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 作者:WingYing【完结】(43)

2019-04-04  作者|标签:WingYing 肉文

  身子好多了之后,徐栖鹤便要沐浴更衣,就吩咐下人搬来浴桶热水。他这两日习惯了我的照料,我便让下人在外候着,挽起袖子,站在边上亲自为他擦身梳洗。徐栖鹤身上只留着件亵裤,我轻柔地擦着他的背,就瞧那雪肤玉骨,胸膛倒是结实的,宽肩窄腰,纵看下去,仿佛没有一处是不精细的。

  在我擦到他的腰下的时候,一只手猛地将我的手腕握住。水烟氤氲,将他两颊熏得微红,手却滚烫如火:“三喜……”他似勉强地温柔一笑,“你先出去会儿,余下的……就让下人来罢。”

  我原先当他是怕我累着,真要出去的时候,眼角便瞥见了下头。那亵裤已然湿透,裤头那硬物紧贴着,隐约可见雏形。前日宫中的太医刚来把过脉,说他只是虚寒,尚需调养一时,房事须有克制,他这几日连连用了几顿人参虫草,肝火旺盛,无处宣泄,如此也是再所难免。

  莫怪徐栖鹤从方才就噤若寒蝉,不住躲着我的眼。

  我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又怜他忍得辛苦,便微微垂眼,于漫漫水雾之中探出手去。碰到他的时候,徐栖鹤轻喘一声,脸稍稍侧过来看我。我有些脸红,缓缓地将脸挨在他的肩头上,垂着眼细声说:“再忍一下子,就好了。”

  原先,我心里确无多少遐思,只想替他弄出来。只是,那器物终究是活的,再是秀气,摸了几下子后也一点点地粗大起来。我本是隔着湿裤套弄,慢慢一只手就包不住篷,徐栖鹤两手缓缓环住我身子,他几次呼吸乱了乱,好似在催促我快一些,又似乎不肯我离了他。

  小半柱香不到,我便觉手里的活物颤了一下,一股膻腥弥漫瞬即开来……

  徐栖鹤胸口微微起落,双颊烧红,我靠在浴桶与他四肢相缠,缓了一会儿,那深深两眼望来,接着便无声凑近,与我鼻头相抵,厮磨良晌,就忍不住探出舌尖,正欲勾弄我的唇时,一小泼热水猛地溅来。

  “你……”徐栖鹤陡然瞪大了眼。

  看他被水泼得一愣一愣的模样,我没忍住“噗”地一声,跟着咯咯笑出声儿来。怎料下一瞬,徐栖鹤便舀着桶里的水,往我脸上也泼了过来。

  “哈哈……”见我湿了一身,他开怀地朗笑出声。

  我被他激起了玩性,不甘示弱地又溅了水过去,徐栖鹤也是不遑多让,追着我朝我泼水,我躲躲藏藏,闹腾得很,直到把下人们都给引了过来。

  再过两日,便是当朝太后的寿辰。当今皇太后出自贵门谢氏,太后寿辰,于泰宁宫设宴,百官入宫敬贺,休沐三日,高庙里香火鼎盛,民间里也一同欢庆,举行灯会。

  徐栖鹤这阵子有些待不住:“自我染了寒症,就成日在家中,连下去铺子巡视都去不得。今太后圣诞,京中兴隆寺必烧高香以祝祷太后寿与天齐,你不如跟我一块儿去瞧一瞧热闹。”我来到上京,已近半年,除了头一日,竟从未见识过这京城的繁华,徐栖鹤这么一说,倒把我也给说动了几分。

  派人去问了姜氏之后,她也并未阻拦,只道鹤郎老关在屋里,反是不好,正好老爷少爷都去了宫里,府里清清冷冷,他出去转上一转,沾点人气也好。于是,到了晚上,徐栖鹤披着鹤氅,挽着我坐进了大轿子里,带了两个小僮和徐府的护卫,便去了京中最繁荣的那几条街。

  兴隆寺位在京城北巷,高宗晚年笃信佛法,养了大批僧人,这兴隆寺也是在当时所建。常人皆说寺庙乃是佛门净地,可这兴隆寺左右两条长街却是繁荣市井,中间一条黑水流过,河上舟舫多如天上星阙,沿河挂着两排明明盏盏的灯笼,大街上人声鼎沸,庙门口更是比肩叠踵。我想,我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多的人。

  我自幼长在汴州,有时也能出府走走,那儿的街道不如京城繁盛,也没有这里人多,可一圈看下来便发觉,这天下的市井,也是大同小异。只是,这上京到底是天子脚下,来来往往的不少是衣着光鲜的富贵门户。

  我方是这么想,就见一个鲜衣公子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过,前后足有十几人为他开路,我当是哪个权贵,徐栖鹤看穿我的心思,便说:“这京中,越是在高位,就越是谨慎,任是四家子弟出门在外也谨记不得随意暴露身份,免得行之有岔,教宗族蒙羞。”他玉扇一张,纵是一身素色单衣,也比方才那五色鲜衣的公子强上无数倍。再看他嘴角含笑,温润如玉,转眼便招惹了无数男女的目光。

  “那三喜明白了,”我说,“鹤郎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人越是张扬,便越是缺乏些什么,是也不是?”

