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迷途知返，跟我回去认罪吧！”
“想泡我～简单啊，玩赢我再说～～”
明月也不管郝汉答不答应，手指一翻，不知从哪里就扯出一条细细的红绳。他灵巧的手指像翻花绳一样，把红绳勾成个怪异的图形，口中唱出一个咒言。
红绳结成的图形光芒一闪，化灰散落，同时一团红色的邪气光弹一样射向郝汉。
郝汉大惊失色，仓促地挥剑斩击，桃木剑上软弱的灵光无力劈开那团邪气，反断成数截。他受到力量冲击，飞出近十米远。
“咦？”明月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颇为蛋痛地叹息一声，“怎么就这点儿本事？不好玩～～”
既然不好玩，那就没有玩的价值了。
明月用指甲划破指尖，挤出一滴血在掌心，用一张符纸盖上，那符化光消失了，血却凝成一根细长的红色冰针。
他对着郝汉弹出那枚针，针飞了出去，越变越大，渐渐长成一根暗红色的尖锐的冰锥子。
郝汉在村里和明月斗法，灵力和体力就损耗的差不多了，刚才受到的攻击让他无力再反击，眼看着冰锥迫到脸前，却躲不开。他绝望地闭起眼睛……
血光飞溅……
粘稠的血喷了郝汉一脸。他恍惚的睁开眼，看到方国华疼得撮起来的大脸。
“国华！？”
方国华挡在郝汉的身前，他的胸椎下头被血锥子扎了个对穿，血从破洞中咕咚咕咚地喷出来，沾了郝汉满头满脸。
“国华！！！！你没事吧！”
郝汉下意识地用手去捂他身上的破洞，痛的方国华呲牙咧嘴。
“你他妈……废……我像没……没……吗！？”
“哎哟呵？”明月也吓了一跳，他还真小看了那光头蛮驴。“你丫不简单哪，居然能清醒过来？”
方国华艰难地转过脸，对着明月比出中指，“呸！”那口唾沫全是血，“少……少看不起爷……区……区区幻术……”
话音越来越来低，他两眼一翻，歪着身体倒了下去。
“国华！！？”
郝汉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符，想帮他止血。但他灵力损耗的厉害，咒念到一半，自己也开始吐血。
明月拍巴掌，像个寻开心的大孩子，“这样才有趣嘛～～”
他走到两个身边，蹲下来陪他们。
郝汉晕过去了，明月大巴掌把他抽醒，指指方国华，“你加把劲儿啊，你姘头快挂了耶～～努力！努力！”
……郝汉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勉力去治疗方国华。
明月并不妨碍郝汉帮搭档治伤，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次一次力量枯竭吐血，一次次清醒过来，继续施展法术。
终于，在郝汉的治疗下，方国华的伤口慢慢愈合住了。
明月捡起郝汉的那半柄断剑，“天真地”笑了笑，一剑刺进方国华的腹腔，搅一搅，把好容易长住的伤口戳出个对穿的血洞。
“你……你！？”郝汉差点儿没被他气死……
明月却得意地哈哈大笑，再把他拍醒，“你继续～～继续～～再加个油～～”
这小妖道像只捉弄猎物的猫，看着别人对抗残忍的命运，从中得到变态的快感。
69.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红色的装饰物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两边的店铺里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和中国结妆点出盛世的节日喜气。
清风想，快过年了。
然后，他没再多想什么，平静地凝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这是座北方的城市，深冬的夜很冷，清风不知道这是哪里，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是相信灵魂中那个意识的指引。
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肚子有点儿饿了，清风从口袋里摸出块凉透了的烤红薯，闷头啃了起来。
两三口吃完手里的东西，突然他心底一震，抬眼望去，果然，在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明·月！
清风咬牙切齿，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
他提气纵身，拔地而起，扑了过去。
但清风快，明月更快，像是感应到了杀气，一眨眼的功夫，高挑的青年就在人群中失去了踪影。
清风并没有放弃，他闭起眼睛倾听了一下心中的声音，朝着认定的方向继续追下去。
明月大概是用了隐沦法，清风看不到他的身影，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追到了一座高楼前，明月似乎停了下来。
清风咬了咬牙，这次——绝对不会再让那小畜牲逃掉！
突然，半空中一道华彩闪烁，像是绚烂的烟花，在几十层的高楼上炸开，随即，火烧了起来。
整座大楼像泼了油似的，很快燃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
清风脑门上的青筋“啪”得跳出来一片。
——火海中除了硝烟，还有浓重的妖兽的臭味。这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的时候，清风震惊，但现在只剩下愤怒。
明月的做法一次比一次不择手段，一次比一次让清风觉得的陌生……
他时常会产生疑惑——他追赶的那个家伙，真的是明月吗？可是心底的声音又无比确定地告诉他——的确是，不管那家伙看起来多么像一个下流的混蛋。
清风停下脚步，冷静了一下情绪，从剑袋里抄出两把长剑，脚在地面狠狠一踏，地面的砖碎了，他纵身扑上了燃烧着的高楼。
他踩着墙体一路飞奔，直冲到爆炸发生的那一层。
“轰”！
爆炸的热浪冲碎了墙壁，冲击波夹杂着火焰的刀向他当头劈下。
清风手腕一翻，挥剑猛斩，“锵”一声，长剑切上了硬如钢铁的躯体，一个怪物发出如雷的怒吼。
那是一只像燃烧的火狮子一样的怪物，鬃毛全是跃动的火焰。嘴里咬着一个被烧得不成人形的肉块。
它的爪锋利如钢刀，尾坚硬如铁鞭，灯泡也似的眼睛里射出令人胆寒的凶光。
“年兽……”
还真是应景啊，的确是明月的风格……很好，这就是给哥哥的新年礼物吗？
清风心中翻腾着炽热的杀意，剑气却像冰一样阴冷。他一言不发，挥剑向那怪物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