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波 作者:囧囧老愚【完结】(5)

2019-04-02  作者|标签:囧囧老愚 乔装改扮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豪门世家

  锦月刚要发作说话,这时却看到怜秀正站在院门外忐忑地向这边张望。突然锦月想到了些什么,于是她忍了忍气对众人道“今天你们无凭无据怀疑我已是不对,又想私闯我的屋子更是错上加错,如今我顾及咱们姐妹间多年的情分不再追究,但今后锦月这里却是不再欢迎各位!”

  锦月这话说的有理有力,几位姑娘也不想闹得太僵,便拉着跳脚大骂的凌丰走了。

  待几人离去后,怜秀松心呼了口气,她也准备转身离开。锦月这时却大声把她叫住道“妹妹既然来了,怎么不到里面坐坐!”说话间锦月命令的语气十足。

  怜秀闻言心中惊疑,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迈进了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红妆季布重然诺(2)

  怜秀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锦月的房间,只见她气度凛然地坐在圆桌边,水生则侍立在一旁。

  怜秀向锦月道了个福道“姐姐。”

  锦月却不理她,只是沉声对水生道“水生我有话问你,你必须据实而答,若是有半句假言仔细你的屁股!”

  说罢锦月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惹得桌上的杯盘一阵脆响,怜秀见这架势唬得更加心虚了。

  水生对锦月温顺地回答道“水生自是不敢有半句假言。”

  锦月道:“我问你前些日子秀儿可是让你给李公子送东西去了不是?”

  水生答道“是,这事我和姐姐告的假。”

  锦月点头后又道“那我问你,那日你给李公子送去的却是什么东西!”

  水生答道“秀儿姐姐托我给李公子送去的是一个包袱,至于里面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

  锦月再次点头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怜秀等她说话。

  刚才锦月那开堂审案的架势都是做给怜秀看的,她综合了这阵以来的一些蛛丝马迹,已经猜到了偷项链的应该就是怜秀,如今锦月只是望她自己先开口才好。

  怜秀望着锦月想要说出实情却又犹豫着不敢张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锦月终是叹了口气温言道“秀儿妹妹,我把你当亲姐妹看,你却只把我当外人么?适才那些人来闹事,我之所以忍气吞声不了了之,也是怕这事闹开了再牵连出妹妹对妹妹不好,可是妹妹却是不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吗?”

  怜秀望着锦月那真诚又略带失望的眼神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月儿姐姐,呜呜,我、我知道错了。。。莺儿的蜜蜡项链确实是我偷的。。。”

  锦月放轻了语气问道“妹妹做出这等事,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急需用钱么?”

  怜秀答道“呜呜,不是我有事。。。是、是李公子。。。”

  “哦?李公子,李公子怎么了?”锦月示意怜秀继续说下去。

  怜秀抽抽噎噎地答道“李公子他没了盘缠,我怕他回老家后就再难相见啦,所以我就想给他送些盘缠去。可、可是我的盘缠年前就已经给李公子贴补光了,所以我就打起了那蜜蜡项链的主意。。。呜呜,月儿姐姐,秀儿知错啦,呜呜。。。”

  锦月叹着气摸着怜秀的头道“哎,你这个傻孩子,既然遇到了困难怎么不来找姐姐商量呢,我这两年倒也攒了些银两。”

  怜秀赶忙道“不,不,姐姐的钱不能动,秀儿知道姐姐心性高洁,早就在攒钱为了将来好赎身出去。。。呜呜。。。我怎么能动姐姐的钱。”

  锦月正了脸色道“秀儿,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认姐妹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既然做了你的姐姐,那么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当初你对我说心中属意李公子时,我便说一定要尽力促成你们。人说季布一诺千金不易,姐姐虽然只是个女流之辈却也不敢不重信守诺,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说到做到。”

  说话间锦月已从自己的柜子中取出了一方盒子,她毫不犹豫地从中取出了一半金银首饰递给怜秀道“这些首饰大约也值个千儿八百的,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够时再来找我!”

