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河(GL)+番外 作者:穹海云澜【完结】(8)

2019-04-02  作者|标签:穹海云澜 怅然若失 边缘恋歌 因缘邂逅

  “你什么意思?”戚云波不明白白潮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但是能听出白潮话里的不客气。

  “戚哥,我很尊重你,你是个好男人,你简单到生活里只有纹身这样东西。你不出去鬼混,也没有别的心思,一心扑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我不知道你心里还剩多少地方能放下一个人。你对于然清,是责任,不是爱。就因为这个,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她,她要的你给不了。”

  “你不能这样就否定我,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不合适的话……”

  “不合适再分手是吗?戚哥,你知道人的心里承受极限在哪吗?我知道。我看到过。在然清的身上。我不能让你拿她做实验,离她远点吧,算我拜托你。”白潮和戚云波错身而过走进工作室。

  戚云波下楼到吸烟室抽了一根烟,咖色烟卷在白烟里燃烧成一堆颓然的灰。脑子里又出现了余然清红着脸边骂人掩饰自己尴尬边捂紧胸前被子的模样。是责任?是爱?太久没喜欢过别人,连自己也分不清了。

  白潮在工作室呆了将近2小时,她的纹身机下是一颗剃光了的头,顾客要在头上纹上一张图腾全包头纹身。头上的神经比较多所以疼痛感也比较强烈,白潮纹到最后的完工,这位顾客已经满身大汗,刚起身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白潮吓了一跳就赶紧喊人进来,戚云波冷静的打了120,还好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店里的顾客也不多,救护车抬了人走的时候也比较顺畅。

  戚云波拦下准备跟车的白潮,颇有深意的看了白潮一眼后上了车:“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老板解释吧。”

  救护人员关上车门,驱车扬长而去。

  当晚并没有人通知郝兴兴,大家并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出了事故大家反倒都围过来安慰白潮。只有白潮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的重大失误,如果顾客有什么事情,可能要打官司,就算没什么事,也定要赔不少钱,这里怕是呆不住了。

  白潮走到坐公交的站牌下,看着一辆接一辆的公交开过,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这是白潮第一次出这样的重大事故,头部纹身不能连着做很久,根据顾客的忍耐力可以稍有延长,但是必须有间断的停歇,让顾客舒缓疼痛。这些白潮都知道,只是还是因为心绪不稳,连累了别人。

  是她的错。

  站了好久,白潮终于决定不做公交,也不想回家,沿着马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小广场,稀稀拉拉的见着几个人,地底的隐形喷泉独自奏出起伏的水浪,白潮找了个木椅坐下,余然清的电话不一会就打来了。

  “喂?”

  “你在哪呢?”余然清接到戚云波电话,赶到纹身店白潮已经走了,也不在家。

  “然清,你说我怎么什么都不行,连最喜欢的事情都做不好。我26了。没亲人,没爱人,连纹身都不拿手了。”

  “你出什么幺蛾子。听你这意思你是要自杀?你要是发现自己变成鬼,铁定把自己又吓死一回……”余然清的沉默了一阵,白潮只听见她浅浅的舒了一口气:“说什么没爱人,我可是你的Soulmate,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

  “戚云波想追你,我是不是不该拦着,你这么依赖我,到时候爱上我,我可受不了你这言情剧女主角的台词。”

  “追我的多了去了,等你幡然醒悟,我就在原地等你。哦买达令,你到底在哪?”余然清开着车沿着马路开,就怕一个没看到,和白潮错开。

  白潮报了地点,余然清的车很快就开过来,天也黑的差不多了,白潮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上车接受余然清唐僧念经般的数叨。

