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心琉璃泪 作者:简彩(上)【完结】(23)

2019-04-02  作者|标签:简彩 情有独钟 婚恋 破镜重圆

  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总会经历过无数个人,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只有擦肩而过这种缘分的过客,总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些人是你的“最特别的存在”,我们自身未察觉到的对方特殊性总是在之后的时光里得到确认,才知道那些“特别”原来是“重要性”的证明,也是它“与众不同“的证明。

  叶韵儿迟些走出上岛的时候,天空的乌云开始铺天盖地的游过来,林美燕刚走到停车位那,见天不妙,下意识地回过头,其实她已经看不到叶韵儿的身影了,只是脑子里闪过一句:雨还没开始下,她应该不至于淋到吧。

  叶韵儿心情很沉重,心思还没有从严可比较悲惨的命运中摆脱出来,她抬头望着天,忧愁的感慨人世变换之快,她想,从这到家走路也不过十分钟的距离,难道真的会淋到吗?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加紧步伐向尚美小区走去。还没走出二十米,硬币大的雨点开始稀散地落下来,打到她的身上和脸上。叶韵儿用手充当半个帽檐挡住额头,小跑起来,只是天若想整人,人若不聪敏,最后遭罪的只能是自己。还一分钟没到的功夫,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固执的叶韵儿侥幸地认为自己可以跑回家,哪怕只是淋到一点点。雨水倾斜着扑倒眼镜上,叶韵儿感觉自己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感觉自己被风吹的要摔倒,感觉自己被雨浇的都有点呼吸困难,她还是没有选择去路旁的店铺暂且躲一躲,她只是单纯地想,反正也淋湿了,再跑快点应该就可以到家。于是当她打开防盗门里面的那扇门的时候,正在纳闷叶韵儿今天怎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家的严可就看见叶韵儿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玄关处。严可与严美月齐齐看过来,叶韵儿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快喘着气,好像呼吸、吸氧是她当时最重要的事情。

  严可突然站起身跑向卫生间,拿着干毛巾就跑着来到了叶韵儿的面前,她一边给叶韵儿擦着不停滴落水珠的头发,一边责备的问:“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今天天气预报有雷阵雨吗?就不知道带着伞吗?没带伞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你就傻到连避雨都不会?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乱跑什么?叶韵儿,你智商都低到什么地步了!”

  严可一大串的问话叶韵儿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看着严可担忧的脸庞然后眼泪就渐渐地流下来了,与打在脸上的雨水融为一体。叶韵儿想,严可你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今天对我的关心竟然都到了责备的程度,她想起林美燕说“我就不知道你哪特别了?我真没看她多在意过谁,我走路摔个跟头都不带扶的,还得跟我讲什么从哪摔倒从哪爬起来,就不知道为什么对你那么特别。”叶韵儿虽然也不知道一切缘由,只是这一刻她觉得很温暖,即使眼前这个人不是严可也无所谓,不过她只是很喜欢这种被人在意被人关心的感觉,尤其是在亲人不在身边的城市。

  严可看不出叶韵儿哭了,只是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既担心又疑惑地问:“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怎么回事?”叶韵儿掩饰地笑笑,拿过严可手里的毛巾随意地擦着,一边脱鞋一边说:“没事没事,雨太大,我看不清路,揉了几次眼睛,呵呵。”

  “你快去洗澡吧,明天不要感冒就好。”严可叮嘱着。

  叶韵儿笑着答:“嗯,好。”

  林美燕说,自从严可爸妈离婚后,她就变得安静了许多,也可以说冷漠了许多,上大学后因为她独来独往的,再加上自身给人的高傲距离感,所以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也可以说她无心交友,也不再向以前一样跟林美燕到处晃荡打发时间,反倒是把更多时间用在了学习上,偶尔才会出去消遣一下,就算是去酒吧也不过安静地坐在那,看着人群出神。

  “其实那个时候,她还不算自闭,只是心情不好吧,我本以为过段时间她想开了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虽然以前也没什么好样子,但至少她还会笑,不过…”

  叶韵儿躺在浴缸里,想起了林美燕很沉重吐出的那句话:

  “我姨出车祸死了以后,我就没有再见她笑过了。”

