了?” 张公瑾闻言急匆匆赶来。

  “是,不过浑身是伤,张太医在诊治呢。”李绩说的张太医是张文仲,他将写好的书信折叠整齐,放入信纸内,又用浆糊封好。

  “回来了就好。”张公瑾那提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天子若在嘉州出来事,纵使嘉州保下来了,那么他们这些人也,难逃一死。

  他的伤很棘手,但是只是外伤的皮肉之伤,不危急x_ing命,张文仲也不是庸医,不然先前皇帝也不会将他从尚药局侍御医直升为尚药奉御。

  “罪臣李绩罪该万死。” 他的情况好转,昏迷了一天,入夜时醒来。

  “哦,这事怨不得你,只怪朕没有听你的劝酿此大祸。” 他这样说着,无能,昏庸,尽数揽到身上。

  “圣上没事就好。”李绩悍言,好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日…情况怎么样?” 他语气低落,明知故问。

  “皇上刚刚回来先休息吧,军情这些都不打紧了。” 李绩实在不想在去戳那帝君的心窝子。

  “说。” 他心一狠,很快变凉。

  “损兵折将过半,王将军战死,连同王将军手下五名副将,尸首无存…”

  他低头沉默,随后那沉默换做了笑,苦笑。

  回想一周前几千将士跪倒他眼前让他逃走,的情景时,数百人就为了他一人的生路,十几万人为他那毫无人道的决定付出生命,还有王将军,想到这些天无痕的内心,苦苦挣扎,煎熬。

  “卿觉得,吾配为人主,配为这大肃的天子吗?” 他冷冷的看着李绩,两眼,无神。

  李绩被他的话问的一愣,他这不是等于白问?身为人臣,他能如何回答,这少年不会不知道,但是,少年想要的是,心声。

  “圣上此举,万不得已,若来日,圣上取得这肃朝真正的江山,相信诸将士九泉下,也该欣慰了。”李绩是聪明的,征战沙场,混于官场多年。

  “我还是,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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