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隐——yukiwater【完结】(32)

2019-04-03  作者|标签:yukiwater

听到轩辕君竟惹出这么荒唐的事体,慕容燕飞气得脸色发青。

好一个轩辕君!把朝廷的颜面都丢尽了!

慕容燕飞恨恨骂道,“那些山贼有没有把轩辕君当成野猪一样倒吊起来割喉、放血、剥皮、抹盐、风干?”腊肉的标准腌制法

“这……这倒没有。”听到如此狠毒的杀人手段,京庆君暗自咽了咽唾沫,浑身发抖,“贼首牟世杰说,轩辕君是他的押寨夫

人,给再多钱都不放。”

慕容燕飞闻言诧异地停顿了一下,转头望了京庆君一眼,随后无力地挥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京庆君战战兢兢地退下后,慕容燕飞闭目坐回椅子上,眉间微蹙,好像在思考什么困难的问题一样。

……然后,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圣旨颁下,追封慕容燕飞的养母为清平夫人,义妹为清平公主,骨灰移到京城中,在她们唯一的亲人近处,永享安宁。朱薪的

骨骸也起出重葬,追赠浩禄侯。

慕容燕飞重整吏治,颇有成效,宰相被罢黜,家奴卖官鬻爵之事曝光,财产抄没,全族充军。

苏二姑娘在官差来到之前就卷走了大笔银票,偕同情夫潜逃,从此没有人再见过她。

卖官之事牵连甚广,总督也赫然在列,一样削去买来的官爵,抄家充军,一对艳名倾绝天下的姐妹在充军途中失踪,不知去向

,徒然使人唏嘘不已。

立妃之事是意想不到的顺利。靖宁侯是军人,对于儿子的婚姻,他的想法也承袭军人的天职——服从长官。

皇帝是长官,太子是长官,连儿子都成了长官——“公爵”还比“侯爵”高一级。

这桩亲事,自然没有他插嘴、反对的馀地;何况他根本不想插嘴。

军人只要服从长官就好了!不须要有太多想法。这是他的见解。

婚礼庄严而盛大地举行,慕容燕飞送了一对羊脂白玉扳指给岳父,赞扬他的勇武;一道翡翠屏风给岳母,上雕松柏连峰,祝贺

她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段玉觿这里,则别出心裁地把锈剑当成贺礼,送到老皇帝慕容规手上。

慕容规乐得笑开了一张老脸,打趣道,“原来这媳妇儿还是当年朕亲手帮儿子选的!”顺手把剑又赐回给段玉觿。

太子立男妃的先例一开,各地也零零星星地呈上类似的奏章,要求同性婚姻也获得正式承认。第一份奏章,就是由吕珩和骆宗

麒联合署名的。

慕容燕飞沉默了,顺手批准。

他简略地看了一下,问题都不大,其中却少了牟世杰和轩辕君的上奏,他们是由于路遥远送达得慢了些呢,还是单纯觉得这些

俗务不需要花时间去经营,所以根本没送?总之,他为牟世杰和轩辕君保留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贺礼,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皇城

里出现。

晚风袭袭吹来,慕容燕飞和段玉觿在宫中书库里,寻找着狂疾的起源和治疗方法。

按照书上的解说,见月疯狂的隐疾起自开国太祖威远皇帝慕容愎,威远皇帝的父亲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母亲据说是匹美丽的母

狼,有着一身雪白的皮毛和湛蓝色的眼睛,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化身为美女,与帝的父亲交合。

他们一共生了七个孩子,男女都有,但是只有男孩子遗传了狼女见月疯狂的隐疾,历时三百多年。看来,这似乎是一种隐藏在

后代血液中的繁衍本能。

“据说,成对的狼感情很好,会彼此相守一生一世;如果其中一方不幸亡故,另一方不是憔悴而死就是孤独终老,绝不会再婚

。”把书放回高过人身的架上,慕容燕飞不经意地说。

“你想,你师父说的话……是真的吗?”段玉觿从书页里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他一眼,两颊不禁微红。

“他说什么?”

“我是指,他说能让男人……怀孕生子。”段玉觿的脸颊滚烫得像锅炉。他心里实在希望这是真的,可是又觉得荒诞不稽;如

果是别人说的,他马上就可以把这个念头丢开,然而提说之人偏偏是那个妖女上官寄夜,上官寄夜的专长就是把不可能的假设

自然而然变成事实,把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变成一场笑话……

这是事实,抑或笑话?

慕容燕飞深情而温雅地朝他一笑,“这重要吗?”

段玉觿愣了一下,暖暖的幸福感立即充塞在胸中。

是呀!这一点也不重要。他们拥有彼此,一切已经足够。

慕容燕飞凑了上去,抱着他想一亲芳泽;段玉觿羞涩地撇过头去,眼角馀光却扫到藏在书库深处的一排画像。

两人连袂前往观看。几十幅真人大小的画像一字排开,占据了整面墙壁。每个人的名字和头衔都列在上款,下款则是画者的亲

笔署名。

段玉觿的眼光顺着画像移动。最里面的人像让他吃了一惊,不仅仅是那幅画的精细写实,也是因为画者的名号——威远皇帝慕

容愎。

画中人一手拿书卷,一手拿长剑——就是他手上的那把锈剑,只不过三百年前剑鞘上还没生锈。

人像画上行落款“开国第一功臣”,却偏偏没有名字。

“你、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像……”段玉觿欲言又止。

“像得过头了。”

这人分明是上官寄夜!眉眼五官,身材体态,纤毫不差;加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灵活得像真人。只不过上官寄夜是白发,画

中人却是黑发。

“你师父到底几岁了?”段玉觿张大嘴巴,好半天合不拢。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他从收养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十几年来从没改变过。”

“你别说得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行不行?”段玉觿忍不住白了慕容燕飞一眼,“他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开国第一功臣』

吧?”说着,段玉觿上前一步,想看得更仔细一点。

“我想不至于。有可能只是师父的祖先。”慕容燕飞淡淡地说。

“这回你可猜错了!”段玉觿伸手招他过来看,“你看签名旁边的下款。”

慕容燕飞定睛一看,也愣住了。这幅画的上款劲直有力,字体适中;下款虽是同样的笔迹,字体却小得不成样,简直是毫发粒

米。

即使如此,两人还是认出上面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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