  当晚余然清和白潮睡在主卧大床上,余然清的左手和白潮右手紧紧相握。

  “别害怕,有我呢。”余然清轻声安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池春水

  白潮翻出自己所有存款的银行卡,想了想把从来没动过的父亲留下的卡也一并拿上,和余然清一起去见了郝兴兴。

  郝兴兴两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对白潮是恨铁不成钢:“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幸亏郑先生只是精神紧张导致的肌肉痉挛,人也比较好说话,不用追责。但是于情于理,都是要赔钱补偿人家的。我就不明白,你也做了几年的纹身,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白潮捏起手里攥着的银行卡按在办公桌上推到郝兴兴面前:“我不会让店里负担的,卡里还有点钱。郝哥你现在让我走我也没有一句可反驳的,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走了?作为惩罚,我扣你两个月工资补偿郑先生。还有,我要你暂时去一楼工作,教学徒顺便反思。你要是有心,就给我长点脸,把店里的信誉赚回来,出了事情就要走人算什么?钱是次要的,是为了要你记住这个教训明白吗?”郝兴兴隐藏了郑先生对纹身赞不绝口的事情,觉得白潮太过自信,有必要打击一下气焰,才能有助于她以后的成长,挥了挥手示意白潮滚蛋。

  白潮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出了办公室才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脸上的笑意确是止不住的溢出来。

  余然清正和戚云波站在玻璃前说话,看白潮一脸呆笑出来:“你这是受打击太大了?所谓的怒极反笑?”

  白潮送她个白眼:“你怎么不盼我好,郝哥皇恩浩荡给了点小处罚,没请我吃炒鱿鱼。”向着戚云波微微一躬身:“戚哥,我知道这次能留下来,你肯定给我说好话了,白潮真心谢谢你。”

  戚云波恢复了酷哥状态:“你要谢的是姜老,他的话才够分量让老板改变心意。”

  余然清扶正白潮的脸,强迫白潮看着自己,痛心疾首的说:“是谁在你失意时候安慰你,是谁在寂寞黑夜拥抱你,是我是我还是我。你怎么从来没给我这大恩人鞠一躬?敢情我翘班陪你还不如人家一句好话。你摸着你的良心……你哪有良心,摸着你的B罩杯问问自己,是不是太忽略我了?”

  白潮搂着余然清的肩膀,深深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大恩不言谢,姐妹情似海深,我让扣了两个月工资,特准许你晚上请客买单,以证姐妹之情……谁说我是B罩杯,我是C……”

  “你那豆沙包哪有C,当我瞎了么。”

  两人扭着屁股下楼去,戚云波叹一口气,想起在办公室外和余然清的对话来。

  “白潮是个容易被心事带走的人,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因为有什么扰乱了她的正常思考能力。她是个外热内冷的人,在X市能让她担心的大概也就是我的事了。”余然清撇过头,亮晶晶的唇膏闪着甜美的色泽,让人想要一探其柔软的触感:“她说你想追我?”

  戚云波淡淡的嗯了一声:“她让我离你远点,挺不客气的,平时少见。”

  余然清大概能想到了白潮的表情,捋了捋刘海:“她是这样的,大概被我过去歇斯底里的样子吓怕了。”沉默了一阵,余然清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紧蹙了眉头看着玻璃外面。

  办公室门锁响了,白潮一脸庆幸的出来,余然清变脸似的换了表情,淡淡的丢下一句:“别追我,我不是好女人,配不起你。”

  戚云波笑话自己一样撇了撇嘴,十几年没追过人,没想到一下碰了两个钉子。

  白潮的事解决了,余然清准备回公司复工,戚云波看着她出了门走远,想她说话说得也太绝对了。未来的事儿,谁能知道呢……

  白潮千恩万谢的从姜维国的工作室里退出来,把工具又搬到楼下,一楼的同志们表达了热烈欢迎的态度,白潮心里反而轻松起来,和大家说说笑笑的,工作时候却比以前更为专注,想着就算不能做大面积纹身,小单子也是要投入百分百。面子是自己丢的,还要自己找回来。

  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昨天下午白潮心绪不佳,手机在广场接了余然清电话后就没电了也没管它,想着也手机里的几个人都是天天见面,也就没放在心上。回家冲了电一开机,屏幕显示未接电话1个,短信三条,发件人是沈琼。