  怜秀被锦月的这一番豪举感动地又放声大哭起来。水生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里对锦月这个红妆巾帼更加油然钦佩起来。

  锦月劝了半天方劝得怜秀止了哭声,怜秀抱着锦月给的首饰千恩万谢起来。过了几日李墨儒手里有了银两,自然也就挺直了腰杆敢来这烟花之地寻找自己的相好知己了。怜秀在锦月的帮助下又得以与自己心爱的人常常相守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性情女子

  ☆、红妆季布重然诺(3)

  李墨儒这日又来找怜秀,锦月看着他们耳鬓厮磨的甜蜜模样,心里常感欣慰却又面漏担忧之色。

  “姐姐,寒食节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柳条也已经插在门首上了。”锦月似是没有听见,只是望着外面出神。

  水生道“姐姐?唉?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锦月回头看着水生,半晌后她没头没脑地说道“。。。水生,你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会不会到头来却害了秀儿妹妹呢?”

  水生想了想锦月言中之意后便回道“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即使知道将来错了,重情如姐姐,现在又做得到袖手旁观么?即使知道未来虚渺,痴情如秀儿,现在又丢得开这份情么?所以要我说姐姐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却并无对错之分。”

  锦月听了他的话心上稍慰,她上下审视着水生道“你有时想问题倒是通透。”

  水生回以一个微笑后接着道“姐姐可要我再备上些酒水么?这寒食吃在肚子里毕竟不舒服,喝些酒暖暖胃倒也好。”

  锦月点头道“那就备上些吧,我也不大会饮酒,若是杨梅酒来我却是想喝上几杯,如今却是时候还早买不到。”水生听了吩咐后便自去忙了。

  寒食节当日,天气阴沉欲雨,一股阴冷的湿气令吃过寒食的人们更加感到不适。锦月端起酒杯略啄了几口,便有两朵红晕上了脸颊,水生见她酒杯见空便问道“姐姐可还要再来一杯?”

  锦月摇头道“不了,一杯便好。”

  水生怕锦月积了寒食便提议道“明天清明,咱们出去踏踏青、放放风筝,活动活动可好?”

  锦月低声道“不了,明个儿你陪我到城外江边走一走。”之后锦月又交待了些明天出行的事宜。

  第二天清明节起来,天气依然是阴阴沉沉的,让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水生备好车后便拉着锦月向城外走去。

  两人行到到郊外时只见提着纸马祭品者粲粲然满道,远处的坟地里拜者、酹者、哭者、为墓除草添土者比比皆是,一声声哀痛声使闻者不禁落泪。

  锦月坐在车中脸色越发难看,她嘴里喃喃道“人家好歹还有坟可添,爹娘的尸骸却让我去哪里找呢。”

  水生在前面赶着车脸色也是戚戚然,他心中暗想道“我却是有坟而无法添啊。。。。。。”

  车子顺着江边也不知走了多远,水生问道“姐姐,还要再要往前走么?”

  锦月道“。。。。。。就这里吧。”水生答应着扶锦月下了车,然后将祭祀用品一一都摆放在江边。

  锦月待他准备停当后便走过去跪在江岸边,将纸马点燃了向着河水流逝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道“爹、娘!孩儿不孝,寻不回你们的尸骨,只好在这里给你们烧些纸钱去。。。”

  磕头时泥土弄脏了锦月的秀发,泪水也打满了她本是惨白的面颊。水生在旁边将手抚上了锦月的肩头以示安慰,锦月抬头见是水生,在孤寂中寻到了一丝亲近的气息,搂着他的衣袖放声痛哭起来。

  水生待她情绪稍定后,扶着她坐到一旁休息。只见锦月对着水生开始小声吐露道“我本姓谭,家里原是嘉陵镇上的一户富庶人家,爹爹的官职不大,可家里人的日子倒也过得和美。二年前爹爹放了外任,一家人便随他坐船顺着桑新江前去赴任。可是在路遇一地时,我们所乘的船只却遇上了水鬼强贼!不仅财物被劫,爹娘也被他们杀害了。那时我侥幸逃脱了出来,却又被人伢子拐卖到了这锦官城。。。。。。”

  水生轻声问道“那姐姐老家可还有什么亲人?”

