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争我夺的日子(清穿)——池沉烟【完结】(11)

2019-04-03  作者|标签:池沉烟

“祚儿祚儿祚儿,你醒醒醒醒,你别吓额娘……”德妃伸手一把揽住儿子几乎倒下的身体,强忍的眼泪滑落脸颊。

目睹了这一切的太子瞬间晃过神,他对着身后已经傻眼的贴身太监高福吼道:“还给爷愣着干什么,传御医!”

说完已经大步走上前去,慌忙从德妃怀里抱过已经昏迷不醒的六阿哥胤祚就往殿内跑。

“祚儿……”德妃紧跟而上,拉着胤祚垂落在一侧的小手,眼泪扑簌一脸。

一个人静静站在原地,胤禛眼瞅着这一片混乱从开始到结束,未置一言。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浓烈的腥味让他莫名想哭……原来他有个亲弟弟,叫胤祚。

若不是今日被六弟这一吼,他怕是早已忘记这个世界上存在生母。

那个瘦弱的弟弟为他吼出了他永不会吼出不解,每一声‘为什么’都是扎在心里面的刺,疼了方知何为忘而不得。

******

胤祚病情总算稳定下来,苍白着小脸儿躺在厚厚绵绵的软塌上。瘦弱的身躯陷在层层叠叠的被褥中,浑身上下瘦几乎就剩下一把骨头,让看的人为之不忍。

德妃坐在软塌边,抓着胤祚苍白的小手,眼眸红肿,看着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捂嘴又哭了起来。

御医走后,太子缓过神,方发现一直没看见胤禛,转身出了德妃宫,便去找人。

德妃对四弟态度他是再清楚不过,她虽然是四弟的亲额娘,却因为四弟从小被养在佟贵妃宫里,从来不曾过问一句,也不成表达一点儿关心,对四弟甚至连对其他阿哥都不如——不过值得安慰的是佟额娘很宠四弟,她虽然不是生母却甚是生母,从而慰籍了四弟小小的心灵,让其能感受到浓浓母爱。

想到四弟刚才听见六弟那番话后,呆愣的表情,太子的心口阵阵生痛,纵使有佟贵妃独一无二的母爱,四弟终归介意生母不爱事实,也许他并未将放德妃的爱在心上,可被所有人都看明白的事实,难免让人心伤。

连他都觉得心痛,更别提四弟如此敏感的人儿

太子先去了佟贵妃宫,胤禛没来承乾宫,又去了趟阿哥所,也没回来……他想了想,转身便往种了很多梅花树的齐乐苑跑去。

苑里的梅花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但依然有少许梅花散着香气,太子径直走向林子深处,然后在一颗人字行的梅花树下止步。

胤禛坐在枝干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半空中飘飘洒洒的梅花瓣,一瓣两瓣三瓣……花瓣飞起又落下,落下又飞起,没有止境。

“二哥,额娘说京城快要下雪了,所以给了做了一件厚厚的冬衣,她说怕我冻着了。”其实他有很多冬衣,都是宫人做的,额娘却依然喜亲手为他做。

慈母手中线,儿子身上衣!这便是一个无私的母亲,对儿子最伟大的爱。

所以,无论岁月如此变迁,事事如何多变,能让他爱新觉罗胤禛认同的额娘永远都只有佟佳贵妃一人,再也无人取代。

望了望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小小人儿,太子跃身上树,和他背靠背同坐在枝干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竖琴,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梅花林里花瓣飞舞,琴音缭绕,两人坐在那里,就这样坐着,静静的坐着,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片净土一般。

许久,当太子感觉胤禛的呼吸逐渐沉重,背后一重,耳边传来他叹息一般的呓语:“二哥,你知道么,我都忘记她是给我生命的人……”

“四弟……”太子收起竖琴,轻轻将他揽在怀里,然后从树上跃下,一步一步往阿哥所走去。

有些人是该忘记,因为——她不配让他记住!

11、老四倒下

六阿哥胤祚整整昏迷了整整一日之久,康熙和稍大些的阿哥均已前去探望,胤禛在阿哥所来回走动,心神很不宁静。理智告诉他,应该去看望,可是……想到德妃待自己的态度,心里总是有什么堵的慌,于是潜意识想无视,但想到昨日六弟哭着为自己抱不平画面,本坚硬的心软了下来——生母虽有错,弟弟却无错。

既然生母独他不爱已是事实,那他……总不能因为不喜此等生母,连真心对自己好的弟弟都无视?他做不到……

再说,这世间能有几个像德妃一般罔顾血脉相浓的,怕是世间少有。

“四阿哥。”

胤禛还在想的出神,突听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本应该还在圈禁中的年羹尧,心上先是一愣神,后才记起二哥答应他向阿玛为年羹尧求情,让其能提前出圈禁,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

其实年羹尧出来好一会儿了,只是见胤禛在院子里来回走来走去,像是思索着什么重大问题一般,便没敢出声打扰。他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路走开,本就阴沉的天却下起雨来,雨珠大颗大颗落了下来,胤禛却依然歪头想着什么,完全没意识到已经雨纷纷。

“那个……下雨了!”年羹尧指了指灰蒙蒙的天空,抬眼又看了看他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忙出声催嘱道:“雨下的很大,四阿哥还是快进屋吧。”

胤禛仰头看看天,还没回过神,便被年羹尧火急火燎的拉着跑进屋里。

虽然是跑着进来,两人的衣衫依然不可避免的被雨水淋湿,这时窗外一阵风吹来,两人均不住抖索起来,冬天的雨冷的彻骨啊。

雨一直下到傍晚方停,大清早胤禛起床,就觉得极度头重脚轻,四肢无力,他没当回事,以为是因为睡太久而导致头晕目眩,所以只是直起身在床上坐了片刻,便穿衣洗漱,去书房。

屋外晨雾已经散去,太阳正缓缓升起,年羹尧早等在院子门口,看胤禛出来忙打了千,抬头见他脸色不好,忙说:“四阿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睡早了。”胤禛揉揉眉心,见年羹尧张口又要说什么,忙放话道:“废话少说,早课快开始了,快走。”说完,不看年羹尧欲张的嘴,先走了。

望着那个渐渐走远的小小身影,年羹尧只得小跑跟上,这年头跟班难为啊。

阿哥所人不多,除了三个阿哥,就是住阿哥所外院的年羹尧,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是极早起之人,胤禛还没起床,两人就已经去了书房,其实年羹尧也是早起,但是他身为某人伴读,自然不能先人而去,于是只得等在院子门口。

两人去到书房,就被留守太监告知今日上骑射课,胤禛脑袋晕乎乎的,本不想去校场,又怕无故不去挨训,遂带着年羹尧又往校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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