  黑魔鬼的巧克力香弥漫在卡间里,那刻的叶韵儿却品味到了这味道的源头:苦。她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吗?抑或是该说些什么吗?只是那时候,她心里的沉重与堵闷让她不知怎么开口。林美燕似乎也并没有特别注意她的神情,只是坐在沙发上难过的回忆,沉重地叙述。

  “其实我挺不理解我姨夫的,既然那么喜欢那个贱女人…算了,那个女人吧,为什么对她还不冷不热的,为了她肚子里孩子…也就是严美月,连婚都离了,干嘛不能对她们好点。哎…说的我也有点乱,总之就是,美月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发烧挺厉害的,秦雪灵叫我姨夫回来,我姨夫正好在外地出差谈公事,赶不回来,那女人真他妈的…自己孩子都他妈烧那么严重了,还他妈任性谈狗屁的这爱那爱的,说什么我姨夫不在乎她什么的,然后直接撇下孩子走了,后来我姨夫没办法,就给严可打电话,当时严可正和我姨在一起呢,”说到这,林美燕恨恨地咬了下嘴唇,不情愿地说:“我就真不理解了,小三的孩子你说我姨那么关心那么着急干什么啊!要是我巴不得她赶紧死呢。”后又重重呼了口气继续说:“就是开车往回赶的时候太着急了,就出了车祸…当时严可也伤的不轻,好在坐在后面,命保住了。不过锁骨下面那块疤到现在还有呢。而且自车祸以后也很少开车。”

  说到这的时候,叶韵儿突然回忆起搬家的第一天,自己准备上副驾驶座位的时候严可莫名奇妙厉声喊地那句:“你干什么!”这应该也是车祸给她留下的高度敏感后遗症吧,叶韵儿这么想着。

  林美燕继续说道:“她出院以后,就完全变了。跟行尸走肉差不多,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唯一能感觉她有点人气的时候,就是见到她爸的时候。”林美燕抬头看着叶韵儿,

  “恨,你懂的吧。”

  叶韵儿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严可叫自己:“过来把姜汤喝了。”叶韵儿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了严可旁边。伸手端起了碗,用勺子往嘴里喂着。严可打开吹风机的开关,帮叶韵儿吹着头发,舒服的热度透过头皮肤传递到叶韵儿的心里。

  “严可,除了我你还帮谁吹过头发吗?”叶韵儿突然开口问道。

  严可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回忆道说:“美月。”

  严可的回答在叶韵儿的意料之内,她只是突然感觉心里很难受,她想,如果换做是自己,会不会对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照顾,而且还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虽然林美燕说严可也是在奶奶死后才对美月的态度缓和,只是她真的很佩服严可,也很难以想象,如果换做自己每天对着一张长的与自己痛恨的两个人极为相像的脸时,自己会怎样做,怎样去承受。更何况造成她家庭破裂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严美月么。她觉得严可很伟大,但是又很让人心疼,她如今的隐忍得是经历多少自我克制才能达到今天的成果。

  叶韵儿喝完姜汤,把碗放到茶几上,转过脸看着严可,严可停下动作,关上了吹风机的按钮,疑惑的看向叶韵儿。

  叶韵儿开口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一句话问的严可有点懵,叶韵儿也似乎是第一次从严可嘴里得到犹豫的回答:

  “我……对你很好吗?”

  叶韵儿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哦…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严可弯了下嘴角,继续帮她吹头发,并开玩笑地骂了句:“神经。”

  其实叶韵儿真的没有觉得严可对自己有多好,她想,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会在别人困难的时候主动给与帮助,如果严可淋雨了也会帮她煮姜汤吹头发,当然前提是她得愿意。而且还会比她更热情吧,更多增添些笑容吧。

  可林美燕在咖啡厅却说:“可能你觉得没有什么吧,不过这几年我没怎么见她笑过,她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唯一两次,还都跟你有关。”