  锦月闻言怒眉道“家中本还有个叔叔,去年我托人带了口信给他,却迟迟不见回音。后来我又托人打听,才听说他已经霸占了爹爹的那份家产!这样的狼心狗肺,又岂会再管我的死活?!”水生见她情绪又激动起来,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放松。

  锦月缓了缓情绪看着水生问道“你呢。。。。。。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么?”

  水生听她问话后只是低着头道“。。。。。。我如今也只是孤身天涯。。。。。。”

  说罢他起身走到河岸边,朝着东边也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锦月见他瘦小的背影在抖动中显得越发瘦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道是无情还有情?(1)

  进入农历五月以后,锦官城随即进入了雨季,连绵的小雨有时竟长达一周不歇。

  是日清晨,路上行人尚还稀少,夏日的雨水打在锦官城的小巷内腾气了蒙蒙的雾气。只见细雨中一位白衣少年,一手打着油纸伞一手提着两壶清酒在巷子中穿行而来。少年走过几条巷子后,停在一处院子前抬脚迈了进去。

  锦月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细雨发呆,几缕斜风吹乱了她的秀发也浑然不觉。自从三月一别后,唐公子已经两月以来未有音讯了,虽然她对这位公子还不甚熟悉,但期盼爱恋的少女却难免带着些希冀,这希冀又在长时间的等待中变得忐忑和惆怅。

  锦月望见院中白衣少年进来,便起身下楼而来。“水生,你这是去哪啦?”锦月说话间接了他手中的雨伞撑放在一旁,雨水顺着伞沿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门口的青石砖上。

  “姐姐今个儿起的怎么恁早”说话时水生举着两壶酒向锦月性高彩烈地说道“姐姐快看这是什么?”

  锦月定睛一看,只见陶制的酒壶上凸印着“王二家制”几个大字,一时间她心里变得兴奋异常:这锦官城内王二家的杨梅酒那是顶顶有名的,每到五月杨梅成熟时,王二家便把江南运来的杨梅赶制成杨梅酒出售。因其味道甘甜酸美,售期又短,每日开门后城中百姓便会排起长队购买。水生这么早就赶去买酒,竟是把自己寒食节那日的话记在了心里。锦月心中想着不禁对水生又多了几分好感。

  恰逢今日李墨儒也在春花阁,锦月晚饭时便约了怜秀与他一同在家中用饭。

  酒席间锦月居中,对侧坐着怜秀、李墨儒。水生为众人布好酒菜后,便侍立在锦月一旁。锦月看着水生温声道“咱们今日都是自家人聚聚,你也不必拘礼,一起入座吧。”

  水生答应着便打横相陪。

  几人俱都有些文墨,只见酒席间气氛热烈、文采飞扬。李墨儒谈吐文雅,历史典故信手拈来,听得众人不断摇首感叹;而水生则插科打诨,奇闻异事娓娓道来,惹得众人连连捧腹大笑。

  期间水生也并未忘了自己的职责,他不时为众人添酒布菜,还殷勤地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李墨儒。怜秀听了这话脸上虽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喝到高兴处,李墨儒也大声向怜秀发了誓言道“今科必得高中,而后娶卿回家!”这番话说得怜秀眼里起了氤氲,身子也更加亲昵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几人不觉间一壶杨梅酒已是见底。怜秀与李墨儒见锦月已有些昏昏然,知道她不胜酒力,便做了别自回屋中“恩爱”去了。

  水生见两人离去,便准备起身收拾饭桌,锦月却拉着他重新坐了下来道“你却不许走!只管陪我喝酒。”

  水生无法,只得开了另一壶杨梅酒坐陪。只见锦月迷离着眼睛,咂着杨梅酒道“水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喝杨梅酒么?”不待水生回答,她又继续道“因为我是极爱吃这杨梅的。只是杨梅产于江南,由于路途遥远,在蜀中想吃上新鲜的杨梅却是不易。记得小时候,爹爹偶尔会带了新鲜的杨梅回来,只见它们颗颗饱满、色泽鲜艳,咬在嘴里是恁么的甘甜酸美啊。我小时常常想,若是我身在江南该多好啊,这个季节我就可以天天吃到新鲜的杨梅啦。如今,我却只好多喝些这杨梅酒来解解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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