  白潮一拍脑袋,糟糕,把给沈琼画画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今儿怎么没来我这边?有事儿?”第一条。“还怕黑吗?要不要我给你留门?”第二条。“怎么不接电话?”第三条。第一二条短信都是昨天的,未接来电的时间是今天下午,随后发来了第三条短信。

  白潮赶紧又套了油彩服去沈琼家,沈琼好像没在家,白潮敲了半小时门,都没人应。白潮推断沈琼是因为表达了关心之意却石沉大海而生气,但是觉得沈琼应该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胡思乱想了一通,白潮决定坐在沈琼门口静待施主开门。

  九点左右带了满身的酒气的沈琼应酬回来,坐在门口无聊到扣裤子上的颜料的白潮一抬头就看见沈琼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白潮又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沈琼没开门是因为不在家,忧愁的是沈琼满身的酒味。

  “嗯?你怎么在这?”沈琼掏出钥匙试了两次才开了门:“昨天就联系不到你了,画儿的事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太累。”说完就准备关门。

  白潮一听这还是有气,急忙拿手撑住不让门关上:“可是我怕鬼,观影后遗症还没好咧。”

  “你昨天没来不也好好的,我今天真的很难受,我……呕!”还没说完,沈琼就冲进厕所去吐。

  白潮赶忙跟进去,挽起沈琼的头发,替她轻轻拍着背:“你怎么喝这么多,能不难受吗。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你担心了吧。”

  沈琼站起身开水龙头漱了口:“你一个大活人,能怎么地,担心你什么。快回去吧,不早了,我洗个澡就睡了。”

  白潮见她站都站不稳,也没在意沈琼话里的抗拒,上前扶着她:“老佛爷,奴婢错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再退下行不行?不接电话的事儿容奴婢明日禀报行不行?奴婢真的有苦衷啊!”初次见面的时候沈琼就是醉鬼形态示人,白潮看她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心想这是有多爱喝酒啊……

  “……”踢掉高跟鞋,沈琼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摆出老佛爷的姿态:“准了,伺候完再杀头。”白潮扶她先坐到沙发上,随后又去给她浴缸里放水,想起自己上次被灌醉衣服都没脱就被扔到床上睡了一晚上,白潮鄙视自己,难不成我真的是李莲英转世?服务态度也太好了吧。

  沈琼今天喝的是有点多,勉强爬进浴缸里,被热水包围起来,竟然舒服的睡着了。白潮等了半小时都没发现沈琼出来,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不是淹死在浴缸里了吧!想到这里,立马跑到卫生间急切的推开门。

  沈琼莲藕般的雪白胳膊担在浴缸外,长头发盘起来露出的细长脖颈下面垫了毛巾,歪着头好好的在浴缸里正睡得香。

  白潮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不让自己看那池清水下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前推醒沈琼:“赶紧起来,水凉了要感冒的。你怎么又睡浴缸里了。”哎?为什么要说又。

  沈琼迷迷瞪瞪的被叫醒,下意识撑起身子就站起来。

  白潮当场呆住,红晕从脖子根涨潮一样升起来,僵硬的起身,出门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

  沈琼身上一凉也清醒了些,取出浴巾裹着出了卫生间,已经没有了白潮的身影。

  从包里取出手机,提示灯一闪一闪,果然是白潮发来的短信:“老佛爷吉祥。小白已因流鼻血失血过多而死,床已经铺好了,床头柜上有调好的蜂蜜水,希望老佛爷体谅小白的一片心意。昨天的事儿明天再说,今天的事儿……改天再说!老佛爷赶紧睡吧,要不然明天脑壳疼。”

  给手机充上电,喝光床头的蜂蜜水,沈琼蒙上被子闭上眼睛想的却是白潮那一条前言不搭后语的短信,想着她心烦意乱发短信的样子。

  第一次看人脸红成这个样子,被看光的人是我呀,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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