  当时叶韵儿疑惑地看着林美燕,林美燕说:“五一假期那次,你晚上给她发信息,她吼了我一句,怪我没早提醒她,然后就慌忙的走了。当时我就挺惊讶的,我以为他们家又出什么大乱子了,后来才知道不过就是你发了一条短信。更让我懵的是,第二天既然跟我道歉了,真够呛,妈的二十多年了她第一次跟我说这种客套话。还有昨天,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的像个人,竟然…”林美燕的眼圈竟然有点红,然后弯着嘴角略带笑意地说:“竟然还他妈挺温暖。”

  叶韵儿不是不能理解林美燕的话,在金海园合租那几年与严可连对话都少的可怜,更别提笑了。只是她也是在搬进尚美后,发现严可与自己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多,还有笑的时候也多了很多,虽然平时还是比较冷漠。

  叶韵儿又扭过头问严可:

  “严可,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住进尚美以后,你变的爱说爱笑了啊?”

  严可关掉了吹风机,有点不耐烦地说:“就不能好好吹头发吗?”

  叶韵儿撅了下嘴,胡乱甩着头发说:“哎呀,头发已经干了,不用再吹了。”

  严可无奈地笑笑。叶韵儿接着问:“是不是啊?而且你也很照顾我是吧。嘿嘿。”

  本以为严可会再对她冒出一句“神经”,谁知她倒是很轻松又正经地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叶韵儿听到这本来还是很开心的,说自己像孩子,肯定就是需要人照顾的嘛,谁知严可接下来的后半句噎死叶韵儿了,

  “缺管教。”

  叶韵儿满脸黑线,严可暗自窃笑。叶韵儿看着严可温和的笑脸开口说:“严可,你笑的时候可好看了,以后多笑笑吧。”

  谁知严可恢复常态,不屑地说:“没兴趣。”说完站起身拿着吹风机走开,叶韵儿忙喊道:“那你怎么能跟我笑呢?你对我有兴趣呀?”

  严可听到叶韵儿这句玩笑话,突然就愣在了原地,片刻的沉默让叶韵儿原本的笑脸也尴尬地僵在了那,她刚想用“开玩笑啦开玩笑啦”这句话打破这奇怪的氛围,还没出口就看见严可转过脸邪恶地说:“兴趣大的很。”然后很淡然地走向了卧室,留下叶韵儿一个人在沙发上发愣…

  美月已经睡着了,严可在她身边躺下,脑海中还浮现着叶韵儿刚才既惊讶又痴呆一样的表情,觉得蛮好笑就又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然后时光静止在这一刻,她突然又回忆起叶韵儿的问话,

  “那你怎么能跟我笑呢?”

  于是严可的疑惑就也浮上心头,是啊,为什么就能那么自然地对着叶韵儿笑呢?起初刚搬进尚美,只是担心这胆小又脆弱的叶韵儿住的孤单,怕她不习惯,于是打算增多与她之间的交流,毕竟她在金海园向来热热闹闹的。只是后来相处久了,好像很多说笑就都自然而然了。

  严可问自己:“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吗?如果一样,可是最近自己笑的时候好像确实多了很多,如果不一样,那…又是因为什么而不一样…”她扭过头看着躺在旁边的严美月的脸,严可想,其实跟美月也有笑的时候,虽然大多时候更像是敷衍的哄哄,并非发自内心的想笑,但是跟叶韵儿…

  严可疑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七夕礼却在七夕——琉璃泪

  七夕这个节日,有人爱有人恨。爱它的人是因为对他们的另一半或是爱慕者有所期待,期待就像恋爱前的暧昧期,像希望的火苗让人惬意让人温暖。而恨它的人是因为曾经的期待变成了如今的难过和绝望。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对这个节日完全不感冒,甚至无所谓它的存在,因为他们要么神经大条到忘记这个节日的存在,要么就从来没有拥有过与这个节日有关的的特殊情节,严可便属于这一种,而叶韵儿却属于拥有过节日却没有过情节的哪一种。

  其实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严可却不知道,她还在纳闷为什么今天老板会让员工们提前下班,真是百年不遇。她在路上悠闲地走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不到4点,好像自己习惯了忙碌习惯了晚些到家,乍一变早,自己反而有些不适应,甚至心里还觉得有点空荡荡的。她向公交站牌的方向走着,随意地看着周边的事物,一个很特别的装饰品小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停下脚步,驻足看了一会儿后向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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