  他用玉扇轻点一下我的脑袋,道:“孺子可教也。”

  徐栖鹤带着我去了河川边上的一家酒楼,那掌柜一见他便亲自迎来,恭敬地拱了拱手叫了一声“三少爷”,接着就命人安排雅间上座。徐栖鹤想是常来此处,一入座便有人在香炉里添了他惯用的梨花熏香。

  “这家楼外楼说来也是徐氏的产业,徐家在京中有二十几处门铺,其他的庄子都在外省,有些挂在其他人的名头下,平时都是张袁来打理。”张袁就是徐府的大总管,人自然是十分能干的。

  这座楼外楼分作两层,下层多是写读书人和普通富人,而这二层雅间多是门阀权贵。我们坐着的位置极好,往外头看见到河上风光,往里瞧便是一楼大堂的戏台,正是个避开人流,看热闹的好地方。我们坐了一会儿,就有小二端着玉盘过来,那上头有十几个小碟子装着精致的点心,是让来客先解馋的。我挑了几个,徐栖鹤便同我一样样地说起它们的来历,听得我直称奇,实不知这几样吃食,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在里头。

  少顷,那戏台上便有戏子登台,演的是《百花亭》,便是俗称的贵妃醉酒。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凄凄冷落广寒宫——”那花旦唱功极佳,扮相也甚美,婉婉曲曲地吟来,仿佛能牵人心肝。此时,我却听隔间另一头处传来声音:“这蔺玉兰果真非同一般,毋怪招惹了徐氏和秦氏的两个贵公子,为他争锋吃醋。”

  底下人声嗡嗡,那两人想是喝了酒,嗓门儿也是不小:“诶,我先前听说是为了勾栏院的花魁,再说,那徐探花不是偏爱红妆么,什么时候包起了相公?”

  “陈兄,这红颜蓝颜又有何区别,任是朵后庭花,呵,谁人不想摘下来……”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原先还说道那台上的蔺玉兰貌胜女子,到后来提到他于床笫间有多大能耐,越说越是不堪入耳。我看了眼徐栖鹤,他正品着茶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是并未听到那些话。待台上那出戏唱罢,徐栖鹤方看我道:“怎么,可是觉得乏味?”

  我不想扫了他的兴,便笑了一笑,轻摇头说:“没有。”

  徐栖鹤却温柔道:“难得今夜出来看灯,总不能让你陪我只在这儿听戏。”他便牵着我,带我下楼出去。

  到了吉时,兴隆寺的高僧点燃明灯,许多善男信女就在河川上放莲花灯。

  我们沿着河边走,便见到不少人围在前头,我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走,我们也过去瞧瞧。”徐栖鹤难得好兴致,也不嫌人多嘈杂,就带着我过去。

  那摊子卖着大大小小的莲花灯,如花团锦簇,很是好看。摊主吆喝道:“三文钱猜对一道灯谜,就送一盏花灯,猜不到也不要紧,一个只要十文钱——”

  徐栖鹤问我:“三喜想要哪一盏?”

  我拉长脖子看了看,指中了一个。徐栖鹤拉着我,一起挤到了前头。

  摊主问:“两位公子是要买灯还是猜灯谜?”

  “猜灯谜。”徐栖鹤应了,那摊主便让他抽了一题。“遇水则清,遇火则命。打一个字——”徐栖鹤吟了吟,眉头微颦,看了看我说:“三喜觉得,会是什么字?”

  我也极是困惑,猜了几个,摊主都笑着晃脑袋。到后来,徐栖鹤道:“看样子,我们是猜不出来了。”说罢正要让下人把灯给买下来,我突然灵机一动,拦住他道:“是‘登’!”

  那摊主随即笑道:“小公子聪明过人。”

  我手里拿着那盏莲花灯,看了看徐栖鹤,心头模糊地闪过一丝念头,不禁问:“鹤郎是不是早就猜到答案了?”

  徐栖鹤握着扇子,轻轻一挑眉:“为何这么说?”

  我不过是心里直觉,看他含着一抹笑,猜想多半是如此,走了几步,就停下把莲花灯赠给他。

  徐栖鹤奇道:“这莫不是你想要的么?”

  “若是鹤郎猜中的,那鹤郎便会送给我,现在……”我望着他,理所当然说,“既然是三喜猜到了,自然也要送给鹤郎了。”

  徐栖鹤拿起那盏灯看了好半晌,脸上慢慢地漾起一抹浅笑,轻声说:“那我们去放灯罢。”

  我和徐栖鹤一起将莲花灯放在河面上,看着它同其他的灯一起远远漂流下去。而后,我看他有些累了,便要打道回府。

  我们坐进软轿里,那轿辇前后共有八人一起抬,厢内能容纳四到五人。离去的时候,街上还热闹着。我和他同坐,热闹人声中,徐栖鹤忽然说:“今夜,我很开心。”

  我望向他,他伸手将我掌心握住,十指渐渐扣住,像是呢喃道:“我许久……没这么开心了。”

  我莞尔道:“那往后,我就多陪你出来走一走。”

  “三喜,”徐栖鹤睨着我,眼眸有些暗,“这可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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