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子脸色铁青地狠瞪一眼鲜道长——看你教的好徒弟！！丢人现眼！伤风败俗！有碍观瞻！影响市容！少儿不益！！
“打今儿个起，把明月那小畜牲逐出本门！！咱武宕观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申青玄，预言成真了。
BadEnd
67.
（八）发便当，吃果子！！
冬夜天气阴寒，大风刮过，原本就浅淡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完全遮住踪影，天色越发暗的如同泼墨。
呼啸的夜风卷起空旷地面上的垃圾，破烂的塑料袋和小碎沙石混在一起在地面滚动，哗啦哗啦作响，合奏出萧瑟。
夜色中的虎屯村一片沉寂，没有一点光亮，仿佛是小城的一片异次元空间。
虎屯村是一个城中村，正面临拆迁改建，因为还没有达成赔偿协议，和开发商打着拉锯战。
在对峙的过程中，两个阵营都采取了一些极端手段——开发商给村子断水断电，派流氓恐吓骚扰；村子派出老弱病残大军去堵公司大门，还埋伏打伤了两个负责人……
矛盾越来越激化，看来平静的村子实则波涛暗涌……
不，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远不只人类相互纠缠的欲念……
“嘀哒”“嘀哒”，时间的脚步不急不躁跨过零点。
村里一幢半旧小楼的天台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了眼手表，不安地抬头望向夜空。
他身前摆着一张木头长桌，桌面上铺着罡单，香炉、令牌、法印、净水、朱砂、符箓一应俱全。
在离他不远的墙角，蹲着一个光脑壳的年青人，脑袋一栽一栽地打瞌睡，突然一下栽的猛了，他醒了，打个哈欠，瓮声瓮气地问，“喂，好汉，过子时了吧？怎么还没动静？”
中年术士·郝汉不快地瞪他一眼——这群没教育的山中驴！
可惜，这话他只能腹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郝汉提醒自己——下次书院再安排他和方国华搭档，他说啥也不会再答应！不是他脾气好就能受得了这些犟驴子！
“没动静？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郝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准备说明，异变就来了！
脚下的大地晃动起来，桌子开始颠簸摇摆！一些小件东西“啪嚓啪嚓”往地上摔。
郝汉紧张地拿起桌上的桃木剑，这时，却听一只脚跨进梦乡方国华一声霹雳大吼——
“地震了！？”
话音未落，那光头青年迷瞪着脸冲过来，拦腰挟起他往楼下跳。
“等一下！”赦汉眼疾手快，死死扒住楼体边沿，两个人荡了个弧线，“呯嗵”一声撞上墙板。
“你要死啊！？”“不是地震！是闹鬼！”
两个人几乎同时朝对方吼。
“闹鬼？”
方国华这时清醒了，脚在外墙上一蹬，借力空翻，帅气地跳回到楼顶。
“我靠，你这货倒是早说啊。”
“……”郝汉鼻子都气歪了，不过鉴于多年来和犟驴的相处经验，他知道说啥都是浪费时间，争吵是无意义的。“你仔细看，村子外头都很平静，只有村里头有异动，这是典型的灵骚现象。”
方国华摸着脑壳张望，外头啥样他不晓得，不过村里头倒真是鸡飞狗跳。
房子乱颤、锅碗瓢盆摔成一片，从睡梦中惊醒的村人慌乱的叫骂。
并且，混乱的规模在扩大，甚至连法坛上的各种法器都开始飞来飞去。
郝汉急忙拿剑武招几下，嘴巴里念念有辞，那些小法器安份了。
像是给这片闹剧配乐，外头的风刮的更猛了，带着尖锐的鬼哭狼嚎般的啸声。刮在皮肤上生疼，让人产生身体被切开的错觉。
郝汉不安的预感更强了，他摘掉眼镜，拈片柳叶在符水里一蘸，从眼帘上抹过，顿时神色大变。
“阴风！？”
开了天眼，郝汉看到，在村外街道上狂啸而过的风根本不是普通的气流，是阴魂结成的鬼军，用现在小说里常用的说法，那叫“百鬼夜行”。当然，这批行军鬼的规模绝不止百只，怕是整个城市里不干净的东西都给召到村里来玩示威游行了！
这……这和他最初预料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方国华可不管一个术士面对此情此景心中的震憾，扯着嗓门大吼，“那你还傻站着干啥？快整个法了对付一下！”
“没法子！”
郝汉郁闷地甩过来一句。
“啥叫没法子！？那人家请你来好吃好喝一顿有屁用啊！！”
“……”
放屁！鬼扯！颠倒黑白！
郝汉真想翻脸吵回去！！分明是这头蠢驴逞能，把无辜的他扯进这档子麻烦里！！
术士郝汉和武僧方国华，是分别来自武宕观和多林寺的狩魔人，两人刚搭档完成了一件任务。坐火车返程时，方国华闲着无聊，就跟坐对面的汉子胡天海地侃开了。结果，半趟车下来，两爷们儿结成莫逆。
那汉子是这虎屯村的人，说是家里遇到麻烦了，才特意从打工地赶回来。
方国华天生最爱管闲事儿，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这几天村子里开始“闹鬼”，越来越凶，已经有好些人家受不了，都搬走了。
闹鬼！？
哇吒吒吒吒！好啊！！
方国华一拍胸脯，把缩在角落的郝汉给提拎出来——这事儿简单！现成的！这货老吹牛逼他会捉鬼。
汉子抓到救命稻草，苦苦哀求。郝汉本来耳根子就软，再加上方国华煽风点火，又是利诱又是威胁，最后干脆直接把他给抓到这虎屯村来了。
接下来，就是自古以来的那一套嘛。村人把郝汉和方国华当救星看，好吃好喝一顿热情招待。
郝汉不好意思推辞，就应承下来。他自从少年时的某次经历，也着实下了苦功研究驱鬼除邪的法术，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
不过当初，听人描述闹鬼的阵势时，他以为是村民们吹牛，夸大了。到了这会儿亲眼一看，郝汉有点儿懵了，正常的灵骚现象不可能达到这种规模！
“这是人为的。”
“你说这是人搞出来的？”方国华很快反应过来，“那就是有人在施邪术，祸祸这村子？”
郝汉点点头，很不想承认，这件事，显然和术士里的败类有关。
“我不管他是人是鬼，你就不能干点啥吗？”